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七十四章 重走平妖道(一),人間最高處,見秋,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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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妖鬼走廊,也叫妖鬼大道,在景煬王朝手中成了平妖道,如今這地方,依舊是名義上屬於平妖道,但實際上卻是高車國在治理。
如今分設為五郡,由東南往西北,分別是戴月郡、蠶豐郡、槐柳郡、銀鷺郡、披星郡。
渡船過境平妖道時,劉景濁便帶著三人落地戴月郡與高昌的交界處。
守關的,自然還是景煬王朝兵卒。
白小豆輕車熟路遞出過所,姜柚也有。
早在剛到扶舟縣時,白小豆就帶著姜柚去縣衙做了一份正兒八經的身份過所,琉璃公主親自帶著的人,那新任縣令自然不敢不做。結果後來玩兒似的,姜柚也成了公主。
所以二人籍貫就落在了流離郡扶舟縣。
本以為看在都是景煬人的份兒上,守關兵卒不會為難人,哪成想那守關校尉只是看了一眼,便冷聲道:「如今都是琉璃直隸州了,你們這過所還是寫的流離郡?」
就成了琉璃直隸州了?走時還沒有下達正式旨意呢。
姐妹倆回頭看向劉景濁,有些無奈。
這說出去誰信?倆公主被自己人攔著不讓走。
劉景濁笑了笑,拿出那個戳滿印章的通關文牒,笑著說道:「我們走之前還是流離郡,等回去就更換過所。這裡有通關文牒,用的上的大印都有,老兄可以查驗。」
守關校尉一臉狐疑,這玩意兒現在可是稀罕貨。
他輕描淡寫接過通關文牒,看似輕鬆,實則已經做好了被嚇一跳的準備。結果……只開啟瞄了一眼,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上通關文牒,雙手恭恭敬敬遞還,沉聲道:卑職在此守關,職責所在,望先生莫要怪罪。」
劉景濁笑著抱拳,「正因為這看似不近人情的舉動,景煬王朝才得以真正強大。」
並未過多攀談,劉景濁很快就帶著三人過關,算是正式重回平妖道,踏在戴月郡的土地上。
等到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帶著兩少女一少年走遠,守關校尉這才嘆息一聲,擦了擦額頭汗水。
一旁的副尉不解,問道:「大哥,怎麼回事?即便有通關文牒也不就這麼開門啊!」
守門校尉沒好氣道:「就那第一頁,最上方蓋著太子金印,第二頁就是三省大印,我其實掃到了後面,九寺五監的印信,齊了!」
別的先不說,太子大印?副尉沉聲道:「假的吧?太子才多大?」
結果校尉沉聲道:「那本通關文牒,是天和年間印造的。」
副尉倒吸一口涼氣,也不敢再問。
那時的太子,可是如今的陛下啊!
好傢伙,平妖道這是來了一尊什麼大神?嚇死個人!
守門校尉沉聲道:「的確可能是大人物,傳信給都護府吧。」
如今的平妖都護,要比高車都護低一階,是從四品,看似是高車都護府的分司,可事實上,平妖都護手中權柄之大,難以想象。
雖然只是駐軍,與五郡軍政不相干,但這五郡主事,哪個敢對平妖都護說句不?
今日迎來一場大雪,風雪路上,劉景濁問道:「竺束啊,不給我介紹介紹戴月郡的風土人情?」
還真得介紹,頭一次來這兒,只顧著破城殺妖了。
結果竺束哭喪著臉,輕聲道:「我也不熟啊,我離開蠶豐郡之前就沒離開過蠶豐郡。」
就這一句話,師徒三人齊齊轉頭。
這是個什麼話?這是病句啊!
姜柚試探問道:「小老鼠,你是不是想說,你離開妖鬼大道之前,就沒出過蠶豐郡?」
竺束臉蛋兒一紅,點頭不止。
白小豆不
忘打趣道:「哎,吃了讀書少的虧了。」
劉景濁神色古怪,剛要開口,卻被白小豆一把摟著胳膊。
「師傅,打人不打臉,說人不揭短啊!」
呦呵,學這些倒是快。
劉景濁笑了笑,沒說某個小丫頭片子的窘事,而是說道:「當年我頭次到此,聽說是有個東四國西四國中兩國的說法兒。但當時太快,沒太仔細打聽一方風土人情。」
風雪之中,山嶺之上,劉景濁說起了這個,就大致講了講當年的前因後果。至於如何破城屠城,隻字未提。
這趟來,有幾個印象深刻的地方,得去逛逛,頭一處就在這附近。
記得當年是一頭大黑熊,他也就是個煉虛修士,修行近八百年,從未害人。但劉景濁五龍衛殺來之時,他獨身守城,最終被劉景濁斬在劍下。
一個心善且愛讀書的黑熊精,單論是非善惡,無論如何都不至死。若私下裡,劉景濁決計會與他喝酒。但戰場上,我要破關,你要守關,我是人族,你是妖族。
大雪連下三天三夜,雪都要沒過膝蓋了,也就是這天,劉景濁到了一座城池。
城門大開,並無守城兵卒,進門出門的身影極多,大多數都有了人形,只很少一部分尚未完全化形,雖有人形但半人半妖的也不在少數。
只不過,這街面上,就沒一個結了丹的。
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凝神以上的妖族,幾乎已經被殺絕。
老遠就瞧見了一尊足足十幾丈高的塑像,就是一尊黑熊。
高車國接管之前,他們打死也不敢立這種塑像。
白小豆環視了一週,忽然說道:「師傅,這街上人也不少啊,還都是凡人。」
劉景濁點點頭,「當然了,在妖鬼走廊還不叫平妖道時,景煬王朝想要去往高車國,得由大雪山繞行。如今商旅隊伍過平妖道,能省許多腳程的。」
不過那些個商人或是馬幫,大多都不討喜,因為都是景煬人嘛!
