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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6日清晨,煙霧瀰漫。
畾伯帶著兩個把式,剛剛走到馮府門口。
“畾伯,你過來。”平伯站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叫道:
畾伯扭著頭,回道:你為什麼不過來!
平伯說:你走兩步會死啊!枉你長著兩條那麼粗的腿······
“一大清早,你這張嘴裡吐出一大坨狗屎,你能不能把嘴擦乾淨了——再說!”畾伯嚷道:
“得得得,你不是吃虧的主,你給我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說。”平伯答道:
“你最好有事,沒有事的話——我弄死你。”畾伯一步一挪地靠向平伯。
平伯接道:我站在這裡等你弄。
畾伯剛一踏進平伯的房間。
平伯趕緊把門關上。
畾伯不耐煩道:你有什麼事情!弄得神秘兮兮。
平伯喚道:小畾子,如今到了8月份,按照往年的習慣,你這段時間就該回家共聚天倫了。
畾伯誇道:你記性真好,我都差點忘了。
平伯責備道:你說謊也不打草稿!
畾伯說道:你就這麼看我不順眼,我有那麼礙你的眼嗎!
“小畾子,你休要胡攪蠻纏!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平伯應道:
畾伯答道:你哪個意思!
“我跟你說!”
“這裡就我倆,你不跟我說,你跟誰說!”
“你不要打斷我。”
“不打斷你,那就要和你扯。”
平伯搶道:扯個雞巴,你這個混蛋······
“你才是混蛋,誰叫你長著一張破嘴!一開口就噴糞,滿嘴臭烘烘。”畾伯應道:
平伯長出了一口氣,嘆道:哎!做好人真難。
畾伯回道:當然難,因為你從來沒有做過好人。
“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沒有空在這跟你廢話。”畾伯續道:
平伯氣憤道:你小子這張破嘴這麼賤,我要是不惦著人家!我打死也不管你家的破事。
畾伯嚷道:你惦著誰!我家出了啥事!
平伯說:你不是有個閨女······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我明明是有兩個閨女,怎麼說成一個!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畾伯道:
平伯應道:你這麼心急幹嘛!你好歹也得讓我把話說完再指責。
“你那個小閨女,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你為什麼不給她找個人家!”平伯續道:
畾伯接道:我的閨女輪不到你管。
再者,找個人家也不是說的那麼容易。
平伯答道:挑戶人家有啥難的!你的眼光別放那麼高!
畾伯搶道:說實話,我想把她嫁到你家去。
可惜,你的兒子沒回家。
平伯喊道:打住,打住,我的兒子沒有這個福氣。
畾伯板著臉,喚道:那你瞎BB啥!你吃飽了沒事幹是不是!
平伯冷笑道:我吃飽了沒事幹,你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是吧!
“你放什麼屁!嫁人那麼好嫁,我的小閨女到了該婚的年紀——沒錯,但是,她還在讀書,我們夫妻倆也想讓她讀書。”畾伯回道:
平伯說道:她想讀書也可以,讀書不妨礙嫁人。
我提醒你,等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畾伯好奇道:什麼人值得你在這大言不慚!
平伯得意道:人你認識。
畾伯恍然道:你是說!
平伯嘀咕道:我的女兒出嫁了。
不然的話!
畾伯故作鎮定道:不知!他是誰家的公子,我家那個丫頭挑剔的很。
平伯用手畫著圈,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畾伯說道:我的眼前就是你。
“你個老不死的,你最好給我正經點,你不要告訴我,你想老牛吃嫩草。”畾伯嚷道:
“你別把我想得那麼齷齪!我就算有點渴了,我想再娶,我也要娶她的娘,當時她的娘在我們同學幾個心中,那是夢中情人,那是女神,哪知她就相中了你這個大傻瓜、大笨蛋······”平伯回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幾十年前的事,你提它幹嘛!再說,她成了我老婆,我老婆,你也是讀過書的人,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嗎!”畾伯不屑道:
平伯答道:我只知道!不論讀什麼書!妻還是要娶,朋友之妻更得娶,古語有云“肥水不流外人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畾伯氣得兩眼溜圓,罵道:怪不得你老婆死得早,你這個人渣。
平伯傻笑道:急啦!平時擺出一副虛懷若谷、氣定神閒的樣,原來全是裝的。
畾伯氣道:裝你個大頭鬼,死老鬼。
平伯論道:事不關己,大部分人都能把話說得很漂亮,一旦火燒屁股,逐個的蔫。
畾伯憋著氣,沒有回聲。
平伯瞥了一眼畾伯,說道:算了,算了,你這個人一點也不精逗,兩句話就把你撂趴下。
你老婆好是好,現在成了半老徐娘,你把她白給我,我也不會要······
“你個王八蛋,我不把打得滿地找牙!”畾伯舉著手,去打平伯。
平伯擋住畾伯的手,嚷道:你老虎屁股摸不得,我跟你說句玩笑話,你至於這麼當真嗎!
