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破碎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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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類的命運枷鎖都被破除？

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全人類都不會經歷死亡，衰老，疾病，災難和痛苦嗎？

那豈不是全名飛昇了？

奧米斯嘉德告訴李諾，不是這樣的。

所謂的命運枷鎖，指的是個體的人生中必然會遇到的事情。

沒有命運枷鎖後，這些事情仍舊有可能出現，只是出現的機率從100%降低到了隨機的某個數值。

李諾此刻身中五道命運枷鎖，未來的某一刻必定會踏入必死的局面。

奧米斯嘉德承諾協助李諾破除“死亡”的命運枷鎖，不是在幫他成為“不死不滅”的存在，而是助他避免自己的死局。

至於這個“死局”具體是什麼時候出現，又是誰來殺死李諾，這就不是奧米斯嘉德和暗殺天使所能知道的了。

唯有躲藏在飛旋大陸裡的白色始祖龍，這個佈下命運枷鎖的存在，知道自己給李諾設定了怎樣的死局。

聽到這兒，李諾算是明白了。

命運枷鎖不就是“劫數”嗎？

而那個藏在幕後操弄命運的白色始祖龍，不就相當於“天道”一般的存在…

破除命運枷鎖，等同於“渡劫”。

渡劫成功，就是飛昇。

換句話說，如果不存在命運枷鎖，那就不存在劫數。

既然沒劫數，自然無法渡劫，更無可能飛昇。

那頭白色始祖龍要是死了，這方世界的人類固然可以避免自己的劫數，但也因此失去了晉升的機會。

可破除命運枷鎖之後，能晉升成什麼呢？

李諾皺眉冥思。

在現代的魔法教科書上，從未出現過“命運枷鎖”的字樣，更無與此有關的介紹。

魔法教材只提到，巫師應該按照“巫師學徒-正式巫師-高階巫師-聖位巫師-星位巫師”的路徑晉升。

唯一可能與命運枷鎖扯上關係的，應該是聖位晉升星位的過程了。

奧米斯嘉德分析了一下：

巫師要在群巫陵墓裡放棄自己的肉身，等於是迎接了自己的死亡，直面了自己的‘死亡’枷鎖。

再深入細想，李諾發現能破除“死亡”枷鎖的，似乎不只有星巫。

克林特·風鷹和本奇·積雷，這兩個身居次位面的超聖位巫師，他們的魔法分身是“偽永恒生物”，能夠免疫“死亡”。

這是不是一種破除了“死亡”枷鎖的表現呢？

李諾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奧米斯嘉德。

後者有求於李諾，逢問必答。

但奧米斯嘉德的回答模稜兩可：

“這可以算是一種破除‘死亡’枷鎖的表現，但沒有完全破除。”

奧米斯嘉德耐心解釋道：

“當一個人類從自然界進入次位面的時候，他身上那五道命運枷鎖會暫時失效。他只要一直身處次位面，命運枷鎖就會一直不起作用。這是一種規避命運枷鎖的方法。

“這種方法不是非常穩定。

“因為當自然界的命運之力，滲透到次位面當中時，命運枷鎖會在無形中逐漸復甦。如果不能阻止命運之力的滲透，那哪怕身處次位面，也無法逃避自己的命運。”

李諾微微一點頭問道：

“那怎麼避免命運之力的滲透呢？”

奧米斯嘉德說道：

“一是抹去自己在自然界的所有文字記錄，斬斷絕大部分能追蹤到自己的線索。

“第二，不要親自進入自然界，只能派遣魔法分身。”

李諾聽得直挑眉頭。

這不就對上號了嗎。

本奇·積雷和克林特·風鷹就是這樣做的！

所以，像他們這樣的超聖位巫師，已經察覺到了白色始祖龍和命運的存在。

準確地說，所有避世隱居，歸隱次位面的超聖位巫師，都是在竭力避免自身的命運枷鎖。

“.我有一個地方想不明白。”李諾摸了摸腦門問道：

“既然晉升為星巫，可以名正言順地破開‘死亡’的枷鎖，那為何超聖位巫師會選擇遁入次位面呢？”

“因為破除任何一道命運枷鎖，都是有代價的。”奧米斯嘉德說道：

“我不太清楚聖位巫師晉升星巫的過程，但想來，這種破除‘死亡’枷鎖的方法，必然建立在某種深刻於靈魂的契約之上。

“那些星巫確實收穫了破除‘死亡’枷鎖的福利，但肯定因此承受了某種代價。這種代價可能是白色始祖龍的一道命令，也可能是其它什麼東西，例如心靈、忠臣、屈服、奴役等等。”

