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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獨行之時,那長廊拐角處卻不知何時只走出了一名青衣女郎。

眼見著趙衍楨行將摔倒,那女郎只一把抓住趙衍楨的肩膀,隨後她只試圖扶住趙衍楨。

“殿下,還是我送你回房吧。”青衣女郎望了一眼廊上往來的人,隨後笑著道了一句。

趙衍楨只醉眼朦朧的道了一句“你誰啊?”

青衣女郎笑著說“我是府裡的下人啊。”

趙衍楨似是信了女郎的話,他不再掙扎,只任由那女郎攙扶著他進了一間客房。

客房裡一片冷寂,本就昏暗的內室裡更是連一絲光都不見。

那女郎在將趙衍楨送進客房之後,便準備將客房的門一把合上。

隨後在她返身之時,她隻立刻便從懷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她手持著利刃,只狠狠往趙衍楨的身上扎去。

然而就在她準備扎中趙衍楨之時,原本裝的醉酒的趙衍楨只突然一把抓住了她持刀的手腕,而且他的力道只讓女子一時竟是動彈不得。

那青衣女郎只覺蹊蹺,倒不想當下她只是一抬頭便與趙衍楨的目光四目相對上了。

此時趙衍楨的神色分明清明,又哪有半分醉酒的痕跡,剛才的情形,倒似乎他本就沒醉,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將計就計罷了。

他眉眼冷淡的看著青衣女郎,而青衣女郎在反應過來之後,隻立刻便拼著全身力氣,想要將那利刃刺進趙衍楨的肩膀上。

只可惜趙衍楨的神色分明無憂,而且屋子裡也不知何時只進來了幾名黑衣暗衛,他們只從背後偷襲,很快那女子便被人擊倒在地。

解決了女子,一名暗衛隻立刻跪在趙衍楨身前道“殿下,您沒事吧?”

趙衍楨只冷淡的看著那暗衛,他只搖了搖頭,隨後低聲道了一句“人帶走,帶下去審問,看看她到底是誰派來的人,如今還有沒有同夥。”

聽到趙衍楨的話,那暗衛很快便將青衣女郎拖了下去了。

而趙衍楨隨後思索片刻,只在案前留書一封。

隨後待信寫成,他只輕輕推開窗戶。

窗戶口的老橡樹上正隱著一名暗衛,那暗衛一見趙衍楨過來,便立刻從樹上下來了。

他單膝跪地,只低聲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麼事?”

趙衍楨卻是冷淡道“這封信你替我送去京城,要親自交到晉王妃手上。”

暗衛得了吩咐隻立刻接過了書信。

此時正是入夜北風急,縱然是在上京,這寒風也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故而姜念嬌在這之前是早早便睡下了的。

直到聽到門外的窗戶處傳來扣扣的敲擊聲,姜念嬌這才悠悠醒來。

而於此同時,今夜值守的翠翹自然也是早就醒過來了的。

故而在姜念嬌下床想要去看看窗戶外到底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之時,翠翹已經先她一步下了榻。

隨後她只輕噓了一聲,示意姜念嬌不要過去。

而她自己卻是吹滅了燭火直接奔向那視窗,隨後只見她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窗戶啪的一聲開啟。

然而推開的窗戶處卻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她正覺得奇怪時,一低頭便發現窗臺上正放著一塊石頭,而在那石頭底下顯然正壓著一張薄紙。

見有信箋,翠翹便也將紙取了下來,隨後她直接便走到了姜念嬌的身邊。

此時姜念嬌也意識到了危險已經過去了。

故而她只用打火石將室內的燈火重新燃起。

“姑娘,好像是誰送信過來了,不過我沒有看到那送信人。”

姜念嬌只道“給我吧。”

翠翹自然順從的將信遞交給了姜念嬌。

只是在看到那信的片刻,姜念嬌的手心卻是一抖。

隨後在看完那信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姜念嬌的臉上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縱然粗心大意如翠翹,此時也看出了姜念嬌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

她忍不住出言問道“小姐,這信上寫了什麼?你怎麼了?”

姜念嬌緩了片刻,方才低聲道了一句“沒什麼。”

然而真的沒什麼嗎?

暗夜裡,姜念嬌只又忍不住將那信取了出來,仔細看了一眼。

那信上所寫字跡並不多,甚至她都不知這信的出處,然而這信的內容,卻讓她不得不在意:

鳳棲梧桐,月懸樑上,鳥盡弓藏。

雖然其意十分隱晦,但在看到那底下的畫像時,她卻不得不表示在意。

畢竟那底下畫著的分明是一女子懸於樑上。

雖然畫是簡筆畫,不過三兩筆畫成。忽而當下也看不出那畫上的女子到底是誰。

然而聯絡那一句月懸樑上,她卻不得不在意了。

畢竟她的姨母毓賢妃本家姓名裡便有一個月字,而她也正是前陣子懸樑自盡的。

一想到這一點,姜念嬌便只覺得心口一陣抽痛。

而且自己姨母的事都已經蓋棺定論那麼久了,她是死於自盡,可是為什麼她會收到這封信。

而且前後兩句裡的鳳棲梧桐,鳥盡弓藏她也不知到底是何含義。

而且這人為何要給自己投來這樣一封信?投信的人又到底是誰?

