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決戰狂沙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丹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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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部族剛開始準備出擊，芬克斯已經帶著訊息趕回了皇冠要塞。莉迪亞立刻召集了尼克、年輕人、米拉召開軍事會議。

老闆娘一臉憂心忡忡地坐在角落裡，誰都看得出來，面對十八部族聲勢浩大的挑戰，她的內心還是很惶恐的。

“聽說您從前是荒漠的聖女？”瑪雅端來了一壺奶茶，“我聽說了您捨身刺殺鐵鬍子海盜的事蹟，真讓人佩服。”

老闆娘微微掀了面具的下半部，品了一口奶茶。看得見她的嘴角，是一抹苦笑，“不過是一個無能的女人能想到一個愚蠢的辦法而已，若不是那個人，我早已是一具屍體。”

瑪雅搖搖頭，“我聽芬克斯說起過，不笑大師本來是個隱居在世外的神秘人。若不是您的犧牲打動了他，他是不會出來引領紅館的。”

老闆娘嘆口氣，“他最初的設想，只是在緋葉林找個地方把我們安頓下來。然後他就能回去繼續隱居度日罷了。”

瑪雅有些驚訝，“所以在他的理念中，我們現在身處的城市也只是‘安頓’嗎？”

老闆娘望著正在擺放沙盤的莉迪亞，眼神中滿是欣賞和憐愛，“他的想法本就不容易理解，自從遇見了莉迪亞後，更加沒人能看懂他的藍圖。很多時候我們只能跟著走而已，甚至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判斷。”

“哦”瑪雅微微一笑，“就好像現在要和十八部族會戰這樣？”

老闆娘點點頭，“哈米德收攏了十八部族，聲勢浩大，我真的有些擔心。”

瑪雅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說：“哈米德不過是個打著皇帝旗號招搖撞騙的傢伙罷了，手下沒什麼可用的人。嚇唬人還可以，打起仗來還差遠了。”

老闆娘啞然失笑，“姑娘，你對十八部族知之甚少，部族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彪悍的勇士：丹尼斯、納比諾、赫魯都是頭領中的猛將；莫麗普、姆斯塔醫術精湛很有人望，並不好對付。”

瑪雅從懷裡摸出一頁紙來，“十八部族聽上去雖然很多，但有幾個部族人口凋敝本就是湊數的。狼王洛夏和沙漠幽靈拉美蘇都已經戰敗，雙錘萊安已經戰死。剩下值得重視的人，也不過十個罷了。”

老闆娘探頭一看，那竟是一份詳細的名單。不用說，這自然是之前某次軍事會議中，瑪雅悄悄記錄下來的。

瑪雅小聲念道：“傑米膽小貪婪、赫魯仗勢欺人、卡巴爾自視清高、丹尼斯狂放不羈，這些人根本不可能聚成一股力量；而莫麗普、姆斯塔雖然持重，卻不被伊薩姆重視。所謂聯盟，吹彈可破。”

老闆娘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姑娘竟能理解這樣精妙的謀略，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那就這樣定了。”莉迪亞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老闆娘的思路。只見沙盤上不知何時已經畫出了許多溝壑，插上了許多木棍。

莉迪亞躊躇滿志地笑道，“誰規定只能他們來攻的，這回該換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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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的日光鋪撒在十八部族的大營上。前營鼓聲響起，緊接著作為回應，中營、後營也傳來了迴盪的戰鼓聲。

隆隆鼓聲中，伊薩姆盟主站在高臺上，大聲說道：“諸位，戰鬥的時刻到了。”

他的聲音響徹晴空，彷彿激起了每個人內心的戰意。那些頭領們都神情激昂地站在兩旁，做出了時刻準備戰鬥的堅定神情。

伊薩姆盟主的手舉起，示意鼓聲停止，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種寂靜似乎讓氛圍更加緊張，所有人都凝神聚氣，等待著盟主的下一句話。

“現在，是時候顯露出我們的獠牙了！”伊薩姆的聲音充滿了力量。號角聲恰如其分地響起，似乎是在襯托他的身份和力量。

只是……

伊薩姆又舉了舉手，但那個號角聲並沒有停下來。這讓他有些惱火，剛想把負責鼓樂計程車兵喊上來痛罵一頓，就聽見有傳令兵氣急敗壞地衝撞了過來，“報告，不好了！”

“有什麼好慌的？”伊薩姆正在氣頭上，手中抓起了一把彎刀就想殺人立威。可沒想到那個傳令兵大聲喊道：“紅館的軍隊，打過來了！”

“什麼？”伊薩姆彷彿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還想著出兵去攻擊紅館，沒想到對面都已經打到門口來了？

眼看伊薩姆張口結舌，傑米在下面偷笑了幾聲，施施然站出來喝令道：“他們既然來了，哪位頭領樂意出陣抵擋？”

他這話說得實在太漂亮了。

要知道他剛剛領了先鋒的名頭，按理說應該是他和納比諾先出陣才對。顯然他知道臨陣對敵風險極大，所以這一嗓子相當於把一個艱鉅的任務給拋了出去。

對方來的突然，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其他部族頭領都默不作聲。只有素來不羈的丹尼斯提著長柄大斧站了出來，“不過就是打仗而已，有什麼可怕的，我去看看情況。”

