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薔薇凝望 第二百三十四章 釋放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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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艾倫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集結了幾百名願意和他走的人，準備回冰狼堡尋找他的“卡爾兄弟”。

顯然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那個卡爾是個替身。

等莉迪亞向不笑報告的時候，卻發現他正悠然地躺在帳篷外的雪地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空。

“不笑，我是不是有些太信任黑凝雪了？”她蹲下，小聲問道。

不笑的眼睛看向她，“你是好奇為什麼我會重用那個人。”

莉迪亞不語，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並不難猜，而不笑又是那種什麼都能看出來的人。

“有個聰明的女人講過：有個國王用許多錢買了一副千里馬的骨頭，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十分愛惜駿馬。”不笑深吸一口氣，“墮入魔族的穿越者也是構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若能爭取一些也是好的。”

莉迪亞臉色微紅，“這麼看來好像我的格局略小了些。”

不笑眯起眼睛，“光明的騎士難以理解人性的陰暗，而她恰好就生長在陰暗中。”

“你別把她說成個蘑菇。”莉迪亞說，“那可是個美人，比我漂亮多了。”

不笑睜開了眼睛，“你和她不同。”

說罷，兩人遠遠看去，陣前已經擺開了架勢。

軍號齊鳴，黑凝雪帶著盛裝的艾倫已經走到了陣門。戰鼓擂動，艾倫領著幾百人的衛隊緩緩向著冰狼堡進發。

不笑仔細觀察著艾倫的軍隊，沉思了起來：“有些奇怪。”

“怎麼了？”莉迪亞有些緊張起來，“不該放他走嗎？我這就去追？”

“不。”不笑按住了她，“他的樣子……嗯……有可能……”

莉迪亞還是沒搞懂，“艾倫……有什麼不對嗎？”

“稍候再說。”不笑自然不能告訴莉迪亞：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所以不能告訴你。

莉迪亞剛想追問，突然戰場傳來了驚懼的叫聲。等她定睛一看，也忍不住驚叫道：“那是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從未見過這麼怪異的敵人，他們看上去像人類，又像是魔獸，身形各異但身上都披著鱗片，長著惡魔一般的尖角和鋒利的銳爪。他們的面容扭曲醜陋，紋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魂術紋路。

慘叫聲驚天動地，那些可怕的怪人騰空而起，向著艾倫和手下們發動了兇殘的攻擊。利爪撕開了胸腹，鋼尾劈開了頭顱，甚至有幾個怪人還拿著戰斧，在人群中大開大合，瘋狂廝殺。

艾倫驚慌地舉起盾牌擋住了幾個怪人的猛攻，手中波紋劍揮出兩道劍光——但可惜，都沒有打中——有幾個怪人立刻被他激怒，對著他吼叫了起來。

魂術能量高度聚集在怪人的口中，艾倫立刻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喊一聲那麼簡單的事情，這是魔獸怪用的魂能咆哮！

他扯起陸行鳥連忙逃走，怪人的魂能衝擊緊隨其後，轟在了幾個倒黴的私兵身上。那幾人被魂術打得血肉模糊，肝腸寸斷，在哀鳴中摔在了地上。

艾倫趕著陸行鳥飛快地往莉迪亞的軍陣逃回，身後的怪人瘋狂地追趕這頭逃跑的獵物。

“看樣子，只能用這招了。”艾倫高舉起手中的波紋劍，大喊一聲“聖光湧動”一道閃亮的光芒從他的劍上爆發出來。

耀眼的光芒瞬間驚退了怪人們的腳步，他們退縮了幾步，不再追趕艾倫，但剩下的那些私兵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驚駭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蘊含著極度的痛苦和恐懼，戰場上彷彿一片修羅地獄令人慘不忍睹。

紅館計程車兵們緊握武器，警惕地防衛著遠方，黑凝雪手中已經捏下手印，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但那些怪人並沒有過來。

城牆上傳來了陣陣鈴聲，那些怪人彷彿聽到了指令，紛紛停止了他們的動作。接著他們抓著那些私兵的屍體，迅捷地從戰場上撤走，一會兒就不見了蹤跡。

城頭出現了六個身影，那正是四人議會與安泊爾和蘭伯特。

蘭伯特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紅館的渣滓們聽著，你們只有死路一條，我們不接受任何談判，也不接受任何俘虜。我們將貫徹‘薔薇凝望’的意志，淨化這個世界！”

艾倫在紅館士兵的幫扶下，驚恐地下馬回望，“這人……這人不是卡爾！”

“哦？你在說什麼？”黑凝雪裝傻充楞道，“那不是冰狼堡的王子嗎？”

艾倫氣喘吁吁地說道：“不，不是的。我熟悉卡爾的說話方式，這不是他的口氣，這一定是別人假冒的……可是，可是他身旁的，不是安泊爾嗎？這是怎麼回事？”

黑凝雪故作疑惑道：“是啊，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安泊爾這毒辣的姑娘，還是個蕩婦？”

