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寫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九百二十四章 考試可不完全靠學問,大明煙火,陽光下寫字,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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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孝孺遲疑了,沒有想到他的辦法,轉個角度看,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弊端。
是啊,大家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若是連個參加春闈的機會都沒有,那些學子如何甘心?
難怪這兩日大多數學子對自己的態度,雖然沒有徹底反轉,但是也不如往日親近了。往日學子碰到他,都會親切的叫他一聲先生,可是現在,那些沒有被允許參加春闈的學子明明一條路相對而行,就快要碰到了,卻遠遠的便將他避開。
起初方孝孺也沒有在意,以為等他們學問提上來便好了,現在看來這些人恐怕對自己和書院,都已經有了成見。若是不立刻挽救回來,恐怕書院都會出大亂子,明年還有沒有學子願意到書院求學,都是一個說不定的事情。
“可是......讓所有人參加,那書院在國子監面前就再也沒有一點優勢了。”方孝孺想通了一切,神色平淡,仍然出聲提醒韓度。
“沒事,讓他們去見識一番也好。”韓度平靜地就如同在說今日的天氣不錯一般,頓了幾息,說道:“再說了,他們雖然差了一點,但也不是沒有機會。考科舉這個事情,還是能夠臨陣磨槍的。”
臨陣磨槍?
方孝孺一臉吃驚的看向韓度,對於韓度這樣的謬論感到極度的詫異,“做學問靠的是日積月累,來不得半點虛假,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臨陣磨槍能夠有什麼用?”
在方孝孺看來學問這東西來不得半點摻假,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也是他只讓那三十多人去參加春闈的原因,在他眼中也只有這些人有把握考中,其他人去了也是白忙活一趟,還不如不去。
但是韓度顯然不像方孝孺這麼想,“學問當然是需要日積月累,但是能不能考中進士,並不完全是靠學問。”
“你在說什麼夢話?考科舉不靠學問靠什麼?”方孝孺一臉不耐的看向韓度,雖然他沒有考過科舉,但是那是因為他的學問早就被老朱所認可了。
既然皇帝都認可了,那方孝孺自然沒有去考科舉的必要。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想要得到朝廷的認可,那還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透過春闈來證明自己的。
聽了方孝孺的問題,韓度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解釋道:“考科舉學問自然是根本,但是在學問之外,也是有著一些能夠有益處的技巧的。”
科舉說白了不也是考試嗎?只要是考試便逃不了題海戰術,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瞭解一下?韓度還就不信了,以海淀老媽的雞娃手段,還不能夠在科舉當中獨佔鰲頭?
“什麼技巧?我怎麼不知道?”方孝孺半信半疑的看著韓度。
“對呀,老夫也沒有見過,這考科舉還有什麼技巧的。你要是真有手段便使出來,讓老夫見識一番......”薛祥也喝著茶湊熱鬧。
你們這是看不起人啊......韓度見兩人一臉不信的神色,頓時知道他們心裡肯定是以為自己在吹牛。
想想也是,科舉這種延續了千年,被讀書人和帝王封為圭臬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因為韓度一句話就改變的?
即便是老朱想要選拔人才,也不得不借用科舉來進行,頂多就是把應試的規則給改了一下罷了。
薛祥和方孝孺都不信韓度有什麼技巧,能夠在科舉考場這種真刀真槍硬拼的地方有用。
看到兩人的表情,今天要是不露一手,還治不了你們吶......
韓度抿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笑道:“老大人,方兄,你們知道我也是考過秋闈的吧?”
方孝孺雖然知道韓度有著舉人的功名,但是當初他還沒有來京城,對韓度是怎麼中的舉並不清楚,於是沒有搭話。
不過,薛祥當初倒是對於韓度有所耳聞,畢竟韓度以虛歲十八就考中舉人,簡直是在一眾舉人裡面鶴立雞群。
當初韓度還不到十八歲,而他的同年門卻一個個的都是中年大叔,甚至還有頭髮都已經花白了的。韓度稚氣未脫的站在這樣一群人當中,怎麼能夠不顯得光彩奪目?
