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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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完茜安和凱達的第二天。

李諾為了儘快補充精力值儲備量，一大早上便出門了。

他的目的地是「海德威的店」，也就是那間所賣之物全是真品，但卻因為價格昂貴、品相不好而營業額慘淡的商鋪。

剛抵達店門口，李諾便見到了揹著沉重行囊的海德威從店內走出來。

一番攀談之下，李諾這才知道，今天剛好是對方出海的日子。

按照海德威的出海計劃，他會一大早上駕船離港，到南邊靠近飛旋大陸的海面上找個好地方蹲著。

現在一聽到李諾要來買東西，他二話不說放下揹包，哐哧一聲把店門推開，啪的一聲按下了點亮屋內吊燈的開關。

“請隨便看看，客人。嘿嘿嘿…”

海德威見生意上門，滿臉憨笑。

一想到對方上次闊綽的買走了價值上萬金幣的東西，他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真是抱歉，海德威，打亂了你的出海計劃。”李諾帶著些微歉意踏入店內。

“不要緊，不要緊。誒，早去晚去都一樣的，那些能捕捉到好寶物的地方，早就被巫師家族們瓜分得一乾二淨了。”海德威搖手笑道。

李諾在店內轉了一圈，置物架上多出來一些東西，應該是海德威從上次出海帶回來的戰利品中整理出來的。

李諾此前已經藉助“隨便看看”的名義，用解構術“掃描”過屋內的商品了。

現在在店內這麼一轉，他便將幾件價格低、精力值儲備量高的商品給挑了出來。

輪到結賬環節的時候，海德威掃了眼李諾要買的東西，說道：

“客人，你好像特別喜歡小巧又古老的東西吶。”

“是的。”李諾一點頭。

“那我這次出海的時候，就去「漫苔藍洞」轉轉吧。那裡多的是這種小巧的龍族收藏物。”海德威說道。

李諾愣了一下，“什麼藍洞？”

“漫苔藍洞，一個很複雜、很龐大的水下洞窟群，裡面走到哪兒都有藍色的發光苔蘚，所以叫漫苔藍洞。”

海德威邊算賬邊說：

“那地方很邪門，經常有巫師進去了之後出不來，活活的困死在裡面。我可不敢往裡面遊得太深，頂多在洞口附近轉一轉。找一些沒人要…呃，不，我是說，找一些小巧的、精美的龍族收藏物帶回來。”

李諾忽略了海德威說漏嘴的囧樣，轉而問道：

“你的意思是，那個什麼漫苔藍洞當中，有很多我喜歡的龍族收藏物，對嗎？”

海德威抓了抓鬍子，面朝賬本思索幾秒：

“嗯，對。我在漫苔藍洞那兒找到的小玩意，可比其它水下區域多多了，至少多個三四倍的樣子。”

李諾悄然記下了這處地點。

如果暫時找不到被動解構海域的好方法，那去海德威提到的漫苔藍洞轉轉，可能是一種快速獲取大量精力值儲備的好方法。

那這種方法與追捕罪犯相比，哪一個更好一些呢？

李諾在思索中問道：

“海德威，伱去漫苔藍洞的時候，除了要應付複雜的地形以外，還要提防什麼呢？海民？海怪？還是其它什麼東西？”

“漫苔藍洞那兒最麻煩的東西是地形、暗流和暗處的海蛇，就因為這三點，很少有人會到那裡溜達。”

海德威頓了頓，從賬本上收回目光，看向李諾問道：

“客人，你是想去漫苔藍洞轉轉嗎？”

“確實有這個想法。”李諾回應。

“哦~這樣啊…”海德威放下手中的筆，目光閃爍：

“如果你能支付8萬金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那裡好好地轉上幾圈。不瞞你說，我這兒有獨家的漫苔藍洞觀光旅遊路線圖，保準你能平平安安地進去，平平安安地出來，順帶著帶一些你喜歡的小玩意回來。”

“8萬金幣？”李諾一挑眉毛。

“對，8萬金幣。”海德威搖搖手說道：

“不過，這8萬金幣可不是全給我的。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經常去的那片海域「星落海」，是查納爾家族的領地。任何人到那裡收集從飛旋大陸甩出來的龍族寶藏，都需要支付5萬金幣購買通行證。我，你，還有那些巫師家族們全都是這樣。這張通行證的有效期是一個月，到期後續購，可以打1折，也就是以每個月5000金幣的價格，換取在星落海通行的權利。”

李諾緩緩點頭，又問道：

“既然我買通行證需要5萬金幣，那剩下的3萬就是你的酬金了，這比前往卡希爾大陸的頭等艙還要貴…”

海德威尷尬一笑：

“嘿，客人。話可不能這說。我陪你在漫苔藍洞當中遊玩，可是會佔據我收集寶藏的時間的。同樣的時間裡，我少說能收集到價值三五萬金幣的寶貝了。”

“是嗎…”李諾環顧四周，目光從久久沒能賣出去的東西上掃過。

海德威的尷尬更勝一籌，他搓了搓手，輕嘆一下：

“好吧，客人。一口價7.5萬金幣。真的不能再少了。我還要提供水下的安保服務呢。而且你在海上的住宿、飲食，都是由我來提供的。”

