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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戰況迅速焦灼。
骷髏犬延緩了偵察小隊的後撤速度,而汪洋般的骷髏海洋則包圍了上來,用悍不畏死的亡靈精神和致命的骨劍,將偵察小隊拖入鏖戰的泥潭。
李諾作為罪兵,站在小隊迎敵的最前線。
他的左右兩側是帝國士兵,身後是一路向上蔓延彷彿永無止境的石頭階梯,面前是雙眼空洞無神,顱骨中散發幽幽紫光的骷髏兵。
他不但要維持陣線穩固,緩慢向上方撤退,還要警惕骷髏兵和骷髏犬的攻擊。
可以說是時時刻刻處於一心二用、手腳並用的狀態了,容不得絲毫的差錯。
前一秒,他揮出工程錘,砸飛骷髏兵的腦袋。
下一秒,他就必須推出工程錘的握杆,擋住骷髏犬的啃咬。
一個不小心,沒能跟上敵人的攻擊節奏,他的小腿、胳膊和腹部,就會被鋒利的骨劍劃傷,將自己的鮮血撒到地面和牆上。
血水從細長的傷口中滲出,染紅了罪兵軍服,又沿著衣服和褲腿向下流淌,灌進了鞋子,溼透了他的襪子和鞋底。
隨之而來的問題便是腳底打滑,重心不穩。
而失血帶來的暈眩和耳鳴,則像是催命的喪鐘一般在他的腦袋裡迴響,迴響,迴響,直到死去。
李諾已經記不清自己揮動了多少次工程錘了,也無法估算自己淌了多少血。
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汗珠掛在眼簾上,失血造成的恍惚一波一波地來襲。
他不斷地在低吼中揮出工程錘,順從身體的求生本能回應敵人的攻勢,任憑傷口撕裂的疼痛在全身上下每個角落淤積。
他感覺自己在一片浩瀚無垠的戰場上,四面八方都是殺不盡的敵人。
他如同一葉航行於汪洋的扁舟,要麼抓住舢板奮力求生,要麼...隨波逐流,聽天由命。
絕不能戰死在這裡,我的穿越生涯才剛剛開始。
李諾在心中呼喊,強行打起了精神,可才不過三五秒的時間,他便因失血過多、體力耗盡,而陷入了精神萎靡的狀態。
“堅持住!支援就要到了!”
馬爾斯中士用槍托撥開李諾面前的利刃,拽住對方的胳膊,一把將這個腳步虛浮的罪兵從跌倒的邊緣拽了回來。
“長官,敵人數量太多了!我們得做點什麼!”
佇列中的一名士兵呼喊起來:
“罪兵888號出色地完成了喚醒亡靈的人,和我們幹掉了一些亡靈...可他畢竟只是一個罪兵...我是說...罪兵888號該響應帝國的呼喚了,接受帝國賦予他的使命!”
李諾聽到這話,頓時心生不妙。
所謂的“使命”,無非是把他丟給骷髏兵,用他身上的大量生化誘餌拖住敵人,保障偵察小隊安全撤離。
真要是出現了這一幕,李諾覺得自己絕無可能生還下去,必定變成一灘被骷髏兵撕碎的爛泥。
他勉強舉起手中的工程錘,敲在一個骷髏兵的顱骨上,以此來證明自己還有繼續作戰的能力。
但是,由於過度虛弱,他的這一錘子只是讓骷髏兵踉蹌了一下而已,並沒有擊飛顱骨。
李諾透過手上的觸感反饋,知道自己攻擊失手了。
他想要證明自己的行動已然失敗,一絲絲悲涼在他的心頭蔓延開來。
馬爾斯中士突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牢牢地箍住了李諾的胳膊,向對方傳遞出了堅定的信念:
“不!士兵!我拒絕你的提議!
“帝國將我們撫養成人,教會我們忍耐、奮鬥、執著、拼搏。當神聖的使命降臨,我們必然坦然接受帝國賜予的榮耀...
“但是!不是現在!
“罪兵888號已經向我們證明了他的作戰信念。如果他必定要在這裡接受他的宿命,那我也希望他能戰鬥到最後一刻。”
馬爾斯中士的聲音在李諾耳邊炸開:
“聽到了嗎,賈維斯?戰鬥,繼續戰鬥!讓帝國的火焰在你的心中熊熊燃燒,照亮你的道路,直到你的軀殼在這火焰中化為灰燼!”
使命、歸宿、榮耀、帝國...這些東西在李諾心中沒什麼概念。
他是一個穿越者,而不是土生土長的帝國人。
他暫時沒時間深入研究原主的記憶,感受原主的成長曆程,體會帝國是如何照料子民的。
但他心裡很清楚,拼盡全力繼續戰鬥,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機會了。
唉,真是悲慘的開局,我拿到的系統為什麼不是吊炸天的系統呢。
到頭來,我還得靠自己才行...
