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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兒原本看著他們打獵,可不一會就看見一推帶血的動物屍體,她像受了刺激一連連後退,心驚肉跳捂著眼睛不敢在看。圍場雖然很大,可到處都是追逐動物的人,她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都找不到。可遠處卻看見公孫煜卻悠閒的品著茶水,目空一切的看向遠方。
七兒頓時佩服公孫煜這定力,這樣喧譁廝殺的血腥場面,他卻視而不見,還這麼安靜?這不會是裝的吧?可是自己已經強裝鎮定,還好多次都差點吐出來了是怎麼回事?
七兒平復一下心情,好久終於找到一個暫時可以避開看見血腥的地方,一片茫茫的野花,她立刻躺下大字型仰望天空,看著蔚藍天空中的綿綿白雲,棉花糖一樣的雲朵慢慢的遊動著,像狗?像兔子?還有一個帶著翅膀的像老鷹一樣,緩慢的翱翔在天空中,似乎自己躺在雲朵上一樣。
深嗅一下,嗆到乾咳,一股血腥瀰漫而來。剛才的夢幻立刻消失。七兒無奈的嘆著氣。
七兒心情複雜的看著天空,不知過了多久,聽遠處騷動的人群裡說有人獵到四不像了,七兒頓時來了精神,真的有四不像嗎?她立刻爬起身來追過去看個究竟。
七兒追過去看見幾個人抬著一個像馬,像鹿,又像驢一樣的動物,它雙目微閉,脖子上致命的傷口上深處鮮紅的血跡,看見血,七兒感覺一陣頭暈。她停止追去,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雙手合掌,口中居然唸唸有詞“罪過,罪過。”
身後的欒月路過,對她笑道“這麼虔誠。”
七兒這才發現自己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立刻起身問“他們都去打獵,你怎麼不去?”
欒月道“我早就打回來了。這不都烤上了。”
七兒回頭看見火上的獵物,高興道“哎呀!鹿肉可是好東西,一會我也想嚐嚐?”
欒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公孫煜,看他沒有說話,這等於預設,才答應七兒。
婁熙平聽到剛才七兒和欒月的對話,把韁繩遞給身邊的侍從,侍從立刻接過牽馬離開。
婁熙平幾步走到公孫煜面前故意道“昨天運氣不行,本將軍今天獵到一頭四不像,煜公子一起嚐嚐?”
公孫煜翻動著手中的鐵叉,道“四不像可是稀世珍寶,難得一遇將軍會不吝分羹?”
婁熙平冷笑道“都可以嚐嚐。不過,我可是聽說這四不像是補陽的最佳食物。男人吃了自然最好,不知煜公子吃了會不會有效果?”
婁熙平故意高高的拖長了聲音,身邊好多貴胄有在圍著烤著獵物,聽到此話有的暗自笑著。
高湛烤的山羊肉已經熟了,在用鋒利的小刀割著肉片,聽到婁熙平這話,也忍不住笑道“將軍,都知道煜公子不僅沒有老婆。家裡連暖床的侍妾都沒有,你這話會不會有點過?”
眾人好多都鬨堂大笑。
七兒見公孫煜仍然翻動手中的鹿肉,冷冷道“補與不補自己知便可。”
婁熙平卻大笑道“就怕補了,沒地方發洩也不行啊,在說了,補不補的起來還不知呢?”
這含沙射影的說的眾人想笑都硬生生的憋著不敢笑,他曾經馬失前蹄從馬上摔下來過,都又不娶妻納妾,街巷傳聞公孫煜的話又毀男人形象。
欒月氣的手握劍柄,怒目而視的看著婁熙平,他真想聽到公孫煜發話,或者一個眼神他就立刻動手。
七兒也聽出婁熙平故意嘲笑,她本來也想笑的,一個男人若被別人說不行?這臉面···哎呀,簡直不敢想象。可奇怪的是公孫煜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還氣定神閒的,更是佩服,要是自己早就開罵了,可是自己得想辦法幫公孫煜,得讓他對自己感恩才可以。
高演知道婁熙平對公孫煜的敵意,立刻對婁熙平道“肉已經烤上,過來幫個忙。”或許這些王公貴胄們,也就高演能使喚他。
婁熙平知道高演在給公孫煜找臺階下,可他哪裡肯放過這唯一的一次讓公孫煜難看的事情,還要張開,就聽七兒在公孫煜旁邊笑著對公孫煜說“煜公子,你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有些人怎麼就聽不明白呢?真是笑死我了。”
很多人都被七兒說的不明白,婁熙平斥責七兒道“滾,這有你坐的地方?”
