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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進城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因為宵禁,加上邊境之地冷寒,整條大街之上幾乎只連一個人也沒有。

就算路上有人,那也不過是他們朱家的巡邏隊。

這些人就像是亂葬崗裡的禿鷲,尋找著各種可以被啄食的物種。

然而一圈下來,在朱家規矩深入人心之後,整條大街上也沒有一個人。

天色越黑,便越是如此,這群巡邏兵便也只能感嘆著自己的運氣不好,同時在風暴的席捲之下,他們只也決定回崗衛亭繼續喝酒抓牌九。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他們卻在大老遠便看到一輛馬車正匆匆從城外往城裡而來。

這種嚴格的宵禁之下,居然還有人敢開著馬車到處晃盪,這不是找死這是什麼?

而且能有馬車的必定是城中大戶,他們若是不從其身上得到些什麼,這簡直就對不起他們今日的巡邏。

一群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隨後這群巡邏兵,便直接走了過去,很快他們便將人圍成了一個鐵桶。

「查崗!」

「沒人告訴你們大晚上的別在街上晃盪嘛?」這群巡邏兵很不以為意,尤其在看到這輛馬車上一點標誌也沒有,他們當下便更加肆無忌憚了。

然而不想那車伕也根本不受他們的恐嚇。

「你們找死嘛?搜車搜到這裡?」車伕惡狠狠的告誡道。

然而這群人並不害怕這些,相反,當下的他們只覺得這車伕的話十分新鮮。

「小矮子,囂張什麼呢?我們查你怎麼了?你又不是朱家人,我們查你就查你了,你跟你的主子再不下來,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明白這群人是沒有認出自己,他心中很不高興。可此刻的他卻也沒法證明自己。

畢竟這次出行是偷偷出來的,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證明。

而就在車伕不知所措的時候,朱月武卻是在此時出來了。

他掀開車簾,隨後拿出自己的令牌朝外面顯示了一圈。

有些不識貨的,還想再罵。然而這群人裡也不乏有老人,而朱月武常年為了自己父親的產業奔走,所以在這種情形之下,他拋頭露面的比較多,所以看到他的人也比較多。

故而那老人在認出朱學武后,隻立刻示意新人趕緊閉嘴,於此同時那老人隻立刻迎上去點頭哈腰,賠禮道歉。

直等到朱月武徹底離開後,那新人方才不解的對老人問道「大哥,那小子是誰後?你怎麼向他賠罪啊,明明是他不懂規矩啊!」

然而當下那大哥聽到新人的話後,卻並沒有對新人的話表示贊同,相反當下的他反而只是在新人的腦袋上落下了一個巴掌。

「傻大膽,那張臉你可得給我好好記著了,你就是得罪了咱們的太守,可也不能得罪那人!」

一聽這話新人倒是好奇了,他立刻出口問道「那人是誰啊,怎麼比太守還厲害嗎?」

「太守還要臉面,他可不要,這位就是朱家的二公子,聽說是太守從外面接回來的野種,可如今這才幾年,這野種便很有可能要接任朱家的產業,成為太守的下一任接班人了。」

聽得此言,那人只也立刻道了一句「那這人可真厲害啊!」

「是,所以你可別惹他,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新人得到了這樣的訓誡,自然不敢再有其他的話語。

而在這之後,朱月武也沒有立刻回到朱府,相反,當下的他反而只是讓車伕去敲一家叫做萬安堂的藥店的大門。

那萬安堂的夥計聽到有人敲門只是想也沒想便朝著外面道了一句「咱們藥店現在已經打烊了,你們有什麼事還是明日請趕

早吧!」

然而無論那夥計如何說,那車伕也沒有停下敲門的手,一聽車伕敲門不停,夥計頓時也來氣了「找死啊你們!不知道晚上宵禁嘛?若是被抓住了你們不想活,我還不想死呢!去去去!別來咱們店裡找死!要死死別地方去。」

