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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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船長做出決定，其他海盜聽從的將彎刀收起。只是神情深藏著緊張，渾身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船長回頭看一眼，頓時火冒三丈，咧嘴罵道：“擺出一副死人臉給誰看？就怕大明人看不出來你們是海盜嗎？都給大爺把笑臉拿出來，誰要是暴露了，老子宰了他扔到海里餵魚。”

在船長的大聲呵斥下，海盜們都強行笑了起來。只是他們渾身破爛骯髒，長相也是歪瓜裂棗，笑起來簡直是比哭還難看。

船長見了垂頭喪氣的搖搖頭，沒有辦法隊伍就是這樣。能夠捨命出來做海盜的，要麼就是人渣中的人渣，要麼就是最底層的沒有活路的人。但凡長相好一點的，也不用冒險來到海上當海盜。

“嗚~嗚~”

一陣號角聲，遠遠的從大明戰船上傳來。

船長正要問大副什麼，卻被大副揮手止住，然後以手廓側耳仔細聽著。

等到大副傾聽結束，船長才急不可耐的問道：“怎麼了？大明水師這是想要做什麼？”

大副嘆著氣點頭，說道：“大明水師要我們降帆停船，等候他們的巡查。”

“你說的是真的？”船長帶著幾分疑惑，抬眼看向大副，“你不會背叛我們吧？”

大副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認真說道：“我怎麼會背叛你？我還等著仁慈的船長給我一千金幣，好讓我帶著足夠的貨物回去償還債主的錢呢。再說了，在大明人的眼裡我和船長都是一樣的人，他們又怎麼會相信我？”

船長這才放下心來，哈哈笑起，伸手拍了拍大副的手臂說道：“好，我相信你。”

正在兩人相互試探的時候，又是一陣嗚咽的號角聲傳來。

大副後退一步，搖搖頭說道：“是攻擊，還是逃走，還請船長大人趕快決定吧。若是咱們再不落帆停船，大明水師就要開始攻擊了。”

“才這麼一會兒就要攻擊？看了大明水師也是非常的沒有耐心，也非常的謹慎啊。”船長先是感嘆了一番，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朝著一眾海盜猛然揮手。

命令道：“降帆，停船！”

其中兩個海盜很快將繩子解開，原本張滿風的船帆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桅杆上掉落下來。

沒有了風帆的助力，船隻的速度陡然一降，沒過多久就完全停了下來，漂浮在海面上。

大明水師這邊，一個旗軍緩緩放下了望遠鏡。將就要會出去的手給收了回來，算那些船隻落帆及時，要不然他不會和對方客氣，直接就會下令攻擊。

而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就對方那樣的小船，旗軍能保證只需要一次齊射就將對方給轟到海里餵魚。

“靠過去，帶幾個人上船，將他們給請過來。”

“是。”一個什長聽了旗軍的吩咐，連忙抱拳應下。

海盜船上，看著明軍水師的戰船緩緩靠近，這個時候船長才真正看清楚了明軍水師戰船的模樣。這戰船要比他的船隻大的多，一艘就能夠有他的兩艘船連起來那麼長。

還好他沒有準備暴露身份，要是剛才和大明水師發生衝突的話，這仗該怎麼打？船隻心有餘悸的暗自慶幸沒有衝動。

隨著大明水師戰船的靠近，所有海盜都感覺好似被一座山給靠過來了一樣。

咻咻咻~

數道繩子連著飛爪拋到海盜船上，剛一扣緊就有十幾個水師士卒沿著繩子滑向船上。不過眨眼就全部跳到船上，背對背的圍成一圈戒備起來。

船長看到這些明軍水師如同神兵天降一樣，禁不住的暗中嚥了嚥唾沫。他身為海盜頭子，不是沒有見過飛躍到敵人的船上的。甚至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一把好手，但是見了明軍水師上船的方式，他還是感覺到一陣陣震撼。

迅速、高效、簡潔......這就是大明水師跳幫給海盜船長最大的感受。

見所有人都沒有動靜，水師什長掃視一圈見沒有危險，一步站了出來，問道：“你們船上是誰主事？”

船上安靜了三息時間，海盜船長不斷的朝大副使眼色。

大副見了不得不站出來，學著拱手笑著回道：“回這位大明將軍的話，是我。”

聽著大副古里古怪的發音，什長卻早就見怪不怪了。反正來舊港的西洋商人，發音都是這個彆扭的鬼聲鬼氣。就這都還算是好的了，好歹這個西洋人懂一些漢話。

僅僅是這個，就讓前來的什長送了口氣。回漢話就行，這可要比不會漢話強太多了，若是這些人沒有一個會漢話的話，那他還只能夠用手比劃著交流。

那交流的難度就要大上一大截，而偏偏這又是鎮海侯下的命令，要他將人帶回去。若是沒法交流，他可沒有把握能夠把人帶回去。

什長上下打量了大副幾眼，然後有將目光落到一旁的船長身上，狐疑著問道：“你真的是船長嗎？可是咱怎麼看他更像是船長？”

