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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景濁搖了搖頭,「跟你關係不大,我有個朋友到了永珍湖,他在查。」
這絕不是簡單的見財起意,生了奪寶之心。
轉頭看了看楞在原地的白衣青年,劉景濁說道:「這你打算怎麼辦?殺了?還是帶回你造化山養著?」
陳青蘿搖搖頭,輕聲道:「帶回造化山吧,不算什麼好東西,但之前無意中做過幾件好事,罪不至死。放在山門護院,就當懲罰了。」
劉景濁點點頭,隨手甩去一道靈氣光束,白髮青年便緩緩變作本體,成了個額頭有一道封字印記的白毛老虎。
「下了一道符印,它三百年無法化作人身的,敢胡作非為,打殺了便是。」
說話其實是嚇唬白毛虎,它話也不敢說,只敢退後幾步,縮到了一旁。
陳青蘿一笑,輕聲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又來了。」
劉景濁笑道:「路過而已,待不了多久的。」
轉頭看了看兩隻大號的貓,劉景濁對著姜柚說道:「要不要養著?這貓體格夠大。」
少女撇撇嘴,「我有白小喵,絕不見異思遷。」
姜柚心說這哪兒是貓啊?都跟狼差不多大小了。
那兩隻山貓顫顫巍巍,雖然這會兒那個賊嚇人的青年人已經收斂一身氣息,可他們還是怕啊!
剛才兄弟二人都覺得,妖生至此,怕是得告一段落了。
陳青蘿往過走了幾步,對著胖瘦少年說道:「你們還不錯,以後繼續多做好事兒,要是碰到了什麼難處,可以來造化山找我。」
說著又掏出兩枚丹藥遞過去,「做了好事當然會有獎勵。」
胖瘦少年各自伸手去接,那叫一個千恩萬謝。
陳青蘿輕聲道:「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結果兩隻山貓壓根兒沒敢動,只是怯生生看向劉景濁。
劉景濁轉頭看去,淡然道:「想留下來?我殺的妖怕是得幾十萬往上,摞起來都能堆成山,你們確定不走?」
只聽見唰一聲,兩個少年人化作本體,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只隱隱約約聽見他們說著:「娘嘞!嚇死個人。」
陳青蘿看了看姜柚,面色古怪,輕聲問道:「你身邊是姑娘多啊?之前大小姐跟二小姐來過遊江國,我見過,那是真好看。」
姜柚輕聲道:「我師孃當然好看了。」
師孃?陳青蘿一愣,問道:「又收徒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說話有些敷衍了事,「新收的弟子。」
說完就趕忙看向姜柚,輕聲道:「老虎是吃不成了,要不然咱倆繼續趕路,找那個活寶去?」
還沒等姜柚開口,陳青蘿先說道:「去永珍湖?正好順路,咱們一起走吧?我是常年繞著遊江國走,現在正好走完一圈兒。」
姜柚面色古怪,輕聲道:「都可以的。」
陳青蘿都開口了,劉景濁只好點了點頭,祭出了飛舟,讓白毛虎變小些,將陳青蘿也叫上了船。
要不然半路殺出個陳青蘿,劉景濁絕不會著急祭出飛舟。
不過既然都在船上了,劉景濁就問了句:「焚天劍派之後,你們造化山如今是一家獨大,找打的事情沒做吧?」
陳青蘿趕忙搖頭,「你走之後,劍神山都給個老前輩搬去了永珍湖,嚇死人了,我師傅又不傻。」
這件事劉景濁知道的,是安子前輩給趙長生出氣,也的確解氣了。
「那亂硯山呢?」
陳青蘿答道:「兔子山君的廟宇裡邊兒香火極其旺盛,她可忙了,只不過近兩年好像貪心香客許願未能如願,所以常有人站在亂硯山下
罵街,弄得小兔子心情不好。」
劉景濁再次點頭,又問道:「巢木矩呢?」
陳青蘿便答道:「永珍湖老掌門兩年前已經仙逝,巢木矩接任掌門,進境不算慢,但現在也只是黃庭境界。不過永珍湖修士並無人對這個年輕掌門有什麼不滿,都盼著巢木矩能帶著他們越過越好呢。」
多餘的話也沒有,就是問答而已。劉景濁實在是沒話問了,乾脆就瞎扯。
姜柚看的津津有味,一直忍著笑。
她看出來了,師傅可不樂意跟著位陳仙子待在一塊兒,之所以發問不止,是生怕陳青蘿又問什麼不該問的。師傅現在,可以用一個兒詞兒形容,如坐針氈。
瞧見了師傅給自個兒使眼色,當徒弟的自然要儘儘孝心了。
姜柚湊過去劉景濁那邊,輕聲問道:「師傅,能不能快點兒?師孃還在等咱們,路上能少耽擱就得少耽擱呢。」
劉景濁點了點頭,乾脆往飛舟丟去一枚泉兒,飛舟速度立刻提了起來。
可陳青蘿是個沒眼色的,繼續發問不止,搞得劉景濁都有些無語了。
我跟你很熟嗎?算不上朋友吧?這麼熱情作甚?又沒什麼話說。
實在是沒法子,劉景濁乾脆傳音姜柚,「我先走了,你操控山水橋讓它牽引飛舟,到了永珍湖等著我。」
說著便取出了山水橋,可把那白毛虎嚇了一大跳。
劉景濁起身背好獨木舟,輕聲道:「煩勞陳姑娘幫我帶著徒弟去永珍湖,我走一趟亂硯山。」
都不等陳青蘿答話,一道劍光瞬間脫離飛舟,直往東去。
直到劍影消失,陳青蘿這才微微一笑,輕聲道:「他是不是怕我喜歡他?」
姜柚睜大了眼睛,問道:「你知道啊?」
知道還這樣,故意的?