李諾臉色微變，意識到奧米斯嘉德說的不無道理。

如果在群巫陵墓裡晉升星巫的過程完全無害的話，超聖位巫師就不會在次位面裡躲躲藏藏了。

還有，黛娜絲的主講教授「返生者的燈」，也不會多次拒絕群巫陵墓邀請晉升為星巫的提議。

“怎麼樣，好心的巫師，你對我提供的情報滿意嗎？”

奧米斯嘉德向沉思不語的李諾說道：

“我會協助你破除‘死亡’枷鎖。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破除，而不是像超聖位巫師那樣藉助次位面來規避命運枷鎖的力量。

“有了我的幫助，白色始祖龍給你制定的死局，將不再能殺死伱。自此之後，你只要小心謹慎一些，就不會面臨必死的局面。”

李諾緩緩點頭：

“我明白。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奧米斯嘉德說道：

“代價是為我和暗殺天使，消滅縛血者·祖達克。僅此而已。”

李諾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

“好吧，我答應你和暗殺天使的請求。”

李諾說道：

“我會去刺殺縛血者·祖達克的，讓我先準備一下。”

奧米斯嘉德鬆了口氣：

“那我把你必須知道的注意事項告訴你吧。具體來說是這樣的…”

奧米斯嘉德和暗殺天使交談的時候，暗殺天使透露了《黑暗之書》上的一部分內容。

這本書上記錄了13個黑暗系神祇的復活方式。

黑暗神裔教在外星空進行了不下20次聲勢浩大的復活儀式。

這些儀式全都失敗了，一度引發教眾質疑《黑暗之書》的合理性。

經過長達數年的血腥鎮壓，教眾的反叛活動被黑暗神裔教抹平。

針對復活儀式的研究工作得以重啟。

經過反覆研究與論證，黑暗神裔教將關注的焦點指向了杖尖座的巨大黑洞。

他們懷疑，儀式失敗的原因是，沒有把儀式現場佈置在杖尖座黑洞當中。

黑洞之中的那個神秘莫測的世界，才是符合儀式要求的不二之選——儘管這個世界的存在，被記錄在《黑暗之書》上，但從未得到驗證。

經過不懈的努力，黑暗神裔教根據《黑暗之書》的指引，開闢了出現在幽暗地帶的汙染領域。

縛血者·祖達克在13個黑暗系神祇排名老末。

他的重要性在於，只有先復活他，才能在他的幫助下復活剩下的12個黑暗系神祇。

刺殺縛血者，挫敗黑暗神裔教的計劃，不僅能阻止黑暗系神祇的集體復活，還能擾亂黑暗神裔教掌控的布拉布斯塔星座。

外星空的紛爭與安寧，李諾管不著。

他現在只關注刺殺的事情。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吊毛的異世界，原先是有神祇的。

這些個神祇拉幫結派，形成了特定的陣營。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神祇們全都掛了，留下了一地的雞毛——非凡特性、非凡能量、神話傳說、神話道具。

可以這麼說，李諾現在見到的每一種非凡因素，其背後可能都藏著一個早已湮滅在歷史中的神祇。

神祇們的權柄支離破碎，似煙塵與宇宙塵埃一般飄蕩在星空當中。

在經歷了時代變遷之後，它們以新的面貌出現在世人眼中。

黑暗系神祇在諸多神祇體系中，應該算是比較強的了。

祂們留下的《黑暗之書》就是證明。

這本書是真正意義上的無敵存在，無法用任何方式摧毀。

黑暗神裔教的首領，多次在公開場合展示這本書的神蹟，因而吸引了大批的信眾。

…

…

原地休整三小時後。

李諾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他把身上的魔法口袋全都卸下，交由雪翼貓帶給黛娜絲。

只有血納術陣會跟著他，一起被縛血者的血漬包裹。

血納術陣裡的械靈和元反應堆，也被李諾取了出來，由雪翼貓交給汙染領域外的黛娜絲保管。

黛娜絲察覺到了李諾的舉止異常，止不住地詢問李諾想要做什麼。

李諾花了好些功夫才安撫住她。

諾琳也被李諾給支開了。

代替李諾照顧好黛娜絲，是諾琳現在唯一的任務。

在李諾失聯的這段時間內，諾琳會操控械靈，守護在黛娜絲身邊。

把各方安頓好之後，李諾站在鋪滿血漬的地板上，深深地吸上一口氣。

他解除了「偽裝活屍」，從樣貌清秀的男巫，轉變為身材魁梧的大漢。

血漬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食人魚一樣湧動起來，圍繞李諾瘋狂抽搐。

李諾保持鎮定，凝視在面前“搔首弄姿”的血漬。

這些原本已經乾透了的血水，此刻閃爍耀眼的鮮紅光芒。

它們從地上爬起來，化為一根根指向天花板的血柱，像是被風吹亂的柳條一樣來回擺動。

“沙沙沙——”

