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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黃大陸,中原,大夏帝國。
建興二十二年。
建興皇帝李元亨自即位至今二十餘年,卻始終不得親政。
朝廷在太后曹氏以及丞相劉鐸二人的把持下,貪腐成風重刑法徭役,大肆徵收苛捐雜稅,不顧百姓死活橫徵暴斂。
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於是就揭竿而起反叛朝廷,從者如雲,朝廷屢次派兵圍剿,然而叛軍就像枯草堆中的火苗,愈演愈烈越燒越旺,一時間平靜許久的大夏帝國,處在了風雨飄搖之中,搖搖欲墜……
大夏西北朔州。
這是一座佔地極廣的宅院,高大闊氣的門楣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大字“柳府“,位於柳府東院的一處房間裡。
“馮神醫,怎麼樣了,我兒的情況怎麼樣了啊”?一個婦人的聲音急切的問道。
“哎”
坐在床頭的老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望向眼前床上的少年搖了搖頭。
此刻的床上躺著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少年,這少年長的尤為俊俏,如劍般的英眉下生著一雙寶石般的眼睛,只不過少年一雙靈動的眼眸中,瞳孔卻是有些渙散。
眼睛上方長著長長的睫毛微微卷起,那睫毛的長度即使女孩當中也不多見,鼻樑生的高聳挺立,消瘦的五官輪廓十分的分明與立體,細膩白皙的臉上沒有分毫瑕疵。
可惜的是少年此刻那張俊俏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反而透著一種慘白,那是死人才有的慘白。
少年名叫柳凡塵,乃是朔州首富柳家次子,柳家在朔州當地經營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錢莊生意,可以說是掌控著朔州的錢袋子也不為過,即使是獲封朔州的榮親王李元敵也要將金銀存放在柳家的柳氏錢莊裡。
柳凡塵自幼聰慧機敏,一歲時就學會了說話,三歲時開始學習讀書與音律,七歲時即可出口成章,至十歲時已經熟讀經史子集,吟詩作對策論國學均可信手拈來,更是撫的一手好琴,被譽為朔州音律第一人,因其喜愛穿著一襲青色的水墨長衫,所以得雅名“青衣公子。
自幼聰慧機敏的柳凡塵深受父親與家族眾多長輩的喜愛,其父柳萬金更是將他視作接班人來培養,甚至有傳言說柳萬金想要打破祖訓將柳家家主之位傳給次子柳凡塵而不是長子柳凡佑。
“娘,我可能不行了,原諒孩兒的不孝,無法繼續侍奉在您和父親的左右了“
“咳咳咳“
柳凡塵僅僅說了一句話的功夫,自嘴裡就咳出了大口大口的血,那血液的顏色是黑色的,並且伴隨著腥臭的味道,這看似簡單的一話語,卻對柳凡塵來說已經是燃燒了最後的生命方才講得出口。
他全身血跡的躺在床上,四肢皆被蠻力打斷,呈現著不規則扭曲的形狀,赤裸得胸前被人用利刃劃出深深的傷口,並且刺著一個大大的“恨“字,此刻正在不住的往下滴著殷弘的血。
“馮神醫,我兒真的沒辦法救治了嗎?需要什麼藥材您儘管開口,就算是皇宮內寶庫的藥材,我也要散盡家財買來診治我兒,他才十七歲啊,塵兒還是我柳家未來的希望啊,求神醫救救我兒,救救我柳家“,柳萬金對著床前的老者深深的彎腰作揖懇求道。
聽到父親口中的話語,此刻站在父親身邊柳家長子柳凡佑的眼睛裡閃爍了一下。
“還請神醫救救我弟弟“,說著話他也彎腰作揖懇切的求著老者。
柳凡塵努力睜大著眼睛看向房間內的眾人,他此刻全身唯有眼神還可以活動,嘴裡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努力的看著,似是要記住這些親人,又似是不捨離開這個僅僅生活了十七個歲月的人間……
“柳老爺啊!你們這是做什麼啊?你們這樣求我也沒用啊!非是老朽不願意救治柳公子,實在是老朽也是無能為力啊,柳公子的傷勢實在太重了”
“經過老朽的查驗,柳公子的背部遭受了起碼數十次的外力擊打,經脈骨骼盡皆斷裂,胸前的傷口雖不致命,卻也導致了他血液流失過多,而且柳公子的嘴裡吐出的黑血,有著濃濃的腥臭味道,應該是服下了斷腸散的緣故”
“如此之多的傷勢加雜起來,眼下就是大羅金仙來了恐怕也救不了了,現在令公子還活著是因為我用了一顆千年的人參為他吊著一口氣,你們有話儘快說吧他的時間不多了”。
“我的塵兒啊,你看著娘,娘在身邊呢”,柳氏趴在柳凡塵的身體上大聲的抽泣著。
