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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照耀著大地,九月的晚風像是母親溫暖的懷抱,這個夜晚張狂而又溫柔。

即使許願並沒有體會過母親的溫暖,她也覺得大自然的賜予是那麼的偉大。

註定這個夜晚,是她人生中最刺激的夜晚。

她遇見了張揚跋扈,痞裡痞氣混社會的傢伙,他還對她說些大言不慚的話,同時她還看見了溫雅英俊,喜歡讀書的三好學生另外一面。

之前,許俊生將她保護得太好,即使學校離家很遠,也會親自騎著腳踏車去學校接她。

如今,沒有父親的保護,屬於許願的真正挑戰終於來了。

想到父親,許願心裡頭沉重又壓抑,腳下的步伐也漸漸慢了下來。

也就現在,她才注意到,她和這個三好學生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她在前面走,他跟在她身後,少年的個頭比她高許多,她的影子逐漸消失在少年身體籠罩裡。

她下意識加快腳步,身後那人的身影越來越遠,許願回頭,那人正雙手插兜,一臉悠閒自得得站在後面,像是......她的影子。

“怎麼不走了?”

少年的嗓音磁性優雅,可能剛教訓過人,還帶著一些暗啞。

許願腦袋瓜子又宕機了,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她柔聲說了句,“剛才的事......謝謝你。”

少年點點頭,燈光下的瞳孔漆黑明亮,“也謝謝你的牛奶。”

“啊?”許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明明是她先謝謝他的,他怎麼還反過來感謝她了。

城裡人都這麼客氣嗎?

“晚上那些混子喜歡在這附近遛彎,你小心點。”

少年似乎是為了照顧她的身高,還特意彎了彎腰。

許願點點頭,抬眸看他,就見他輕輕扯了下嘴角,她這才發現,這個三好學生笑起來可真好看,特別是嘴角若隱若現的小梨渦,顯得他青澀又可愛。

他不笑的時候,氣質溫潤如玉,清雅迷人,讓人遙不可及。

他笑起來的時候,身上那份清冷消散了些,一下子就變得親近許多。

這人還真是多面孔。

“那我走了?”

許願指了指不遠處的許家別墅。

她生得嬌小玲瓏,穿著一件陳舊的白色裙子,長度大概到小腿,長髮及腰,白皙小臉紅撲撲的,站在那裡,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

白兔,小貓,倉鼠......

都很可愛,和她一樣。

只是這個小可愛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

少年藏在兜裡的手指隨意地敲擊了下手機,點點頭囑託道,“慢點。”

目光溫柔,讓人不敢直視。

許願應了聲,忙轉身往許家走去,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和人交流,下意識地就想跑。

看著女孩那落荒而逃的身影,周聿白嘆了口氣,腦海裡突然想起今天梁亦說的話,“窮人家的姑娘,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年估計都吃不上幾次肉,自然瘦。”

吃不上飯嗎?所以才這麼晚在便利店吃三明治?

所以才這麼瘦?這麼膽小?

——窮人真是無惡不作,他們是底層害蟲,貪戀又無情。

腦子裡倏然飄過一行那個論壇匿名者的留言,周聿白忍不住握緊雙拳,雙目間染上一層淡淡的慍意。

“哥,南宜高中的那位哥,我的哥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亮高昂的聲音,周聿白回頭,就看見一個穿著職高校服的男生朝他跑來,手上還捧著方方正正的煙花。

“哥,我那失聯十八年的哥啊,我是你那失落民間的弟弟溫炎啊!”

那少年抱著煙花,沒看見腳下有個樹枝,他被樹枝絆了下,驚呼一聲,就在周聿白覺得這少年絕對要摔個狗吃屎的時候,那孩子笑著呲溜下滑到了他面前。

還對著他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哥,你看你弟弟我厲不厲害?”

周聿白扶額,有些無語地看著面前的男孩,這個溫炎,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是個二傻子!

“你是那個計算機系的溫炎?”

