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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一場罕見的暴雨席捲了整個廣陵城。
沉甸甸的烏雲伴隨著恐怖的雷鳴,讓大夏國這座邊陲小城恍如墜入魔域一般。
廣陵城北。
一座廢棄多年的鋼鐵廠,整個上空已然完全被厚重的鉛雲籠罩,最為可怖。
廢棄鋼鐵廠門口,此刻卻站著數道漆黑色的身影,任憑狂風暴雨吹打,他們的身體就像一根根鐵釘釘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些漆黑色的身影全部蒙著面,只露出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漆黑一片的廢棄鋼鐵廠,唯有其中一間廠房亮著些許淡黃色的燈光。
或許是因為受到過度的驚嚇,這些淡黃色的燈光始終搖晃不定,忽明忽暗。
那間亮著些許淡黃色燈光的廠房裡,靠近門口的一頭,數道同樣身著漆黑色勁裝,蒙著面的身影,正在利用一些極其殘忍的手段毒打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
中年模樣的男子渾身染血,尤其是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更是已經腫成了豬頭,就他這副模樣,估計就算是他親媽站在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他。
不過從他那身已經被鮮血完全浸染的衣服上的標識可以辨出他的身份。
他是一名警察。
而且從這身制服上的肩章來看,他的級別還不算太低。
可是這幾道身穿漆黑色勁裝的身影卻根本不在意他的身份,對他進行輪番毆打。
而且這些人下手極狠,飛濺而出的血肉,甚至糊住了他們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
可是這位中年模樣的警察,他的嘴卻像被焊死的一般,除了發出陣陣淒厲的呻吟聲之外,從始至終都沒有透露出一個字。
......
這間鋼鐵廠房的另一頭,擺著一張寬大的鋼鐵桌子,整個桌面已經鏽跡斑斑。
一位面容略顯青澀的青年男子正在這張鏽跡斑斑的鋼鐵桌上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
他吃得很專注,很認真,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不遠處那種血腥場面,以及那陣陣淒厲呻吟聲的影響。
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了,即便這間廠房是整座廢棄鋼鐵廠儲存最好的一間,也處處漏水。
水聲滴滴答答,混雜著食物的咀嚼聲,令得這間廠房裡這種緊張而又無比沉重的氣氛,多了一絲詭異的平和。
這位正在吃飯的青年,面容清冷,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八九歲,然而他略顯稚嫩的模樣卻暗藏著一種莫名的老成。
他的目光之中透出的那股沉穩似乎與他的年紀有些不太相符。
不過除此之外,他與一位普通的青年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吃的東西也十分的普通和簡單,一盒粗糙的米飯,一盒爆炒青菜,一盒香乾肉絲。
盛裝飯菜的盒子是那種最普通的紙盒裝,一看就是標準的廉價外賣。
然而這位青年模樣的男子卻吃得分外香甜,他每一口都要細嚼十數下,才緩緩嚥下肚去。
吃到後面,他將剩餘的一點香乾肉絲和青菜,以及這兩種菜的菜湯,一同倒在了所剩不多的米飯上,然後直接端起紙飯盒,全部扒拉進了嘴裡,鼓著腮幫子細細咀嚼。
在嚼盡最後一口之後,他順手拿起一旁那瓶連標籤都沒有的瓶裝水,將整瓶水一口喝盡,這才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在他一聲飽嗝聲響起的同時,其中一道黑色身影正好在他身前這張鏽跡斑斑的鋼鐵桌正前方停了下來。
青年抬起頭,平靜地看了一眼身前這道黑色身影,問道:“他...什麼也沒說?”
黑色身影躬下身子,認真地一禮之後,才道:“是的先生,這個傢伙的骨頭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硬得多,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吐露過一個字。”
“哦?”
青年眉宇微挑,有些意外地輕咦了一聲。
“先生,我們要不要下手再重一些,卸掉他的手腳?”黑色身影態度恭敬,保持著微微躬身的狀態,看著身前的青年,建議性地問了一聲。
青年略顯冷漠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
略一沉吟,他微諷地笑了笑,道:“不必了,將他帶過來吧!”
