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陰山天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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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刀割付了錢，李秋凡捂著胸口，感覺心在滴血。

林墨給的獎金，總共也就三十五萬，沒想到一次性用的只剩下了五萬……

走出醫院，李秋凡活動了下筋骨，享受著陽光的照耀，笑眯眯地對驚蟄道：“來抱一個，我們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一回了，就當是迎接我的新生...”

說著就撲了過去，卻被驚蟄冷著臉躲開。

“不要！”

李秋凡尷尬地抓了把空氣，踢了一腳奸笑的胖子。

“你突破了？”驚蟄問。

李秋凡抬起頭，笑著道：“被你看出來了？”

“大致猜到了，你這段時間並不是昏迷，而是在衝擊桎梏”

李秋凡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也不全是，昏迷是真的，但突破也是真的，只不過是在夢裡。”

“道門...果然奇特。”驚蟄道。

“啥意思？凡哥你成仙了？”胖子驚喜地問。

“仙個鬼，只是更近一步了。”李秋凡笑罵著掐了個手決，一輪陰陽圖出現在指尖，胖子看不懂，十二卻大笑拱手著說：“恭喜李兄弟，成功晉升天師牌位！”

李秋凡打了個哈哈謙虛地道：“還差得遠呢，我也沒想到，這或許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話雖如此，心裡卻還是仍不住有點激動，成為天師牌位，總算是正式踏足修道門檻，以後說不定還能得窺仙蹤，而帶來的最大提升首先就是罡氣比之前充沛許多，如果說將未突破之前丹田中的罡氣比做一座水潭，那現在就是湖泊，其次能夠使用的符咒、法訣等也相應變多，就連感知能力也提升不少，好處可以說是大大的，倘若對付梁玉的時候有天師牌位，也不至於打的那麼辛苦了。

迫不及待想將這個好訊息告訴青徽子跟逍遙，可一想到逍遙離去那晚的情景，牌位提升的喜悅就蕩然無存，那些恐怖存在，隨便一個都是他不敢想象的，將來的路還很遠。

驚蟄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麼，輕聲安慰道：“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別太沮喪，以你的年紀能夠踏入天師之列，足矣說明你的天賦在道門歷史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多謝...”李秋凡抬起頭，認真地道。對啊，那些老傢伙不知道躲在深山老林修煉了多少年，年齡比他大的多，說不定他們在這個年紀還不如自己呢……被驚蟄開導後，李秋凡又變的信心十足。

“今天可算是雙喜臨門，凡哥，你不旦醒了，而且還特麼升級了，不得吃頓大餐？”胖子可不管李秋凡在想什麼，吵著說最近為了照顧自己瘦的不成人形，必須要狠撮一頓才能補回來。

“你特麼不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這造型人家恐怕會以為你是討飯的！”

胖子斜眼道：“想什麼呢，吃飯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當然要搓澡按摩護理一條龍啊！”

“那得多少錢啊！”

“這麼大的喜事，你不會就準備請我們吃個雜醬麵吧？”

李秋凡張了張嘴，摸著銀行卡，心更疼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沒法拒絕，只好硬著頭皮讓胖子去安排。

“你就瞧我的吧，一定讓你舒坦上天。”胖子掏出手機，一個個電話接連打出去，熟練的讓李秋凡以為他這段時間都在蒐羅這些東西！

“兩位一起去唄？”既然已經放權了，李秋凡也就認了，邀請起驚蟄跟十二，當然，主要的邀請物件是驚蟄。

錢花完大不了再掙就是，京城別的沒有，就是人傻錢多的主遍地跑……

“我們還有事...”驚蟄本想拒絕，但看到李秋凡熱切的目光，又改變主意，點頭答應。

胖子安排好，叫了輛計程車，直奔飯店。

在豪華包間坐定，胖子熱絡地開了瓶紅酒，一人倒了一杯，洋洋灑灑來了段祝酒詞，眾人一飲而盡。

喝了酒，李秋凡看著驚蟄，突然開口道：“驚蟄妹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詩？”

“什麼詩？”

李秋凡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酆都不收陰山人，為鬼為道自彷徨...”

