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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英語課下課後,柳芷溪和洛橘正在收拾書包,一陣清晰的手機鈴聲傳來,柳芷溪看見螢幕上顯示的“小緒”,再加上洛橘甜蜜欣喜的笑容,她頓時明白了幾分,心裡卻隱隱不安。洛橘掛了電話,撲上前抱了抱她,粉嫩的櫻桃小嘴,勾起一個笑容,“芷溪,抱歉啦,我要走啦!”“好吧,重色輕友的傢伙,玩得開心,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哦!”柳芷溪假裝生氣地說,但還是回應了她的擁抱。
寬敞的圖書館閱覽室,柳芷溪在一列列高大的書架前徘徊,她特意選擇了英文原著,憑藉著以前蘇淮給她的指點和自己的勤奮好學,她已經可以把世界名著英文版看個大概。她的眼睛就像一部相機,快速剪輯著她要的畫面資訊。
從跆拳道社訓練完,柳芷溪酣暢淋漓,來到了清吧。“芷溪,你來啦“,姚瑤坐在吧檯旁,她穿著白色的風衣,眼裡透出清冷的光,讓人不禁聯想到皎潔的月華。姚瑤的臉上,有久違的淡淡笑意,彷彿可以驅散曾經的陰霾和烏雲。
“瑤瑤,看見現在這樣的你,真好。好像我們又回到了高中的時候。”柳芷溪的眼角,流出兩泓清泉。姚瑤的目光卻落在了柳芷溪身後,她回頭一看,是付洪濤,他穿著一身休閒裝,正在收拾上一位客人用過的酒杯。他還是神色冷峻,還是沉默無語,目光裡卻多了兩團熾熱的火焰。
食堂門口擠了一大群人,柳芷溪看見幾個同系的女孩,她們卻曖昧不明地望著她,彷彿既想駐足觀看一場好戲,又要劃清界限以免引火上身。她繼續向前走,一群嘰嘰喳喳的聲音,將她包圍起來,她越往前走,人群反而自然地給她讓了道。
宣傳欄裡,貼著一張海報大小的白紙,上面用黑筆醒目地寫著——X大水性楊花第一人柳芷溪。海報內容是以第一人稱的口吻寫的,撰寫人自稱是柳芷溪的男友,揭發她朝三暮四、沾花惹草,下面還附有她的英文情詩手稿,就是她抄給辛晨曦的,甚至還有他們的照片。柳芷溪可以肯定,照片純屬無中生有,是P上去的,但是英文手稿呢?
一道驚雷劈過柳芷溪的心,落下的火星燎原,憤怒的火種熊熊燃燒,遍地紅光,內心的屏障瞬間傾倒。她聽不見四周嘈雜的嘲笑聲和漫罵聲,只覺得委屈和氣憤,在心中翻湧,這一次,她對人性的惡,有了更加深骨髓的理解。這個世界,不是你心存善意,它就風平浪靜,不是你贈人玫瑰,就會手留餘香,而是扎人的尖刺,讓你的手掌流血。
可是忽然,柳芷溪平靜了下來,她想起了蘇淮和冷江,現在她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庇護,一切只能依靠自己,只能自己獨自面對。她用力抑制住淚水,她走上前去,卻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撕掉海報,她擠出一個自然的微笑,輕鬆地朝食堂裡面走。她的腳步輕飄飄的,她的內心卻堅強有力,以前都可以扛下一切,現在不更應該力挽狂瀾嗎?如果浪潮一定要淹沒自己,那就在窒息前,最後一次水上花樣舞蹈吧。
一進寢室,柳芷溪就聽見了嗚嗚的啜泣聲,是洛橘。洛橘躺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臉,傷心地痛哭著,任憑柳芷溪如何詢問,都默不作聲。她輕輕拍著洛橘的背,梳理著她散亂的長髮,那還是新做的離子燙。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洛橘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芷溪,今天我和小緒,碰到劉祥了。劉祥又用言語調戲我,可是小緒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柳芷溪從樓梯上下來,端給洛橘一杯酸奶,還有她最愛的榴蓮千層。
洛橘抹了抹淚水,接過食物,心滿意足地享用著美食。她忽然又抬起頭,俏皮而認真地對柳芷溪說,“不過芷溪,小緒是個很善良有愛心的人,公交車他會主動給老人讓座,碰到流浪漢總會慷慨解囊。我們一起吃飯,他總把好吃的留給我,天冷了提醒我加衣服。你說,這麼好的男孩,是不是打著燈籠也難找?”柳芷溪在心底嘆息一聲,人總是犯這樣的錯,就像吃榴蓮似的,一旦有了甜頭,就忘記了它的味道。
臨睡前,柳芷溪收到一條簡訊——芷溪,我是蘇淮,我回來了,見個面好嗎?柳芷溪不敢置信地跳了起來,蘇淮,她心心念唸的蘇淮,她牽腸掛肚的蘇淮,曾說永不再來往的蘇淮,主動聯絡她,她的心裡百味雜陳,既有好久不見的激動,也有再次相逢的快樂,卻也有說不出的慌亂。
她一想到賈欣的嘴臉,她就覺得噁心,甚至是和她有關的一切,都令她反胃不已。她不知道自己以什麼身份去見蘇淮,她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有藏在內心的動機。但是現在,機槍即將打響,她只需要扣動扳機。
