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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八月十五,大多數人家裡都會做上一頓好吃的,住在水邊的人,自然是免不了螃蟹。

一條自西往東橫貫一座瘦篙洲地稚子江,到了璃月王朝中部,就算是下游了。

一處江水蜿蜒之處形成地湖泊,水流緩慢,正是行船觀景之處。

劉景濁沒有變換容貌,還是揹著兩把劍,緩步走到湖邊。

人多的地方,總會有做生意地,劉景濁居然在這兒瞧見了一處打著潼谷關肉夾饃幌子地鋪子。

乖乖,在外面見過賣中土白簿酒地,賣肉夾饃的還是頭一次見,這不得來上倆?

一個劍客,就這麼捧著肉夾饃,蹲在江畔吃個不停。

今日八月十五,雖然孤身一人,但過節還是要的。Z.br>

其實早就預備了一份禮物交給了龍丘灑灑,也不曉得那丫頭會不會忘記替她姐夫表示表示。

趕在冬月乘上渡船,過年前到青鸞洲,時間還算是充裕,劉景濁並不怎麼著急。

江面中心停靠著一艘巨大樓船,估計搭乘千人綽綽有餘。水面不斷有艄公往返,在江畔接人過去。

劉景濁發現上船的煉氣士,數量也不少。

他可沒想著上船,結果此時有一艘小舟疾速駛來,老遠就聽見有人喊道:「錢還要不要了?說好了趕午時到的,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些上船,等著吃拳頭嗎?」

劉景濁一愣,左看右看,此處也唯獨自己啊!

船已經靠岸,那人撇著大嘴,冷聲道:「別擺你神仙的架子,我家主人可不怕這個。守衛一夜,給你一枚五銖錢了,還要怎樣?」

有錢的嗎?劉景濁二話不說就跳上小舟,管他找誰呢,一枚五銖錢,不掙白不掙。

劉景濁登上小舟,輕聲道:「飛過去不好嗎?」

那人冷笑道:「顯你能耐呢?不知道今夜禁止湖上飛來飛去的嗎?就你一個金丹修士,敢胡來,死都不曉得怎麼死得。」

劉景濁這就有點兒納悶兒,既然瞧不上金丹,還要金丹護衛作甚?

管他呢,上船瞧瞧要是不花錢的話,那還可以。再說了,錢拿到手我就走不就行了?

劉景濁便也再沒有發問,只是跟著走,很快就上了那艘船。

劉景濁剛剛看了一眼就被冷聲呵斥,「不該看的別看,你就站在頂上,負責看著水面動靜。一旦有什麼異動,立刻捏碎這枚玉簡。放心,提前說好的,不會讓你們擔風險的。」

劉景濁滿臉疑惑,心說現在錢這麼好掙嗎?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不過也懶得管那麼多了,他按照方才那人指的路走上了船頂,到了才知道,還有另外兩人,全是金丹境界。

劉景濁走去自己的地方盤膝坐下,故意嘟囔一句:「要是真有什麼意外,要我們這些個金丹有個屁用?」

話音剛落,另外兩人同時轉頭看來,皆是一臉疑惑。

「你啥都不知道就來了?」

劉景濁轉過頭,笑著說道:「沒細問,說給錢,我就來了。」

其中一人豎起大拇指,沉聲道:「佩服。」

另一人笑著說道:「兄弟,錢可沒那麼好掙,見情況不對,麻溜兒跑路。」

話音剛落,說話那人忽然一顫,趕忙轉過頭,再不言語。

劉景濁看向那巨大甲板,掛滿了花燈,還有個大臺子。

他心說,難不成我這是上了賊船了?

大不了有事兒跑路嘛!萬一沒事兒,白掙一枚五銖錢,不好嗎?

這艘大船,至少高三十丈,前後長達三百丈,都趕得上仙家渡船了。住處應該都在船艙,船樓

是玩兒的地方吧。

他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試探傳音:「這位兄臺,我真不知道什麼事兒?傳音告訴我,不犯什麼忌諱吧?」

方才說話的那人以餘光瞥了周遭幾眼,這才傳音道:「你不看邸報的?今年八月十五仲秋日,咱們璃月王朝小公主呂夭宴請瘦篙洲天驕至此同遊,所以才這麼大陣仗。據說為了讓諸位來客不那麼戒備,就故意把隨行護衛撤走了,找咱們十個小小金丹,就是意思意思。之所以跟你說錢不好掙,你不想想,天驕聚首,咋可能那麼簡單?咱們能安安穩穩掙走這一枚五銖錢就算是燒高香了。」

劉景濁心說你這怕也是聽別人說的吧?有點兒牽強哎,能名列一洲的天之驕子,怕這個?