剛剛往前走了幾步,劉景濁便聞見了一陣酒香。
終於有正經酒可以喝了,劉景濁便提著酒葫蘆走過去,一口氣喝完剩餘酒水,笑著說道:「煩勞幫我打些酒,最好是照著五百斤的去裝。」
賣酒人是個女子,也是妖修。
這些年來了不少人族煉氣士,要灌酒五百斤,也不奇怪。不過她還是說道:「一斤百錢,五百斤就得五十兩銀子。」
劉景濁點了點頭,不貴。總比那些個動不動要用半兩錢付賬的酒水便宜的多的多了。
劉某粗人也,消受不了仙家酒,這一斛出一斛的酒水就很好了。
女子點點頭,當然是先收錢了。
結果等她轉身去後院之後,劉景濁分明聽見她大吼道:「灰狐!你再敢偷喝我的米酒,我就喊劉景濁來吃了你。」
結果院子裡一隻還留著狐狸尾巴,臉頰毛髮都未褪去的孩子,當場哇哇大哭。
劉景濁一臉無奈,心說我是什麼時候吃妖了啊?
聽說過妖吃人,人吃人,還頭一次聽人吃妖。
就好比一個人被狗咬了一口,他轉頭也咬了狗一口。
很快酒葫蘆就被帶了回來,劉景濁順便問了問那道黑熊雕塑。
賣酒女子也轉頭看了一眼,隨即輕聲道:「十幾年前有個煞星過境,若非黑熊老大,這滿城妖族都要死。從前我們是景煬奴隸,不敢祭奠黑熊老大,現如今我們是高車人了,女帝陛下准許我們給黑熊老大立像,三年前才建好的。」
劉景濁點了點頭,扭頭走開。.z.br>
有些習慣其實從大眾,當然了,也得帕朵
兒唱了紅臉之後,真心對待這五郡生靈才是。
當年來此,就為殺生報仇。如今重走一遭,就只是走江湖。
抿了一口這蠶豐郡酒水,倒是滋味尚可。
劉景濁給三人每人拋去一枚銀錠子,笑著說道:「你們自個兒去玩兒,還是一樣,別欺負人,別被人欺負,我隨便去走走。」
竺束接過銀子,「我也有嗎?」
劉景濁笑道:「就當提前預支給你的俸祿。」
說完就提著酒葫蘆走了,多餘的話沒什麼好說的,經過上次那遭,這倆丫頭自個兒走江湖,綽綽有餘。
當然了,前提是不碰到那些個不要臉的。
說是隨便走走,其實就是奔著黑熊塑像去的。
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就兩刻時間,就到了塑像下方。
劉景濁抬頭看了看,真像啊!
這尊塑像前方,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祭品,還有女帝起筆題的碑文,看來帕朵兒著實是得了人心了。
劉景濁默默取出曾經翻看的兩本書,是被分做上下兩冊的燈錄。
把書放下之後,劉景濁又舉起酒葫蘆倒了些酒水。
「當年我也少年,換做現在雖然還是改變不了什麼,但分生死前,定要與你碰一杯的。」
換做現在,選擇還是會一樣。我為景煬王朝,你為你的故鄉,我覺得我對,你覺得你對,生死是必然要分的。
沉默了片刻,劉景濁轉身離去,稀裡糊塗的,就到了這城池衙門口。
瞧著圍觀者眾多,劉景濁便也分神過去,看看熱鬧。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劉景濁便冷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公堂之上,穿著官服的,是個凝神妖修,雞精。
而下方,是個滿臉囂張神色的白衣書生,那書生手中,還拿著摺扇。
書生半點兒不懼高座縣令,只是猖狂笑道:「我是景煬人,殺你們兩隻狐妖,怎麼啦?你敢治我的罪?」
劉景濁緩緩掛起酒葫蘆,無奈嘆息一聲。
會有這種場面,其實是在預料之中的。
只是沒想到在重回平妖道之初就碰見了。
說來有些好笑,十幾年前到此就是為殺戮。如今到此,居然會想著去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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