七兒故意捂著肚子道“哎呀,將軍,你當真不知煜公子的意思?”
婁熙平嗤之以鼻,笑道“他還會有啥意思?”
七兒看他酸酸的故意挑釁,也故意酸酸答道“煜公子的意思是正常男人是不需要的,只有老弱的男人才補的啊!”
七兒一語落,眾人開笑。婁熙平頓時覺得怒氣上來,立刻要走過去,嚇得七兒忙躲在公孫煜身後,小心翼翼道“我只是按著煜公子的話解釋,你有事找他。”說完一直指著公孫煜看著婁熙平。
婁熙平憤憤的看著公孫煜喘著粗氣,也不客氣道“那次馬失前蹄能不能···”婁熙平的話似乎敲響了警鐘一樣,頓時鴉雀無聲,連喘氣聲都得屏住呼吸,瞬間只聽到肉在火上烤的噼裡啪啦的聲音。
婁熙平簡直就是豁出去了,他就是想知道公孫煜到底能忍多久,他最好出手,自己才知道他功夫如何。
這樣的事情還用的著公孫煜出手?一個眼神欒月就知道怎麼做了,他抓起一串烤熟的鹿肉想仍飛鏢一樣,立刻仍在婁熙平還在說話的嘴裡,婁熙平被無情的打嘴,口都被肉串的木棍劃出血來。
公孫煜冷冷道“請婁將軍先嚐嘗鹿肉熟了嗎?”
婁熙平立刻要拔刀,欒月早就按著劍準備好,就等他先動手了。
高演立刻走來,拉起婁熙平道“你這還沒吃四不像就火氣這麼大?這要是吃了晚上得多少女子遭殃?”
眾人聽了一陣大笑。
高演給婁熙平使眼色,不讓他動怒,好在婁熙平就是聽高演的。他憤恨的擦著嘴角的血漬,暗自道“我早晚要能死你。”
欒月給公孫煜用刀把鹿腿上的肉片下來遞給公孫煜,又給七兒也遞了一個大粗腿,七兒知道欒月這是感激剛才替公孫煜說話。可是剛才那個馬失前蹄是怎麼回事?
蔚山上到處都是血跡斑斑,一片狼藉和微微涼意。一行人談著剛才的獵殺,身旁盈盈的火苗把血腥驅趕離去,留下香溢的肉香。
突然一陣大雨不期而遇,眾人慌了手腳,侍從趕緊從車上找到帶的雨具,給了那些王公貴胄們,可是雨水太大,他們必須找個合適的地方避雨。
七兒沒帶雨具,他又是乞丐,自然沒人和他共用一傘。慌忙中大家找了破舊的亭子進去避雨。此時七兒大部分衣服已溼,氣的她大罵老天爺不公平,以前帶雨傘不下,這次沒帶居然下雨?這麼不公平。
“所謂雲彩向東,一陣大風,雲彩向南,大雨飄飄”。高湛說著。
婁熙平冷言著“和他一個乞丐說那麼多幹嘛?淋了就淋了。”
七兒生氣的問“你什麼意思?我淋雨就活該是吧?”
婁熙平故意諷刺道“公孫煜府裡的靜溢閣不是文人就是武士,一個不文不武的賤乞丐。居然住在靜溢閣。真好奇你是怎麼進去的?”說這話其實有點諷刺公孫煜。
七兒都聽明白婁熙平不僅諷刺她,還包含公孫煜。說他什麼下三濫的人都收。
七兒笑笑道“我雖不是文客也不是武將,但是不代表我就沒有才氣?”
婁熙平聽了,不禁哈哈大笑“你還才氣,你有什麼才氣?”
七兒想了一下,故意道“你們都是文人墨客,我給你們出個題吧?”
婁熙平冷嘲問:“你還出題?沒聽錯吧?”
七兒白了他一眼,故意道“有個字,人人都會念錯。這個字是什麼字?”
對面的眾人真的沒有一個打出來的。他們以為七兒也不一定認識字故意的。
李勤問什麼字?
七兒答“是錯字。你怎麼念他都念錯。”
眾人恍然大悟。
公孫煜也暗笑這個小乞丐滑頭。
婁熙平不平“還以為是什麼題,就一個字,哼!”
