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開始攻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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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諾的一番言論，引得現場的三人神色各異。

黛娜絲被李諾調動了情緒，激動萬分，俏臉紅通通的。

賽琳娜雙眸閃爍，帶著一絲欽佩凝視李諾。

隆克·波米達則抱著肩膀，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隆克·波米達問道：

“我承認你的計劃很龐大，聽上去也極具前景。但問題是…”

隆克·波米達停頓半秒：

“問題是錢從哪裡來？深海分院的底蘊還算敦實，勉強可以負擔得起更換核心圈內金屬製品的開銷。但大大小小的巫師勢力，頂多只能更換一小部分魔法裝置。

“還有，查納爾家族很富有，這你我都知道，但想讓他們將手下所有航船全部換成非金屬的，這恐怕有些不切實際。

“我雖然對魔法貨幣學不太懂，想來這麼一大筆開銷，足以影響到查納爾家族的日常經營了吧？這又該怎麼辦呢？”

李諾從魔法模型上拿起一枚棋子。

這枚棋子上帶有天秤的徽記，代表著坐擁蘇曼城交易中心的曼塔斯家族。

“曼塔斯家族喜歡金幣，那我們就給它金幣”

李諾慢悠悠地說道：

“讓曼塔斯家族為全島替換金屬航船付錢，我們從未來的貿易和生產收益中，分出一小部分給它，讓它能在十年，甚至是更長的年限中，每一年都穩定的獲取大量金幣。這不就把打造非金屬航船的開銷問題解決了嗎？”

“還可以這麼做…”隆克·波米達愣了下，他轉過頭，看向坐在身邊的妹妹：

“賽琳娜，賈維斯的想法可行嗎？”

“可以的，哥。”賽琳娜點了點頭：

“我已經和曼塔斯家族溝透過了。龐古拉家族和深海分院會負責解決非金屬礦石的產量，海地爾家族負責打造非金屬航船，查納爾家族是最大的買家。

“只要魔法契約的條款足夠詳細、周密，與各方勢力商量好定期向曼塔斯家族支付金幣的日期與流程，設計出完備的爽約懲罰機制，曼塔斯家族就願意委託我們深海分院，去與各個巫師家族和巫師勢力溝通，進而在深海分院的見證下，與各方勢力簽訂長期的魔法貨幣契約。

“這套魔法貨幣契約一旦成立，曼塔斯家族就會在5年內，代各方巫師勢力，定期向海地爾家族支付打造非金屬航船的錢款。相應的，在未來10年內，所有借用曼塔斯家族的金幣購買非金屬航船的巫師勢力，都要定期向曼塔斯家族支付金幣，以償還自己對曼塔斯家族的欠款。”

賽琳娜看著沉思的長兄說道：

“我已經想明白了，哥哥。賈維斯雖然沒有明說，但整個計劃最關鍵的地方，就是他的礦脈分佈圖了。可以這麼認為，他探明的非金屬礦脈資源，便是整個計劃的引子與鏈條。他提供的礦脈分佈圖，在開啟整個計劃的同時，也串聯起了所有與替換金屬航船有關的人與巫師勢力。”

李諾一挑眉毛，朝著賽琳娜投去讚賞的目光。

在今天這場對方發生之前，李諾只是讓賽琳娜與各方商洽一下而已，並未將計劃完整地透露給對方。

賽琳娜不愧是閱歷豐富的管理型女巫，一下子就發現整個計劃的關鍵所在了。

她說的沒錯，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李諾提供的礦石分佈圖上。

由於魔法金屬廣受歡迎的緣故，金屬礦石一直比非金屬礦石暢銷。

就因為這個，龐古拉家族一直注重於勘探金屬礦石，而不是非金屬礦石。

李諾估計，在未被龐古拉家族探明的礦石資源中，至少有80%是非金屬礦石。

只要把非金屬礦石的分佈圖捏在手裡，李諾就等於捏住了整個計劃的命門。

那麼，會不會存在龐古拉家族的勘探隊伍捷足先登，搶在李諾之前，將所有島嶼上的非金屬礦石勘探出來呢？

絕，無，可，能。

李諾的解構術全方位秒殺一切勘探手段。

只需一個念頭，只需一秒鐘，他便能拿到某座島的礦石資源分佈狀況。

這效率，遠遠超過龐古拉家族那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的勘探耗時。

龐古拉家族怎麼和李諾比？

還是老老實實採礦和冶煉礦石吧。

當然，也不排除龐古拉家族已經探明非金屬礦石的分佈狀況，但是沒有對外公佈的狀況。

那要是龐古拉家族不服，態度強硬，一定要吃下勘探非金屬礦石的蛋糕，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讓李諾消失的話，那又該怎麼辦呢？

