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灰爛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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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爛平原」這個汙染領域，掛了個“平原”的名頭，其實更像是一塊支離破碎的大陸。

地塊斷裂，遍佈眾多側翻的浮空小島。

神秘且未知的非凡力量，將這些小島們固定在空中，使它們不會被外力破壞。

暗殺天使說，這裡原先是矽石巨人的地盤。

李諾算是看出來了，矽石巨人只喜歡矽石，不喜歡其它東西。

平原上的草是一根根柔軟的石須，閃爍微小的淡紫色光芒，組成了浩瀚的紫色海洋。

草原上已經倒地不起的古怪野獸，也是由某種矽石組成的。它們像個被摔碎的水晶雕塑一樣，安靜地等待灰爛疫病將自己變成血肉之物。

平原上的鮮花、果樹、蟲豸，甚至是流淌的河流與土地本身，也由矽石構成。

要是從李諾穿越前的世界，綁一票科學家丟到這兒來，他們絕對能被眼前的景象驚掉下巴。

李諾無暇研究汙染領域內的奇特矽石。

他被灰爛人纏上了。

在被幻術魔法和反偵測魔法結界保護的情況下，他仍舊於一座側傾45度的浮空島上被灰爛人發現蹤跡。

只是，發現他的存在的灰爛人，並非那種嗜血、冷酷的存在。

這個灰爛人的身上，穿著如同學者長袍一般的血肉編織物，而且不像其他灰爛人那樣遍佈血汙。

李諾見到他的時候，這個灰爛人正站在浮空島嶼的邊緣，俯瞰下方數千米遠的地面，注視著那裡混亂不堪的戰場。

他不知從哪裡搞來了由血肉之物製作而成的書籍和墨血筆，對照著戰場的景象，在浮空島上安靜地記錄自己所見到的事情。

這個灰爛人的妝束和舉止是如此的怪異，以至於李諾下意識地盯著他打量了許久，還丟出瞭解構術。

就是逗留了這麼一小段時間，灰爛人模糊地感應到了李諾的存在，朝著他所在的方位投來目光。

“嘶…吱…薩…嘶嘶嘶…”

如同毒舌吐信一般的發音。

灰爛人困惑地看著處於隱形狀態下的李諾，自言自語，似乎在思考究竟是什麼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諾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來源於“理性”的思考氣息。

李諾調出解構成果，掃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無奈。

他沒能解構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嗯，不對，準確地說，是無害解構的緣故，導致解構成果缺失嚴重。

面前這個與眾不同的灰爛人，需要只需要300萬點精力值，就能完整的無害解構，但解構完整度僅為2%。

李諾只是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和極少部分身份資訊而已。

“閣下…”李諾在心中悄然呼喚：

“我發現了一個另類的灰爛人。他好像能看穿我的偽裝。”

暗殺天使今天可能心情不錯，又或者是其它什麼原因。

祂似乎非常樂意回答李諾的問題。

“哦，一個灰爛詩人。”

“灰爛詩人？”李諾暗自嘀咕。

再一掃解構得來的面板資訊，「身份」一欄上同步更新出了“灰爛詩人”的詞條。

此前，這一詞條是四個問號，處於未知狀態。

現在，它隨著暗殺天使的話同步更新了。

這說明暗殺天使口述的來歷準確無誤。

很明顯，暗殺天使非常非常熟悉灰爛人。

李諾思索一下，決定直接了當地詢問：

“灰爛詩人是什麼？他怎麼不到下面去和別的灰爛人廝殺。

“他下不去，下面的灰爛人也上不來。高度差是天然的屏障與隔閡，但只是暫時的…”