噪音突然變得響亮，引得李諾眉頭一跳。

不等他細細感受周圍是否發生了未知的變化，直立於地面的血柱一窩蜂的撲了過來。

李諾強行按下反擊和閃避的衝動，仍有血柱將自己的吞噬。

滑膩膩的觸感從身上各處傳來，如同有無數海蛇在遊走一般。

李諾的面門被好幾十根血柱蓋住，視線被矇蔽，鼻孔被封鎖，聽覺、視覺、嗅覺在同一時間喪失。

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快速移動。

那些包裹他的血柱，似乎將他橫著託了起來，在岩石通道內快速穿梭。

李諾沉下心，仔細感知了一下子留在各處的「追蹤標記」。

模糊、晦澀、凝滯，彷彿有一層厚實的紗簾，擋在他和標記之間。

李諾無法感應到標記的具體方位，只能從面板資訊上確認它們完好無損。

同理，那些存放在黛娜絲那裡的械靈、元反應堆，還有安置在33號島嶼上的魔導訪問儀等等事物，都幾乎要脫離李諾的感應。

“誒，這段旅程還真是和奧米斯嘉德所說的一樣艱辛啊，我只能靠自己了。”

李諾在腦海中回憶奧米斯嘉德叮囑自己的事項。

他其實之前遇到過黑暗神裔教。

那個名叫「血日神印」的外星空汙染，就是黑暗神裔教搗鼓出來的東西。

就和諸多瘋狂且危險的實驗品一樣，「血日神印」脫離了黑暗神裔教的控制，成為了禍害一方星系的宇宙怪物。

而黑暗神裔教造出它的用意，便是復活縛血者。

一顆綻放血色光芒，由血肉等有機物作為燃料，內建某種邪惡法陣的人造太陽，是復活縛血者所必須的儀式材料。

這顆人造太陽的體積不用很大，只需達到3公里的直徑即可。

李諾很快就見到了它。

在經過漫長的穿梭之後，李諾驟然感覺身體一送，雙腳踩到了石頭地面。

一道血色強光刺入他的眼簾，濃烈的血腥味狠狠地攪亂鼻尖的空氣。

李諾睜開雙眼，見到了一個洋溢著血紅光芒的零重力空間。

黑暗的背景下，環繞鮮血光帶的紅色光球，安靜地懸浮在空間正中央。

“咕嚕~咕嚕~”

紅色光球表面浮現氣泡。

一團團猩紅的氣霧在氣泡內炸開，潑灑汙穢至極的血色氣息。

骨頭、殘骸、斷手在紅色光球上起起伏伏，如同有無數生靈在其中溺亡，化為了滋養光球的養料。

“沙沙沙——摩索拉斯——布格達斯——沙沙沙——”

古怪的音調縈繞在李諾耳邊。

這是一種李諾未曾學習過的語言，此刻他卻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加入我們，擁抱鮮血，化身不朽，散播血疫…”

李諾沒去打理紅色光球傳出來的聲音。

他朝著自己丟出解構術。

「狀態列」多了兩個負面效果，「感染血疫」和「縛血者的壓制」。

「感染血疫」：預計在30分鐘後血疫爆發，開始渾身大出血。

「縛血者的壓制」：所有等級低於171級的技能全部失效，所有基礎屬性值降低85點，最低不會低於1點。

很好，和奧米斯嘉德的描述一模一樣。

李諾低頭看向胸口的吊墜，奧米斯嘉德正在隨時等候救援自己。

既然萬事俱備了，那縛血者就去屎吧。

李諾做好了被縛血者的臨死反撲，弄得軀體破碎的心理準備。

可就在這一瞬間，一道血色光芒在不遠處閃現。

李諾一下子警惕起來。

只見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男性，穿著血色長袍，於光芒中現身。

他表現得就和李諾出來此地時一樣，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凝視空中的血色光球。

“夜靈脩會的超聖位巫師…”

李諾眉頭緊擰，用解構術分辨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名夜靈脩會的超聖位巫師，注意到了比自己先一步抵達此處的李諾。

他以一種邪異的笑聲作為開場，說道：

“哦？沒想到這裡已經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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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