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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雷霆海面火焰,中間一城樓,有人高坐城樓之上。

七劍落地之時,四方已被雷霆火焰封堵。

不過七人倒是泰然自如。

劉景濁緩緩抬頭,那七人已經變換位置。

赤衣佔據天樞,橙衣身在天璇,黃衣身處天璣星位,綠衣在天權。青衣持劍佔據玉衡,綠衣紫衣,分別在開陽與搖光位。

嚯?給我擺陣?還是北斗劍陣?七個人,剛剛好啊!

上方七人,一句廢話都沒有,七位登樓先後出劍,斑斕劍光在雷火之中,尤為清晰。

劉景濁笑盈盈收好劍,只靠心意調動雷火,便將劍光抵消。

他搖頭笑道:「在我陣中擺陣,真是思路清奇啊!」

赤羽冷冷一笑,「小小煉虛,如此託大?」

劉景濁撇了撇嘴,「是託大。」

下一刻,只心念一起,雲海之中炸響四起,本該轟鳴不斷的雷霆,居然迅速變作密密麻麻的長劍,不知有幾十萬,如雨點一般傾洩。

與此同時,煮海火焰使得此地霧氣升騰,隱約之中,有如長夜燈火一般的赤紅長劍,自下而上。

自劍起至此,瞬息而已。

半空霧氣之中,赤羽沉聲道:「藍柊柊,換位。」

話音剛落,赤羽與藍柊柊調換位置,以人族執掌天樞位,這雷霆火焰帶來的壓迫,居然瞬間消解。

此時無數劍光也已經襲來,但七人在半空中煉成北斗,絢爛劍光一邊移位,一邊與雷火纏鬥。

近千里外,有一妖王皺眉道:「怎麼會這麼簡單?」

玄衣面無表情,「剛開始而已,他都沒動,只是以陣道手段引雷霆火焰對敵而已。」

頓了頓,玄衣又說道:「看好人族戰場,但凡有人馳援,必須攔住。這七個是八荒的寶貝,死不得。」

劉景濁頭都沒抬,小口抿酒而已。

不過這七人,倒是厲害啊!單獨拎出來,都是一等一的天之驕子,人族這邊,恐怕也只有各洲榜首能在天賦上與其一較高下了。

雷火劍光源源不斷,但七人位置也在不斷移動,片刻之後,劉景濁詫異抬頭,這是拿我當勺子把所指啊?

果然,等到那七星劍陣以劉景濁為中心環繞一圈兒之後,七道劍光不再抵禦,反倒是匯聚到了此時身在天樞的藍衣女子處。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這才瞭然。

真厲害啊!以劍陣奪我雷火大陣,反客為主?

誰教出來的,這是改良過的七星劍陣啊!

劉景濁這才起身,因為自己的雷霆火焰,居然依照藍衣女子劍鋒所向,朝著自己來了。

獨木舟出鞘,劉景濁淡淡然一個散字,雷火劍光當場消散,但那七彩劍光卻借勢而來。

一劍斬出,想象中將七彩劍光劈散的畫面並未出現,劍光一分為七,威能不減反增,通通砸在劉景濁身上,一時之間,城樓之上煙塵四起。

紫衣女子冷笑一聲,「走吧,所謂人皇,不過是個花架子。」

「紫珠!出手啊!」

紫衣女子一愣,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城樓之上那個人再次出現,且尚未拔劍。而自己這邊,正在朝藍柊柊聚力。

她大驚失色,「怎麼會?幻境嗎?」

可聚力之時,她沒出力,以至於最前方的藍柊柊一口鮮血狂噴出來,當場重傷。

赤羽轉過頭,沉聲道:「什麼意思?」

紫珠手足無措,已經確認此時不是幻境了,可……剛才那。

直到一轉頭,瞧見城樓之上那人笑意不止,她這才明白,於是沉聲道:「方才中

了幻術,你們小心!」

七有一傷,北斗大陣轟然消散。

紫珠耳邊忽然傳來聲音:「為什麼現在不是幻術呢?」

然後,他只見前方赤羽,持劍轉身,那張臉,分明就是劉景濁的臉啊!

她一皺眉,當即持劍還擊,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一劍刺穿赤羽胸膛。

「哼!你也配做個劍修,用這幻術手……」

「你……你幹嘛?」

紫珠手臂一顫,因為面前被自己重傷的,是赤羽啊!她敢肯定,這就是真正的赤羽!

可……怎麼回事?

此時揚眉沉聲道:「紫珠,你過分了!」

剩餘四人已經齊齊舉劍斬來,紫珠只覺得自己百口莫辯,都來不及抵擋,便瞧見一具無頭身子越來越遠。

眼前一黑,再一睜眼便聽到有人說話:「紫珠!出手啊!」

紫衣女子如墜冰窟,通體發寒。

可這次,她及時出手,藍柊柊一劍刺出,七彩劍光牽引雷火,與最初一樣,城樓處煙塵滾滾,劉景濁已無氣息。

此時青夭察覺到了紫珠的不對勁,便皺眉問道:「怎麼啦?」

紫珠魂不守舍,轉頭看了一眼城樓,「沒……沒怎麼。」

也就是此時,半空中有拳罡炸裂,是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只一拳,便硬生生打散這大陣。

陳枳剛剛站定,便有一拳正中他面門,他不由自主地朝著下方墜去,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此時紫珠急忙喊道:「小心他的幻術!」