嘿。

龐古拉家族永遠不會知曉，李諾是開啟蘇曼群島黃金時代的關鍵人物。

李諾在和賽琳娜簽訂的靈魂契約中，特別註明了一點：

李諾永遠，永遠，不會走到臺前。

他的礦脈分佈圖，會以賽琳娜的名義交出去。

自始至終都會由深海分院，去給龐古拉家族下達採掘礦石的委託。

除非有人洩密，否則的話，在龐古拉家族眼中，李諾一直會以蠻橫的一環執法巫師這一身份出現，絕對不會和開啟蘇曼群島黃金時期的計劃掛鉤。

不僅如此，蘇曼群島的所有巫師勢力、所有巫師家族，均不會知道這一切是由李諾主導的。

賽琳娜將會替他享有榮耀與美譽，以及隨之而來的關注與壓力。

李諾作為幕後者，他想要的只有金幣。

隆克·波米達漸漸回味過來，弄懂了李諾的計劃，還有李諾在這套計劃中扮演的角色。

他問出了所有不知道李諾擁有解構術的人，都會問到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認為你的礦石分佈圖不可替代呢？只要給龐古拉家族足夠多的時間，他們也能勘探到非金屬礦石吧？”

李諾微微搖頭：

“你也說了，這是建立在龐古拉家族擁有足夠時間的基礎上。不要低估我勘探礦脈的能力。最多半年，我就能把蘇曼群島這裡的非金屬礦石分佈狀況勘探完畢，你覺得龐古拉家族有這個實力嗎？”

“半年？勘探完近13萬座島嶼？！這怎麼可能？”隆克·波米達驚疑不定，顯然對李諾的話難以置信。

李諾抬起手，止住了隆克·波米達的提問：

“先不用質疑我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的。”

李諾頓了頓繼續說道：

“另外，我得先說明一點。我向深海分院提供這份計劃，完全是看在賽琳娜的面子上。我覺得她可信，可以合作，所以才會選擇深海分院作為合作方。

“我會在十天之內，給你們帶來四份島嶼的非金屬礦石分佈圖。你們有十天的時間，按照我提供的情報，去島嶼上採掘非金屬礦石。

“如果開採結果與我提供的情報吻合，我希望深海分院儘快定奪，越快越好，別讓我等太久。”

“我贊成賈維斯的說法，哥。”賽琳娜說道：

“你把計劃和爸爸說說看吧，我想他不會拒絕的。”

隆克·波米達瞥了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搓著下巴，皺眉思索說道：

“好吧。我會把這場密談的交流內容，轉述給父親的。賈維斯，既然你說在十天內，提供四座島嶼的非金屬礦石分佈圖，那我就等你的訊息了。”

李諾揚起嘴角，朝賽琳娜投去一個眼神：

“我們先把合作計劃的備忘錄簽了。麻煩你了，賽琳娜，把備忘錄寫一下吧。”

——所謂的“備忘錄”，不是指“防止發生遺忘情況的文稿”。

——它是合作雙方，在正式簽訂長期合作的魔法契約前，就合作事項、方式、條件、保密等方面達成初步共識所記錄的檔案。

處理公務一直是賽琳娜的強項。

她得到李諾的授意後，踩著輕快的腳步來到書桌旁，操控魔法筆和文稿編寫備忘錄。

李諾轉過頭，看向坐在旁邊的黛娜絲。

黛娜絲仍舊沉浸在李諾描述的宏偉方案中。

她正盯著魔法模型上的棋子發呆，努力思考李諾是怎麼把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和各方需求給理清楚的。

李諾用胳膊肘戳了戳呆萌的黛娜絲，用「靈魂感應」說道：

“賽琳娜在編寫文稿了，還不快去看看。”