“一下子降低了五千金幣啊。”李諾看向店門：

“看來我得去其它地方問問價格了，你這兒的價格波動還挺大的。”

“7萬金幣，一分不少，7萬金幣。”海德威伸出大手，攔在李諾身前：

“其它地方都是這個價格，我不能再降了。這附近只有我最熟悉那裡了。”

李諾狐疑地上下掃視對方。

在他的這番注視下，海德威沒有再次降價，只是維持著期盼中帶著些許尷尬意味的笑意而已。

“好吧，海德威。我會考慮的。”李諾思考了一下最近的行程安排，隨後說道：

“我最近的檔期比較緊。等你這次從海上回來之後，我或許就能抽出時間了。到了那時，我再來和你談談吧。”

“好，沒問題，客人。”海德威見李諾語氣如常，暗自鬆了口氣。

他麻溜溜地把賬算好，抹掉了零頭，問李諾收了一堆金幣。

李諾將此行所得的精力值儲備收進魔法口袋，在海德威的陪同下走出店門。

臨走之前，海德威總算想起來詢問李諾的姓名了，李諾大大方方地告訴了他。

誰知海德威聽到李諾的名字後，反應有些出乎意料地強烈：

“你你就是那個‘賞金瘋子’賈維斯？！”

李諾嘴角一抽，大概猜到“賞金瘋子”是別人給自己起的綽號了。

他在過去幾天內，接手了22份賞金任務，6份通緝令，全都在短時間內完成了。

這其中，前後總計28個任務，便對應著至少28個蘇曼群島本地的魔法工坊、魔法農莊、中小型勢力。

他的行事風格之果斷、乾脆，很難不給現場的人們留下深刻印象。

自然而然的，他的名氣就隨著流言傳開了。

按照上一世的經驗，這種比較獵奇的流言會傳播最多7天的時間，並在第3天到第5天的時候達到議論的高潮階段。

算算時間，海德威這樣畢業於深海分院的巫師得知這一訊息，也就是這兩天的時間了。

見海德威如此驚訝於自己的身份，李諾表現得很淡定。

他帶著高深莫測的淡笑，淡淡地點了點頭，用淡淡的口吻說道：

“嗯，是我。”

然後，李諾瀟灑轉身離去，留給了對方一個漫步於街頭的背影。

海德威驚訝於自己見到了城市怪談中的真人，目送李諾離開。

等轉過拐角，來到海德威看不見的地方，李諾隨即加快腳步，心中大呼：

“這麼尷尬的逼，俺以後再也不裝了！”

解決完精力值儲備量的問題後，李諾給四大家族的管家發了幾封信，商量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四大家族的管家先後給出答覆。

和李諾料想得差不多，在蘇曼群島上擁有諸多魔法生產產業的查納爾家族，對他的反應是最熱情的。

事實上，在李諾處理的28件任務當中，有至少20件任務裡的執法地點，是查納爾家族旗下的魔法工坊、農莊、碼頭或是航船。

李諾這樣一個能夠高效維持魔法產業經營秩序的執法者，自然會受到查納爾家族的歡迎了。

相比之下，另外三個家族的答覆就沒有這麼熱情了，字裡行間只有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存在像查納爾家族那樣帶有情緒色彩的辭藻。

