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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青年淡然一笑,好似壓根兒不在意劉景濁說的還有用是什麼意思,只是好奇問道:「明明南宮妙妙是實打實的追殺我三年,劉兄也相信了,為什麼還要留這一手,將我神念禁錮?」
劉景濁笑意盈盈,輕聲道:「我只是覺得巧合,所以試一試而已。這不,你不打自招了不是?」
粉衣青年一愣,隨即搖頭苦笑了起來。
他孃的!本以為這小子老早就知道呢,結果是現在才知道。
世道艱阻,人心險惡啊!
再問什麼,確實也是問不出來的,所以劉景濁也沒打算多問。得日後去了乞兒峰,讓徐瑤幫幫忙,用些咒師手段。
也不曉得那位徐嫂子如今有無破境登樓,一個倔犟的女子,非要躋身登樓之後才與姚放牛大婚。
想起這個,劉景濁就覺得需要老早準備賀禮了。
萬一那放牛娃成婚之時,自個兒不在,人不去賀禮得去啊!
劉景濁笑道:「那就煩勞三位稍等,用不了多久,我就給你們換個大地方待著,天高海闊,也不那麼憋屈了。」
說完之後,劉景濁緩緩離開這間「屋子」,轉而去往那位毛先生所處之地。
「進門」之後,劉景濁微微一笑,輕聲道:「問你個小問題,在你們九座山頭兒,大先生位置高些,還是毛先生位置高些?我猜,是大先生,畢竟大先生只九位,剛才你又說了,毛先生多如牛毛。」
很顯然,眼前黑衣不願多說什麼。
你不說,我說。
年輕人來回踱步,輕聲開口:「我要是猜的沒錯,中土南疆百越那邊兒,與我同姓的那個劉堃,百多年前去往大雪山下,也是因為你們湫栳山覬覦那百越至寶?但後來你們發現,有一節指骨被袁公帶去了十萬大山。袁公是合道巔峰劍修,隨時可開天門的那種,你們也惹不起吧?」
那位毛先生淡然道:「你可以自說自話,我就當聽故事了。」
可他方才聽到大先生三個字時,心神之變化,盡在劉景濁眼底。
劉景濁笑道:「那我就繼續說了,人世間諸多古獸復甦,九洲九處絕地,各有其一。十萬大山那邊兒,是一隻盤瓠吧?百越一族,自古以來奉盤瓠為盤王,百越那些個聖物,放在一起,就是可以喚醒盤王的關鍵。你們拿到聖物銷燬之,日後籌謀將十萬大山那道天然禁制打碎以亂中土之時,就不必擔心一位人族大帝駕前的大將軍會復甦,從而鎮守十萬大山了,對嗎?」
那位毛先生依舊神色淡然,彷彿就是在聽故事一般。
劉景濁一笑,「比起胡遊,你差遠了。」
話音剛落,年輕人邁步離開,走到覃召羽門前,想來想去還是沒進去。
玥谷那邊兒,有黃三葉在,還用得著盤問這真正的覃召羽?
將心神退出那枚玉佩,劉景濁伸手摩梭著山水橋。
粉衣青年,劉景濁猜測應該是折柳山修士,畢竟定波谷修士不敢這麼騷包。再就是,據劉景濁所知,九座山頭兒裡,也就定波谷與哭風嶺以及折柳山沒出來過了。
一直到拂曉時分,一隻巨大烏鴉振翅而來,輕輕落在了不遠處,可把姜柚嚇了一大跳。
好傢伙,黢黑啊!
白小喵嗖一聲由打這隻火聒背後跳下,一臉得意,好似在與劉景濁說:「主人,瞧瞧,我朋友,霸氣不?」
劉景濁抱起白小喵,笑道:「你的事兒好了,咱們是不是可以繼續找尋火穴了?」
「你要找尋火穴?」
說的是舊中土官話。
劉景濁猛地抬頭,詫異道:「你不算是妖,也能口吐人言?」
那火聒輕聲
道:「我乃巴陵神鴉,妖族揭竿而起之時,我主公不願插手,便帶著我來躲避戰亂,到此已有三千年了。」
劉景濁咧嘴一笑,「老鄉啊!」
那神鴉又是輕聲道:「既然是你的丹藥救了我,我修行之地,倒是有一處火穴,就當我是報恩了。」
劉景濁笑道:「那感情好,不過,神鴉前輩是被何人所傷?以你肉身巨力,堪比真境了吧?那傷你之人,最低也是個真境修士了。」
神鴉火聒淡然開口:「我是知恩圖報,多餘的事情我並不想說,若是要去,你們到我背上,我帶你們去。」
劉景濁便不再多問,抱拳道:「那就勞煩前輩了。」
劉景濁帶著姜柚與白小喵跳上這巴陵神鴉背後,少女又嘀咕道:「怎麼又是個中土的?有這麼巧嗎?」
劉景濁笑道:「不巧,上古所謂九洲,就是中土,如今其餘八洲皆是後來被從中土分裂出去的而已。如你所熟知的真龍、麒麟等,最早出現也是在中土。只不過,這些年來,中土積弱,大修士太少,以至於別洲都瞧不上中土。」
姜柚點了點頭,但還是不理解。
按道理說,中土古韻十足,就有個最強一洲才是啊!怎的反倒成了最弱一洲了?