說著他就穿上皮甲，跨上羊駝帶著八百本部人馬衝出了部族的大營。剛擺好陣型想要對峙，就被對面的模樣嚇了一跳。

紅館全軍嚴陣以待，莉迪亞手持長槍騎著陸行鳥，威風凜凜地站在陣前，身旁的尼克、年輕人、米拉也都是全副武裝。將官士氣高昂，士兵們精神抖擻，鎧甲魚鱗一樣層層疊疊，刀槍劍戟在陽光下閃耀著寒光。

丹尼斯沒想到對面軍容如此嚴整，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怯意。無奈自己剛才牛皮已經吹了出來，不得已只能打著羊駝提著斧頭出陣，喊對面的主將答話。

莉迪亞提著長槍出陣，問道：“你就是伊薩姆嗎？”

她本來就不認得十八部族裡的人，於是不笑曾經給她列過一個名單，上面詳細地寫出了每個頭領的特徵、慣用武器和性格特點。這其中使用斧頭的，恰好有兩人。

一個是丹尼斯，另一個就是伊薩姆。

“你這‘公主’不呆在城堡裡睡午覺，跑這裡來送死嗎？”丹尼斯嘲笑道，“你也配和伊薩姆盟主交手？”

莉迪亞呵呵一笑，“你不是伊薩姆，那就回去吧，我對你這樣的菜雞沒什麼興趣。”

或許這種話從莉迪亞嘴裡根本算不上嘲諷，但在自負孤高的丹尼斯聽來，立刻勃然大怒，揮著斧頭就向莉迪亞衝了過去。

“都說了，我對菜雞沒有興趣。”莉迪亞槍頭一抖，瞬間抖出一片槍花，呼啦啦地就往丹尼斯臉上罩了上去。

丹尼斯手中長柄斧風車一樣飛速旋轉起來，“你這種虛招對我來說是沒用的！”

說罷，他一斧頭破了槍影，掄起斧頭狠狠砍向莉迪亞的頭顱。

“是嘛。”莉迪亞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似笑非笑地撥轉陸行鳥。正當丹尼斯以為她是要調頭逃跑，沒想到她的槍桿竟憑空打了個迴旋，狠狠地抽向丹尼斯的左肋。

這一杆子風聲赫赫，力大勢沉。丹尼斯不敢輕敵，只好雙手架起斧頭格擋。

哐！

莉迪亞這一擊雖然打在斧柄上，卻震得丹尼斯兩手發麻，整個人差點被她從羊駝上掃下去。

“厲害。”丹尼斯調整了姿態，正想衝上去再和莉迪亞大戰一番。突然感覺胯下的羊駝一動不動，再仔細一看，那羊駝竟然已經被剛才的攻擊嚇傻了。

丹尼斯踢了它兩腳，還想把它踢醒，卻沒想到那頭羊駝四肢一軟，噗通一聲躺倒在地，倒是把丹尼斯摔了個跟頭。

莉迪亞坐在陸行鳥上，忍不住笑起來，“你這菜雞，怎麼騎著這樣的坐騎？”

丹尼斯灰頭土臉地從沙漠中爬起來，哼了幾聲，“這頭畜生最近餓了幾天，剛好讓你撿了個便宜罷了。”

“既然你覺得是我撿了便宜……”莉迪亞忽然起身，從陸行鳥上翻身下來，“那我下來陪你玩一會兒吧。”

丹尼斯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雙手握緊了戰斧。猛然大喝一聲，他快步衝了上去，橫起一斧如狂風一般襲了過去。

莉迪亞手中長槍出手，輕巧地格擋了丹尼斯的攻擊後，她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一瞬間攻出了五招，刺向丹尼斯的腦袋。

“又是虛招？”丹尼斯鎮定地用戰斧揮舞出一道屏障，似乎是想把莉迪亞的攻勢全部擋下。可他萬萬沒想到，莉迪亞的第五招竟又變化出第六招來。

長槍急襲，目標不是丹尼斯的頭和四肢，偏偏是他旋轉戰斧的那個圓心。

一聲清脆的響聲，丹尼斯只覺得手腕被什麼東西擊中，接著手中的長柄戰斧就已經脫手飛出，遠遠地落在了遠處。

丹尼斯一怔，剛想拔刀，卻看見莉迪亞的槍尖已經抵在他的咽喉。

“投降吧。”莉迪亞的聲音平靜又淡定，似乎早已知道了戰鬥的結果。

丹尼斯咬了咬牙，最終舉起了雙手。

“看哪，那個叛徒！”傑米的聲音突然從軍陣中傳來。

目睹了丹尼斯的投降，傑米又找到了一個侵吞其他部族的機會，興奮地尖叫起來，“衝上去，殺了那個女人，殺了那個叛徒！”

這個世界裡交戰雙方若是遵循騎士戰鬥的規則，敗者也未必會死。但像傑米這樣故意打破了規則，通常敗者立刻就會被斬殺。

丹尼斯瞪大了眼睛看著傑米，還沒來得及開口，部族的大軍就已經衝殺了出來。

只可惜他們沒衝出幾步來，尼克在後面揮動令旗，幾輛連弩車從紅館軍中探出頭來。隨著尼克一聲令下，紅館軍中頓時萬箭齊發，那些部族大軍剛衝出來，就嚇得立馬縮了回去。

莉迪亞一手牽著陸行鳥，手用長槍抵著丹尼斯，“走吧，去我那裡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