咔嚓，驚蟄手裡的酒杯瞬間被捏碎，包間內的氣溫驟降，她死死盯著李秋凡，眼裡竟有殺意凝聚，十二也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渾身肌肉緊繃。

驚蟄一字一頓道：“你還知道什麼！”

李秋凡沒說話，起身在包間門沿貼了張血精符，捻起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大刺刺躺坐在驚蟄身邊道：“都別緊張嘛，崑崙墟又不像那些沽名釣譽，滿嘴仁義道德，天理大道的偽君子，陰山天鬼一脈沒想到真的存在，我還以為老傢伙唬我呢！”

驚蟄聽了，不為所動，依舊緊張不已，若李秋凡能夠看出他們的身份，那其他人不也一樣，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冷聲說：“你怎麼發現的？”

“你們幹啥？有話好好說啊！”胖子傻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成了這副模樣，甚至一言不合就有可能打起來！

李秋凡笑著道：“放心吧，別人不會發現的，怎麼說呢，我從小就有一項特殊的能力，可以看到每個人身上不同的炁，正因為如此，才被老頭看中，當了他的真傳弟子，你們隱藏的極好，一般法師絕對發現不了，以鬼入道雖然不常見但也不在少數，最有名的，像幽泉宗，一手幽冥鬼氣運用的千變萬化，在道門之中名聲極大，還有蘇南鬼谷雙秀，養鬼閣跟煉魂門，一養一煉，能夠駕馭操控鬼物為自己所用，其中還有很多小門派，也都能吸納鬼氣入體，以獨門之法施展，威力也頗為不俗。”

頓了頓又道：“一開始我見到你們的棺材鋪，跟那一排快成邪靈的紙人，還以為你們是這些門派的弟子，直到那天與梁玉大戰，十二大哥暴露了真實力量，天鬼氣，比所有的鬼氣都要精純古老而且強大，我才想到你們的來歷，今天就是求證一下而已，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身為天鬼傳人應該知道，歷代崑崙墟掌門對你們的態度都十分和善，甚至陰山血劫之時，那一代掌門天涯子不惜得罪無數同道，力壓群雄為你們留下血脈，所以說，我不會害你們的，尤其是你...”

聽完李秋凡的話，驚蟄身上銳利的氣勢散去，眼露傷感，重新坐下道：“陰山一脈...早就沒了，我們只不過是兩株無根浮萍，孤魂野鬼一般飄蕩在人間，苟活於世罷了...”

李秋凡心裡刺痛，陰山天鬼，曾經也是無比輝煌，聲名顯赫，據傳他們是混沌初開就已經存在，甚至還代表人族參加過第一次三界大戰，發揮了難以忽視的巨大作用，為人族延續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大戰過後，風頭一時無兩，可盛極必衰之理亙古不變，隨著天鬼一族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雨後春筍般出現的各大門派，對權利的渴望使他們將矛頭指向天鬼，一場針對天鬼一族的陰謀悄無聲息鋪開，八十多實力雄厚的門派專門創辦了一次盛會，感謝他們為人族的付出，邀請天鬼族長前往。

那個驚才絕豔，叱吒風雲的男人根本沒有想到，這是完全一場殺機暗湧的鴻門宴，隻身帶領族中數名護衛前往。

詭計得逞，在八十門派，上萬精英圍攻下，天鬼族長被生生累死，千刀萬剮，就連魂魄都被慘無人道的炙烤了三天三夜，燒成虛無。

緊接著，那些無恥的傢伙竟然編造彌天大慌，散佈天鬼一族是域外邪祟，欲吞併人間，奴役億萬生靈，且於鎮魔峰頂斬殺數千正道精英，一紙由各大門派聯合編撰的伐鬼檄文遍傳天下。

不明就裡的人族修士剎那間群情激奮，自動忽略了天鬼一族為整個人間的付出，揭竿而起，群情激奮，組成剿鬼聯盟，數不清的法師包圍陰山，慘無人道的殺戮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三萬多天鬼族人，無一倖免，就連樹木花草，雞犬牲畜都被盡數砍伐宰殺。

那一個月，美輪美奐，宛如仙境的陰山，哀鴻遍野，血鋪三十里，怨氣直上九天，悲憫絕望的哭泣至今仍然迴盪在山頂。

等崑崙墟，龍虎山，茅山宗等良知尚存的正義法師趕到陰山之時，人丁興旺的天鬼一族僅剩不到一百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可殺紅了眼的剿鬼聯盟竟打算斬草除根，天涯子怒火爆湧，祭出崑崙三大先天神器當場鎮殺二十餘名挑事者，並以不死不休威脅，這才為天鬼一族留下血脈...

可就在這之後，沒過多久，天涯子就死在了一次除魔行動中，龍虎山，茅山宗也接連有重要人物莫名死亡，最詭異的是，居然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之後，除龍虎山依舊活躍在人間外，崑崙封山百年，茅山宗內宗隱於幕後，其他同去救援陰山天鬼一族的門派全都在短短一年中斷了傳承，天鬼餘脈也徹底消失的杳無音信。

……

這些都是青徽子告訴李秋凡的，但等他問到天涯子的死因，以及其他宗門封山覆滅的原因時，青徽子身上突然爆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意，只說了兩個字：“仙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