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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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似乎傳來巨大的噪音，又似乎寂靜無比。

“你幹了什麼？”有著明顯表演痕跡的面孔表情猙獰。

唐天靜靜的坐在血泊中，右手緊緊地抓著一把沾滿了鮮血的小刀。

他有些茫然，自己做了什麼？我為什麼在這裡？我不是，不是正在和倒在血泊中的人吵架嗎？

為什麼他會突然死在這裡，為什麼我沒有這段記憶？

腦子中的困惑讓他難以思考，讓他看起來只是冷漠的坐著，似乎對自己鯊人這件事絲毫不在乎。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表情猙獰的男人眼神閃爍著，突然掩面大哭起來。

這時半掩的大門被粗暴的推開，數條人影湧進來，看到眼前血腥的場景忍不住發出聲音，“我去”“扎脖子上了吧流這麼多血”“是這小孩乾的？”。

場面似乎變的亂糟糟的，唐天愣愣的抬起頭，“我..”

更大的聲音卻在對面響起，“林叔啊！林叔啊！這個孩子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呢！”說罷有些崩潰的捂著臉痛哭起來。

唐天有點看不清眼前發生的一切了，痛哭著的人變成了血淋淋的沒有面板的怪物，它的眼睛卻大大的，幾乎佔據三分之二的面龐，嘴巴也大大的，從櫻桃小嘴張開幾乎能把人頭一口吞下的血盆大口。

他在唐天面前大喊著：“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是我殺的嗎？是你殺的嗎，是你鯊的嗎？”

“是我殺的,是我...”

他的聲音嘶啞，高亢，又銳利刺耳。

唐天靜靜的看著它，巨大的噪音讓他有些厭煩，心裡默唸著“好吵啊，怎麼不把你也鯊了。”

這時，一雙滿是汙泥的黑色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它張開嘴說話，嘴裡腥臭的味道和手上的惡臭，讓人忍不住皺眉：“是你鯊的嗎？是你鯊的嗎？...”

它們沒完沒了的聒噪著。

唐天終於忍不了了，他一把把那沾滿汙泥，臭不可聞的髒手開啟：“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那泥人雙眼放出刺目的紅光，他兩手齊出把住唐天的肩膀：“是你鯊的吧，是你鯊的吧。”

沒完了，唐天不耐煩的想著，一邊敷衍的點頭：“啊對對對，是我鯊的，是我鯊的，是我...”

三個聲音一起響徹在這件不大的出租屋內。“是我殺的，是我殺的嗎？是你鯊的嗎？”

“是你鯊的嗎？”

“是我鯊的，是我鯊的...”

在其他人看來，一名治安官剛走到唐天面前，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安撫著：“孩子..”明明是在安撫這個可憐的孩子。

卻被他用力的開啟：“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緊接著又很是不耐煩的說道：“吵死了，是我鯊的。”

隨後便抬起頭直愣愣的盯著他的親人，他的眼眸猩紅，裡面充斥著暴戾的情緒。

也直接讓現場的氣氛陡然怪異起來。

“額，這孩子，可能接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瘋啦？”

“哼，試圖裝傻來逃避責任！林叔，可不能被這小王八蛋騙了。”

“我知道”林叔點頭，對旁邊吩咐到：“先把這孩子帶走，對了，你也一起。”他用頭示意了一下剛才還在痛哭的人。

他低頭觀察著那孩子身上頭上的傷痕，還有脖子上明顯的掐痕，眉頭緊皺。

從家中走出去之後，唐天終於有些舒適的嘆氣，終於，安靜下來了。

看著光怪陸離的這個世界，他有些無聊的想道，“你別說，五顏六色，還蠻好看的。”

那男人緊跟在他身後，神色慌亂。這孩子怎麼暈過去之後變化這麼大，難道真瘋啦！

......

辦公室裡，“林叔”恭敬的拿著電話：“經調查此事系***意外掐暈**之後，語言誘導其養子唐天將刀刺向被床單裹著的身體，致其死亡。”

“是，唐天性格發生極大變化。”

“是，檢測到超能波動。”

“是！”

......

被帶到禁閉室的唐天，一直處在很混亂的狀態，一會看到自己身處黑暗的牢籠，陰森森的令人恐懼。一會看到自己周邊佈滿或新鮮或乾涸的血液，同時還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和鐵鏽味。