說完那夥計甚至氣的差點便要將燈火吹熄了。

然而那車伕卻在隨後道了一句「我們是朱家人。」

一聽這話,夥計更是沒好氣的道了:一句「你們是朱家人,我還是朱家大老爺呢!」

「我們真是朱家人,店主若是不信可以看看我的令牌再決定要不要開門。」

那店小二雖然罵罵咧咧,可聽到朱家這兩個大字也到底不敢怠慢,隨後他隻立刻便將大門給直接開啟了一條縫,隨後一隻手,便從門縫裡遞來一塊令牌。

一旦看清楚那令牌後,原本罵罵咧咧的店小二頓時噤若寒蟬。

好傢伙這還真是朱家的令牌。

剛才還形容囂張的店小二立刻便表現的像是一隻小鵪鶉一般。

「原來真是朱家人,你們怎麼也不早說。」

隨後那店小二又有些諂媚的笑道「不知幾位來咱們店裡有什麼事?」

面對店小二的諂媚,車伕只道了一句「你們有捻子嗎?」

店小二立刻點頭道了一句「有!有!有!」

見店小二說有這玩意兒,車伕只將一包被敲碎的骨頭拿了出來。

乍一看到那一包骨頭,店小二隻還嚇了一跳,這骨頭怎麼這麼像是人的骨頭。

「這……這是什麼啊?」店小二抖著聲音問道。

面對店小二的問話,車伕聲音平靜的道了一句「這是獸骨,是一味藥房,我們夫人病了,正需要這一味藥作為引子,這可是我們親自尋得的。」

店小二聽了車伕這話,當下那小二方才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行,客人您且在堂屋裡等著吧,我這就去給您碾成粉末。」

得了店小二的配合,車伕也沒有廢話,他只直接在堂屋裡落了座,而那小二則是掀開左邊的一扇藍色門簾,隨後便入得了內室的藥房。

小二隻將那骨頭一點點的放在捻子裡隨後便開始了碾磨的工序,只是因為捻子不夠大,所以他不可能將這些明顯被燒過的骨頭全部一股腦的倒入捻子裡,所以他只能一點點的碾磨,碾磨的過程裡,這小二隻還在默默的想著,這骨頭可也真是有夠多的。也不知道這得是什麼樣的大型猛獸才能有這麼多骨頭。

然而沒等他猜出是什麼猛獸的骨頭,那夥計很快便發現這些骨頭裡正有一截骨頭只與人的手指骨頭十分相似。

在看到那一截骨頭的瞬間,夥計只也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算是這裡的學徒,平日裡只都在藥堂老師傅的手下學藝。

雖然師傅不給他一分錢,可閒暇時分,老師傅也會教他們學一些醫術,這醫術裡也包括當年華佗失傳的外科手術,所以在這個基礎上,他們也會跟著師傅學習人體的一些基礎知識,也是因此。憑著這根還算完整的手指骨,他隻立刻便確定了他在碾磨的骨頭是人骨。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那夥計便也心情恐慌忐忑了起來。

而就在那夥計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原本坐在大堂裡的車伕便也不知為何,他只突然對著裡面道了一句「我的骨頭快碾磨好了嘛?」

當下說話的功夫時,那車伕只還順手將房間的藍色簾子掀開了去。

也不知是為何,那夥計只詭使神差的將那一小截手指骨頭藏進了自己的口袋之中,隨後他面上不失尷尬的笑著對車伕道「馬上就好了。」

說完話,他只也加快了碾磨的速度,誰也不

知道在意識到這手裡的骨頭是人的骨頭時,他的心裡有多惶恐,可是不管自己如何惶恐,他也不可能表現出來,畢竟這件事他管不了,也沒法管,若是他表現出了發現他們的秘密,說不定自己也可能會被他們處理掉,要知道這可是朱家人啊。

之後的時間裡,那車伕便一直坐在夥計的身邊,彷彿是在監督著那夥計一般,夥計被他盯著,自然也更加的慌張不已。

不過因為手上的動作不停,所以車伕也沒有發現異常。

等到所有骨粉都碾磨好了,那車伕方才對夥計道了一句「行了,你也別磨了,這樣就行了,一共多少錢。」

夥計此時害怕都來不及,他只想趕緊送走這瘟神,故而那夥計想也沒想便道「不要錢,你們走吧。」

車伕只覺得奇怪,也是此時他看出了夥計的嘴唇有些哆嗦,故而他隻立刻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夥計一聽到車伕這話,瞬間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都要跳出喉嚨來了,他只差直接跪倒在那車伕的身前了,也是在此時他只突然急中生智,他此刻也乾脆不阻止自己表現出顫抖的形態來了,當下的他只是一邊顫抖,一邊微微低聲道了一句「大哥,我有羊癲瘋,剛才可能有點累,我犯病了,您能扶我去一邊坐著吧,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車伕雖然覺得疑惑,不過看那夥計抖得越來越厲害,也的確不像是個正常人,看來這小子只怕是犯病了也不一定。

也是因此那車伕最後還是扶著那小二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小二則在之後為了讓車伕相信自己真是犯病了,他隨後只又讓車伕替自己去櫃檯旁拿了一些藥丸含在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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