畾伯辯道:你說我什麼都行!你拿我老婆說事——不行。
平伯答道:行行行,不說,不說。
畾伯低下頭,重申道:你說的是誰家的公子!
平伯接道:劉小童(劉驚天)的兒子,劉偉之怎樣!
畾伯嘀咕道:偉之!
他拿起茶壺倒著茶,小聲道:他願意的話!我能說什麼!
平伯應道:這事要是成了!你小子別忘了我的好處!
畾伯喝完杯中的茶,不停地往外走。
“畾總管,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上街買菜嗎!”一個把式嚷道:
畾伯回道:為啥不去!我們路上走快點。
“畾伯,就要吃早飯了,你吃完早飯再去。”平伯走出屋,喊道:
畾伯止住腳步,愣道:這!
一個把式嘀咕道:要不!我們吃了早飯再去買菜。
畾伯應道:好吧!吃完早飯再去。
早飯的時間臨近,大廳裡面的人越來越多。
老夫人端起碗,叫道:大家開始吃飯了啊!
“娘,你吃這個菜,多吃這個菜對你的身體會有幫助。”大夫人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老夫人碗上。
老夫人微笑道:長兒媳,你也吃。
片刻,馮財主放下碗,說道:娘慢慢吃,大家慢慢吃,我告退了。
老夫人嚼著飯,喚道:貴兒(馮財主),你吃飽飯!
馮財主接道:我吃飽了······
“阿鳳,你再去盛一碗。”老夫人喊道:
“娘,我的肚子鼓得這麼高,我真的吃不下了。”馮財主摸著肚子,無奈道:
畾伯湊到馮財主身旁,小聲道:少爺,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
馮財主看向門口,嘀咕道:我們外面說話。
畾伯面向主子們,鞠躬道:各位主子打擾了。
馮財主剛一跨出門檻,說:你有什麼事!你不妨直說。
畾伯喚道:少爺,往年這個時間段,我都是有回家的假日,今年的假日······
“今年你的假日往後推2個月。”馮財主打斷道:
畾伯詢問道:為什麼要推?
馮財主望著畾伯,遲疑道:你急著回家,你家出了事嗎!
畾伯應道:沒事,我家能有什麼事!
馮財主論道:你這段時間回去也是可以的。
不過,你是老僕人,你的歸期,我一般會定在後面。
“我也猜出一個八、九,我才會找你出來商討,我希望你賣個人情給我,我這次回去······”畾伯答道:
“小畾子,我對你很苛刻嗎!我自問,我對你也好,對小平子(平伯)也好,我沒有分過主僕,我更沒有用過主子的身份去對你們施壓。”平伯說:
畾伯賠禮道:少爺見諒!我剛才的話純屬口誤,你對我倆那麼好,可以說——仁至義盡,我倆也都體會得到,我倆之所以追隨少爺,這點也是主要原因。馮財主說道:咱們為了少時那份純真,一起努力。
“對,一起努力。”畾伯一手握著拳頭,抿笑道:
“你為啥提出來回家!你總該給我交個底吧!”馮財主道:
畾伯回道:應該,應該。
“我不是有兩個女兒,我的大女兒嫁了人,我的小女兒還在讀書,她今年滿了17歲,虛歲18,她到了婚配年紀,我尋思著!”畾伯續道:
“夫家是否有了人選?”馮財主問道:
畾伯嘀咕道:前段時間,偉之不是回家了嗎!
馮財主笑道:不謀而合,與我想的不謀而合。
“喜事,天大的喜事,支援親上加親,親了再親。”馮財主拍著手,興奮道:
“少爺,你過分了啊!”畾伯板著臉,喚道:
馮財主愣道:對了,不能再親。
畾伯板著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低聲道:少爺言之過早,此事尚未敲定,變數還是蠻大,小女乃是一個普通女子,要想配他······
“你擔心什麼!有你在,還有劉小童,加上我們,這件事就算成了一大半。”馮財主勸道:
畾伯微笑道:謝謝!
馮財主回道:你謝誰!我可不喜歡聽到這兩個字。
“少爺好,少爺好。”僕人們一個個的走出來。
馮財主嚷道:畾伯,你下去準備,你明天就回家。
上午,畾伯他們到了街上買菜。
畾伯因馮財主同意自己回家,心情變得特別舒暢。
他走起路來也帶著風。
他走到一家肉攤前,喚道:老闆,給我來十斤排骨。
老闆切了十斤排骨,把它放在籮筐上。
畾伯丟給老闆2錠銀子,謝道:謝謝!
老闆一愣,輕聲道:大總管今天有點怪。
畾伯來到一處賣辣椒的攤前,說道:老闆,你給我稱二十斤辣椒。
“大總管等會。”老闆耐心的裝著辣椒。
畾伯喊道:老闆,你看到爛辣椒,你千萬給我挑出來,你不給我挑仔細點,我以後再也不來你這買東西。
老闆回道:大總管,你只管放心,你是我這的老顧客,我虧待誰也不可能虧待你!