被大名鼎鼎的學霸說出自己的名字,溫炎蹭一下站了起來,傻乎乎地抓了把頭髮,“哥,你認識我啊?”

周聿白“嗯”了下,淡淡瞥了他一眼,“找我有事?”

“哦,沒事,就是看哥您剛才那一腳太帥了,我家是賣煙花的,就搬了個煙花來孝敬孝敬您。”

溫炎討好似得將那煙花搬到周聿白麵前。

周聿白低頭看了下腳下的煙花,許久沒有開口說話,就在溫炎以為他要拒絕時,卻聽見那個磁性沉穩的聲音開口,“什麼樣式的煙花?”

“水......”

“算了,要了。”話落,少年從兜裡掏出幾張紅票子,遞到溫炎手中,然後道了聲謝,直接抱走了那方方正正的水母煙花。

“嗯?”溫炎後知後覺看了眼手中的幾張票子,又看了看少年離去的背影,好久才反應過來。

“我草,這大神是要搬煙花去獻給哪個妹子?是剛才那個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嗎?我靠!我靠!我靠!”

溫炎收起那幾張票子,忙跟了上去,“哥,您需要點火的人嗎?我覺得我很合適啊!”

-

許願回到許家時,院子裡的燈已經熄滅了。

她在玄關處脫下白色休閒鞋,小心翼翼將鞋子放到鞋櫃裡,餘光撇到一雙香奈兒新款拖鞋,許願愣了愣。

許寧回來了啊。

怪不得燈都熄滅了啊。

她沒再多想,換上自己的那雙簡單的白色拖鞋。

小姑娘的腳趾沒塗指甲油,粉粉的,每個腳趾上都有白色的月牙,白白嫩嫩的腳丫,漂亮又幹淨。

這雙拖鞋還是從四月鎮帶來的,是許俊生送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很珍惜。

拖鞋很舊了,廉價皮質已經紋理斷裂,多處泛黃。

和這個豪華整潔的別墅格格不入。

好吧,她確實是鄉下來的土包子。

許願抿抿唇,小臉逐漸泛紅。

心裡“蹭”得,染上淡淡澀意。

這種感覺就像是灰頭土臉的灰姑娘不小心闖進了豪華晚宴,但這個灰姑娘沒有華麗的禮服,也沒有一雙閃閃發亮的高跟鞋,有的只有泛白褪色的圍裙,還有一雙破破爛爛的布鞋。

灰姑娘非常慌張,尷尬得想鑽進地洞。

此時,出現了一位王子,王子單膝跪地,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輕輕落下一吻,告訴她,“才德的女子很多,唯獨你超過一切。”「1」

“王子是什麼樣?”許願呢喃自語。

她起身往樓梯走去,手拂過冰涼刺骨的旋轉樓梯扶手,抬頭望向這個歐式城堡般豪華別墅,水晶吊燈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就好像少年清澈明亮的雙眸。

心中有了答案。

“王子就像周聿白那樣,遙不可及,和泡沫一樣,一碰就散。”

許願傻傻笑了笑,搖搖頭往樓上走去。

“貧窮的灰姑娘搖身一變,成了有錢人家的小姐,這個故事聽上去好像有些童話。”

她嘖嘖舌,“許願變成童話故事裡的女主角了。”

眨眨眼,她又笑道,“可真荒謬的。”

她想這一定不是童話故事。

“可能是個懸疑片。”

許願得下結論。

她的房間在二樓,和許寧的房間門對門。

這個夜晚張狂又溫暖,如果不是無意中聽到那段母女對話的話。

“寧寧,你可是媽媽最愛的寶貝。”溫容溫聲細語,聽上去正在哄許寧。

“你放心,該是你和哥哥的,一分都不會少,許願她啊,你就當她只是借住。”

女人的嗓音溫柔細膩,可每句話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穿許願的心。

——許願她啊,你就當她是借住。

其實溫容沒有說錯,她確實只是借住,借住就應該有借住人的自覺,那天晚上之後,許願更加沉默不語,家裡有人在時,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敢抬。