劉景濁笑著傳音,輕聲道:「多謝多謝,我打小兒從外面長大,剛剛返回瘦篙洲,所以不太明白。」

可不敢說個我不是瘦篙洲人,要是說了,估計方才那傢伙就要喊人了。

一洲天驕聚首?不曉得糜皖跟呂火丁會不會來?此地離著清水島不遠,想必應該會吧。至於糜皖,剛剛抱得美人歸,怕是抽不開身。樊江月去了神鹿洲,暫時不在,沈白魚作為一洲榜首,會來嗎?還有一位排名第三的煉氣士,好像是叫做白浚儀。至於排名靠後的,境界太低,只是年輕而已,劉景濁獨獨記得一位南姓女子,因為名字有點大,叫做南真。

也不曉得今日會來上幾位。

站在船樓頂端,劉景濁一邊喝酒一邊瞧著這江灣湖上小舟來往,不斷接人上船。

天色微沉,一艘靈舟獨自過江,小舟並無艄公,只站立一個年輕女子。

此時屋內也走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一身仙氣飄飄的長裙,其身後兩側各站立一位婢女。這位想必就是璃月王朝小公主了。

小舟靠近大船,白裙女子滿臉笑意,對著來人施禮,笑著說道:「果然還是南真姐姐最是疼我,最早來的一個。」

舟上女子笑盈盈下船,輕聲道:「你這丫頭,支起這麼大個場子,也不怕被人拂了面子?」

呂夭笑著搖頭,輕聲道:「我才不怕。」

劉景濁心說排名第八,堪堪元嬰而已,倒是還算年輕,五十出頭。

來了第一個,很快就再有人來了。

呂夭瞧見那艘船上站立的少年人,不禁一陣頭大,她嘟囔道:「明明比我小,我還得喊人家小祖宗,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

南真笑道:「誰叫人家有個好爹呢,不過呂散木這小子怎麼來了?」

原來那渾小子叫呂散木啊?名字還不錯。

呂夭無奈道:「飄搖城選婿,挑中了糜皖,沒法子,只能派這渾小子來了。」

果然是渾小子,離著老遠就對那小公主喊道:「小夭兒,還記得我嗎?」

呂夭彷彿吃了蒼蠅一般,這麼多人呢,可她也沒法子,只好賠笑道:「小祖宗哪裡話,當然記得。」

想到哪怕自家老爹見了這混小子都得喊小祖宗,她也就忍了。

呂散木一上船就笑著說道:「你忙著,我自個兒逛去了哈!」

走了也好,免得尷尬。

呂夭轉過頭,輕聲道:「南真姐姐也先去逛一逛吧,你是客人,跟我迎客有些不像話了。」

南真點點頭,邁步走去甲板。

又過了沒多久,兩道年輕身影乘船過來,離著老遠,劉景濁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倆。劉景濁並未遮掩身形容貌,那倆人自然也就瞧見了劉景濁。之所以乘船而不是自己駕駛靈舟,是因為這倆煉氣士,有一個至今重傷未愈。

呂火丁眉頭緊皺,「怎的碰上了這個煞星了?」

藍青無奈笑道:「是福不

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在圖門山等了他那麼久也沒等來,現在最多也就是被打死嘛,怕什麼,反正我這一身傷勢,沒那麼容易好的。」

兩人都捱過劉景濁揍,人家沒有主動說話,他們也就權當沒看見了。

登船之後,又是免不了的一通寒暄。

等他們說完了,劉景濁這才傳音問道:「我是稀裡糊塗上船的,今兒個具體是個什麼事?誰給我解釋解釋?」

呂火丁壓根兒不想搭理劉景濁,他這麼大個人了,得師傅去找劉景濁贖回來東西,臉都不曉得丟去哪裡了。

那就只有藍青開口了。

「璃月王朝皇帝身子骨不好,呂夭要幫著她親哥哥爭那個皇位,但悲春崖那邊偏向於太子,所以就搞了這麼一出,想著拉攏勢力。我們不好不給璃月皇室面子,所以沒法子,來坐坐。」

劉景濁笑道:「都來了,人家就會覺得你們站在了璃月大皇子那邊。」

大皇子是長子,但卻是庶出,跟貴霜王朝一個樣,老二是太子。

立嫡不立長,立長不立賢,大多數王朝都是這樣。景煬王朝是個例外,最早的太子,是餘恬,都不姓趙。

結果藍青來了一句:「無所謂,反正他們呂家的事兒跟我無關,我是個煉氣士,又不去璃月當官兒。愛咋想就咋想。再說了,呂夭跟沈白魚好像關係不錯,榜@首發話,不能不給面子。」

原來如此,可倆人相差都快一百歲了,能有什麼交情?

劉景濁讓他們逛自己的,他又拿起酒葫蘆抿了一口,冷不丁想到,自己這隻過街老鼠,可真就是人人喊打了。

正此時,江面一道白衣踩著一片樹葉子而來。

雙花琉璃身,百歲出頭兒,穩穩壓著樊江月。

瘦篙洲榜首,沈白魚。

劉景濁忽然想起在燈影城外,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一道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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