七兒有道“一個字,你不是也沒答對?看你們不屑的樣子,要麼在出一題吧。”
婁熙平收到挑釁,怒目恨道“繼續。”
七兒想了一下故意,指著婁熙平道“有一種東西你能做,我能做。人人都能做。是什麼?”
婁熙平像收到侮辱一樣,要把劍。
七兒忙後退一步道“答不出來就要殺人滅口啊!這麼玩不起?”
婁熙平恨恨的瞪著他,“好,你說什麼東西?”言語間要是敢挑釁自己就人頭落地。
七兒也冷冷道“是夢啊!每個人都能做的,這可不分高低貴賤之分!”說完不屑的看著婁熙平。又故意道“要麼在給你們出一題?”其實就故意出給婁熙平的。
婁熙平氣憤道“好,我看你還有什麼歪題。”
七兒有道“答不出來,就是歪題。怎麼不說腦子轉的不行。”看著婁熙平又瞪自己,立馬道“孔子與孟子有什麼區別?”
婁熙平想了好一會“不是一個朝代的?”
“他們是觀念不同?師生區別。”等等
七兒答“都不對,孔子的子在左邊,孟子的子在上邊。”說完哈哈笑起來了。
這時候大家卻都覺得這個小乞丐,不僅風趣幽默,膽子還不小。
七兒正在笑的歡,就試著身子一斜被推下亭子下面的河裡去了,因為一個乞丐也不好得罪了婁熙平,畢竟他爹是大司馬。又有婁太皇太后撐腰。
欒月看著著急,公孫煜不發話也不敢擅自做主去救人。
公孫煜當然知道婁熙平要至七兒死,即便這次幫了她,還會有下次。不如讓他看著七兒難受一下,消了心中的氣才以後不會為難七兒,必定他的身份不會為了一個乞丐傷神很久。
高湛也在琢磨去派不派人救人?畢竟婁熙平和哥哥高演是一起的。
高演知道婁熙平恨七兒,他和婁熙平的關係,不會為了一個乞丐和這個好朋友結疙瘩。
此時就見七兒居然自己上來了,她氣呼呼的指著推他下去的婁熙平大聲質問“為什麼推我,我若不會游泳,你就是草芥人命”
婁熙平仍不屑“一個乞丐和螻蟻有什麼區別?”
七兒瞪瞪他,又嘲笑諷刺的道“是,你多麼高貴,皇親貴胄,我們這麼小的螻蟻怎麼和你比”說完故意用手一抹臉上滴下來的水珠甩在他臉上。
見大家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還以為是自己口氣的事情,還有剛才的舉動似乎會得罪人,七兒白瞟一眼他們,也故意不屑一顧的擰著身上的水。
李勤覺得剛才七兒和婁熙平說話的口氣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用,還把水甩道婁熙平身上,想調節一下氣憤。見她落水後臉上居然花了,驚訝“沒想到你面板還挺白的?”
七兒知道自己臉上抹得妝容淋了雨又掉進河裡,裝很定花了,立馬嬉皮笑臉道“我臉白?那是多年不洗臉捂白的。你看長廣王殿下臉才白呢,細皮嫩肉水靈靈的,一看就能掐出水來。這才是好面板底子呢。”
高湛看這個小乞丐居然敢說自己,有些新奇也不生氣樂道“你少來挑本王,你這身乞丐皮還想要不?”高湛故意嚇唬著。
七兒故意笑笑道“我這個小命是不值錢,長廣王殿下這麼英明的人,怎麼會為了不知名的乞丐,毀了你的名譽?”
婁熙平心中還是恨恨的看著七兒,正要拔刀。被高演按了回去看了一眼公孫煜。
婁熙平自然知道高演的用意,這個小乞丐畢竟現在在公孫煜的靜溢閣裡。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不好為了一時,得罪了公孫煜。
公孫煜是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七兒,有點喜歡七兒這個撒潑的勁,雖然是個下等的乞丐,他可以無拘無束,不受任何人的約束,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不覺得自己比別人身份懸殊。這份從容是一般人沒有的自信。公孫煜也好奇一個乞丐怎麼做到的這麼自信?
反觀自己,因為家族的榮譽,沒有把握的事情絕對不敢輕易出手。而自己卻似乎沒那麼好的自由?那個自由是曾經自己嚮往的?瞬間想到過往的事情,冷漠的面容更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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