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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叫芷溪呀?真美的名字,潺潺溪水,清芬蘅芷。”江蕭涵把打包的奶茶遞給她,“你的頭還疼嗎?”“謝謝”,柳芷溪盯著他的眼睛,她的目光像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心。她試圖尋覓那些,隱藏在他心裡的東西。他被柳芷溪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柳芷溪知道他誤會了,忙收斂目光,像海邊的漁夫收回了自己的網,卻發現漁網裡有一尾彩色的小丑魚。
“芷溪,你訂了午餐了嗎?”葉子推門而入,她今天穿了一件長款的襯衫,搭配一條超短牛仔褲,玩起了“下衣失蹤”,淡淡的迪奧香水味,無聲無息鑽入柳芷溪的鼻腔。江蕭涵微笑著,紳士地和葉子打了招呼,便轉身離去。他的背影,像一堵牆,撐起了岌岌可危的心房,可是柳芷溪知道,這種支撐,也是不會長久的,搖搖欲墜的房子,終究會崩塌倒下。
“葉子學姐,你有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你明明很愛一個人,而他也愛你,你們卻不能在一起?你想忘記他,疏遠他,可是心卻如同被五馬分屍般地疼痛?”她們在壽司店吃炒年糕時,柳芷溪一直魂不守舍,葉子早就發現了她的異樣,卻沒有過多追問。
“芷溪,這個世界太大了,很多事情,我們無能為力。你這樣糾結,你的心裡是很痛苦的,儘量讓自己活得輕鬆一些吧”,葉子攏了攏耳旁的碎髮,用銀色的金屬筷子夾起一團三文魚壽司,斯文地細嚼慢嚥。“葉子學姐,我也想像別人那樣灑脫自在,無憂無慮。可是,命運總是和我開著玩笑”,柳芷溪緊蹙著眉頭。“那你就把所有的遭遇都當成惡作劇吧,然後釋然地一笑”,葉子的嘴角,好看地上揚著,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芷溪,你要明白,只要你不貪戀一個人的好,你就不用承受他的壞。人如此,生活亦如此。”
“葉子!”她們吃完午餐,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盛夏的風帶著滾滾熱氣,覆蓋了她們的臉龐和軀體,即使塗抹了防曬霜,打著遮陽傘,還是出了一身潮溼的熱汗,汗水很快溼潤了薄薄的夏裝,額前的發生也被汗漬貼在腦門上。羅潤從一輛黑色的奧迪A8的駕駛室鑽出來,戴著黑色的古馳太陽鏡,站在路旁風度翩翩,不少女孩偷偷回頭望著他。他卻渾然不覺,倚靠在轎車旁,愜意地享受著女孩們唯恐不急的日光浴。
他的膚色不是現在流行的小鮮肉般白嫩,而是健康的蕎麥色,他遠遠看見葉子和柳芷溪,熱情而親切地點頭致意,揮著手和葉子打著招呼。葉子眼裡含著笑意,走上前去,羅潤自然地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柳芷溪還未反應過來,葉子就一臉幸福地說,“芷溪,羅潤向我告白了。”柳芷溪努力抑制自己的驚愕,她想起辛晨曦那樣愛著葉子,他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他卻守不住這份愛情。或許感情,真的只有你情我願,沒有先來後到。
柳芷溪的心裡,佈滿陰翳,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從微弱繼而變得強烈,像大雨滂沱,如山洪暴發。她瘋狂地跑回宿舍,撥通了冷江的電話,按鍵的手指不住地抖動,電話撥通了,一聲、兩聲、三聲,卻沒有人接,“嘟”聲戛然而止,她的心狂跳著,彷彿要躍出心腔,電話被對方結束通話了,傳來冷漠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撥。”柳芷溪頹唐地癱坐在椅子上,那個聲音,又變得像微小的飛蚊一般。
正逢七夕佳節,古時有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現今羅潤老師喜得良緣,特意給大家放了一下午假。柳芷溪在教室裡磨磨蹭蹭,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姚瑤和付洪濤去了麗江旅遊,洛橘和劉昱麟共進晚餐,蘇淮是一個人,可是她不能再給他希望了,不能再用自己的心去溫熱他的心,因為那樣他會像溫水裡的青蛙一樣,漸漸失去生命力。
“柳芷溪,今天準備怎麼度過呀?”她在教室裡吹著涼爽的空調,看著《神探夏洛克》,辛晨曦忽然推門而入問道。“是啊,這裡還有一個落單的呢!”她暗自思忖道,心裡不禁小小地歡呼,慶幸還有一個天涯淪落人。
