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爭霸赤水灣 第一百二十六章 紅海蝶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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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姬和梵西被綁在樹上整整兩天，兩天後再次見到紅海蝶時，她是被抬回來的。

黑刺鰩滿臉歉意地命人放開了他們，又扶著節杖問紅海蝶發生了什麼事。

紅海蝶趴在擔架上哼哼唧唧的語焉不詳，倒是抬擔架的小兵回答道：“我們中了敵人的埋伏，好多人都被抓了。”

黑刺鰩問：“回來多少人？”

帳裡的其他軍官回答：“大概兩千。”

黑刺鰩的表情彷彿便秘了兩個禮拜。梵西卻在一旁陰陽道，“戰況不錯，比我強多了。我的督戰隊可是全軍覆沒。”

紅海蝶恨得牙癢，可惜身為敗軍之將，她也沒臉多說什麼。

黑刺鰩又問道：“他們是怎麼埋伏你們的？”

海盜們齊聲道：“是陷阱。”

陷阱？

黑刺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他們能預知道我們要連夜急襲？”

梵西自言自語道，“佩姬小姐的幻術惟妙惟肖，他們一瞪眼就看出了破綻。提前一天預估到偷襲，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黑刺鰩滿臉懷疑地看看梵西，又問那些海盜：“沙漠里根本不適合挖坑，他們是佈下了什麼陷阱？”

那幾個海盜們呈上幾個木箱來。

這些木箱子開口大約一臂，裡面用碎木和鋼釘做了簡單的機關。平時把箱子淺埋在沙漠裡，若是有人踩上去，頂板就會往中間下落開啟，兩頭鋼釘借力刺出。

木箱的深度大概到人大腿，鋼釘入股後又是倒刺。讓人立刻喪失作戰和行動能力。

黑刺鰩看到這些機關倒吸一口涼氣，“這麼簡單的機關，卻是剋制羊駝騎兵的利器。”

聽了這話，紅海蝶趴在擔架上稍微覺得心裡好受了一點。

黑刺鰩又問：“他們有多少人？”

那些士兵們搖搖頭，只說看見了城裡囂然塵上，不知道衝出來了多少人，只知道先鋒的女騎士非常厲害，連挑了十幾個人，無論是誰靠近她不出三招就是個死。

梵西道，“我倒是數過，他們一共有戰車兩部、主將兩人、騎兵七十名。”

黑刺鰩愕然：“就這麼點人，打得我們三千人出去，兩千人回來？”

梵西看了眼紅海蝶：“不如想想好的一面，比如她至少還能喘氣。”

紅海蝶顧不得傷痛破口大罵道：“我只是受了傷，不是死了！”

梵西打量了她一下，繼續譏諷道，“打仗的人四肢軀幹受傷都很常見，但像你這樣屁股受傷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紅海蝶氣的只差從擔架上彈起來，“後腰！你這狂徒，這是後腰，懂嗎！”

黑刺鰩問道：“這是怎麼傷的？”

紅海蝶負氣閉嘴不談，黑刺鰩揮揮手，讓手下把她抬到僻靜的帳篷裡休養。待她走後，才有海盜回答：“頭領和那個女騎士打了兩個回合就轉頭撤退，看樣子是想用‘蝶亂飛’對付敵人。”

黑刺鰩皺眉，“那是她的絕技，利用魂術短時間騰空，出其不意刺殺對手，至今還沒人躲得過這招。”

那海盜苦著臉道：“沒想到頭領剛剛起身，那女騎士的槍尖就噴出一團火焰，把頭領直接打下來了。兄弟們一起上去才把頭領救回來的。”

長槍還能噴火，簡直聞所未聞。

黑刺鰩頓時覺得遇上了從未見過的對手。他嘆口氣，轉頭命人擺上了食物和淡水，好好招待起梵西和佩姬來：“看來，我是草率了些。”

梵西扶著佩姬坐下，細心地把食物放在她手心：“她的表現已經夠好，只可惜自恃太高了些。”

“哈哈哈。”黑刺鰩仰天大笑道，“好一個耿直的將軍，那我們重新談談，如何？”

梵西憐愛地望了望佩姬的模樣，轉頭問道，“您還有底牌？”

黑刺鰩退下了周圍的僕從，“當然有。”

說著，他取出了一顆水晶球來。

梵西的眼睛頓時亮了，這不是一般的水晶球。這是隻有魔族高層才能獲得的特殊賞賜：傳音水晶。

.