暗殺天使講述了一遍“灰爛詩人”的歷史，李諾聽得津津有味。

在矽石巨人內部，“向上”代表地位的抬升，“縮小”代表傳承的悠遠。

身居高位的矽石巨人，必然居住在更為接近天空的地方。

同時，身處高位越久，矽石巨人的體型就越小，身體的密度越高。

眼下出現在李諾眼前的灰爛人，就是從一個身居高位的矽石巨人轉變而來的。

他暫時壓制住了身體分裂的趨勢，但無法避免血肉化。

只有竭力避免戰鬥，他才能將體內僅存的一丁點非凡之力，用以壓制身體分裂。

等到下方的灰爛人決出勝負了，他會等最終的勝者升上高空的時候，為對方獻上自己所書寫的頌讚史詩。

運氣好的話，勝者會饒他一命，並委以文書的職務。

運氣不好，雙方之間就會爆發戰鬥，並最終以灰爛詩人炸開成數千萬只灰爛人，重啟新的戰鬥作為結尾。

李諾聽完故事，抬起頭，看向上方一層又一層的浮空島。

敢情這些島嶼是矽石巨人造出來的，是一種身份地位高低的象徵…

他還以為是「灰爛」位面之核破壞了這裡的地形後形成的呢。

“那這麼說的話，我繼續往上飛，不是會遇到更多灰爛詩人嗎？”

李諾仰望天空中距離自己最遠的那座島嶼。

在過去半個多小時的探索中，李諾在偶然一次升空中，感受到了來自正上方的能量波動。

這股能量波動是靈魂能量造成的，李諾對此非常熟悉，絕對不會認錯。

他朝著天空丟了大量的解構術，總算是從上百條解構成果中，發現了汙染領域儀式法陣的蹤跡。

只要一直向上飛，他就能接近儀式現場，找到聚屍者的屍骸精華了。

暗殺天使順著李諾的目光，看向高空，說道：

“你會遇到的不只是灰爛詩人，還有其他由矽石巨人中的強者轉化而來的灰爛人。”

“其他種類的灰爛人…”李諾心頭微動。

他最後掃了眼盯向自己所在方位的灰爛詩人，轉頭向上飛行，去往更高處的浮空島嶼。

在他身後，灰爛詩人舉起雙臂，伸向高空，彷彿想要握住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灰爛詩人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虛握，只抓到了無處不在的空氣。

他失落地放下雙臂，繼續觀看發生在地面的大混戰。

李諾來到第二層浮空島嶼，距離地面大約15公里。

在這一高度上，他除了見到灰爛詩人以外，還發現了一種雙腳插入土壤內，像棵古樹一樣站著的灰爛人。

暗殺天使說，這種灰爛人被稱為飼槽灰爛人，也就是「灰爛」位面之核專為混戰勝者準備的食物。

它會源源不斷地長出新鮮血肉，以供強大的灰爛人食用。

在感染灰爛疫病之前，飼槽灰爛人是矽石巨人族群中的貴族。

繼續向上，李諾來到浮空島嶼的第三層。

他在這裡見到了「鑄火灰爛人」，一種從高溫矽石巨人轉化而來的灰爛人，能夠施放出高溫火焰，幫助灰爛人冶煉和鍛造。

再往上，浮空島嶼的第四層。

這一層的浮空島嶼數量較少，但面積很大，每一塊都有數十公里的寬度。

並且，這一層沒有灰爛人存在，反倒是有許許多多的礦石和效果未知的矽石植物。

“這裡應該是讓從下面晉升上來的灰爛人互相廝殺的地方吧。”

李諾俯瞰逛過的平原，見到了好幾十個混亂不堪的戰場。

每一個戰場都會有至少一個灰爛人脫穎出，享受到浮空島嶼第一層到第三層的資源，然後在第四層這兒因為礦石和植物，而爆發新的戰爭。

果然就和暗殺天使所說的那樣，「灰爛」位面之核特意設計了一套晉升機制，並輔以充足的資源作為鼓勵。

它的目的，就是選出一個能夠幫它統領所有灰爛人的大領主。

“那…第五層是什麼呢？”

李諾帶著好奇，升向高空。

第五層的浮空島嶼數量更少，而且面積也不大。

李諾飛到這裡後，見到了一種裝滿了灰色粘稠物的水池，還有在水池中蠕動的條帶狀蟲類。

“灰爛人的繁育池。”暗殺天使說道：

“考慮到你還是人類，我就不和你介紹它的用法和效果了。你只要知道，擁有繁育池的灰爛人，可以快速複製自身，創造出戰鬥力低於自己的新生灰爛人。”