畾伯接道:誰也不能虧待!做生意就得以誠為本。
老闆答道:大總管說得不錯“做生意就得以誠為本”,我賣東西也是依著這句話!
畾伯應道:你小主油嘴滑舌,說的比唱得好聽······
“大總管這是什麼話!說的哪有唱得好聽!我說實話卻是!”老闆遞給僕人20斤辣椒。
“行了,行了,你這個大馬屁精,我每次來這,你都要拍一次。”畾伯掏出幾文錢放在攤板上。
老闆笑道:大總管走好,歡迎再來。
畾伯剛到一處攤前,正要開口。
“大總管,今天的鯽魚非常漂亮,只賣三文錢一斤。”魚老闆喊道:
畾伯看向一旁,說道:你的魚蠻好,大小適中。
只可惜,我們沒有帶瓢盆過來。
魚老闆接道:沒帶瓢盆沒事,大總管要買魚的話,我送你一個大盆。
畾伯傻笑道:老闆夠爽快,做生意是把好手,你送個大盆給我,是想讓我多賣一些魚吧!
“我的好總管,你是層面上的人,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嘛!”魚老闆尷尬道:
畾伯笑道:那好,你給我來10斤。
魚老闆興致勃勃地撈著魚,歡喜道:好嘞!
畾伯掏出兩錠銀子——交給魚老闆。
魚老闆小心的放好魚,找給畾伯10文錢。
畾伯嚷道:這些錢不用找了,你再稱2斤魚給我們就是。
霎那,兩個把式的籮筐裝滿了菜。
把式們齊道:畾總管,我們倆的籮筐都裝滿了,再也裝不下了。
畾伯應道:裝不下了就走,我們回府。
此時,街道對面閃過一個人影。
畾伯心裡明白,這個人影就是劉偉之(劉偉之穿著一身潔白的衣服)。
他吩咐道:你們兩個把菜挑回府去,我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
“畾總管,我們等你把事情!”一個把式說:
畾伯回道:你們不必等我。
他直向對面的“鴻運酒家”走去。
他一跨進“鴻運酒家”。
他就捂著鼻子,一臉的嫌棄。
他定睛看去,酒家裡面的桌子東一張、西一張,裡面有賭馬吊、賭牌九、擲色子,還有酗酒抽菸,更有一些人破口大罵“媽的,這盤又輸了,下盤準會開大。”
“不不不,開小,開小。”周圍的人群嚷嚷到。
畾伯挪著步子,四處眺望。
“喂!你擋著我的道了。”一醉鬼握著一個酒瓶——歪歪扭扭的撞過來。
畾伯退了兩步,賠禮道:對不起!對不起!
醉鬼晃著手,不耐煩道:算了,算了。
“畾伯,你來這裡幹嘛!”劉偉之站在畾伯背後,叫道:
畾伯側著身,答道:我在外面看到你進來,我進來找你。
“找我作甚!”
“我怕你進來賭錢。”
“我沒有這個愛好,我就是進來逛逛。”
“沒有就好,咱們出去外面說。”
劉偉之伸出左手,請道:畾伯請!
畾伯走出“鴻運酒家”,說道:偉之,你很喜歡這種地方嗎!
“我不喜歡,像這種酗酒、抽菸、賭牌、髒話滿天飛的地方,一點也不適合我,我爹從小就教我,要我遠離那些不良習慣!”劉偉之應道:
畾伯接道:那你為什麼!
劉偉之答道:我剛從外地回來,今天到了街上,我就瞎逛······
“你不愧是劉驚天的兒子。”畾伯稱道:
“我可不比我爹,菸酒茶牌我都會一點,只不過,只懂一點,談不上喜歡。”劉偉之說:
畾伯回道:弄這些說不上是好事,也談不上是壞事,自己心裡一定要有個度。
劉偉之沉著臉,感嘆道:我真替政府擔心,替中國的老百姓擔心,如今外邦來犯——國之不穩,天下正是多事之秋,大夥還有閒情逸致去搞這些俗風陋習,還為此樂死不疲······
“千百年都是如此。”畾伯打斷道:
“這也難怪,龍頭頂不好,龍尾怎麼擺!”劉偉之續道:
畾伯茫然道:你說的這些話,我怎麼聽不懂!
劉偉之說道:聽不懂最好。
聽懂了——更會讓人難受。
“畾伯,你上街來做什麼?”劉偉之問道:
畾伯說:我在馮府當採購,我上午就是過來街上採購,我買好東西要走時,看見你······
“畾伯,咱們過去那邊坐下來談!”劉偉之嚷道:
畾伯辭道:不了,咱們下次聊,馮府還有一些事情等著我回去做。
劉偉之辯道:什麼事情這麼著急!無論怎麼急也!
畾伯不停地走著,喚道:偉之,咱們回家吧!
劉偉之接道:我不想這麼早回家,我好不容易上趟街,我還想四處走走。
畾伯答道:如此也好,你自己保重。
劉偉之“揮了揮”手,微笑道:畾伯再見!
畾伯說道:偉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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