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爭霸赤水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沙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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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西氣喘吁吁地駕馭著羊駝，時不時回頭望向追兵的蹤影，身後趴著的是受傷的佩姬。羊駝顛簸搖晃不停，她只能緊緊抱著梵西，不敢鬆手。

黃沙漫漫，遠遠地已經能看見追兵的揚起的煙塵，那一刻佩姬的心中湧現出了絕望。

“佩姬小姐，你還好嗎？”梵西催促著羊駝加快速度，但是追兵正在越來越近。

佩姬失血過多，腦中已經開始眩暈，“梵西，我……我害怕……”

“放心吧！他們追不上的。”

梵西輕聲安慰著，可是安慰人的話語往往都是虛構的。

哈羅德和他的部下們都是久經沙場的傭兵，他們的騎術雖然比不上莉迪亞那樣高超，但也是一流好手。

難道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嗎？

梵西絕望地抬頭望向遠方，忽然睜大了雙眼。

風沙。

漫天的風沙。

狂野的風沙突然在大漠中平地颳起，捲起了磅礴的沙礫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風沙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佩姬的眼前已經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嘴角，苦澀地哭泣道，“梵西，怎麼辦？”

“別怕！”梵西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沒事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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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暴中，哈羅德和騎士們也被風沙吹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注意警戒！”哈羅德提醒著眾人。

遠處的風沙中傳來一群羊駝踏在沙地上的沉悶響聲，腳步聲又急又快。

哈羅德心中不安，連忙問道：“我們追了多遠了？”

有部下回答道：“大概二十里了。”

“該死！”哈羅德突然想起不笑曾告訴過他只能追擊十五里，現在聽到羊駝騎兵的步伐，顯然是中了埋伏。

哈羅德連忙大喊一聲：“全體減速，準備撤退！”

只見風沙中依稀打出一面海盜的旗幟。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手持迪普節杖，騎著羊駝口中唸唸有詞，似乎是在指揮著漫天風沙，把哈羅德和騎士們籠罩起來。

“鐵鬍子海盜團！”哈羅德尖叫出聲，“快，快撤退！”

逃跑似乎來不及了，一抹紅色的身影從沙暴中飛出，像一隻血色的蝴蝶飄然而至，手裡揮舞軟鞭劍，甩手抽向哈羅德的脖子。

鞭劍看上去是鞭，其實每節都有兩面劍鋒。鞭子抽打一下，最多留下一道血痕，若是被這個東西打中，腦袋就要和身體分家了。

哈羅德眼疾手快揮起斧戟格擋，卻被鞭劍纏住兵器猛然向後拽去，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差點從陸行鳥上摔下來！

他怒罵一聲，雙腿連忙夾緊了陸行鳥肚子，穩住身體後迅速撥轉了方向，猛地用力拉扯，反而把對面的女武士拖下了羊駝。

黑袍男人連忙結下手印，一通魂焰燃起，風沙立刻化作數道鋒刃，迅速攻擊向哈羅德。

“殺了他們！”海盜們齊聲吶喊一窩蜂地向他們湧來。

哈羅德斧戟格開兩道魂術鋒刃，冷笑道，“你們也太看不起我‘凜冬地獄’了。今天就讓你們這些海賊開開眼！”

說罷，他揮舞手中的斧戟念動咒文，周身魂焰暴起。聽他大喝一聲：天霜凍結！

一道冰冷刺骨的寒風突然向四面八方湧出，瞬間鋪滿了整片沙暴。極寒的冰凌猶如點點繁星撲向襲來的海盜，接觸到的人剎那間就被凍結起來，如同一群雕像一樣站在沙暴之中。

沒想到哈羅德雖然身為武將，竟然也有魔導師級的魂術實力。

海盜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趁此機會，哈羅德帶著隊伍調頭就跑！

“站住……”遠遠地似乎還聽見那個紅衣武士在叫囂些什麼。

但對於哈羅德來說，這些都不重要，多年的傭兵生涯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活著才是硬道理，打不過就跑才是王道。

其他海盜們不敢冒進，只能眼睜睜看著哈羅德等人衝出沙暴，往石楠堡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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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德與騎兵們返回軍營的時候，莉迪亞正騎著陸行鳥在大路上等著。

“抱歉，沒能追上他們。”沒能完成任務的哈羅德感到內心不安，“沒想到沙漠裡遇到了一群海盜。”

然而莉迪亞卻只是一笑而過，

“那不重要，幸好你及時回來了！”她看向馬廄的方向，“快來，這裡需要你的獨特技術。”

當哈羅德走進馬廄時，眼前是一副悲慘的畫面：一對男女癱坐在半個人高的鐵籠子裡。他們雙目無神，表情呆滯，手腳被鐵鏈緊緊地綁在一起。地上都是他們的排洩物，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哈羅德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這是怎麼回事？”

“狂沙之星。”不笑手持烏鴉杖站在一旁。

顯然梵西命令手下把阿羅和瑪姬關進這個籠子之後，就把這兩人徹底忘記了。

莉迪亞捏著鼻子解釋道：“這個籠子太小了，砸開鎖鏈恐怕會傷到他們，只能麻煩你了。”

似乎找到了另一種表現自己的機會，哈羅德連忙從腰包裡摸出了開鎖工具：“這個放心，儘管包在我身上。”

籠子被開啟，鎖鏈一條又一條地丟在地上。莉迪亞忍著惡臭把兩人從籠子裡拖了出來，可遺憾的是，瑪姬被拖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呼吸。

莉迪亞嘆息一聲，回頭看了眼不笑。本以為他好歹表示下同情，可沒想到他竟投來了殺人的眼光，嚇得莉迪亞打了個冷戰。

不笑冷漠地看著瑪姬的屍體，“被自己毒死，很好。”

哈羅德和莉迪亞搖頭表示不解。

不笑道：“我在井裡留下的，就是她在菲力身上下的毒。”

阿羅神情恍惚，“不可能，不可能！瑪姬懂怎麼解毒的，我知道她懂怎麼解毒的！”

不笑淡然地說道：“她也許能解毒，但她的身體已被禁咒反噬。你們喝下稀釋毒素的井水只是重病，而她……”

不笑的話似乎已經利劍戳在阿羅的心頭：“我說過的，後果自負。”

阿羅崩潰了，抱著他心愛的女人，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他怎麼都不能相信，他心愛的人已經離他而去。

“瑪姬！對不起！都是我的貪婪，都是我的錯！”

阿羅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卻沒有絲毫用處，瑪姬已經閉上了眼睛。他緊緊握著瑪姬的手，彷彿想要再感受到一絲絲的溫度，但奇蹟並沒有出現。

他看著瑪姬冰冷的屍體，眼淚不斷從他眼角滑落。

遠處吹過一陣風沙，發出了沙沙的聲響。阿羅突然抬起了頭：“瑪姬……你在那裡嗎？”

他或許是看到了什麼幻覺，掙扎著爬起身，步履蹣跚地衝著茫茫沙漠走去。莉迪亞想伸手攔住他，卻被不笑拉住。

看著那個悲痛的身影消失在沙塵中，莉迪亞小心地問道，“不笑，這樣是不是有些殘忍？”

不笑望著莉迪亞的雙眼，“他們毒害別人時，可沒有想過殘忍。”

莉迪亞本想反駁些什麼，忽然想起過不笑和他們的約定。

莫非他只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看看他們究竟是可憐的受害者，還是穿著弱者外衣的加害者。

想到這裡，她不禁幽幽嘆口氣，“確實，我們只能看見眼前的事情，也總是被眼前的情感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