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四十四章 拯救亦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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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炎按照鍾古所言，拿出了氣運丹扔進了口中，溫熱之感瞬間蔓延開來。

舒適的感覺令蕭炎不由得閉上了雙眼，海風拂面，此刻彷彿一切倦意盡數消散。

待蕭炎再度睜開眼時，海洋已是退去，露出了地面，他位於山巔之上，看著貧瘠的大地上還是出現草木，蘊養出了生靈萬物。

“山海一瞬不過滄海桑田。”

對於歲月的流逝其實在蕭炎這裡早已無法感知，唯有看到這山海之間的改變，方才能讓蕭炎內心沉靜下來，去感受歲月。

蕭炎腳掌向前一踏，天空綿綿細雨化作鵝雪，很快眼前的世界化作一片雪白。

蕭炎的身形懸停在了一個部族上空，大雪紛飛對於凡人來說，寒冷的冬天就是生命的禁區。

加上食物的缺乏，要度過一個寒冬都是極其艱難之事。

“族長，我們的食物都吃完了，看來必須出去狩獵了。”一名中年男子，因為長期食物不足，健壯的身形已是變得消瘦，沒有了足夠的脂肪支撐。

“狩獵……大雪已是過膝，甚至走不出十里，如何能狩獵……”年邁的老者惋惜的搖搖頭。

“可如此下去，我們都得凍死，外出還有一線生機。”中年男子渾身顫抖，說話間吐出寒冷的白氣，頭髮結出冰霜，這樣的溫度，恐怕十里都難走出。

“寒冬已是三年之久，再堅持堅持吧，凜冬很快就要過去了。”老者還是沒有準許狩獵，因為他知曉，一旦走進雪地怕是再也無法回頭。

中年男子只能咬牙，他知曉族長也是為了他們好，生存的希望非常渺茫。

可大雪並沒有停息的跡象，雪已經在下，已是沒過人腰，木屋都大半埋入了厚雪當中。

全族人都圍在了一起取暖，最後的食物已經吃完，孩童們凍的臉色鐵青，嘴唇發紫，早已說不出任何話語。

“雪……還沒停嗎？”

年邁的族長雙眼微眯，身體僵硬的早已無法動彈，面對他的詢問，屋內已是沒有了任何聲音。

全族百人，便是要凍死在了這凜冬當中。

“唉……”

族長長嘆一口氣，也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好似都在靜靜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百餘人蜷縮在了一起，屋中間的爐火也在熄滅，最後的木柴也燃燒殆盡。

吱呀~

房門開啟了，很快整個房間都暖和起來。

若影若現間，有人看到了一個身影，但當他們甦醒過來時，只見房中爐火燃燒正盛，木柴堆滿，在屋外更是有著數頭龐大的野獸屍體。

“族長……神明來救我們了……”

突然出現的食物和木柴，在這大雪當中，也唯有神明能夠送來了。

而這些自然是蕭炎所為，只不過他的目光漠然，微微搖頭。

“凜冬也是神明所致，何來救贖……”

蕭炎身形一動，便是尋找導致這大雪的源頭所在。

導致這場凜冬乃是一場強者之間的戰鬥，強大的能量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氣候。

蕭炎抬手，一輪火焰升空而起，他化解了這一場持續了數年的凜冬，在這凜冬之下無數生靈被生生凍死。

然而這並非法則，他們以為是天災，可卻是不知，這便是他們信仰的神明所為。

蕭炎眼瞳微縮，抬頭看著頭頂的火焰，頓時間，火焰覆蓋蕭炎的眼眸，周遭一切化作一片火海。

無數生靈在火焰之下瞬間燃燒化作灰燼，蕭炎抬頭望去，便是有兩道身影在戰鬥，其中一個身著黑袍，雖無法看清，蕭炎卻是明白，眼下所見不過幻境。

但卻是讓他站在了曾經從未注意過的角度。

他的火焰之強，對戰之時的稍有偏差，對於星辰界空上的生靈來說卻是覆滅之災。

和那凜冬有何差別？

這一瞬，蕭炎忽然心中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

他抬手一揮，將這天地之間的火焰全部擊潰，甚至那半空中的兩道身影也是潰散。

蕭炎來到了一座山顛之上，他盤坐了下來，任憑歲月流逝，唯有再有大戰掀起之時，蕭炎方才出手化解，在他的守護之下，越來越多的城池出現。

其眼中露出了欣慰之色，樹木叢林，萬物生長。

這就是他守護想要看到的結果。

只不過導致出現的強者數量卻是驟減，但生靈萬物都得以休養生息。

但這樣的好景不長，雖沒有了強者之間的戰鬥干擾天地，隨著城池的不斷的壯大，戰亂依舊無法避免，凡人之間的爭鬥，蕭炎便是沒有再度出手。

他只是默默的看著，無數人戰死，兵荒馬亂，饑荒密佈。

此時蕭炎的眼神忽然變得複雜，似乎在這一刻他有所明悟。

“規則本就如此嗎……人性和神性在本質上其實本無區別。”

“我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改變了方向，並沒有改變結局，輪迴因果，生死因果，海枯成山，朝露成海。”

“生死各有命數，而這命數卻是無法改變之物。”

蕭炎深吸一口氣，忽然間他感覺到了體內溫熱之感席捲，眼中露出明悟之色的同時，他壓制的氣息微微跳動。

沒有霸道的散開，只有蕭炎佇立山巔負手而立。

他在拋下凡性的同時，神性便多了一分。

這一刻，他感覺到了自己實力有所鬆動，體內的溫熱消散，蕭炎再度拿出了一枚特等氣運丹吞入腹中。

一切只感覺順其自然，這是蕭炎自破心中道念，乃是蕭炎對萬物生靈的敬意。

而這一縷敬意，就是他此番突破第六步的關鍵。

再度吞下一枚特等氣運丹之後，蕭炎看著眼前的戰亂，他不再去幹預，城池消失又再度出現，強者之間的戰鬥也沒有再出手。

各種宗門家族並沒有在戰亂中真正覆滅，反倒是更多的出現在了世界當中。

“原來，干預才是他們最大的災難……”

“適者生存本就是無法改變的規則。”蕭炎露出苦笑，自己的一片好意，反而是適得其反，現在蕭炎終於明白，真正的神明並不會隨意出手干預，拯救亦是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