“哦哦哦，對哦。”黛娜絲一個機靈，回過神來，朝著李諾靦腆一笑，提著裙襬站起來，前去圍觀賽琳娜。

賽琳娜見她來了，朝她溫和地笑了笑，繼續進行手中的事務。

隆克·波米達見賽琳娜與黛娜絲和睦相處的樣子，不禁大感驚奇，對著李諾瞪了好幾眼。

顯然作為男人，他很清楚這一幕意味著什麼。

隆克·波米達捂著額頭，深深地為自己妹妹的未來感到無奈…

同時，他也在為自己如何向父親解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倍感苦惱。

半個多小時後，合作備忘錄簽訂完畢，李諾和深海分院雙方之間，順利達成了最為基本的信任關係。

接下來，就看李諾的了。

他能如期交出礦石分佈圖，那麼便萬事大吉。

要是交不出來，那麼整個計劃全部會在伊始階段夭折。

李諾心中有了勘探島嶼礦石資源的預案，一點兒也不慌亂。

離開賽琳娜的書房後，李諾二人登上核心圈的公用載具。

黛娜絲挽著李諾的臂彎問道：

“你接下來，是要去島嶼上勘探礦石資源嗎？要不要我幫忙呢？”

李諾朝她擠了擠眼睛：

“當然需要你幫忙了。不過，我們現在不去島上。我們的目的地是遠離蘇曼群島的深海區域。”

“唔？我們去海上幹嘛？”黛娜絲不明所以。

李諾嘿笑道：

“晚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奧，那我不問了。”黛娜絲戳了戳李諾的腰部：

“神神秘秘的…”

李諾握住她的小手搓了下，問道：

“今天旁聽的感覺怎麼樣？有什麼啟發嗎？”

“收穫很多。”黛娜絲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感覺自己有很多要向賽琳娜學習的東西…光是巫師勢力、巫師家族的人物和關係，就能讓我腦袋發脹了。”

“沒事，慢慢來。如果覺得自己學起來太麻煩了，我可以用法術灌輸給你。”李諾回應。

“嗯…”黛娜絲沉吟一下：

“還是讓我自己來動腦子記住他們吧。賽琳娜不也是靠自己的嘛，我肯定也能做到的。”

“好好好，看到你這麼努力，我就放心了。”李諾樂呵呵地笑道。

黛娜絲抱著李諾的膀子晃了晃：

“你也不賴呀，李。難怪你有信心在核心圈內買一座島呢。今天我總算是見識到你在社交方面的才能了。”

“誒嘿嘿，帥不帥？”李諾竊笑道。

“帥帥帥~”黛娜絲揮舞皙白的臂膀，十足的小迷妹形象。

他倆興高采烈的樣子，被守在塔樓書房內的兩道人影注視著。

隆克·波米達站在窗邊，目送李諾二人乘坐公用載具越飛越遠。

他苦澀地笑了下，向同樣關注李諾二人的賽琳娜說道：

“即便他們的關係這麼親密，你也準備介入嗎？賽琳娜。唉，真是想不明白。我還以為你會對賈維斯的伴生女巫非常冷淡，怎麼也想不到你們的關係會這麼和睦…”

“哥，你不懂。”賽琳娜盯著李諾的背影出神：

“我活到現在了，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但我一直是單身的狀態。這不就說明，我追求的並非是愛戀與衝動嗎？”

隆克·波米達撓了撓頭：

“那你追求的是什麼？我實在想不出來李諾·賈維斯有什麼地方吸引著你。”

賽琳娜微笑道：

“是安寧，哥哥。我追求的是安寧。賈維斯能把黛娜絲照顧的那麼好，那自然也可以照顧好我，給我所期望的安寧。”

“安寧？真見鬼，這是什麼理由…”隆克·波米達抓著頭髮，神情抓狂：

“要論安寧的話，深海分院這裡不是更好嗎？幹嘛要跟著賈維斯走，去管理他那個絲毫沒有著落的次位面？

“不是我說，賽琳娜。幫別人管理次位面並不靠譜。

“要是運氣不好，遇到入侵次位面的魔妖或者灰巫師，賈維斯不見得能有辦法應付他們。

“到頭來，還不是要你向深海分院求助嗎？我倒是覺得，賈維斯故意接近你，無非就是想拿你當作…”

“不，哥哥，你別亂說。”賽琳娜板起臉，打斷了隆克·波米達的話：

“你以後等著看賈維斯的表現就行了。他會兌現向我許下的承諾。”

隆克·波米達把嘴邊的話憋了回去，一拍自己的腦袋：

“…好吧，到頭來，我倒成了多嘴的那一個了。但光是我同意了還不夠，父親那裡…”