“我明白了。”艾倫拍手道，“都是那個‘薔薇凝望’搞的鬼，我就知道他們莫名其妙送給卡爾一把神劍，一定包藏禍心！”

“還有這樣的事，說來聽聽？”黑凝雪腸子都快笑得打結，臉上還要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什麼‘百合凝望’聽上去好像個不太純潔的姐妹會。”

艾倫見黑凝雪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定了定神解釋道：“卡爾曾經被一個神秘組織帶走，那個組織不僅沒有傷害他，還給了他一把神劍，讓他去找‘煉化殘章’，說是能復活他的母親。”

黑凝雪恰到好處地給他墊話：“世上還有讓人死而復生的魂術？”

“一定是騙人的。”艾倫跺跺腳，“他們就是想騙卡爾和紅館作戰，讓冰狼堡兵力空虛。他們就趁虛而入，佔領了這座城堡，再用妖術做一個假的卡爾，他們就搖身一變，成了冰狼堡的主人！”

“原來是這樣啊。”黑凝雪繼續捧哏道，“這可比我聰明多了，至少不用陪個糟老頭子玩曖昧……唉，我果然是個薄命的紅顏呢。”

艾倫長嘆一聲，“只是不知道卡爾兄弟究竟去了哪裡……”

黑凝雪問道：“你覺得他還活著？”

艾倫想了想，“冰狼堡裡面一定有些只有王族才能知道的秘密，卡爾對他們來說有利用價值，說不定他只是被關押在地牢裡。”

黑凝雪道：“你想救他嗎？”

艾倫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您的意思是……？”

黑凝雪展開扇面把他的耳朵攏過來，“羽靈在宴會上當眾刺殺我，才被冰狼王處死。於情於理，我和卡爾不應該有什麼仇恨。”

艾倫微微點頭，“若是您可以攻下冰狼堡，救出卡爾，我一定勸住他。”

黑凝雪笑道，“他不想認我這個繼母，我也不想佔據他的家業。我只想要一座寢宮，過著優渥的生活罷了。”

艾倫繼續點頭，“您的要求確實合情合理……只是，您如何說動紅館打下冰狼堡之後還給卡爾？”

黑凝雪媚笑幾聲，“我身為‘魔族三美’之一，拿捏男人總還是有些自信的。紅館之主雖然高深莫測，但也畢竟是個男人。倒是你……”

她手指在艾倫的額頭輕輕一點，艾倫立馬心領神會，“我聽您的安排！”

“成交。”黑凝雪在艾倫的耳旁吹了一口氣，艾倫瞬間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雙腿軟綿綿的差點直接跪下。

看他的模樣，黑凝雪忍不住掩嘴笑道，“這小處男……”

“喂，你們聽見了嗎？殺光你們！淨化世界！”遠處的城樓上傳來了蘭伯特的怒吼聲。

紅館這邊，黑凝雪只顧著和艾倫聊天，不笑和莉迪亞又在後方，根本沒人搭理他。所以他喊完了話就被晾在城頭，尷尬得腦門冒汗腳趾亂摳，所謂社死不過如此。

紅館這邊還是沒有主將出來和他對話，只能遠遠看見紅館軍陣中間，一個黑色斗篷的人在和旁邊的女騎士說了些什麼，然後那個女騎士舉起一面旗幟揮舞了幾下。

軍陣兩旁隱蔽的投石車突然發動，幾十個木桶突然騰空而起，衝著冰狼堡的城頭飛了過來。

“不好，快躲開！”安泊爾見過這種陣仗，下意識帶著身旁的蘭伯特往附近的塔樓躲避。

四人議會被她的驚叫聲嚇了一跳，剛想躲避，但仔細一看又笑出聲來。

“不過區區投石攻擊罷了。”戴娜抖了抖赤色斗篷拔出了佩劍。

簡放下了手裡的搖鈴，揚起了屠刀。海倫抱緊了書本，身後已經凝聚了一股強大的魂力。只有失神的克拉拉，被溫蒂攙扶著躲到了一旁。

“讓他們看看‘薔薇凝望’的厲害！”戴娜大喝一聲，佩劍劃出十二道漆黑的冰刃。

簡的屠刀聚起一團熱浪迎面劈去。

海倫手掌指去，千萬道魂術能量在空中炸裂開來。

那幾十個木桶在她們的攻擊下分崩離析，幾乎成了粉末！

而就在它變成粉末的瞬間，三人的臉色驟變。

這裡面裝的，是三位女士這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之一，但此刻已經來不及閃躲。

嘩啦啦！

屎黃色的液體從天而降，澆得她們滿頭滿腦。從頭髮到衣服，甚至連鞋子裡面都灌滿了惡臭的氣息。

三個人或者嘔吐，或者哭鬧，或者氣憤得哇哇亂叫。

莉迪亞在軍中無奈地看著不笑，“不得不說，你的陰招也太……不雅了一些。”

“哦？”不笑面無病情地回答，“那你來個高雅的。”

“這有何難。”莉迪亞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