什長的眼睛又沒瞎，其他人全都將目光放在另外一人身上，而根本就沒有在意眼前這人，他便明白另外一人恐怕才是真正的船長。

大副連忙微笑起來，以手撫胸朝什長一拜，然後才說道：“睿智的將軍，這位的確是我們的船長大人。但是他並不懂大明官話，恰爾德·哈洛爾德是船上唯一一個懂大明官話的人。雖然船長大人很想和將軍閣下交流，但很可惜這項工作只有讓恰爾德·哈洛爾德來完成，還請將軍閣下見諒。”

什長聽到了恰爾德·哈洛爾德的名字，但是對這個名字並不敢興趣。他曾經在舊港留守，因此對西洋人的名字早就見怪不怪了。在他看來，他唯一能夠區分西洋人名字的地方，就只是在於他們名字的長短。

像眼前這個都還算好的，他還遇見過光是說個名字都要喘上好幾口氣的。

什長眼睛不斷的船上巡視，右手戒備的放在腰間的左輪上，準備應對突發情況，隨口問道：“你們來舊港做什麼？”

大副兩手交叉於身前，恭敬的跟在什長身邊。大副的身形要比什長還要高出一個頭，身體也要遠遠比什長更加壯實。可是此刻他跟在什長身邊，就好似一頭被牽著的野獸。

聽到明軍的問話，大副連忙說道：“仰慕大明的各種商品，來舊港做生意，準備採買一些回去。”

這個理由可謂是中規中矩，凡是來舊港的西洋商人，幾乎都是為了這個目的來的。

所以，什長也沒有在意什麼，只當這些是前來交易的西洋商人。

什長踩在木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到處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些人的衣衫雖然破爛了一些，但是聽說西洋距離舊港幾萬裡遠，這些人來到舊港當然會更加的艱辛。而且，從這些水手站立的姿態來看，這些人也是長年累月在船上生活的，不是臨時找來的混子。

見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什長轉身就要走。

“噼啪~”一聲脆響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什長回頭，看到一個黑瘦的水手背後，一把彎刀掉在地上。很顯然，這聲音就是掉落的彎刀發出來的。

什長眼睛一眯，目光如劍一樣盯著此人。

此人也沒有想到他一緊張，竟然讓身上的彎刀掉了出來。而被明軍如此兇狠的盯著，給了他極大的壓力，讓他更加緊張起來。

其他海盜也瞬間緊張起來，紛紛將目光投向船長，等著他的命令。

眼看著都快要矇混過關了，卻沒有想到自己手下的人竟然弄出了這樣的事情，船長恨不得一刀宰了那個白痴。

可是現在還不是他發怒的似乎，連忙朝著大副使眼色，想要他把這是化解。

大副眼珠子一轉，他是很想趁此機會揭露船長這些人是海盜。可是現在船上的大明水師只有十幾人，雖然他聽聞過大明水師的威名，但是他也不認為僅僅十幾個人就能夠在二三百海盜中間保護好他。

早說了，大明水師和他既不是親人，也不是朋友，憑什麼保護他？

將心裡急切的想法放下，大副連忙笑著解釋道：“睿智的將軍，現在恰爾德·哈洛爾德回去的海上有著海盜出現。為了保護我們的貨物，我們便會帶上一些兵器防身。”

什長聽了大副的解釋，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不是什長粗心大意，而是水師將士現在都不將刀劍視為威脅。有著左輪在手，刀劍的確是難以威脅到他們。甚至，刀劍的威脅，還沒有弓箭來的巨大。

見什長點頭認可了他的理由，大副連忙笑著說道：“將軍果然是睿智，能夠理解我們的難處。”

什長走到水師將士面前，轉身朝大副說道：“既然你會說大明話，那就更好。皇太子殿下想要見你們，你們跟隨咱過去吧。”

“皇太，子殿下？那是什麼？”恰爾德·哈洛爾德都愣然了，他連皇太子是什麼都沒有聽說過。

“不是什麼......”什長有些生氣，好在他及時收住口。若是他繼續說下去的話，有對皇太子殿下不敬的嫌疑。

什長深吸口氣，見眼前這個西洋人連皇太子殿下都沒有聽說過，便解釋道：“皇太子殿下是大明皇帝陛下的長子，是將來的大明皇帝。”

恰爾德·哈洛爾德頓時就瞭然了，連忙恭敬的右手撫胸，彎腰說道：“原來是大明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閣下，能夠得到閣下的召見是恰爾德·哈洛爾德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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