李諾抬頭看向馬爾斯中士,在對方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重重地一點頭,隨即握住工程錘朝著骷髏兵招呼過去。
他的攻擊綿軟、無力,但他仍在戰鬥。
四周計程車兵彷彿看到了在他身上燃起的帝國烈火,他們深深地感受到了這名罪兵的戰鬥信念有多麼堅定。
誰會拒絕一個仍有勇氣繼續戰鬥的傷員?
誰會忍心剝奪一個帝國男人繼續戰鬥的機會?
哪怕這人只是一個罪兵,但只要他證明了自己,他就值得被尊重。
士兵們不再討論拋下罪兵的事情。
李諾的舉動,激起了他們的戰鬥慾望和好勝心。
他們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比一介罪兵更加出色。
勇猛的戰鬥呼喊聲愈發高亢,蓋過了骷髏海洋的腳步聲,在這冰冷又孤寂的墓穴樓梯道上回蕩,譜寫了一場沒有觀眾的生死歌劇。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正如鮮血一滴一滴地從李諾體內逃逸。
李諾感覺身體冰冷,意志模糊,渴望大口大口的喝水——這是失血嚴重時產生的幻覺,代表著死亡即將來臨。
他的鮮血一路滴落、流淌,染紅了一節節臺階,鋪就了一條通往死亡的鮮血之路。
要死了嗎?
李諾掩藏在呼吸面罩下的臉龐,浮現出一抹慘笑。
他奶奶的,真是倒黴,攤上這麼一個穿越開局...
解構核心系統,這玩意明顯不適合用來戰鬥。
它的正確用途應該是研究、破解、翻譯、科考等等。
帶著這麼一個偏向理論研究的系統上戰場,確實有點“男人入錯行悔恨一生”的意味...
李諾已經來到神志不清的邊緣了,只能僵硬地揮舞工程錘。
就在他感覺生命即將離自己而去的時候,嘹亮的哨聲從偵察小隊上方的樓梯口那裡傳來。
李諾回頭看了一眼,心裡一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後撤到墓穴的地上區域了。
“啾~~”
吹響口哨計程車兵站在樓梯口,朝著下方的偵察小隊大喊:
“士兵們,注意!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蜂漿炸彈!你們必須儘快離開樓道,我們將掩護你們撤離!”
李諾壓榨出身體裡最後的體力,跟隨小隊士兵向上奔跑,在一陣彈幕的掩護中,踏入了墓穴地上區域。
終於...得救了...
一腳跨過樓梯道的門洞,李諾身形一矮,無力地跌坐在地。
他身邊的列兵和下士也是如此景象,唯有馬爾斯中士還能保持站姿。
三枚像蜂巢一樣的炸彈從他們的頭頂飛過,落入樓梯間中。
炸彈的引信快速燃燒,明亮的火星飄起濃煙。
砰的一聲過後,三枚炸彈在同一時間起爆,煙霧勃然噴湧,無數黑色小點從炸裂的炸彈中飛出來,撲向骷髏兵。
這些黑色小點好像是被帝國改造過的蜂漿,李諾聞到了一股甜膩膩的味道。
黑色蜂漿撞上骷髏兵之後,啵的一下再次爆炸開來,將一大團黑色泥水潑灑到骷髏兵身上。
骷髏兵的骨頭剛一與黑色泥水觸碰,便像被點燃的棉絮那般迅速消融。
前後不過十幾秒的功夫,這麼一大群把偵察小隊弄得無比狼狽的骷髏兵,便融化成了一灘灘黑色泥水...
李諾見骷髏兵們被消融一空,身體裡的最後一絲戰鬥慾望便消散了。
他兩眼一黑,仰面躺倒在地。
就當他以為自己要死於失血過多之時,兩個穿著白色軍服的醫療兵,將他從地上抬了起來,放到一副擔架上。
一根大約手指粗細的軟管,從他的嘴部伸入咽喉,最後在會厭部位停下。
醫療兵們按動手中的氣囊,用手動的方式向軟管內泵入某種綠色液體。
綠色液體一節一節地在軟管內蠕動,流入了李諾的食道。
失血帶來的喝水慾望刺激著李諾,他下意識地吞嚥這不知作用的液體。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面板表面的傷口開始滋生出綠色的硬塊,流淌的鮮血很快就被止住了。
與此同時,溫熱的感覺在傷口處出現,讓他像泡在溫泉池子裡那般舒爽。
等到他被醫療兵抬進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時,他出乎意料地發現自己的腦海變得清晰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昏沉、虛弱。
應該不會死在這裡了...李諾看著醫療兵給自己的扎針、吊水,將猩紅的血漿輸入體內,有一種生機回流、生命復甦的感覺。
伴隨著體溫恢復正常,暈眩感減弱,疲憊和睡意襲來,李諾情不自禁地進入了熟睡。
....