石楠堡外，哈羅德正帶著幾個騎士清理陷阱。

兩架大型的爪籬像梳子一樣翻動沙土，挖出了一個個殘破的木箱。木箱的底部還寫有編號，幾個士兵正在盤點丟失的陷阱。

不笑獨自坐在城牆上，看著滿目瘡痍的石楠堡，沉默不語。

先是狂沙大軍，又是鐵鬍子海盜，聽哈羅德的描述，似乎還有魔族插手的痕跡。這座殘破的土堡經得起這樣的輪番圍攻嗎？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該拿把鏟子掘地三尺，看看究竟這座土堡下面埋藏了怎樣驚世駭俗的秘密，能讓三方勢力如此在意。

“不笑，餓了吧？”莉迪亞端著一盤白乎乎熱騰騰的食物出現在他身後，“我覺得你好像很久沒吃東西了。”

有時候人會因為思考而遺忘飢餓。莉迪亞稍稍提醒，不笑立刻感受到了來自內臟的抗議。連忙在盤子裡抓起一個，也不問是什麼就塞進嘴裡。

莉迪亞心中的喜悅是旁人無法理解的。在她看來不笑這樣小心的人，能這樣放心大膽地吃自己做的食物，一定是莫大的信任。

連續吃了三個之後，不笑才覺察到自己在吃什麼：“這是麵粉包裹的肉嗎？”

莉迪亞點點頭，“這個叫做‘饅頭’。”

“頭？”不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前世的食物名字都很奇怪。”

莉迪亞道，“沒錯，這本來就是代替人頭的東西。”

不笑暫停了進食，決定重新評估莉迪亞這種會吃人頭的物種。

看不笑嫌棄的眼神，莉迪亞知道他誤會了什麼，乾脆在他身旁坐下，慢慢解釋道：“這是前世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發明的。”

不笑看她的眼神明顯不悅，顯然在他面前提別人聰明並不是件好事。

莉迪亞格格笑道，“沒想到你也有嫉妒別人的時候。”

不笑瞪她一眼。

莉迪亞趕緊憋住笑意，“那個人足智多謀，還擅長各種發明。傳說有一次打完仗之後，有許多冤魂阻擋了回去的路。當地人都說，要用人頭來獻祭才能破解。但那個人不同意這麼做。”

莉迪亞拿起一個饅頭：“他說：打仗的時候已經死了太多人，不打仗的時候怎麼可以再隨意殺人呢。然後他就用麵糰包裹肉類，做成了這個東西去獻祭，那些冤魂才散去。”

不笑終於恢復了進食，並表示：“他比我仁厚多了，應該會長壽些。”

莉迪亞嘆息道，“他後來累死了。”

不笑張大了嘴巴，連嘴裡的饅頭都差點掉在手上。

莉迪亞無奈地搖搖頭，“他的國家地處偏僻，領土又小，大小事務都壓在他身上。年紀大了還要帶兵出征，最後在戰場上重病死了。”

不笑緩緩地閉上了嘴，似乎在沉思著什麼。過了許久，突然問：“他的王國，後來毀滅了？”

莉迪亞道：“當然咯，他臨死前是推薦了一些人才，終究還是後繼無人。最後好像堅持了三十年，就投降了。”

不笑忽然從影子裡摸出了那個羊皮簿，翻開一頁寫下了一句話：“王國的興衰，取決於人才的數量。”

“莉迪亞。”不笑一邊寫，一邊說道，“有時間的話，多給我講講那個聰明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