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渴望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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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諾花了整整五天的時間，來製作含權型魔法紋路的載體。

為了最大化利用含權型魔法紋路的價值，他對自己所掌握的法術進行了嚴格的篩選和總結。

最值得用含權型魔法紋路記錄的法術，是偵測類法術。

例如，死亡系偵測法術「追蹤生者」的兩個變種法術——「生死追蹤」與「透視生者」。

第二值得用含權型魔法紋路記錄的法術，是變身類法術、偽裝類法術。

例如，死亡系偽裝法術「亡者氣息」。

這個法術有兩個變種。

一是附加「掛機升級」特性，只要維持施法狀態，就能自動獲得技能經驗，節省大量用於升級的精力值。

二是轉變為「骷髏形態」，成為能把身體分成六段的亡靈骷髏。

第三值得用含權型魔法紋路記錄的法術，是防禦類法術、召喚類法術和進攻類法術。

考慮到魔法戒指用起來最為順手，李諾便按照優先順序順序，將各類法術的含權型魔法紋路，記錄在魔法戒指上。

如此這般操作下來，連同購買魔法材料和忘卻藥水的開銷在內，李諾一共花費了近40萬金幣，收穫了十二件物品等級從20級到35級不等的魔法戒指。

走出魔法實驗室的那一刻，他的兩隻手上戴了3枚魔法戒指。

除了從黛娜絲那裡借來的幻術戒指以外，另外兩枚分別是：

心靈信標戒指，其記錄的「心靈信標」帶有「聯合行動」特性，魔法紋路等級為30級，可以讓李諾同時操控39只械靈。

透視生者戒指，記錄了「透視生者（30級）」法術，不但能透視牆面看到生者的準確方位，還可以透視生者的生理結構。

其餘的魔法戒指，等需要用到了，他隨時能從魔法口袋裡拿出來使用。

在銘刻魔法紋路期間，李諾還順帶著做了個小實驗。

他把黛娜絲邀請到魔法實驗室裡來，讓對方銘刻10級的含權型魔法紋路。

10級的含權型魔法紋路，包含了技能突破至10級的整十級額外獎勵選擇權。

李諾在銘刻這一魔法紋路的時候，會收到系統訊息，提示他對額外獎勵作出選擇。

輪到黛娜絲銘刻這一魔法紋路的時候，她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黛娜絲身上可沒有解構核心系統。

她更不會收到所謂的系統訊息。

她是純種的本土巫師。

她的精神海洋也沒告訴她，要選擇整十級的額外獎勵。

她只是透過所學的魔法紋路學知識，判定這枚魔法紋路是10級的「追蹤亡者」而已。

由此，李諾看出了有系統與沒系統的差距有多麼巨大。

沒系統的巫師完全無從得知自己正在銘刻的魔法紋路是否含權。他們只能依葫蘆畫瓢，原班照抄，將魔法紋路分毫不差地刻下來而已。

再看看李諾。

由於系統會實時根據他接收到的資訊，自動更新面板資料的緣故，他銘刻含權型魔法紋路時，會收到系統訊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解構核心系統」是精神海洋的Pro版本，也就是自帶法術編輯器的那種專業版本，不但能施法，還能修改法術。

