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決戰狂沙 第三百四十一章 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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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希爾這樣的小人物逃走，應該不算什麼大事。

至少莉迪亞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她雖然煩人，但不過只是那個妖僧的手下，手上既沒有兵權，也不見得有什麼謀略。不過是個蒼蠅一樣的東西，真搞不懂不笑為什麼這麼在意她。”

從皇冠新城到綠洲新城的路上，莉迪亞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黑凝雪一襲黑色長裙在城門口恭候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已經到了綠洲新城。

“這就是尊敬的公主殿下一直心煩意亂的事情嗎？”黑凝雪羽扇掩面，輕聲笑道，“她又不是什麼絕世美女，何必為她如此煩心。”

莉迪亞橫了她一眼，“只是好奇而已，我可不像你一樣，滿腦子都是後宮爭寵的戲份。”

黑凝雪牽住陸行鳥，恭迎莉迪亞翻身落地，“以公主的聰明，我只需要給個提示，或許就能猜到答案了。”說著，她撩起了劉海，露出了額頭上拔去魔角的疤痕來。

莉迪亞被她的慘狀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幫她遮住：“別這樣，太醜了。”

緊接著，她就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這和魔族有關？”

黑凝雪領著莉迪亞來到營房，“是的，公主你也發覺了，她就像個蒼蠅一樣。蒼蠅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出現就意味著有腐肉。”

莉迪亞皺著眉想了半天，“我不明白，你說的腐肉是什麼？”

黑凝雪格格笑道，“你覺得扎希爾靠自己的本事跑得掉嗎？”

莉迪亞突然覺得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有人來救的她？她雖然是狂沙帝國的騎士，卻早就跟著妖僧林頓叛出了狂沙軍隊，那麼救她的人應該就是……妖僧的師傅，護國大法師？”

黑凝雪拍手道，“我的公主殿下現在越發冰雪聰明，真是可喜可賀啊。”

莉迪亞又想起了阿基拉死前的詭異景象，那明顯就是個被魔族控制的人物。難道這一切都是魔族的陰謀？

黑凝雪道，“以我對魔君的瞭解，吞併狂沙帝國這樣重要的人物，他一定會交給兩三個人去辦。這幾個人彼此可能合作，也可能互不知情，還可能像我和黑石紋一樣相互敵對。”

“這是為什麼？”莉迪亞皺眉，“不應該是團結一切的力量來辦大事嗎？”

黑凝雪搖搖頭，“魔君生性多疑，安排更多不相干的人，就會有很多獨立的計劃。這樣就算一個計劃失敗，另一個計劃也有可能成功。”

“你們魔族做事情真夠複雜的。”莉迪亞吐槽道。

黑凝雪的目光在空中漂浮了一會兒，默數道：“千面妖姬設法魅惑狂沙大帝算作第一個；護國大法師扶持二皇子巴布算是第二個；五步戰神目前去向不明但肯定是第三個……”

莉迪亞忽然問道，“那個阿基拉的死亡，或許就和那個五步戰神有關係？”

黑凝雪突然露出了複雜的笑容，“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若是說出來，只怕又被你當做魔族的奸細，遭受皮肉之苦……”

莉迪亞咳嗽一聲，“演員請自重，現在不是表演苦情戲的時候，你有什麼線索麻煩快點告訴我。”

黑凝雪剛想投入角色，被莉迪亞一語拆穿，尷尬地笑了笑，“唉……我還在冰狼堡的時候，曾經和‘千面妖姬’互透過書信，她倒是提起過一個比較可怕的事情。”

莉迪亞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什麼可怕的事情？”

“魔界島曾經給她送來一個女孩，讓她安排在狂沙皇宮裡。”黑凝雪眼睛轉了轉，“你猜猜，這個女孩是什麼身份？”

莉迪亞看著黑凝雪彎月般的雙眼，笑道，“莫非是像你一樣嬌媚聰穎的魔族干將？”

“身份略低了些。”黑凝雪答道。

莉迪亞想都沒想，“那就是暗黑七賢之一？”

黑凝雪笑著搖搖頭，“身份還是低了些。”

莉迪亞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了，“若是比暗黑七賢還要高，那難道是魔君的分身嗎？”

黑凝雪“嗯”了一聲，“這麼說倒也沒錯，那是魔君和魔王的女兒，魔族三美之一的‘黑帝姬’。”

這樣重磅的人物放在狂沙帝國的皇室身旁，那絕對不會是一個擺設。莉迪亞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魔族不僅出動了三個暗黑七賢級的人物，還派出了魔君的女兒……誒，等等……魔君的女兒？”

黑凝雪眨眨眼，“怎麼？你有了我這樣的美人，還不滿足嗎？”

“去你的，我不搞百合。”莉迪亞捶了她一拳，“我記得你說過，魔君前世是個女的，但這個世界是個男的？”