陳青蘿笑道:「喜歡救命恩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兒?」
姜柚撇撇嘴,「你就算了,美道姑跟那個忘憂仙子都沒戲,別說你了。」
其實在姜柚心裡,雖然師傅有了師孃了,肯定不能再有別人。但是呢,要是有個萬一的話,她希望那個萬一是南宮妙妙的。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抬手摩挲下巴,哪像個女孩子。
陳青蘿一笑,輕聲道:「我還不如你好看,逗你玩兒而已。」
說著,女子懶洋洋靠在一旁,咧嘴笑道:「我之前沒去過遠處,就在焚天劍派跟造化山兩邊兒晃悠了。後來你師父差點把我殺了,我就忽然覺得應該要出去走走的,結果出去逛了一圈,果然不一樣了。說實話,我真挺感激他的。」
姜柚輕聲道:「人是得多走走,我這才走了三洲之地,就跟以前像是兩個人了。」
其實之所以改變,跟誰在一起是最關鍵的。
去往亂硯山只千餘里而已,劉景濁以那招劍術神通趕路,天剛剛亮便到了。
沒著急直去山巔,劉景濁只是揹著劍,與敬早香的信眾一同登山。
看來明教暫時還沒有擴散到靈犀江流域,要不然來山神廟敬早香的人,絕不會這麼多。
登山路是個只容得下三人並肩的小路,山上松樹較多,半山腰處巨石零散,遠看就像是被人胡亂丟在此處的硯臺,估計亂硯山的名字就是如此得來的。
前方一對夫婦抱著個孩子,孩子還在襁褓之中,裹著紅被子,估計還沒滿週歲。
後邊兒有個老婦人,每走幾步就要一歇,佝僂著身子,手臂有些顫抖。
上了年紀的人,這樣的很多。
前前後後幾十人,多半都是穿著素衣,窮苦人家。
但最前方,居然有一位紫衣女子。
凡俗市井,能穿紫衣的那都是鉅富,窮人壓根兒用不起紫色絹布。
劉景濁只以神念掃了一眼,紫衣女子是個凝神修士,隨從裡邊兒有個開山河巔峰,還有個金丹瓶頸。
看來這趟是來著了。
亂硯山不是太高,但人太多了,所以劉景濁登山速度也不快,足足一個時辰才到山巔廟宇。
劉景濁隱匿身形,就蹲在不遠處一塊兒大石頭上。
抱著孩子的那對夫婦取出帶來的香,點著之後幾步一躬身,極其虔誠。
劉景濁聽到那對夫婦各自唸叨著:「多謝山神娘娘,孩子活下來了,我們夫婦帶著這孩子來感謝山神娘娘。」
聽到這話,劉景濁便壓不住嘴角笑意了,笑著抿了一口酒。
他從沒覺得過小兔子精做不好山君。
倒是那個紫衣女子,上山之後也不敬香,只是繞路去了大殿後方。
劉景濁瞬身過去,提著酒葫蘆站在了懸崖圍欄處。
等那個紫衣女子走來,有個白衣小丫頭瞬身出現,小姑娘有些侷促,彆扭作揖,輕聲道:「見過皇后娘娘。」
紫衣女子一笑,過去攙扶起小兔子,聲音溫和:「月燭山君不必多禮,我也只是路過此地,順道看看而已。我都聽老祖宗說了,自打山君上任,方圓幾百裡那是風調雨順,老百姓都念著山君好呢。」
小姑娘顫顫巍巍,開口道:「不敢不敢,我就是做了該做的。」
月燭趕忙小跑著走去不遠處,搬來個凳子,輕聲道:「皇后娘娘坐,我給你泡茶去。」
紫衣女子擺了擺手,輕聲道:「別忙活了,我有個事想問問你。」Z.br>
月燭趕忙站定,輕聲道:「皇后娘娘說吧。」
這一幕逗得劉景濁差點笑出聲,人家是皇后娘娘,你起碼得說個請字嘛!居然直接一句皇后娘娘說吧,怪可愛的。
紫衣女子笑著落座,轉頭看了看遠處雲海。臉上依舊笑意不止,但語氣變得尖銳起來了,「之前老祖宗跟你提過,給你升官兒,去東嶽擔任山君,你好像不太願意是吧?」
月燭連忙擺手,搖頭道:「不不不,不敢不願意,只是我怕我做不好。」
紫衣女子起身,微笑道:「不是不願意就行了,你準備一下吧,朝廷這就準備給你升遷事宜,年內遷任東嶽山君。」
月燭只得點頭,也不敢違抗。
那位皇后娘娘又說道:「不如月燭山君幫幫忙,把我們送去永珍湖,順便陪我逛一逛?」
劉景濁以心聲傳音:「放心去,有我在。」
小姑娘聽到那句熟悉聲音,強壓下心中喜悅,一下子就有了底氣。
「好啊!正好我也去永珍湖坊市買點兒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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