說罷,他直接伸出手掌,抹了一下殘留在嘴角兩邊的湯汁。
“是,先生。”
黑色身影抱了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禮。
片刻之後,已經被毆打得不成樣子的中年男子,被另外一道黑色身影左右架著,帶到了青年跟前。
而剛剛前面與青年對話的那道黑色身影則站在一旁,隨時聽候青年的吩咐。
青年抬起目光,首先看了一眼身前這位已經只剩半條命的中年男子,隨後轉向站在一旁的那道黑色身影,語氣異常平靜地說道:“我不喜歡被人俯視的感覺,請這位覃警官坐下吧!”
“是,先生。”
站在一旁的那道黑色身影恭聲應道的同時,趕緊從一旁搬來一個落滿灰塵的鐵架子。
中年模樣的男子不願坐下,卻被左右兩邊牢牢控制著他的兩道黑色身影強行按了下去。
看著他那副仍然倔強的模樣,青年微諷地笑了笑,有些感慨地說道:“覃警官,黑警做到你這種程度,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中年模樣的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輕哼了一聲。
“不過你這麼有‘骨氣’,無非也就兩種可能,一是,你的骨頭確實足夠硬,這些普通的手段根本奈何不了你,二是,你背後之人的能量很大,手段更加毒辣,你根本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當然,依我看這第二種可能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微微沉吟,青年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中年模樣的男子舔了舔滿是鮮血的嘴唇,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異常囂張地叫囂道:“小屁孩,你猜得沒錯,老子背後的人能量確實很大,手段也確實更毒辣,不光老子得罪不起,你和你身邊的這些人,一樣得罪不起,識相的話,就趕緊把我給放了,否則,你們的下場會很慘。”
“是嗎?”
青年輕咦了一聲,神色平靜。
他雙手手掌壓在身前這張鏽跡斑斑的鋼鐵桌上,兩手手指很有節奏地敲擊著鋼鐵桌的桌面,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突然,他那些正在敲擊鋼鐵桌桌面的兩根手指同時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豁地一下站了起來,右手一把抓起鋼鐵桌上那雙一次性的竹筷,猛地扎向中年男子那隻放在鋼鐵桌桌面的手掌。
“啊!”
中年模樣的男子當即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
與此同時,他的臉色驟然劇變。
然而,他的臉色驟然劇變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手掌被這雙竹筷貫穿所產生的痛苦造成的,而是因為這雙普通的一次性竹筷,不但貫穿了他的手掌,同時也貫穿了他手掌下方的鋼鐵桌桌面。
這意味著他對面這位看上去模樣稚嫩的青年,並不是一位普通的青年,而是一位身份地位超然的修煉者。
在大夏國,即便是一位最普通的元武境一重的修煉者,也擁有著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和眾多特權,絕對不是他這樣一個小小的警察可以得罪的。
這一刻,他那顆一直無比堅定的心,開始不自覺地出現了一絲動搖。
剛才前面,面對一次次慘無人道的毒打,他之所以會如此堅定,一個字也不曾吐露,完全是因為他所要護著的人當中,家族裡也有修煉者。
“你...你是修煉者?”
足足怔住了五六息的時間,他才有些恍惚地回過神來,汗如雨下。
他極力震動著已經略顯僵硬的喉部肌肉,顫抖地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完全沒有了剛才那副囂張跋扈的氣勢了。
“終於知道害怕了。”
青年用一種看著可憐蟲的目光看著他,“這麼看來,你背後的那位也是修煉者,或者至少與修煉者有關。”
中年模樣的男子看著身前的青年,沒有吭聲。
不過他眼中的恐懼卻如同樹根上的螞蟻一般,越聚越多。
他努力眨著那雙都快被自己的汗水糊住的眼睛。
青年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表情微冷。
他看著眼前這位中年模樣的男子,沉吟了數息的時間,不急不緩地說道:“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廣陵中學就接連發生了四起學生墜樓事件,而且墜樓的四位都是長相秀麗的女生。”
說到這裡,他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明顯在強壓著內心中的那股怒火。
“更為詭異的是,每一起墜樓事件之後,要麼就是學校的關鍵攝像頭莫名其妙地壞了,要麼就是攝像頭正好沒有拍攝到關鍵一幕,要麼就是關鍵攝像頭裡面的資料莫名其妙地丟失了...”
“如果這種事只是一起而已,或許可以說是巧合,可是接連四起,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裡面存在貓膩,然而你這位經驗豐富的覃警官卻堅定地相信這些都是巧合,全部以普通墜樓事件草草結案。”
一口氣說完這些,青年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的表情驟然一沉,異常冷漠地看著身前這位已經有些坐立不安的中年男子,淡淡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背後那位究竟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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