李諾再三斟酌之下，將查納爾家族的會面時間放在了最後，其它三個家族在前。

這樣他就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會面機會，來獲取各個家族內部的情報了。

距離當下最近的會面是三天後的事情，李諾將率先拜訪茜安的對頭，迪克拉·費根。

…

…

三天的時間，在為茜安製作魔法道具中度過。

傍晚時分。

李諾先將製作好的魔法道具送到茜安的島上，隨後調轉飛行方向，去往迪克拉·費根在蘇曼群島內的住處。

作為龐古拉家族的第五順位繼承人，迪克拉·費根的處境比茜安好多了。

他在寸土寸金的蘇曼群島內圈有三座島嶼。

這三座島嶼用岩土魔法構建的跨海石橋連線起來，形成了一主兩副的佈局。

迪卡拉·費根本人的莊園安置在主島上，主島被魔法迷霧所籠罩，李諾既看不到裡面的狀況，也無法進入其中。

唯有攜帶了通行道具的人，能自由踏入魔法迷霧，而不被魔法陷阱攻擊。

主島東西兩側的副島，一個是用來安放魔法淨水器、魔法果園等生產設施的，另一個專門用作會見外人的訪客區。

李諾在距離訪客區不到3公里的地方，被龐古拉家族的魔法僕役找上，要求他降低飛行高度，在50米以下的地方接近訪客區。

再度靠近一些迪克拉·費根的領地後，李諾深切地感受到了不同順位繼承人之間的天壤之別。

茜安那裡門可羅雀，除了例行巡邏的魔法崗哨以外，幾乎沒有什麼人影。

但在這兒，迪克拉·費根的訪客區旁邊，整齊劃一地停靠著幾艘魔法機械遊艇。

人是一種物以稀為貴的動物。

在巫師世界裡，掌握飛行法術的巫師不計其數，但有資金實力購買和養護魔法機械遊艇的人卻是少數。

按照凱達講述的經驗，在蘇曼群島這兒拜訪巫師家族主理人時，比較體面的做法是乘坐自己的魔法機械船。

船越大，越華貴，越需要更深的水位和空間進行停靠，那其主人就越體面。

當然，不能超過該片海域的最高通行規格。

在海域水深的允許範圍內，再怎麼折騰自己的出行工具都沒問題。

總之，像李諾這樣用飛行法術抵達魔法貴族領地的人，看上去瀟瀟灑灑，來去如風，但其實在蘇曼群島的交際圈裡，是典型的“窮酸樣”。

更何況，李諾使用的是「死亡飛行」這種大陸貨飛行法術…

當他在魔法僕役的引導下，降落在訪客區的海灘上時，不可避免地引發了同為訪客的人的議論。

但很快，關於李諾的猜測與討論，就被其他乘船抵達此處的客人們所代替了。

李諾掃了眼人數眾多的海灘，看向正前方的莊園大門。

迪克拉·費根的管家，把今天選做會見李諾的日子，但這一天不是專為接待李諾所空出來的檔期。它其實是迪克拉·費根每月定期舉辦社交宴會的日子。

在宴會上，迪克拉·費根將作為主人，待在宴會場所的二樓，秘密約見得到管家引薦的客人。

那麼如何得到管家的引薦呢？

答案是在宴會上擁有出色的表現。

作為以社交為主導的宴會，能夠在與人交談中左右逢源的人，必然自帶財富與地位的光環。僅憑外貌、口才，是無法吸引追崇“體面”的社交者的。

換句話說，對李諾而言，他的戰鬥實力、破案能力，已經足夠成為某個家族的家族顧問了。

但這還不夠。

他必須在此基礎上，擁有超過同行的情商，才有資格成為龐古拉家族的家族顧問。

別問為什麼要這麼篩選家族顧問的人選，問就是“有的是人想當家族顧問”。

李諾在現場看到的那些用飛行法術趕來的巫師們，部分是受到了龐古拉家族的邀請，前來應聘家族顧問的。

他們也都是蘇曼群島這兒的巫師執法者，各個都拿到了深海分院下發的《委任令》。

論完成賞金任務和通緝令的速度，他們絕對沒有李諾快。但是，在完成賞金任務和通緝令的數量與質量上，他們是超過李諾的。

他們在蘇曼群島這兒成名多年，手上完成的任務數量至少一千起步。

同時，他們也不會像李諾那樣，為了追求效率，將通緝犯一刀剁下，而是會將通緝犯送到島務部，進行審問。

這種數量與質量上的差距，決定了李諾在一眾前來競爭家族顧問的執法巫師中，雖然有種後起之秀的意味，但卻並不突出。

另外，可不只是執法巫師可以成為某個家族的家族顧問。

像是在建築、生產、考古、採掘等領域內有建樹的巫師，都可以成為家族顧問。

李諾站在海灘一角，立於遮陽的樹木之下，向現場的訪客們丟出解構術。

現在已經到場的訪客中，以用飛行術抵達此處的“屌絲”巫師居多，極少部分是乘坐魔法機械遊艇過來的貴客。

從穿著、神情、所站的位置和麵板資訊上的「身份」一欄來看，像李諾這樣以應聘家族顧問為目的的訪客並不多，不到十個的樣子。其他訪客應該是懷著社交的目的來的。

隨著宴會開啟時間臨近，一支衣著華麗的隊伍從莊園大樓的方向走來。

他們開啟莊園大門，夾道歡迎到訪的賓客。

也就在這個時候，許多參加宴會的重量級嘉賓們，乘坐自己的魔法機械艦艇從遠處的海面上駛來。

李諾簡單地看了眼朝這座島嶼匯聚的船隻，隨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在莊園內走來的隊伍上。

走在這支隊伍最前頭的，是迪克拉·費根的迎賓管家，一身的黑色面料禮服，配以閃閃發光的緞帶配飾和騷氣的單片眼鏡。

李諾眯起雙眼，隔著兩三百米的距離，將解構術丟出，目標直指仰首闊步的管家。

【系統訊息：】

【你即將對“異常的管家·赫拉瑪特”使用解構術。】

【基於你對「深海之鱗冥想法」、《深海秘典》的解構成果，本次解構消耗量有所下降。】

【預計消耗15.6萬點精力值，可以使解構完成度達到100%】

【注意！】

【系統檢測到，解構此目標將對你造成負面影響。】

【系統建議使用無害解構的方式，對其進行解構。】

“嗯？搞什麼名堂？迪克拉·費根的迎賓管家有點不對勁。他怎麼會和恐帆海盜國的冥想法有關？”

李諾微微調轉方向，朝管家身後的僕人隊伍丟出解構術。

系統反饋的訊息顯示，除了管家以外，沒有僕人出現異常。

李諾稍作沉吟，伸手摸進口袋，調動了一些精力值儲備量，對像雄雞一樣昂起頭顱的管家發動了無害解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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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