再一聯想到「解構核心系統」能創造出，未曾被「晉升堡壘」收錄的「雷雲術」，李諾對系統與「晉升堡壘」的關係愈發好奇了。

雙方究竟是從屬關係、上下關係、並存關係、互補關係，還是競爭關係、敵對關係、正版與盜版的關係呢…

在李諾製作魔法道具期間，種種高度抽象化的哲思在他的腦海中湧現，一直到他完成銘刻魔法紋路時才停下。

李諾將這些虛無縹緲，暫時沒有什麼線索的哲思與推理放到一邊，開啟了自己的下一項工作。

大概在一天前，也就是他還在魔法實驗室裡，刻苦製作魔法道具的時候，賽琳娜發來了一封信件，邀請他去書房詳談。

李諾在離開魔法實驗室的時候，時間剛好是下午三點。

他乘坐核心圈的公共載具，來到了賽琳娜的書房。

賽琳娜好奇地朝著李諾的手上打量一下，沒能從純黑色的金屬指環上看出什麼門道。

這種造型的魔法戒指，是李諾刻意為之的。

他用純黑色的魔法塗料，將戒指整個塗成不反射光線與能量波動的黑色，遮住了所有凸顯在戒指表面的魔法紋路。

這樣，他就能在外人面前，隱去自制魔法戒指的效果了。

除非找到對應的溶劑，將魔法塗料擦去，否則無人能光憑肉眼和偵測法術，發現魔法戒指的奧妙。

這種用魔法塗料掩蓋魔法道具效果的做法，在巫師界裡挺常見的。

賽琳娜稍微看了幾眼，便沒有多在意了。

她用「巫師之手」端來茶杯，邀請李諾坐下，隨後拿出幾封信放到桌面上，讓李諾檢視。

“穆特·龐古拉回信了。”賽琳娜朝李諾推出第一封信。

穆特·龐古拉是龐古拉家族的家主，第一順位繼承人。

迪克拉·費根·龐古拉，在向賽琳娜祈求原諒的時候，向深海分院捐獻了790萬金幣。

這790萬金幣不是迪克拉·費根的私有財產。

它是龐古拉家族的財產。

它本應被迪克拉·費根按期交給穆特·龐古拉，卻被迪克拉·費根私自挪用，當做贖罪的賠償金，交給了深海分院。

李諾讓賽琳娜將迪克拉·費根挪用家族資金的事情，轉告給穆特·龐古拉，就是想借龐古拉家族內部的資金制度和管理架構，再將迪克拉·費根一軍。

穆特·龐古拉的回信，便與此事有關。

“你確定是穆特·龐古拉的親筆信嗎？”李諾拿起信封，倒出信件檢視：

“不會是穆特·龐古拉讓管家寫了封信，敷衍我們的吧？”

“我確認，這是穆特·龐古拉親筆寫的。”賽琳娜一點頭說道：

“而且信上的內容就和你料想的一樣，穆特·龐古拉對迪克拉·費根私自挪用家族資金的事情很生氣。他不但要求迪克拉·費根提前轉交這790萬金幣的家族資金，還派了一名親信前來蘇曼群島，近距離監督迪克拉·費根。”

李諾掃了眼信上的內容，帶著一絲絲笑意說道：

“很不錯，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

“嗯？什麼計劃？”賽琳娜有些迷糊地問道：

“趕走迪克拉·費根的計劃？還是鉗制他的計劃？”

李諾笑而不語，微微搖頭，轉而說道：

“計劃成功之前，我不便透露，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賽琳娜。”

這是「潛龍勿用，秘而不宣」。

李諾兩世為人，很清楚這個道理。

在計劃形成趨勢，進入「勢不可擋」的階段，所有有關於計劃的訊息，都將被李諾封鎖起來，只有他自己知道計劃的詳情。

賽琳娜朝他丟了個小眼神：

“呵，好吧。神神秘秘的。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呢？退還一部分贖金，展現風度，獲取穆特·龐古拉的好感，還是？”

李諾搖搖手說道：

“不，我們什麼也不做。你等我的指示就好。”

“好吧。”賽琳娜審視李諾一下，總覺得對方在佈下一場自己看不懂的局。

“第二封信是誰的？”李諾看向桌面。

賽琳娜將信往前一推說道：

“「熾焰女王」的，也就是法爾家族的主母。這是她的親筆信。”

「熾焰女王」是茜安的外祖母。

茜安的全名是茜安·諾布斯·龐古拉。

她是諾布斯家族分支唯一活著的繼承人。

其父親，也就是諾布斯·龐古拉，與「熾焰女王」的小女兒成婚，生下了茜安。

茜安的媽媽原先是要在迪克拉·費根成年後，嫁給迪克拉·費根的，後來被茜安的爸爸在宴會上搶先一步，最後成為了茜安的媽媽。

費根·龐古拉為了防止自己的地位被茜安的爸爸動搖，設計害死了茜安的父母。

「熾焰女王」對小女兒的真實死因並不知情，只知道她死於一場意外，留下了只有老管家凱達陪伴的外孫女茜安。

李諾此前讓賽琳娜發了封信，轉告「熾焰女王」，迪克拉·費根可能知道其小女兒意外身死的真相。

現在，該看看「熾焰女王」的回覆了。

李諾開啟信紙，看向上面的內容。

信上只有兩個字：

“已閱。”

哈，還真是封言簡意賅的信吶。

李諾笑了笑，心道這位「熾焰女王」真是位妙人吶。

她省去了所有問候語和客套話，致使這份親筆信上，絲毫沒有巫師家族之間的“繁文縟節”。

李諾將信疊好，放回信封：

“「熾焰女王」的作風，還真是如傳聞那樣乾脆、果斷。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識一下這位女王的風采。”

“那你可得去法爾家族的領地了。說不定能在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慶上，看到「熾焰女王」的真容。”

賽琳娜一邊說著話，一邊將第三份信推出：

“這是拉佩·查納爾的親筆信。我以深海分院的名義，邀請他秘密洽談近期的海上事件，共同商量對策。他接受了我的邀請，隨時能獨自前來我的書房密談。”

李諾開啟信封，閱讀信件：

“很好。幫拉佩·查納爾清查家族內部奸細的事情，我會全權負責的，到時候你只要為我的執法行動背書就行了。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今晚就可以和他見面。”

李諾看向即將張嘴說話的賽琳娜，搶先一步說道：

“你放心，我會盡量留幾個活口的，不會全殺乾淨。”

這句話正和賽琳娜的心意，她話鋒一變說道：

“.嗯，對，我就想說這個。最好能幫我留下一個高階暗潮間諜的命，這樣深海分院才有可能拷問出，與高階暗潮間諜上級有關的情報。”

“好的，我儘量。”

李諾將第三封信放回桌面。

至此，信件處理完了。

李諾看向賽琳娜問道：

“「潮汐湧動」修煉得怎麼樣了？精神海洋有進展嗎？”

