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鄔堡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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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我從何而來，我又要去哪？

從古至今，許多聖賢都因為這樣的終極問題而上下求索。

如果是一個販夫走卒，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毫無難度，他會不假思索的說：“我是阿牛，我來自孃胎裡，我要去砍柴賣錢，買米填飽肚子。”

但如果是一位修士，他的回答多半是：“我可不是普通人，我身懷靈根。我來自天地之間，造化而成。我要追尋那無上的仙途大道，終成正果。”

劉源曾經也有過答案：“我叫劉源，一個普通學生，或是一個低階修士。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我要變強，去一個自由自在的地方，那裡沒有人歧視我，強迫我，支配我。”

不過，那枚靈性種子已融入劉源的心神，並開始發芽成長。因此劉源現在有了全新的體悟。

我是誰？我從哪來？

他發現這兩個問題通通都不重要。

我要去哪？

劉源笑了，他放開身心感受著天地間的蓬勃靈氣，還有那生機盎然的大千世界，每一種顏色，每一道氣息，每一個瞬間都妙不可言。

我要活下去，我還要一直活下去，我要用身體，也用靈體，去好好擁抱這美妙的世界，我要經歷這天地間的種種精彩。而且，我還會有更新的、更好的、更廣闊的、更美妙的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就是我的道！

……

居室中依舊靜悄悄。

一人，一蒲團，一堆藥瓶，一群螞蟻。

只是，如果有人看到此景，可能會覺得詭異，螞蟻們全部都排列成整齊的方陣，沒有任何多餘的小動作，空中的幾隊飛蟻圍繞劉源轉著圈子，每隻飛蟻和旁邊的距離分毫不差，它們嚴密而精確，劃出一道道完美的軌跡。

再看劉源，他身上的疤痕正在以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一點一點的修復和剝落，露出裡面新的光滑面板。幾個時辰過後，在他的身下，黑色的結痂已經散落了一地。就好像是在蛻皮一樣。

劉源睜開眼睛，眼中清澈透亮，不再有迷茫和霧霾。

他看著自己身上面板的新老交替，已經把握到一些新的東西。

自從徹底吸收了靈種之後，隨著靈種的融合和成長，其獨特的領悟能力有十之七八已經被劉源化為己用，其餘的也只是時間問題。現在，他能切實的感受到這奇妙的靈性在自己腦中點亮了一簇簇智慧的火花，這種思想深處的樂趣暢快之極。彷彿做出了一道複雜艱深的數學題，又或是下棋時勘破一處死局、走出一步妙手。

他淡然微笑，再度服下一枚生肌丸，很快藥力就流淌在體內各處，對他來說一覽無餘。他把思緒沉浸其中，觀察著、尋找著、分析著藥力的成分組成和作用原理，還有各種能量的奇妙轉化。

這一次不再是盲人摸象，他心中有隱隱的感覺，再有兩到三枚此類丹藥，他就能徹底破解，自行模擬出同樣的效果。

畢竟，這種效果比起洗髓丸的逆天能力可簡單太多了。

果不其然，幾輪服藥過後，他用靈體做媒介，輕車熟路的開發出了新的法術——生肌術。

靈體相當於身體的擴充套件，其獨特的靈氣構成可以像以前的氣膜一樣自行釋放出領悟到的法術，這樣可以節省八成以上自己的心神消耗。

目前劉源已經開發出了四種輔助類法術：

洗髓——啟用後可以灌注到靈體的靈氣中，凡是靈氣包裹的生命都可以持續的進行去垢脫凡的洗髓昇華，並有機率脫胎換骨。但如果是低等的生物比如螞蟻，也有很大機率死亡。

還神——啟用後可以透過消耗靈氣來持續的補充神念。不過目前的補充速度還比較緩慢。

止血——發動時可以封印傷口，收縮區域性血管阻止血液流失，並加快傷口的癒合速度。

生肌——可以激發代謝機能，促進結痂的脫落，去除疤痕，加快新的肌膚生成。並有持續的改善肌膚組織效用。

除了輔助法術之外，他發現靈體還是可以和以前的氣膜一樣，把靈氣外放出體外，按照要求變成氣膜或者氣墊，乃至各種形狀。可惜靈氣的強度仍舊沒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目前用處不大。

不過，既然靈體和靈種已經和自己三位一體，不分彼此了，隨著自己的成長，它們也會跟著一起成長。所以它們的潛力一定值得期待。

還有石蟻，它們不再回到天機圖中，而是直接住進了靈體。現在的劉源見識高了許多，他明白這石蟻一定也是靈氣化成。並和自己產生了羈絆。

他可以隨時感覺到石蟻在靈體中安了家，就像自己天生的一部分，毫無排斥。不僅如此，石蟻們似乎還在靈體的脈絡中盡職盡責的巡視著、打掃著，有的甚至還在默默的修繕和改造著靈體。

靈體和靈種在看不見的介面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肉眼可見的變化也很多，他的個子好像突然長大了一點。而體表經過一次大面積面板的更新換代，似乎更加緊實、有彈性、有光澤。雖然臉上沒有受傷，但在持續的換膚生肌作用下，面板的質地似乎得到了改善，沒有了以往的粗糙感，連痘痘、粉刺和黑頭也消減了很多。也許再來幾輪就會完全去除。

可能養顏的原理和生肌差不多吧。

不知道那個愛美的柳燕識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他不由得有點好奇。

如此多的好訊息，若是以前的劉源，恐怕會興奮的跳起來。不過現在的劉源早已脫胎換骨，無論從身體層面還是精神層面都有了突破。

他只是平靜的審視著這些變化，想起許多年前念過的一句詩：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

沐浴更衣之後。他收拾好一地的藥瓶。開始思忖下一步計劃。

還有半個月就會開啟新的礦道任務，他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此間如果能解決蟻類耐寒的問題，他並不介意單槍匹馬的去探索，坐擁靈體和靈種，現在的他有這個信心。

想起那位呂師兄患得患失的嘴臉，他微微搖頭，何苦呢。還是像柳燕識這樣的獨行俠更為瀟灑自由。

劉源收拾好行囊，喚回蟻群。開啟了居室的門。

新鮮而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門外的世界還是那個老樣子。遠處的試煉谷中層巒疊翠、曲徑通幽。再看向更高更遠處，若隱若現的凌天閣主峰高聳在雲端，幾萬年來都不曾改變過。

但是，他劉源已經不一樣了。

他不要再做那個處處受制的局中人。

他要去做那個攪局者！

……

鄔堡上空，金剛鸚鵡正在懶洋洋的滑翔，它那華麗的尾羽隨風抖動，在太陽下反射出五彩的炫目光澤。

它突然扭頭望向一處：

那是劉源。

似乎……給人的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同？

這小子好像突然長個子了，膚色也更白嫩了。修為嘛……還是煉氣八級，只是比之前高了一點點。好像，還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金剛鸚鵡飛了一個弧線，又折回來仔細觀察者下方的劉源。

氣質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到底哪裡不同，它自詡觀察力敏銳，但也有點拿不準。

這時。下方的劉源發出一聲清嘯，令金剛鸚鵡再度側目。

只見他大踏步的走向前方，朗聲吟道：

一點浩然氣。

千里快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