“賈維斯會去說服爸爸的。”賽琳娜說道。

“嗯，嗯，行吧。你說什麼，那就是什麼。”隆克·波米達一擺手，轉身離開窗邊，同時嚷嚷道：

“別在那杵著了，賽琳娜。快把你的妹妹叫來。趕緊幫她熟悉希多的工作才是最要緊的，否則學院的學務秩序遲早要亂套。”

…

…

李諾沒有帶著黛娜絲，直接離開核心圈。

他先把對方送到石屋，然後獨自進入了內圈的蘇曼城。

為了這趟出海旅程，李諾向擁有隱形魔法遊艇的海德威，預先支付了一筆押金。

他與對方商定，自己會租用魔法遊艇出海。

無需海德威擔任船長，李諾自己便可已完成操控魔法遊艇的工作。

海德威對此抱有謹慎態度，但在看到李諾拿出的30萬押金後，他便欣然答應了李諾的請求。

這30萬押金是用來衝抵租金的，也可以用來修復魔法遊艇的損傷。

李諾找到海德威的時候，對方已經給魔法遊艇裝滿了深海魔石，裡裡外外地保養一遍。

在海德威的反覆叮囑中，李諾帶著對方友善的祝福，駕船離港，駛向了蘇曼群島南部的星落海。

就在魔法遊艇距離核心圈100公里之時，操作室內閃現火光，響起了黛娜絲的嬉笑聲。

“哇~我終於能離開核心圈，到海上來轉轉了~~”

黛娜絲在操作室裡東摸摸西看看，對闊別已久的深海充滿了期待。

她的熱情，很快就被海水的糟糕狀況沖淡了。

遠離核心圈的海水，腥臭、酸澀、巨鹹無比，綠油油的，有時還會從海底湧上來黑黑的汙穢之物。

魔法遊艇像是航行在汙臭的水塘上一樣。

這一切都沒有核心圈的玻璃海面來的舒心。

只是興奮了一小會兒功夫，黛娜絲便安靜了下來，依靠在李諾身邊，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波濤：

“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星落海。”李諾吹響信使哨子，將雪翼貓召喚過來，往黛娜絲懷裡一塞。

黛娜絲有了玩伴，不再感覺無聊了。

李諾摸了摸一人一貓的腦袋，笑道：

“我不是和賽琳娜他們說，自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探明蘇曼群島每座島嶼的非金屬礦石分佈狀況嗎？”

“是呀。”黛娜絲一邊逗貓，一邊說道：

“這和我們出海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了。”李諾壓低聲音說道：

“這是我的小秘密，只告訴你一個人。哦對，雪翼貓也會知道。你們倆可別告訴外人。”

黛娜絲眨眨眼，朝著李諾連連點頭，又晃了晃雪翼貓，對貓貓說道：

“聽到了嗎？”

“喵喵~”雪翼貓人性化地上下晃動腦袋，兩隻水晶般剔透的貓眼布靈布靈地盯著李諾。

“這其實和我在海底發現的寶藏有關。”李諾解釋道：

“那處寶藏，就記錄著各座島嶼的礦石資源分佈狀況。我們這次就是去嘗試打撈它的。”

黛娜絲張圓嘴巴：

“.那我們可得快一點了。萬一被別人搶走了就糟了。”

“哈哈哈，不用這麼著急。只有我知道寶藏在哪。”李諾哈哈一笑，專心駕船。

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謂的寶藏是虛構的。

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掩蓋自己使用解構術，發現礦石分佈狀況的事實。

李諾必須這麼做。

因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魔法通曉」也好，「萬物通曉」也罷，充其量只能是戰術級別的非凡特性。

但快速判定礦石分佈狀況這種能力，已經足以提升到戰略級別的高度了。

李諾唯有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能避免陷入可悲的絕境。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海里藏著礦石分佈情報這件事上，李諾並沒有撒謊。

他此行就是去被動解構海域，獲取海量精力值，進而解構海島的。

這不就相當於，在海里挖到了與礦石分佈狀況有關的寶藏嘛~

既然要用被動解構海域的方式獲取精力值，那不如就選擇擁有豐富海底藏品的星落海了。說不定正好能得知海底藏品的下落。

這便是李諾獲取礦石分佈狀況的方案，可以說是一舉多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