實在受不了刺鼻味道的他，還意外發現自己可以把自己的鼻子變沒有，直接解決了味道難聞的問題，就是隔幾分鐘需要再把鼻子變回來，不然頭暈。

就這麼眼眸時紅時黑的在牢裡躺了兩天。

兩天之後，半夢半醒的唐天，在禁閉室裡被帶走。

那是一個帶著眼鏡的衣冠楚楚的男人，看到唐天木訥的模樣，男人似乎有些失望。

男人帶著他坐上一輛鑲著金邊看起來就很貴的轎車，唐天被塞到副駕駛。

路上男人一直在跟唐天說著什麼，但唐天一上車就閉著眼睛躺著，沒幾分鐘鼾聲傳來卻是睡著了。男人只好神色鬱郁的閉上嘴專心開車。

唐天卻始終不以為自己睡著了，只聽到眼鏡男一直在神色浮誇的大聲說著聽不懂的鳥語，一路上倍感折磨。

汽車終於駛過長長的無人區，在蔓延的雜草之後，是一處佔地廣闊以黑色鐵柵欄圍起來的白色大樓，大樓高四層，寬幾十米，像一個白玉做成的棺材。

周邊聽不見一聲鳥叫，開車的男人也令人不安的沉默著。

終於，車子載著兩人來到大門口。

大門敞開著，沒有崗亭，甚至一眼望過去，都看不到一個人，注視著敞開著的空無一人大門，一種被許多人在黑暗深處凝視著的感覺油然而生。這個地方，很危險。

內心的直覺瘋狂的吶喊，快走，快走。但車子還是在大門前停下。

下車後，眼鏡男似乎又有了談興，他點起一根菸，嘴角微微勾起：“這裡是白色天堂，一家精神病院。在這裡，你可以以精神病的身份逃過死刑，按照約定，你要回答我三個問題，對吧唐桑？”

唐天扭過頭來看著男子：“你說。”他沒有什麼表情。

從噪音地獄到這座黑色地獄，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他只想趕緊應付完這個聒噪的男人，試著溜走。

“第一個問題，你的能力是能夠看到別人的心聲，對嗎?”

“當然不是，”唐天露出一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說道。

“呵”眼鏡男輕輕的笑了笑：“可能吧，你們這些失控的異能者，通常都分不清幻想跟現實，把你的能力開發一下吧，當你能清醒的控制副作用的時候，就能從這裡出來，能成為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也說不定呢。”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唐天平淡的說道：“雖然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我真不是什麼異能者，我只是偶爾會產生幻覺。”

“你身上的異能反應值是3.3”眼鏡男用堅定的語氣淡淡的說：“而普通人呢，是零。”

這下唐天蚌埠住了：“你不早說，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啊，沒開玩笑？”

“我分分鐘幾百萬上下，跑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跟你開玩笑。我很閒嗎？”

“哦~原來這世界真的有異能者啊，那我豈不是很牛比”唐天忽然興奮起來：“喂，四眼仔，趕緊給你爹拉到首都白金宮裡去，聽說那裡是人間天堂啊。”

“是很牛”眼鏡男露出無奈的表情：“但你都來這了，不會以為我又在跟你開玩笑把？再說你才十四，去白金宮裡像話嗎。”

“奧”

“要去也去春滿苑啊，白金宮那種低俗的地方是人去的地方嗎？”

“考”

“行了行了，第二個問題。”眼鏡男一秒嚴肅起來：“你知道院內的張醫生吧？他就在一樓左手的第一間房間裡，他會積極治療你，等你差不多好了他會給我們打電話，那時候，我們會來接你。”

他露出略顯浮誇的語氣與動作：“到時候別說白金宮了，你在大街上鯊人玩都可以，是真真正正的大人物哦唐桑。”

“哇”唐天配合的露出嚮往的表情，然後默默的吐槽：“白金宮那是人去的地方嗎？我要去春滿苑，再說了誰會沒事在大街上鯊人玩啊？我只是精神病又不是鯊人狂。”

“還不知道誰有病呢”他心裡想著，並且認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好了，接下來是第三個問題。”眼鏡男嘴角上揚，突然以一個唐天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閃到他背後，往他屁股後面狠狠一踹：“歡迎來到天堂。你開心嗎唐桑？哈哈哈哈”

唐天狼狽的飛撲在“天堂”院中的石板地上，手、手肘、膝蓋都狠狠擦在地上，瞬間便擦破了衣服和面板，甚至有幾顆小石子嵌在手肘的傷口裡。

懵了一下後，他快速翻過身子破口大罵起來：“四眼仔，握草你打野！你**死定了％……*&￥￥”

眼鏡仔則大笑起來，甚至笑彎了腰，半晌後他才喊道：“期待你的電話哦！唐桑...”

唐天一直罵到四眼仔消失才處理起自己的傷口。

最初的麻木之後，是傷口出火辣辣的疼，唐天翻著肘子，拿手挑出石子，嘴上還罵罵咧咧不停。

幸運的是進入院內，被人注視著的感覺便消失不見了。

倒是睏意極大，天色不知不覺間飛快的暗沉下來。唐天毫無察覺的越來越困，直到他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就這麼毫無防備的睡在了路旁的草地上。

不遠處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他的影子緩緩擴大站立起來，輕輕的包裹著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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