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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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太陽馬上就要沒入江心了。天邊的晚霞，也被照應的火紅。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只是沒有人注意到。

松花江畔，遊人並沒有減少。三五成群的老人圍坐在一起，擺弄著各種樂器。年輕的夫妻，帶著年幼的孩童，站在水裡嬉戲。路邊或學生或朋友幾人圍坐在地上暢飲，閒談，野餐。

陸冰和他的男朋友艾北川，也漫步在這江畔之上。

陸冰看著這麼悠閒的風景，不由的感慨：“北川，你說什麼時候咱們也能這麼悠閒的生活就好了。”

陸冰，師範類大專的學歷，在這一抓一把的本科、研究生的學歷中，不算什麼，而且教師的行業還是飽和狀態，無奈之下，只好找了文員的工作，每個月掙著不多的薪水，卻幹著出納、會計、內勤、外勤、外帶經理助理的活。沒辦法啊，學歷低，沒什麼工作經驗，只能慢慢來。幸好老闆也是有遠大抱負的，不然早不幹了。

艾北川微笑的放開陸冰的手，攬過她的肩說：“會好的，不是還有我嘛，知道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放心吧，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再給我5年的時間，雖然不能讓你大富大貴，至少也不能讓你像現在這樣當牛做馬。”

艾北川是機械工程專業的研究生，現在在一傢俬企做設計，打算再積累點經驗和人脈就出來自己單幹。這也是每個做設計的的夢想。

“恩，”陸冰點頭左手挽著北川的腰說道：“我相信你啊，呵呵，也不用那麼拼命的，現在雖然累是累了點，幸好老闆還是很有頭腦的，不然你以為我還在那裡幹啊。再說了，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什麼樣的生活都是美好滴！”

北川揉揉陸冰的頭，逐抱緊她的肩膀，心底想著，她就是這樣容易滿足，不過我一定會讓她過上比現在更好的生活。這也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女人許下的諾言。

“北川你看”，陸冰指著江邊玩鬧的幾個孩子說：“那男孩太淘了，將來咱們只要女孩好不好？”

艾北川看著陸冰略帶羞澀和盈盈笑意的彎彎的眼睛，心裡滿滿的，“好，最好是雙胞胎，你帶一個，我帶一個，怎麼樣？”

陸冰輕捶了一下北川的脊背，羞澀的轉過頭不再看他，沒有說話。卻看到前面不遠的江邊圍了很多人，聽到有人喊有人掉水裡了。忙拉了北川跑了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等艾北川護著陸冰擠到人群裡，站在江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應該是十幾歲的半大孩子，在離岸邊四五米遠的地方撲騰著，明顯是快沒力氣了，頭剛露出水面還沒來得及喊救命，就又沉下去了，反覆幾次之後，只剩下兩隻手在水面上揮舞，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抓住。

陸冰看著漸漸失去力氣的雙手，揪心的抓緊了艾北川的衣襟，焦急的在人群裡收索，為什麼沒有人下去救這個孩子。

所看到的人裡，老人佔了多半，年輕一點的要麼一邊打著手機一邊嚷嚷我報警了報警了，要麼就站在那裡看著，說不會水啊。

怎麼辦？怎麼辦？等警察來了什麼都晚了。看了一圈，又回過頭看北川。等她回過頭來時，身旁站著的卻已經不是艾北川了。

陸冰懵了，迅速的看著水面，只看見那個愛著她寵著她的北川已經游到了那個孩子沉下去的地方，深吸口氣，一個猛子紮了下去。原來，在她尋找能救人的人的時候，那個孩子早已體力不支，沉下去了。

陸冰什麼也聽不到了，只覺得渾身冰冷，手腳發麻。眼睛緊緊的盯著江面，害怕錯過任何鑽出水面的人。

過了幾十秒鐘，只看見艾北川鑽出水面，換了口氣，又一個孟子紮了下去。

這幾十秒鐘陸冰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看到北川鑽出來，剛要鬆口氣，看到他又下去，這口氣還沒鬆開，心又提到嗓子處。兩隻相互交握的手握的緊緊的，關節泛白，額頭佈滿細汗，心裡也在思索，怎麼辦，怎麼辦，那個孩子一定是讓水草纏住了，怎麼辦，怎樣才能幫到他？

靈光一閃，陸冰想起來，對啊，自己也是會游泳的，光顧著緊張了，與其在這裡乾著急，不如就下去幫他。

陸冰想到那裡，腳早已邁到水裡，向北川沉下去的地方游過去。

岸上一個大媽說：“快看快看，又一姑娘下去了，這不是添亂麼？”

旁邊一個男人說：“肯定是幫忙去了，還真是勇敢，要是我也會游泳，還用她一個姑娘家的下去麼。”

這邊陸冰游到位置，深深吸了口氣，紮了下去。看到北川正使勁往上拉那孩子，而那孩子的腳還真讓水草纏住了。

畢竟這不是陸地上，沒有借力的支撐點，任北川怎麼使勁也拉不起那孩子浮出水面。

陸冰馬上游到北川身邊，以口度了點口氣到北川嘴裡，接著游到少年身下，用力拉扯水草。

只幾秒鐘的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陸冰感覺到自己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草終於扯開了，看著北川朝自己打了個手勢，告訴她，先送少年上去，讓她上來等他。

陸冰跟著北川往上游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腿也讓水草纏住了，忙彎腰拉扯。

只覺得肺像要爆炸了一樣，耳朵傳來轟轟的響聲。忍不住要張嘴呼吸，越用力拉扯水草，水草像有了生命般，越扯纏繞的越緊。

越忙越亂，還是忍不住張了嘴，只覺得有什麼東西蒙住了臉面，沒有一絲縫隙，也沒有空氣，呼吸越來越困難，手腳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眼皮也沉重，想睜也睜不開。

恍惚看見遠處過來一個人，應該是北川吧？他終於來接我了。陸冰放心了，不是放棄了掙扎，而是真的沒力氣了，就等著北川來救就好了。嘴角帶著隱隱的幸福微笑，眼睛終於緩緩的閉上了，任由自己漂浮在水底，漸漸的，失去了所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