半夢半醒之中,李諾聽到腳步聲漸行漸近。
他微微睜開雙眼,看到了剛好拉開門簾的馬爾斯中士。
“賈維斯,你的情況怎麼樣?”
馬爾斯中士來到床頭,看了看對方手腕上的傷口,點點頭說道:
“看來恢復得不錯,軍情三處提供的特效藥漿向來生效迅速、藥效拔群。”
李諾抬起手臂,掃了眼面板上的綠色結痂,然後在床頭坐了起來。
你還真別說,這生化突變路線的醫療用品,確實有兩下子。
綠色藥水加猩紅血漿的醫療組合,竟然把他這個差點因為失血過多而身亡的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了。
而且從牆上的機械掛鐘來看,他才睡了半個小時而已。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他的傷勢就得到了徹底的扭轉,體力也恢復了大半...
這塔帝斯帝國的醫療用品,有點東西。
李諾簡單地檢查了下自己的狀況,抬頭看向馬爾斯中士:
“長官,另外三支偵察小隊的情況怎麼樣?”
馬爾斯中士微微搖頭,眼中有些遺憾:
“和我們差不多,那三支隊伍也受到了死靈構造體的圍攻,每支隊伍都出現了一些戰損。但好在我們把墓穴地下一層的狀況給摸清楚了。阿爾文上士正在制定淨化地下一層的作戰計劃,估計再有個一小時,我們就要重返那片區域了。”
李諾思索一下,又問道:
“除了我以外,那三個罪兵都活著嗎?”
中士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李諾會關心其他罪兵...
“那三個罪兵...有一人在戰鬥中陣亡了,另外兩人和你一樣,差點兒沒命。”
死了一個罪兵...李諾抿了抿嘴唇。
雖說他和普通罪兵的職責不太一樣,但從同為消耗品的角度來看,他還是希望自己的罪兵同行們能活得久一點...
馬爾斯中士不清楚李諾所想的事情,他抬起手朝帳篷外指了指:
“來,跟我走吧。正式淨化地下一層之前,你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
李諾站起身,拎起床頭的染血軍服穿上,跟隨中士走向帳篷的門簾。
臨到離開帳篷之前,馬爾斯中士停下腳步,沉思半秒後說道:
“賈維斯,在之前的戰鬥中,我的隊員們都看到了你的勇氣和信念。為了更好地完成軍隊指揮官下達的命令,我想你有必要和他們認識一下...
“我希望你不要怪罪那個在戰鬥中提議將你拋下計程車兵,因為他的提議是帝國軍隊的常規做法。這不代表這我對你的態度,更不能代表接下來這段時間裡,我的隊員們對你的態度。”
李諾一點頭:
“是,長官。我懂。”
馬爾斯中士拉開帳篷的門簾。
李諾看到了門外的一眾士兵,正是之前一起苦戰骷髏兵的下士和二等兵們。
一見到李諾,這群之前還曾質疑過罪兵是否擔得起帝國榮耀計程車兵,便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唯獨其中一人的眼神中有些躲閃和羞愧。
李諾知道,這人正是在戰鬥中,提出把自己丟下計程車兵。
這一瞬間,李諾看到的不是一個出賣隊友的豬隊友,而是一個在關鍵時刻,敢於提出建議,且嚴格遵守帝國軍隊作戰紀律的合格士兵。
李諾可以原諒他,也可以假裝原諒他,然後懷恨在心,伺機保護。
但是,李諾活下來了,並且在沒有依靠系統幫助的前提下,僅憑自己的意志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就連馬爾斯中士都從中斡旋。
在這種情況下,李諾擁有寬恕他人言語過失的權力。
李諾和這些士兵們一一握手,互相介紹自己。
等輪到眼神躲閃的這名士兵時,李諾邊握手邊笑道:
“怎麼樣,我的表現不賴吧?”
李諾的笑容化解了士兵心頭的一些心結。
這名士兵生吸了口氣,語氣真誠地說道:
“你的表現令我刮目相看。我常以為罪兵都是貪生怕死、擾亂紀律的人,是一群浪費糧食的鼠輩,但你讓我看到了另一面。請原諒我之前說了不該說的話,你不應該被丟下,你值得享受戰勝敵人的榮譽。我對你的表現心服口服。”
“我不會因為你之前的話而對你心生怨恨,請相信我。”李諾噙著淡淡的笑意,一點頭:
“我是李諾·賈維斯,來自南都行省。你可以繼續叫我罪兵888號。”
士兵用力搖了搖握手的右手:
“我是二等兵科本,來自東部行省,參軍之前是一個馬工,家裡唯一的孩子.....總之,很榮幸得到你的原諒,賈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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