說起這個，賽琳娜臉上綻放笑意：

“託你的福，進展順利。我多年未有增進的精神海洋，終於出現變化了。估計五年後，我的精神海洋就會拓寬到近300米，達到晉升十環巫師的最低標準。”

“那就提前恭喜你成為歷史上，第一位十環深海巫師了。”李諾笑道：

“真是期待你升上星空的那一天，這肯定會被載入烏納斯環史的。”

賽琳娜想了想，搖晃腦袋說道：

“我不太想進入外星空。”

“哦？為什麼？是因為進入外星空之後，實力會大幅度降低嗎？”李諾問。

賽琳娜輕嘆一下：

“是的，賈維斯。”

李諾一直想弄明白星巫實力下降的原因。

他沒有掩飾自己在這方面的知識空缺，大大方方地問道：

“為什麼會這樣？”

賽琳娜困惑地眨眨眼：

“你不知道嗎？”

“我一定要知道嗎？”李諾莞爾：

“人的認知是一個圈，賽琳娜。圈內是自己知道的知識，圈外是未知的知識。當一個人知道得越多，圈就越大，圈與未知知識接壤的線段長度越大，也就意味著一個人會接觸到更多未知的東西。所以就有了知道得越多，越覺得自己無知的情況。”

李諾一攤手：

“我從不掩飾自己的無知，我也不會以此為榮。我會正視它，並渴望得到正確的答案。換言之，我沒必要因為此前自己表現得有多麼淵博，而在你提出我未知的知識後，仍舊錶現得深知你所說的一切。直接提問，然後獲取答案，這才是我真正應該做的，虛假的掩飾毫無意義。”

賽琳娜凝視李諾陷入愣神狀態。

“隱士巫師都像你這樣…這樣…”

賽琳娜張了張嘴，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李諾對知識的態度。

李諾對賽琳娜的反應毫不意外。

這方世界的巫師擁有魔法之力，深耕魔法領域，擅長用精神世界改變物質世界。

知識在他們眼中，是私密的法術藍圖、魔法圖紙、法術原理、冥想法秘籍。

如何保有這些魔法知識，才是他們關注的焦點。

相比之下，知識的“流通”與“傳播”，則常常被巫師們視為犯罪。

也正因此，絕大部分巫師在面對未知領域的時候，通常會採用敬而遠之的態度來應對，以免因為知識的誘惑而觸犯法令。

像李諾這樣有什麼不懂就問的直率做法，在巫師界是比較另類的，通常只有在巫師學員的課堂上才能見到。

等離開了學員階段，開始接受巫師社會的毒打了，他們就不敢隨意打聽其他巫師的魔法知識了。

否則，必然會被執法部判定為不淨級巫師罪犯。

李諾反其道而行之，不懂就問，毫不避諱。

說嚴重點，他這麼做是在漠視法令。

李諾面對啞口無言的賽琳娜，表現得鎮定又從容：

“你我之間有靈魂契約在，就不要那麼在意法令了。烏納斯環的法令賦予了靈魂契約以正當性。只要我的行為不違反靈魂契約，那就沒有違反法令。說實話，也就只有在烏納斯環這樣巫師遍地走的國度，能看到個人力量凌駕於法令至上的景象了。

“換做是塔蒂斯帝國…”

李諾微微搖頭：

“那法令就是完全碾壓個體的存在了。”

李諾一擺手，揭過這一話題：

“迴歸正題，賽琳娜，你能和我說說為什麼星巫一旦進入外星空，實力就會大幅度降低嗎？？”

賽琳娜微蹙眉頭，沉思片刻，最後說道：

“很抱歉，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緣由…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哦，好吧，那我不問了。我相信你不是在忽悠我。”

李諾不以為意。

他頓了頓說道：

“那麼，你安排一下我們與拉佩·查納爾的密談吧。我會以你的助手身份，參加這次密談。

“為了讓拉佩·查納爾足夠重視我的存在，我可能會向他透露自己擁有「萬物通曉」這一非凡特性。如果能因此拿到他的特許調查書，那麼就再好不過了。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查納爾家族內部的所有奸細。”

“好的，賈維斯。”

賽琳娜回憶著說道：

“我突然想起來，你和我在簽訂靈魂契約前說的那段話。”

“哪段？”李諾問。

“你說你是俯視非凡道路的觀察者，汲取非凡知識的虛影，一切非凡成果的最終買家，對嗎？”賽琳娜說道。

李諾一點頭：

“是的。我是這麼稱呼我自己的。”

賽琳娜微微吸了口氣，鼓起滿月，似乎是作出了什麼決定：

“你既然自稱為‘買家’的話，那應該收集了很多知識吧？就例如「潮汐湧動」冥想法十環階段的修煉內容。我要是想買其它知識的話，得付出什麼呢？”

李諾揚起邪魅的笑容：

“嘿，賽琳娜，你終於察覺到我的真正價值了。知識的價格，來源於使用它的人，而非知識本身。

“我得先知道你需要什麼樣的知識，又打算用這些知識來做什麼，它能給你帶來什麼樣的回報，然後才能確定知識的價格。你最近有什麼急迫的需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