李諾朝著繁育池丟出解構術，消耗一兩百萬點精力值，解鎖一下對方的面板資訊，留著以後備用、

他也不好奇追問，直接飛向頭頂正上方數公里開外的浮空島嶼。

後續的第六層、第七層和第八層，是「灰爛」位面之核引導灰爛人自相殘殺的地方。

這三層擁有眾多的物資和生產設施，可供灰爛人使用，製作出帶有非凡效果的武器裝備。

物資當中不乏那種一看上去就很稀有、很精貴的東西，但由於它們都帶有灰爛疫病，李諾沒有停下腳步進行搜刮。

在浮空島嶼的第九層，李諾總算是見到了自己認識的東西。

尖塔狀的真空泡發射器，如同尖錐一般屹立在第九層的廣闊地面上，筆直地指向群星閃爍的外太空。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靈魂能量波動，真空泡發射器由下往上，閃現一大片明亮的灰色光芒。

“嗡嗡嗡嗡…”

一連串的電湧加速聲過後，真空泡發射器的尖端射出璀璨的光柱，插入外太空，將幾十個首尾相連的金屬膠囊倉發射出去。

如此迴圈往復之下，一批又一批裝載骨料的膠囊倉，被光柱送入外太空，隱沒於漆黑的宇宙背景中。

“這就是外星空缺口了吧…”

李諾舉目凝視周圍包裹紫色霧氣的外星空缺口，目送膠囊倉遁入其中。

“我要是現在變成骷髏形態，乘坐膠囊倉，順著真空泡發射器的光柱進入外星空，那會發生什麼呢…”

處於隱形狀態的李諾，暫時沒有被正在操控真空泡發射器的麥迪曼森發現。

暗殺天使或許是猜到了李諾的心中所想，說道：

“外星空只是一個更大的囚籠，它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美好。”

李諾微微吸了口氣。

在知曉了位面之核的存在後，他當然知道外星空並非自己想象中的樂土了。

但他無從解釋自己對外星空的嚮往之情的來由。

他不是為了迴歸資訊社會，也不是想體驗一下躍遷的感覺，僅僅是想找到傳說中的“不死者”而已。

在聽聞過科米尼提及酷似“玩家”的不死者後，李諾從多個渠道收集過這方面的資料。

怎麼說呢…

看得資料越多，李諾越覺得所謂的不死者，就是他認知當中的玩家。

和這些人接觸，李諾可能會擁有找到老鄉的感覺。

說不定，他還能從玩家們的口中，知曉自己穿越的秘密。

總之，無論是源於對“玩家”群體的深度認知，還是為了挖掘自己穿越的真相，李諾都打算在進入外星空後，第一時間對方等人取得聯絡。

這是深藏在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您說的對，閣下。”李諾回過神來，看向正在擺弄操控臺的麥迪曼森：

“在我做好充足準備之前，冒然進入外星空只有死路一條。先不說如何在茫茫星海中找到落腳點，光是在內外星空之間穿梭的時間改造，就不是我能承受的…”

李諾頓了頓，掃視第九層，沒有見到血日神印子嗣和聚屍者的屍骸精華，不免疑惑地問道：

“先不說這個了，閣下。這裡怎麼只有麥迪曼森和真空泡發射器呢？聚屍者的屍骸精華是不是像縛血者·祖達克那樣，藏在了汙染領域的復活空間裡了？”

上次能發現汙染領域內的復活空間，靠的是黃昏巨人奧米斯嘉德，而後者的情報又來源於暗殺天使。

李諾為了不耽擱時間，選擇開口就問，一點兒都不擔心對方拒絕作答。

手指上的水晶稜鏡散發出十分微弱的神秘律動。

過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暗殺天使說道：

“解決掉麥迪曼森，進入真空泡發射器，找到接發平臺，聚屍者的屍骸精華正在透過外星空缺口傳送過來。”

李諾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尖塔尖端射出的光柱。

只見光柱中的金屬膠囊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種灰色、紫色、紅色三色糅合而成的雙螺旋事物。

這東西從外星空沿著光柱伸入尖塔，時刻處於自旋狀態。

李諾朝著此物丟出解構術，隨後微微點頭，知道自己找到正主了。

這正是處於傳送狀態的聚屍者屍骸精華，它的解構消耗量與縛血者·祖達克的屍骸精華相差無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