寄人籬下,如履薄冰。

她無數次回想起在四月鎮的日子,貧窮但很幸福。

而這裡,即使每天山珍海味,卻食不知味。

吃飯的時候,她就像是個隱形人,沒人願意搭理她,許寧和許灝自顧自說著學校裡的日常,逗得溫容和許振海兩人哭笑不已,每當此時,許願就像個外人,完全融不進去。

而她也確實是個外人,她只是個借住的外人。

入學前的那天晚上,飯桌上,溫容終於用公筷夾了個紅燒雞塊放進許願碗裡,細聲叮囑,“鳶鳶明天就要入學了,好好上學,爭取將來考個和你哥哥一樣優秀的大學。”

“媽,這土包子能考個三本就不錯了,還能上啥優秀大學,鄉下教學質量那麼差,她跟不跟得上還得另當別論呢!你可別寄多少希望在她身上,還是多鼓勵鼓勵寧寧吧。”

許灝冷嘲熱諷的一段話,讓許願僵住了,小臉瞬間通紅,嘴裡的青菜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像塊蠟似的,難以下嚥。

“許灝!”

溫容放下筷子,向來大方得體的貴婦在此刻有些煩躁,她望向這個桀驁不馴的兒子皺皺眉,厲聲道,“這是你妹妹。”

許灝輕嗤一聲,夾了塊排骨放進許寧碗中,又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許寧的頭,笑道,“我的妹妹只有許寧一個。”

“謝謝哥哥。”許寧露出甜美精緻的笑容,讓那張漂亮的臉蛋似玫瑰綻放般耀眼。

許願從來沒有想今天這般難堪過,她渾身發寒,大腦一片空白,拿著筷子的手有些顫抖,她低頭沉默不語,不願抬頭再看任何人,她的心冰涼刺骨,比臘月的冰雪還要冰冷。

寒冷的冬季,她曾推著小車站在學校門口賣烤紅薯,冷到雙手打顫,身體發抖,那種冷是身體上的冷,但也異常滿足。

而眼下,她感到頭皮發麻,噁心想吐。

飯後,溫容敲響許願的房門,將一杯溫熱的牛奶放在她桌上,“鳶鳶在學習?”

聲音輕柔如晚風緩緩拂過,帶來一片寧靜。

許願沒抬頭,也未放下手中的課本,只是點點頭。

“鳶鳶在安陽成績怎麼樣?”她摸了摸許願柔軟的頭髮,離得近才發現,這小女兒面板吹彈可破,一張臉小巧精緻,只是有些瘦,和她剛生下來一樣。

許願對她的關心有些牴觸,心裡頭的鼓擊打個不停,她覺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失聰,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她嚥了咽口水,聲音又軟又糯,“成績......還可以。”

“不要有壓力,媽媽像你這麼大時,成績也比較差,後來高三的時候媽媽努力了一把,靠上了大學,凡事都有可能,不要有壓力,遇到不會的難題,可以問寧寧和灝灝,他們兩個雖然比較驕傲,但成績確實還可以的,灝灝當時可是考了全省前一千呢!寧寧,也是學校前二十呢!”

她的語氣柔和且驕傲。

許願抬頭,看見溫容那張漂亮精緻的臉,染上溫和笑意,眼角上揚,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母性光輝。

眼皮跳了跳,許願低頭拿著筆在課本上隨便畫了畫,然後點點頭。

真是一句話也不想對媽媽說了。

女孩默默嘆了口氣。

媽媽,你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你怎麼知道我成績差,你瞭解過我嗎?

溫容覺得這姑娘真乖,又軟又乖,跟個洋娃娃似的。

許寧和許灝被她養得有些嬌慣,從來都沒有像這麼安靜,這麼乖巧和她說過話。

他們只會肆無忌憚地在她面前耍小性子,甚至鬧脾氣,而不是像許願這樣,心裡不高興,也不表現出來,而是低頭沉默,甚至是透過看書來發洩自己的不悅。

這樣的性格,真的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

極度缺乏安全感,像只被拋棄的幼鳥。

“鳶鳶,今天晚上灝灝說的話不要放在心上,寧寧和灝灝被我寵得有點過頭了,你別介意,開心點,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溫容懊惱地抓了抓頭髮,舌頭僵住了,半張著嘴,一陣心虛油然而生。

“鳶鳶......媽媽......媽媽不是那個意思,媽媽只是......還不習慣你的到來......”