正想問時,神鴉已然落地,是在一處大坑,至少三百丈深的圓環形狀的大坑。
大坑一週皆是光滑石壁,底部卻是一片大林。
神鴉口吐人言:「那邊有個洞穴,是我主公坐化之地,裡面的東西你不能動。洞穴深處,有一眼火穴,你可以試一試能用否。」
劉景濁鋪開神識感知查探了一番,緊接著便是一臉喜色。
「能用,多謝神鴉前輩了。」
頓了頓,劉景濁輕聲道:「我得佈設一道陣法,免得動靜太大了,會惹得附近妖修過來尋麻煩。所以,前輩若是不走,就得與我們一塊兒在這深坑之中了。」
神鴉再次口吐人言,「那你稍等,我去去就來。」
劉景濁一笑,靜靜看著巨大黑影離去,隨後取出山水橋遞給姜柚,輕聲道:「這深坑之中,靈氣濃郁過外界數倍,你好好煉氣。這處火穴的確適合煉劍,接下來我要修繕山水橋,少說也要月餘時間,萬一有什麼事兒,拿起獨木舟,喊我。」
姜柚點了點頭,卻見那神鴉已經返回,口銜一枚一人大小的赤紅鳥蛋。中文網鳥銜著,只能是鳥蛋了。
「可以結陣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暘谷之內火屬靈氣充沛,此地又大木極多,那就以這林中大木為基,佈設一道雷火大陣,免得煉劍途中被人驚擾。
劉景濁一步上前,抬起手時便是雷霆躥動,只見其抬手於半空中連畫八道晦澀符文,隨後呢喃自語:「四大山決,王師敕令,及時打卦!」
八道封山符,以正統道門書符畫之,這是劉景濁頭一次以道門手段畫符。
緊隨其後,年輕人又上前一步,抬手以真火刻畫天火收邪符。
又是雙手結印,呢喃自語:「九泉無監獄,旃檀禁鬼牢,若見擅入者,猛火閉陣燒!王師敕令,及時打卦,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又是四道符籙分列南北西東。
姜柚瞧見自個兒師傅神神叨叨不曉得幹什麼呢,結果能師傅豎起二指,一句「急急如律令」後,十二道符籙之中,有八道雷霆竄天而起,四道火焰緊隨其後。
只一眨眼,雷霆火焰夾雜,一道天穹頃刻間蓋住此處大坑。
至於那火聒也好,神鴉也罷,早已有些站不穩,嚇得。
劉景濁收回手掌,長舒一口氣。
第一道符籙,道門正統封山符,以雷霆刻畫。
第二道符籙,是劉景濁略加改動的北斗收邪符,以真火刻畫,所以是天火收邪符。
其實劉景濁還想再加幾道禁妖符的,不過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只見姜柚抬起頭怔怔看著雷霆火焰夾雜的天穹,呢喃道:「雖然是神神叨叨,但真是花裡胡哨。」
轉過頭,少女笑嘻嘻問道:「這個啥時候教我?」
劉景濁笑了笑,輕聲道:「等我出來,先教你畫些簡單的大門桃符。」
說著,劉景濁朝著神鴉抱拳,微笑道:「前輩放心,洞中任何東西我都不會動,前輩守護的東西,我也沒什麼興趣。」
之所以被人打傷,多半是因為方才神鴉匆匆一個來回取來的蛋了。
說完之後,劉景濁揮手拿起山水橋,邁步往洞穴之中走去。
深入三十丈,眼前豁然開朗,一處幾十丈之高,十餘丈方圓的洞廳映入眼簾。
怪不得老聒擔心,這地方,好東西真是不少。光是進門以來,瞧見的三枚乾坤玉,就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了。
劉景濁隨身攜帶的幾枚乾坤玉,與其相比,那就是孫子重孫輩兒的。
只掃過一眼,劉景濁便扭過頭,直去中間那處火穴。
果然,之前隱約察覺到的火屬性靈穴就是這個。
如同一口井般的火穴之中,一股子赤紅靈氣光柱直上洞頂巖壁,火屬性極濃,但又不那麼剛烈,極其適合用以修繕山水橋。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走上去去盤腿而坐,身形緩緩懸空。略微鬆手,獨木舟自行飛出,懸停於靈氣光柱之中。
懸坐的年輕人雙手重疊抱於小腹,淡然開口。
「雷霆!」
「火焰!」
左側雷霆凝做一團,右側九味真火懸立。
雷霆火焰俱下,山水橋頃刻間通體焦黑。
今日煉劍,萬事順遂。
就在劉景濁九味真火離體的一瞬間,方圓三千里內,無數妖修猶如得見什麼美味佳餚一般,瞬間紅了眼,如潮水一般往那處大坑匯聚。
與此同時,有個正在某處火穴盤坐養傷的青年人猛地睜眼,但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我說怎麼沒死,原來是被人救了。但那枚金烏蛋,我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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