明亮的室外,春意盎然,幽靜的咖啡館裡,舒緩的古典樂悠然舒暢,餘音繞樑,給人以無限美好的遐想。一年未見,蘇淮比以前更高了,也更瘦了,臉部線條更加硬朗帥氣,他穿著普通的十幾元一件的T恤,朝柳芷溪走來時,卻仍舊英氣逼人,惹得好幾個漂亮的小姐姐偷偷議論。
他看見了柳芷溪,臉上還是浮現好看的微笑,那微笑是發自肺腑的,那樣自然而真實,讓柳芷溪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邂逅的那個午後,那個自信安靜的少年,此刻就坐在她的對面。“蘇淮,你瘦了。”柳芷溪的淚忽然湧了上來,說不清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對了,賈欣呢?恭,恭喜你”,柳芷溪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蘇淮眼裡的光,像被一盆髒水澆滅,他把頭扭向一邊,看著窗外,溫暖的室外草長鶯飛、奼紫嫣紅。他忽而又把頭扭回來,“芷溪,我和她分手了。”柳芷溪“哦”了一聲,不知道該為他感到遺憾還是慶幸,“那,孩子呢?”“孩子不是我的。當年我落魄潦倒、無家可歸,是她給了我物質上的幫助,她的條件就是,向外宣傳孩子是我的。可其實,我連她的手指,都沒有碰過。”蘇淮一口氣說出這段話,如釋重負,卻仍舊慎重地觀察著柳芷溪的反應。
“那現在呢?你有什麼打算?”不知為何,聽見蘇淮地這番話,柳芷溪覺得,一股春天的暖意在心中洋溢。“我想一邊打工,一邊唸書。媽媽給賈欣的50萬,她已經揮霍一空,天天逼迫著我用歪門邪道弄錢。現在我的生母也過世了,我和賈欣在一起度日如年。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是你們支撐著我的信念。芷溪,我想你們了。”蘇淮的眼睛,像湛藍的天空,偶爾有飛鳥劃過,落下纖塵不染的潔白羽翼。
校園裡關於柳芷溪的傳言愈演愈烈,不時有人對她指指點點,貼吧裡也流傳著英文手稿和照片,不明真相的人,開始向她所謂的“男朋友”一邊倒。洛橘有好幾次紅著眼睛回來,抱著柳芷溪哭泣,都不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是因為心疼擔心柳芷溪。
又上《做新時代“知性”女性》課,柳芷溪和洛橘特意坐在最後一排,遠離劉祥。下課後,柳芷溪接到姚瑤的電話,洛橘身體疲憊,柳芷溪聯絡了魏建緒,便要他送洛橘回宿舍了。柳芷溪和姚瑤聊了一會兒,見已經接近11點,便匆匆趕回宿舍。走到門口,她覺得有些異樣,房子裡沒有開燈,卻有燻人的酒氣。
她覺得不妙,掏出鑰匙開門,門卻被反鎖了。她急中生智,趕快打電話給劉昱麟,然後使勁一腳朝門踢去,門瞬間被強大的外力撞開。她聽見猙獰的笑聲,和壓低的哭喊聲,劉昱麟及時趕到,飛速躍上樓梯,把那個獰笑的身影拖拽到地上,柳芷溪護住了驚慌不已的洛橘。周圍寢室聽見動靜的同學們,紛紛趕來,看見喪心病狂的劉祥,還有瑟瑟發抖的洛橘。劉昱麟一拳頭甩在劉祥臉上,兩個人扭打作一團。
“魏建緒,你是怎麼照顧小橘的?你知道嗎,今天差點釀成大禍!”柳芷溪再也忍不住,打電話質問魏建緒。電話那頭,是他一貫彬彬有禮的聲音,卻透著事不關己的冷漠,和拒人千里的高傲。“哦,我們班長要我去給她買奶茶,我就要小橘先回去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柳芷溪就掛上了電話。
警察帶走了他們四人,她望著哭得淚眼朦朧的洛橘,心裡覺得很苦。可是轉頭看見為了洛橘奮不顧身的劉昱麟,他時刻握緊的拳頭和暴露的青筋,她忽然覺得,洛橘又是那樣幸運。
從公安局出來,已經是深夜,天邊有細碎的星光,夜幕是一件華美的衣裳,覆蓋了那些痛苦和憂傷。洛橘告訴柳芷溪,她一個人回到宿舍,沒有栓門在等她,劉祥在路上看見她是獨自一人,尾隨她後,他不知怎麼地溜了進來,所以發生了剛才那一幕。
“芷溪,小緒那麼冷漠,你說,他是不是很壞?可是他明明是一個好人呀?”洛橘流著淚,悄悄在柳芷溪耳邊說。“小橘,他不是不好,他只是,不愛你。你明白嗎?”柳芷溪有些無奈,她不忍揭開這層隔膜,可是如果不讓洛橘看見這赤裸裸的真相,那將是更加殘忍的後果。洛橘的手無聲地鬆開了,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像一片枯黃的花瓣,在風中徒勞地掙扎。
劉昱麟聽見了她們的對話,忽然一個轉身,緊緊握住洛橘的手,一股暖流從指尖傳來,從毛細血管蔓延到全身,熱浪在洛橘的眼裡翻湧,她的臉蛋紅彤彤的,眸子裡有淚花悄然綻放。柳芷溪清楚地看見,那是幸福的淚花,是感動的淚花,是不顧一切、奔向愛情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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