許願的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被媽媽一番話驚得說不出話來,兩眼呆滯地看著她。她像是空腹坐了許久的汽車,胃部一陣絞痛,酸水湧上喉嚨,想吐卻吐不出來,她被噁心得楞在原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鳶鳶......”

女人還在喊她的名字,許願只想嘔吐,她蒼白著臉,雙手緊緊攥住裙子一角,虛弱開口,“對不起,媽媽,我身體不舒服。”

說完,女孩像逃離犯罪現場似的,往衛生間跑去。

許願從未像現在這般難受,她趴在馬桶邊,掐著喉嚨奮力嘔吐著,彷彿要把從許家吃下的食物通通吐出來。

媽媽,哪怕你對我上點心,打聽下我的成績,也不至於這麼問。

可這個家,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過她。

懷胎十月將她生下來的母親也覺得她是個白痴。

只有對著白痴,對著什麼都不懂的傻子,才會這麼坦率直言。

“可媽媽,我不是傻子。”

許願再起身時,一陣天旋地轉,緩了好一會兒再回過神來。她用毛巾擦了擦嘴,餘光瞥見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眶紅暈,好像個小丑。

女孩掬起一捧水,潦草隨意地洗了把臉。

冰冷的清水灑到臉上,頭腦稍微清醒了些,水珠順著她捲翹的睫毛緩緩流下,一滴兩滴三滴,“滴答滴答”,水又落到了水池裡。

再回屋時,溫容已經走了。

桌上留著一張小紙條,字跡娟秀,和她本人一樣。

——鳶鳶,對不起,請原諒媽媽的口不擇言,媽媽是愛你的。

愛?

你會愛一個突然出現在你生命裡的女孩嗎?

許願不相信,她隨意將紙條夾進課本,又重新合上。

心久久不能平靜,許願抬頭看著高掛夜空的明月,她從未有這樣一刻如此思念許俊生。

許俊生雖智商低下,大概也就和三年級小孩差不多,但他說話從未如此傷人。

許俊生愛許願,所以吐出來的話也是溫暖的。

原來,只是因為不愛而已啊。

許願拿起父親送給她的木質小狗,一滴淚“啪嗒”落在小狗的頭上。

“爸爸......我好想你。”

女孩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望著精心雕刻的小狗無聲哭泣著。

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她活得好憋屈,她想回四月鎮了。

她想念四月鎮的一切,甚至想念賣菜的阿婆。

她多麼想時光流轉,可不得不面對現實。

忽然,寂靜夜空被絢爛的煙花照亮。

煙花“咻”的一聲直衝雲霄,隨後“砰”一聲炸開,紫色,綠色,粉色,藍色的水母煙花在夜空中綻放,不斷擴大,不斷綻放,美不勝收。

漂亮的焰火似蒲公英熱烈綻放。

窗戶敞開著,微風拂過少女蒼白的臉頰,吹起她的髮梢,所有聲音盡都消失,只剩下眼前絢爛的煙花。

這幾分鐘對許願來說,無比漫長,她沉浸在極其壯觀的煙花盛宴裡,色彩斑斕的煙花填補了她黑白慘淡的人生。

她笑了。

忽然,從不遠處飛來了一個紙飛機,紙飛機像是長了眼睛般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窗前。

許願驚訝地從窗前取下紙飛機,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映在上面,她看了眼笑了。

小姑娘抬頭仰望天空,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誰給她寫的,但是她心情好多了。

一陣風吹來,桌上的紙飛機被吹倒,一句話赫然浮現在機身上——“波斯貓小姐,開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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