柳凡塵艱難的最後看了一眼眼前的孃親,他想深受去摸摸孃親的臉,因為手被打斷了,所以沒有抬起來,僅僅動了一下手指,然後閉上了眼睛。
“塵兒啊我的塵兒啊”。
諾大的府邸此刻充斥著柳氏悲哀的哭喊聲。
三日後。
柳府的正門兩側掛上了白色的紙燈籠,隨風而動搖曳著幾分悲哀的舞姿。
柳府的正堂被佈置成了靈堂,那靈堂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口金絲楠木製成的棺槨,被柳家寄予厚望的柳家次子柳凡塵,此刻正安靜的躺在裡面。
“夫人走吧,前廳很多賓客在等著,等下榮親王府也會來人的,先將塵兒入土為安吧,至於我兒的仇,無論殺我兒的人是誰,我一定會找到他並親手將他碎屍萬段送去給我兒陪葬”。
柳萬金咬著牙齒沉聲說道,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嘴角溢位了一絲鮮血。
“柳氏聽到丈夫的話,起身看了一眼躺在棺槨中的兒子,她抹掉了美眸中的淚痕,伸手擦掉了丈夫嘴角的血跡之後,跟著丈夫一起離開了房間。
柳凡佑看著棺槨中的弟弟,他的眼中毫無波瀾,駐足片刻之後也離開了正堂,此刻的正堂僅有死去的柳凡塵一人。
片刻之後,那棺槨中的柳凡塵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咳咳咳”
三聲輕微咳嗽的聲音響起,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面顯得異常突兀。
柳凡塵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房頂粗壯厚實的橫樑,那橫樑上還隱約可以看見其上雕刻的幾隻瑞獸張牙舞爪的匍匐著。
“哎呀頭好疼,這是在哪裡啊”?
他只記得昨晚在自己的燒烤店裡收工之後和店裡的員工一起喝醉了酒,之後便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想伸出手來揉搓緩解一下頭部的疼痛,可是下一刻,更大的痛感傳遍了他的全身,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而且他的手腳根本無法動彈,此刻腦海中很多奇奇怪怪的記憶不斷地湧入,這些記憶特別的陌生與奇怪,那根本不是他的記憶,而且這些碎片般的記憶讓他頭痛欲裂彷彿在下一秒就要炸開。
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結果發現根本用不上力,這具身體的四肢具斷所以是無法起來的。
痛苦中他感覺自己躺著的床好像空間特別的狹小,他強忍著劇痛左右看了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讓他的腦子“翁”的一下整個人都懵住了。
身邊兩側盡是由金色絲線織成的內襯加上獨有的結構提醒他,自己現在躺著的狹小逼仄的“床”竟然是一副棺材,他竟然睡在一副棺材裡面,這突如其來的畫面一時間讓他有些懵了。
守在外面門口處的兩個僕人剛剛也聽見了裡面傳來的咳嗽聲。
“剛剛老爺夫人還有大少爺不是都出去了嗎?現在裡面還有其他人嗎?”
左邊的僕人疑惑地問道。
“應該沒有人了啊!”
右邊的僕人想了想回答道。
兩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後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恐懼的神色。
沒辦法兩人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進入靈堂之後兩人前前後後地檢查了一遍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最後兩人的目光同時聚焦在了靈堂中央的棺槨上面,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近前,他倆探頭去看,只見棺槨中柳凡塵的雙眼竟然是睜開的,而且他好像也發現了兩人的目光,於是,已經死了三日之久的柳凡塵,他的雙眼竟然緩緩的看向了那兩個僕人的方向。
“媽呀鬼啊!救命啊!詐屍了!“
兩人瘋了一般地衝出了靈堂,偌大的靈堂裡面充斥著他們二人留下的迴音。
自此以後,這朔州城的大街小巷中便流傳開了,柳府的二少爺竟然在死亡了三天的時間後,竟又詐屍般的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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