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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柄飛劍,通體漆黑,更像是從煤窯裡邊兒鑽出來的。
可劉景濁握住飛劍,起身往門外走去,站在海棠樹下,攤開手盯著那柄飛劍,劍身那層漆黑,居然蛻皮一般,緩緩掉落。
就連劉景濁自己也有些詫異,因為這把劍給自己的感覺,就是自身那混沌劍意的具象,簡直就是什麼都有。
此時重返真境,這座天下幾乎是被浩然氣重塑,從虛無,再次變得凝實。
這把飛劍已經認主,劉景濁暫時還沒想好其名字,自己這本命劍都脾氣大啊!捉月臺的本命神通是後來開闢,這把劍,居然一樣暫時無法開闢本命神通。
剛想拋開黯淡飛劍,讓其自行遊走,結果手中劍卻忽然“說了句話”,當然不是與人一般言語,而是那種念頭,讓劉景濁去往天上。
自己的天地,去哪兒就是心念一動的事兒,頃刻之間,劉景濁已經身處星海宇宙。
手中劍自行飛出,一道劍光瞬間劃破星河,劉景濁一愣,片刻之後,星河居然成了一條劍氣長河,漫天星辰幾乎盡數被劍氣包裹。想逃也逃不掉。
劉景濁忽然轉頭,不知幾千萬萬里外的星河盡頭,長出來了一棵樹,但別說肉眼了,即便自己是這方天地的主人,一樣沒法兒去感知那棵樹究竟有多大。
這是這把新劍,要給自己看什麼?因為此地一切都是假的,可以隨自己心意變化,那棵樹雖然可以隨著心念消失,但劉景濁可沒讓他長出來啊!
飛劍已經摺返,落在劉景濁手中,似乎要強拽著劉景濁去往那條劍氣長河。
劉景濁便跟去了,可一落下,劍氣浪潮便席捲而來,硬是將劉景濁前推不知多遠,此時劉景濁才瞧見,遠處那個,果真是一棵大樹。
劍氣浪潮還在不斷前推,明明是越來越近,可那棵大樹卻瞧不見了,此時他只能看見有無數粗壯樹根在蠶食周圍星辰。
不知過去多久,更不知出去多遠,此時已經沒了樹根蹤跡,獨獨能瞧見無數觸手,在往那不知大過九洲幾萬倍的星辰伸去。
片刻之後,星河盡頭未到,但浪潮停了。
此時星河之側,漂浮一塊兒碎片,與九洲差不多大小的碎片。
劉景濁趕忙閉上眼睛,險些道心崩潰。
“你到底要帶我看什麼?”
忽然覺得自己在疾速後退,劉景濁只一睜眼,只覺得後腦被人一重錘,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因為……他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是一棵樹的樹根,在土壤之中伸展毛莖,尚且不如頭髮絲細的毛莖,伸展途中,搗碎了塵埃而已。
畫面一轉,劉景濁已在一棵菩提樹下。
他苦笑一聲,擦了擦嘴角鮮血,自問一句:“世界,究竟多大?”
九洲對我劉景濁來說,極大了,可在這樹下,尚且不如塵埃啊!
那即便跳出此方天地,會不會只是另一棵樹下而已?33
想到這裡,又是一口血水。
大羅金仙也好,凌霄境界也罷,哪怕是遠古神靈,算個屁啊!
可……還沒有完,劉景濁忽然覺得自個兒身形暴漲,幾個呼吸而已,此方天地已經不如自己腳掌大了,又過去片刻,劉景濁只覺得自己穿越星河,又破一層天地壁壘,結果定睛一看,身在海棠樹下。
眩暈無比,劉景濁捂住頭,沉聲道:“顯擺你的本命神通?”
那把飛劍嗖一聲飛來,懸停劉景濁一側,明顯是在嘲笑。
意思是,就這?還算得上本命神通?
只不過,這劍壞人道心倒是一絕,境界越高越容易著道兒。
但看起來,劍術神通遠不止這樣,可劉景濁是不敢試了,再試容易把自己試沒了。
放開心神巡視一圈兒天地,變化一樣很大。
祖洲、瀛洲、玄洲、炎洲,以及聚窟洲,這五洲之地各自憑空多出一座浩然亭,其餘五洲,也各自多出來了一座正氣樓。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將心神退出,隨後緩緩起身,朝著北邊兒作揖,“多謝季先生。”
瞬身離開山洞,山巔就只剩下左珩川了。
這位人間漁子看了劉景濁一眼,“怎麼這麼大動靜?破境登樓都沒這麼誇張啊!”
劉景濁想了想,輕聲道:“可能是因為那把劍。”
算是那把劍給了劉景濁一個下馬威,同時也顯擺一下自己的本事。估計是嫌棄劉景濁那會兒說它沒機會了,記恨上了。
劉景濁轉頭看了一眼左珩川,問道:“漁子前輩有無想過,我們的天下只是一粒塵埃,而我們的天下中的塵埃,又是無數我們這樣的天下?”
左珩川一笑,反問道:“怎麼?碰到那位僧人了?佛家說須彌芥子不就這樣嗎?”
劉景濁搖頭一笑,自嘲一句:“古人比我想得多啊!”
頓了頓,劉景濁問道:“對了,今日四月初幾?”