黑凝雪迷惑地點點頭，“是的，雖然他總是穿著女裝示人，而且還喜歡和男人搞基。但從生理上來說，他貨真價實是個男人。”

莉迪亞抱著雙臂質疑道，“男人怎麼能生孩子？”

黑凝雪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你關注的點為什麼總是那麼奇怪？所有人都知道男人當然不能生孩子——他可以找女人生呀。”

莉迪亞撓撓頭，“我怎麼記得你還提起過，魔君好像很討厭女人。”

“那豈止是討厭。”黑凝雪面容悽慘地說，“他可是整天在我們面前徘徊，就為了等我們犯錯後凌虐我們。”

黑凝雪突然看了莉迪亞一眼，“你這八卦的女人，該不會只是想問問，是誰幫他生了這個女兒吧？”

“誒？”莉迪亞沒想到自己的旁敲側擊被黑凝雪看穿了，乾笑了幾聲，“我只不過是……好奇……好奇罷了……”

黑凝雪嘆了口氣，“公主殿下，你傻的時候可真是傻出天際。你難道不知道魔君和魔王的情人關係嗎？”

莉迪亞大驚：“我還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主從關係……可是，我從神都經典裡好像看到魔王……也是男的呀？”

黑凝雪突然冷笑起來，戲謔地說道，“所以說魔君和魔王就是天作地合的一對：魔君喜歡男人，魔王本無性別，所以可男可女，既能和魔君搞基，又能懷孕生小孩。”

這神奇的關係驚得莉迪亞當場石化。

“這就驚呆了？”黑凝雪壞笑起來，“我再告訴你一點八卦吧：魔王懷孕後，本以為他要垂簾聽政，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最高權力交給魔君，自己安心養胎去了……”

“別！別說了！”莉迪亞大聲喝止道，“貴圈真亂！不對，貴島真亂！”

“來嘛，來嘛。”黑凝雪連忙撒嬌道，“好久沒人和我聊天了，再和我聊一會兒嘛……”

……

在綠洲城駐紮了六個月，一切太平無事，若不是屢次見證不笑的神預言，莉迪亞恐怕真的要懷疑他得判斷力了。

不過這六個月莉迪亞倒也不太輕鬆，羅琳那麼小的身體居然生了一對龍鳳胎。兩個小寶寶體重過輕，羅琳的身體又很虛弱，好在哈莉、莉迪亞和黑凝雪輪番上陣，才慢慢調養起來。

不得不承認，黑凝雪帶小孩的技術嫻熟。小寶寶再是苦惱，在她抱起來片刻就會在哼唱中安然入睡。莉迪亞忍不住悄悄打聽她哼唱的是個什麼民謠。

“阿里郎打令。”黑凝雪笑道，“我改編的。”

以莉迪亞淺薄的樂感，顯然已經學不會這種外國民謠，只能作罷。

……

平平淡淡的日子很快就進入了尾聲，一封加急報告打破了所有的平靜：“報告！狂沙帝國兵馬大元帥‘獨狼將軍’達利烏斯，為五皇子山努行加冕禮！山努皇子正式登基！”

莉迪亞頓覺事情不妙，“皇子爭位才淘汰了一個哈米德。五皇子山努這樣貿然登基，二皇子巴布和魔族怎麼會放過他？”

黑凝雪沉吟了片刻，忽然問道，“山努登基後，有冊封過哪些新人？”

那個報告的人回答道：“只冊封了一位名為‘月姬’的皇后，據說十分貌美，不遜於當年的皇后‘千面妖姬’黑倚夢。”

“月姬？”黑凝雪啪地展開了羽毛扇，搖了起來，“看樣子，千面妖姬留下的那個女孩開始行動了。”

莉迪亞驚道：“難道‘月姬’就是你所說的魔君和魔王的女兒，黑帝姬嗎？”

“正是。”黑凝雪輕輕扇動著羽毛扇，“就像不笑大人推測的一樣，魔族已經覺察到了紅館的崛起。原本想要緩慢推動演變，現在就要在紅館壯大之前，搶佔狂沙帝國再剿滅反對勢力。”

“你覺得他們也會像十八部族一樣攻打過來嗎？”莉迪亞連忙問道。

黑凝雪聳聳肩，“攻過來只是個時間問題。狂沙帝國現在四分五裂，如果假以時日讓黑帝姬統一了諸侯，又煽動狂沙五戰神發全國的兵力和紅館決一死戰，恐怕勝負都不好說。”

“又是一場可怕的戰爭嗎？”莉迪亞神色落寞，“有沒有避免這場戰爭的方法？”

“當然有。”黑凝雪不懷好意地瞟了莉迪亞一眼，“現在喊人來打斷我們兩個的手腳，送給魔君作為發洩獸慾的工具，被他凌辱終生。他或許會考慮用更溫和的方法佔領這裡。”

莉迪亞晃了晃拳頭，示意如果再出這種餿點子，就要給她做點身體塑形。

黑凝雪連忙認慫，“那或許只有一個辦法：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