“芷溪,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他忽然省略了她的姓氏,乍一聽,她還不太習慣,“辛學長,怎麼了?”辛晨曦的臉上,掛著疲憊的風霜,眼裡有隱隱的落寞,但是聲音還是平穩而舒緩。“芷溪,今天我爸爸媽媽要來,他們聽說我有女朋友了,非要我帶給他們看看。你,如果,如果今天沒有約,能不能……”辛晨曦有些尷尬和猶豫,仔細觀察柳芷溪的表情和反應,如果她只要表現出不悅或者難堪,他就閉口再隻字不提。
“哦,是這個事情呀”,柳芷溪皺了皺眉毛,二十年來,她從未談過戀愛,也從未當過別人的女朋友,“好,好吧”。“真的?太感謝你了!”辛晨曦的眼裡,瞬間有清亮的光芒,他連連表示感謝。柳芷溪走進洗手間,從隨身的包裡,對著鏡子,拿出唇彩,塗抹在嘴唇上,又在臉上擦了些粉底液,倒騰了一陣,她化好了美麗的妝容,煥然一新,令辛晨曦都眼前一亮。
柳芷溪和辛晨曦緩緩朝公寓走去,看見辛晨曦的父母迎面而來,他們倆本來隔著一段距離,立刻走近緊挨著,並且手牽手,一副熱戀中的甜蜜小情侶模樣。辛母的臉色有些蒼白,表情卻甚是欣慰,辛父則在一旁小心地攙扶著她。“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柳芷溪。”柳芷溪上前,挽過辛母的手,接替了辛父。她和辛父擦肩而過時,他不知道什麼原因,或許是太悲痛,或許是太激動,他竟然大驚失色,但很快,他又完美地掩飾過去,趁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露出一臉慈祥的笑容。
辛母的手,溼冷而冰涼,卻緊緊握住柳芷溪不放,她輕聲向柳芷溪講述著,辛晨曦兒時的故事。雖然她自己身患重疾,忍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痛苦,卻沒有絲毫幽怨和狂躁,看得出來是一位非常有素質和涵養的女性。
他們一行四人,步行回到公寓,房間已經打掃得乾淨整潔,佈置得井井有條。舟車勞頓,一路風塵僕僕,辛母的體力不支,辛晨曦扶著她回臥室休息。柳芷溪手裡拿著水果刀,正給辛父削臍橙,辛父暗暗打量了她一會兒,眼裡慢慢瀰漫了一層霧。柳芷溪把橙子遞給他,他卻沒有立即伸手接,而是囁嚅著,眼裡竟然蓄著淚,“孩子”,他低沉地說,“孩子,你的父母叫什麼名字?我是不是,可能認識他們?”
柳芷溪抬起頭,目光對視,發現他瞬間的慌亂,她有些疑慮,卻沒有多想,不假思索地說:“我爸爸叫柳毅,我媽媽叫常虹。”“你的母親,沒有更改過名字嗎?”辛父繼續追問,語氣卻很淡,比他眼裡的霧氣還要淡然。“是的,她沒有改過名字。只可惜,我的父母,在我五歲那年,他們就因為車禍過世了。”“孩子,你辛苦了,但是你放心,辛家就是你的家,我們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辛父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無比的篤定和信心。
辛父辛母住在市區的四星級酒店,他們看起來對柳芷溪很滿意,對她讚賞有加。尤其是辛母,似乎很渴望另一個女性,能夠走進辛晨曦的生活,她把自己的愛傾情奉獻,她希望,自己走了後,辛晨曦也能夠感受到一份來自女性的溫柔而熾烈的愛。她愛辛晨曦,她也愛柳芷溪,雖然只是短暫的會面和相處,她已經把對兒子的愛,移花接木到了柳芷溪身上,而她熱切地盼望,他們可以早日開花結果、疏枝散葉。
深夜的時候,柳芷溪卻輾轉反側,白晝的一切歷歷在目,在辛父辛母那裡,她感受到了親人般的關懷和呵護,她甚至有一瞬間的錯覺,希望一切不是演戲,而是真實發生的事實。二十年來從未戀愛,而第一次過七夕情人節,卻是為了扮演別人的女朋友,柳芷溪啞然失笑,自嘲著自己。忽然,她聽見了鑰匙的開門聲,還有努力壓低的啜泣聲。
柳芷溪輕輕開啟房門,看見黑暗的客廳裡,有一個影子,正伏在茶几上,雙肩抽搐。她仔細一瞧,是葉子。”芷溪”,葉子抬起頭,看見她,夜是那樣黑,彷彿明天永遠不會到來,“芷溪,我真是個罪人!”柳芷溪走上前,抱住了葉子,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柔順的髮絲,按住她的肩膀,一種力量,從柳芷溪的手中,傳遞到了葉子的心裡,“葉子學姐,你忘了你和我說的了嗎?只要不貪戀這個世界的好,就不用承受它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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