話音剛落,她再次脊背發涼,猛地揮劍朝後刺去,卻被一隻手輕飄飄截下。

劉景濁笑盈盈問道:「都說了,為什麼現在就不是幻境了?」

此時此刻,紫珠心神早已失守,她怒不可遏,強拔回長劍,再次傾力刺去,結果卻被人輕而易舉地一拳洞穿胸膛。

那人面無表情,瞬間消失,她卻再無氣力,整個人朝海面跌落。

大霧之中,七道身影已經無法互相察覺方位。

赤羽沉聲道:「這是他的本命劍,我們都在鏡花水月之中!大家……」

話還沒說完,周遭天地忽然之間震顫不止。他忽然發現,自己此時身在陸地,而不是海上。他趕忙舉劍插入地下,雙手緊握劍柄。

然後,他見到了終生難忘的場景。

他在不斷地長大,不斷地長大。他瞧見有不知多大的巨物輕而易舉地摧毀星辰。繼續長大,他當場愣住,因為……因為方才所見巨大藤蔓,只是一棵樹根部的莖毛。

隨後,他的神念被不斷放大。九洲、八荒、四大洲,盡收眼底。

等到瞧見有個單手持劍的年輕人站立菩提樹下,他再也壓不住胸中翻湧血水,一口噴了出來。

眼瞅著那人抬腳,要像踩死一隻螞蟻似的踩死自己,天地忽然一變。

劉景濁無奈轉頭,問道:「玄衣啊!你這七個後輩也忒草包了,一個個道心跟豆腐腦和著屁捏的一樣,一碰就碎啊!」

十一人先後入場,根本不給劉景濁施展劍術神通的機會,一露面就以本體出現,一出手就是殺招。

城樓之上,劉景濁硬抗數擊,旋即笑道:「來了就好!」

玄衣一皺眉,唯有嘆息。

又是那噁心人的九宮大陣啊!

以城樓為中心,九宮,八門。

與此同時,幾道神行符同時甩出,另有四人齊身至此。

白浚儀瞄了一眼戰場,無奈嘆息:「我可能還是打不過你。」

左春樹笑道:「就別可能了,肯定打不過。」

沈白魚手提方天畫戟,搖頭道:「就破一煉虛而已,至於嗎?」

秋暮雲則是說道:「他的地基太高了,一入煉虛便是巔峰,只是境界層面尚未登樓,實則與尋常登樓,無異了。」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沒好氣道:「行了,你們不是拍馬屁的料,十八人,儘量全部留下吧。」

從前兩次破境,皆不是真正的求真我,直到這第三次,才算是真正的真境。

北牢之中,人間三子面前有一道光幕,其中正是戰場形勢。

陳槳沉聲道:「單論戰力,他已經不比當年那劉見秋差了,屬於登樓巔峰戰力,即便對方十一人,他也是能斬掉幾頭的吧?對於妖族來說,可以說是合道之下無敵手。」

為什麼拖著不殺呢?

鄭紅燭輕聲道:「戰力不稀奇,這是當年跳崖式的跌境帶來的好處,況且他這條路,已經很清楚了,只是受天穹限制,他做不到再破境。就像我跟他打的那一架,你們很清楚,即便只是七境,但他體內那座天地,並未隨著跌境而變得虛幻。」

陳槳點頭道:「就像是武道中人,不斷去錘鍊,骨頭斷了再癒合,骨頭就會越來越堅硬。他這跌境次數太多,無形之中就已經遠超同境的強了。」

然後兩人都看向了左珩川,後者微微一笑,輕聲道:「只要對方合道不下場,他在戰場上,一對一全無敵手。還有,記得這小子當時說過的最後戰局嗎?」

左珩川收斂笑容,沉聲道:「他想讓對方覺得,他在拖!」

此時戰場上,以城樓為中心,六十四萬飛劍,八宮各八萬飛劍。

左珩川已是瘋閻羅之姿勢,秋暮雲之法相,宛如九天玄女下凡。白浚儀化作一頭玉麒麟,借大陣之勢,一人也可敵三。

至於劉景濁,只是手提酒壺,等待而已。

城樓之中,一道白衣呢喃道:「我不是聖人,但我是人皇啊!」

他邁步往城樓走去,邊走邊說道:「法道無需多。」

走上城樓,與本體並肩站立。

兩道身影重合,劉景濁心念一動,八宮之中,八道大符憑空出現,道意皆是駁雜無比,以他自身那看似渾濁的劍意凝聚而成。

劉景濁一步跨出,呢喃道:「能斬世間魔!」

朽城城頭,禍鬥搖頭道:「簡直就是把一盤好棋,下得稀爛。」

不差先生笑道:「年輕人嘛!能理解。」

禍鬥一步跨出,「都給我滾回來!」

劉景濁冷笑道:「想得美,來了還想走?」

八道大符轟然破碎,在場妖族,盡被壓境。

禍鬥只得再進一步,可此時一道劍光自西而來,他只得化作本體,一口烈焰噴湧而出。

手中十八人,只留八人折返城頭。

禍鬥打散劍光,又是一揮手,四道火焰直衝左春樹四人。

可下一刻,禍鬥慌忙逃遁。

有十二合道分身同時落在城頭。

為首道人冷冷一笑,「怎麼?要魚死網破?那就試試。」

劉景濁折返城頭,淡然道:「幾位回吧,他們不敢賭了。」

玄巖輕聲道:「你們先回。」

隨後看向劉景濁,問道:「聊會兒?」

對面城樓,七人這才真正醒過來,除卻揚眉之外,個個重傷。看書菈

禍鬥一口血水噴出,沉聲道:「真會下場啊!」

抬頭看向那七人,禍鬥冷笑道:「堂堂劍修,會中幻術?若非揚眉及時將你們心神拉入他自身洞天,你們根本等不到我出手。」

紫珠顫聲道:「我……到現在也沒明白,到

底哪個是真的?現在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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