姜念嬌此刻只覺得自己被無數謎團裹住了一般。..

不過這信裡隱射自己姨母的死另有原因卻是幾乎可以肯定的事了。

只是已經蓋棺定論的事,而且知曉內情的人也幾乎都死了,眼下再要推翻前論豈不是等於難上加難。

而正在她糾結萬分之時,她只不知為何很快便想到了芫荽。

那芫荽死的似乎也有些蹊蹺,自己與芫荽不過才剛剛相認,怎麼芫荽便在這不久之後掉進了井裡死了呢?

這其中也未免大有巧合,而且她分明記得芫荽在這之前,除了因為姨母的死而有些悲傷,身體卻是分明還算不錯的。

加之她從小也是在宮裡長大的,雖然當時敏皇后處事還算公正,但宮裡總也還避免不了一些齷齪之事,其中便也不乏一些處理知曉太多內情或者不聽話的宮女的手段,其中有一種最常見的手段便是將人投入井中,造成墮井的假象。

而芫荽當時作為自己姨母院中的老人,說不定她也知曉一些內情。

想到此處,她只越發覺得芫荽的死恐怕也並非巧合了。

只可惜當時她聽辛茹提及此事時,卻是並未往深處想。

而如今再思及那些舊事,他卻只覺得處處都可疑。

只是若是芫荽真有所知,或者被人覺察,然而自己眼下又要去何處尋找與她有關的那些資訊呢。

不過不管眼下如何沒有頭緒,她還是決定去宮裡走一趟。

雖然如今因為毓賢妃已死,敏皇后又早發落到了晉王府中,故而她再想入宮便沒從前那般容易了。

不過好在晉王馬上就會回來了,而且歲宴也要開始了。

到時候無論是藉著趙衍楨入宮封賞的機會,還是歲宴之時宮裡賜宴的機會。

她倒都是能入宮一趟的。

想到這裡,她倒是安心入睡了。

而隨著京中過去,很快趙衍楨入京的訊息便也傳進了京中,而姜念嬌自然早在這之前便收到了趙衍楨的來信,雖然同樣是從關淵鎮出發,但趙衍楨的信件還是比趙衍楨更早兩日到達京城。

他的信件之間並沒有詳細說明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只大概報了平安,順便說明了自己眼下如無意外,應當只後回京。

而算一算時日,今日便似乎正是,故而雖然知道按照慣例,他多半要先去宮裡接受封賞,但姜

念嬌還是早早著人將晉王府收拾了個乾淨。

之後她只又往敏皇后的屋裡去了。

敏皇后如今所居之地只被改造成了一座小佛堂,雖然當初敏皇后到晉王府時,她的禁足令仍舊沒有解除,但在不久之後或許是考慮到那一點夫妻情分,加上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已經沒有威脅了,故而邕帝在不久之後便解了她的禁足令。

只是這些事情對敏皇后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縱然解除了禁令,敏皇后卻也只仍舊守在那小佛堂裡,而且或許她心中也有些怨恨姜念嬌,故而縱然是與她同住一處屋簷下的姜念嬌也未必能見她一面。

不過如今得了趙衍楨還活著的訊息,這倒似乎是緩解了二人的關係。

故而她今日一大早便去敏皇后屋裡請安了,竟也沒有遇到阻攔。

而且在聽說了姜念嬌的來意後,敏皇后隻立刻讓身邊的丫鬟將姜念嬌請了進來。

敏皇后的身形如今只又清瘦了許多,加之年歲頹然老去,她穿著素色衣衫,不著釵飾。看起來倒是如同尋常人家的老太一般,不過她精神似乎還不錯,原本總是填不滿慾望溝壑的一雙眼睛也清明瞭許多。

“婆母,衍楨今日便該回來了,我問過金吾衛的統領了,他們說衍楨大約午時進城。不過在此之前,他可能要先去宮裡接受封賞,之後大約還有宮裡宴會要參加,我恐怕他要很晚才會回來。”姜念嬌只將自己不久前得到的資訊都一一告訴了敏皇后。

敏皇后只低聲道了一句“他能平安回來就好。”

說完這句話,敏皇后只又突然抬頭看向姜念嬌道“你這段時日辛苦了。”

姜念嬌只低頭道“不辛苦,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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