說是過去十天,打死不信。
可左珩川面色古怪,說道:“初你個頭,二十一了。”
劉景濁明顯一愣,趕忙將心神與兩張符籙連通,結果……還真他孃的沒騙我啊!這是剛剛又過去了幾天?
左珩川拍了拍劉景濁肩膀,輕聲道:“行了,能拿多少是多少,總比空手回來強吧?準備準備,去天下大會了。另外,你得仇人出現不會少,如掛壁樓武槊,摩珂院掌院,都會出現,所有的頂尖山頭兒,估計都會有另一場會議。”
沒等劉景濁開口,左珩川又說道:“再給你透個底,島上來了一位渠帥,身上遮掩太重,我算不到是誰,只知道如今已經在島上了。”
劉景濁皺起眉頭,九洲,三十六方渠帥,算下來就是每洲四位,可現在找出來的渠帥,不到一手之數呢。
劉景濁轉過身,抱拳道:“那就煩勞前輩準備一下,五月初五點香赴會即可。還有紅酥,她想保那胎兒,保住就行,妖族那邊懷胎,怕是十月出不來吧?”
左珩川點點頭,“保守估計,也得三年才是足月,說不定一胎懷個五年十年的也不一定。”
劉景濁點了點頭,一個瞬身折返回去了。
估計渡船已經出了瘦篙洲,直奔中土去了,天下大會結束之後,山上會添人了。
也不曉得讓姚放牛幫忙做的事兒幹得如何了。
落地之後,符籙自行消散,今日無事,刑寒藻在院裡舞刀,拿著夾鞘刀,用的卻是龍丘棠溪所傳劍法。
見劉景濁落地,刑寒藻滿臉喜色,“山主,出關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有信來嗎?”
刑寒藻咧嘴一笑,翻手取出一沓兒來,“喏,這麼多呢,少說也有十來封。”
劉景濁點了點頭,輕聲道:“練著吧,我先看看。”
邁步折返回去屋中,劉景濁先拆開了路闔的信,簡簡單單幾句話而已,瘦篙洲第一個鋪子已經投用,白水洞天之中沒什麼意外,白龍真身秦棟無法撼動。朱雀王朝那位新帝想得太多,已經讓姜柚幫忙緊了緊弦。八業廟,如公子所想。
第二封,青椋山來信。
寧瓊到了青椋山,暫時在坊市客棧幫忙,那個小狐狸,暫時無事,跟泥鰍湖主關係極好。城裡出了個好苗子,沒有師傅,也沒有任何機緣,自己稀裡糊塗成了煉氣士,掌律已經去接觸了,品性過關,準備先帶回山。
劉景濁取出第三封信,沒著急開啟,好像事情都在往好的那方面發展啊!
劉景濁在看信,琉璃州城裡,陳文佳帶著流泱剛剛到那個叫做虞河的孩子家門口,這次去,就是與虞河家裡人挑明瞭,虞河有一份資質,可以到青椋山修行,離得雖然不遠,但一年也就能回去幾次。
流泱不太明白,為什麼師傅要帶著她去。
算下來,他離開果老縣三年,就壓根兒沒想過那個家,她覺得青椋山才是她的家。
進門之後,也就十四五的少年人,曬得黝黑,還在忙活砍柴呢。
一處小宅子,一家四口,但不是父母,而是哥嫂。還有個七八歲的孩子站門門口,眼神充滿好奇。
虞河的父母早在七年前就雙雙離世,是哥嫂把他們養大的。
中年人走出來,實誠漢子,先讓婦人去倒了兩碗水,然後搬來凳子,就坐在凳子上聊著。
流泱差不多一直盯著虞河,因為那年山主跟趙長生去接她的時候,她也在河邊洗衣服。不過明顯虞河是要比她好的多,少年人明顯是想著劈好些柴,留著給哥嫂燒呢。
就聽陳文佳與那夫婦閒聊,當哥哥的在意的是,到那青椋山學武,以後會不會有出息?能不能養活自己?能不能娶到媳婦兒?當嫂子的不太一樣,在意的是苦不苦。
陳文佳一一解答,學武不是享福,想要有出息,受苦是肯定的。
她指了指流泱,說這是她的親傳弟子,苦不苦不知道,但每年至少要花四個月行走練拳,起碼也是有千里路的。
再就是問陳文佳,一年能回去幾次?他們要是想去看孩子,能不能去?
陳文佳解釋道,沒有牒譜身份時,就是個學徒,不能輕易回家,但過年回去一趟還是行的。再就是山中有人收了虞河做徒弟,就可以隨時回來了。要是沒人收,就得等到山主回來了,再來安排這孩子。我們青椋山大半人近些年都在外面,說不好帶出去了,想回來就難了。
雖然不情願,但最終虞河還是跟著陳文佳跟流泱走了。
少年人幾步一回頭,出城之後,就在抹眼淚了。
流泱沒忍住問道:“這麼點兒路,你偷偷跑回來也就一個時辰的事兒,有什麼好哭的?”
虞河抹了一把眼淚,低聲道:“我嫂子得了重病,要花很多錢,他們是怕連累我以後連個媳婦兒都娶不上,我其實想掙錢幫嫂子治病,不想學武。”
陳文佳笑著說道:“我們青椋山醫術好的人可太多了,就我們師徒差點兒而已。待會兒帶你去找一位方先生,明日你帶他去幫你嫂子治病,都是小事兒。”
少年人半信半疑,他還不知道,他稀裡糊塗的走了大運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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