“當初你以不到弱冠的年齡便中舉,老夫也是有所耳聞,不過老夫一直都當你是天資聰穎,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內情?”原本像薛祥這樣詢問他人隱私,是極為得罪人的事情。不過他和韓度早就混熟了,而且這也是韓度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因此薛祥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便沒有太多顧忌。
韓度笑了笑點頭,誠懇的說道:“論學問當初我的確是有一點,但是也沒有到了能夠中舉的地步。之所以能夠一舉考中舉人,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見三人齊齊看向自己,韓度卻沒有說發現了什麼。
而是朝方孝孺說道:“一會兒就將能夠參加春闈的人召集起來吧,我有話要和他們說。”
“好。”方孝孺見韓度沒有直說,也不好多問,點頭便答應下了。
倒是薛祥感到有些遺憾,不過反正只要韓度想要讓所有人去參加春闈,那早晚都會告訴學子究竟是什麼辦法的。薛祥也不著急,慢慢等便是,到時候自然知道。
倒是韓景雲聽的心裡癢癢,憋不住過去拉住韓度的手臂搖晃,“大兄,究竟是什麼辦法,能夠有這麼神奇的效果?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韓度聽了妹子的要求,轉眼看了看正朝自己這裡支稜起耳朵的兩人。回頭看向妹子,“這就是你保證不告訴別人的樣子?”
韓度自然沒有告訴妹子,反而說道:“你又不需要考科舉,你著什麼急?反正到時候你看了就知道。”
慢慢等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韓景雲心裡癢癢的不行,自然不肯。
拉著韓度的手臂,撒嬌道:“哎呀,大兄你就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韓度被妹子折騰的連茶杯都拿不穩,連忙解釋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解釋起來太過麻煩,還不如到時候你自己看便是。”
聽到韓度說解釋起來麻煩,薛祥和方孝孺兩人這才把耳朵給收了回去,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繼續喝自己的茶水。
‘這才是韓度的秉性,但凡是麻煩的事情,都懶得解釋......’
兩人心裡,同時冒出這句話。
用過了午飯,方孝孺便將所有有資格參加春闈的學子,全部召集起來。
兩百多人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整個屋子,屋子裡學子們的神情涇渭分明的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
一種是少數的三十幾人,佔據了屋子最前面的中間位置,坐在一起彼此閒談,討論的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參加春闈需要注意的事情,談話間還不由自主的朝著另外一撥人看去,神色當中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
而另外兩百來人卻是沒有一個出聲,就如同一座座泥塑的塑像一般。神色沉凝,顯示出他們此刻內心的沮喪和失落。
好在這種熱鬧和沮喪對立的情況沒有持續太久,隨著韓度等人一一走進來,所有學子站起來齊聲問好:“見過各位先生。”
韓度站在最中間,揮手壓了壓示意他們坐下。
學子按照韓度的示意坐下了,但是他們心裡的波瀾卻開始起伏起來。
今日是怎麼回事?不僅書院所有先生全部來了,而且竟然連鎮海侯都來了?這些學子裡面時間長的已經認識韓度幾年了,最短的也有大半年了。沒有一個不知道韓度是什麼性子,那真是能夠不來書院,就絕對不會來的主。
今日不僅破天荒的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鎮海侯有話要對他們說。這不禁讓一眾學子感到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不由自主的屏氣凝神起來。
韓度沒有說開場白之類的廢話,見所有人坐下,便直接說道:“今日將大家找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
韓度在書院裡面當先生的時候,從來都不拿鎮海侯的身份說是,從來都是直接稱我的。
見所有學子齊齊看向自己,韓度笑了笑說道:“那就是你們所有人,全都要去參加明年的春闈。”
所有人參加春闈!
原本有資格參加的三十幾人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其他兩百來人卻頓時瞪大眼睛看著韓度,簡直是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甚至有反應激烈的,在韓度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被刺激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由於用力太猛,導致椅子都差點倒下,要不然身後有人頂著,椅子早就倒在地上了。
“先生真的讓外面都去參加春闈?”有人不敢置信的問道。
韓度笑著朝他點頭,明明白白的說道:“是的。”
得到韓度肯定的答覆,不僅沒有讓他們歡欣鼓舞,反而是遲疑起來。
原本方孝孺不讓他們參加春闈的時候,他們失落、沮喪、不服氣,可是現在韓度答應讓他們參加了,他們又開始患得患失,害怕起來。
“可是......”
不等這位學子話說完,韓度直接揮手打斷,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可是,你們所有人必須參加春闈,一個都不能少。誰要是不敢去,那就自己離開書院吧。”
離開書院,那就相當於被書院給趕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
而且,只要書院還在一天,恐怕就沒有哪裡會冒著得罪的書院的風險,而收留這些被趕出去的人。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是斷了他們以後的求學之路。這對任何學子來說,都是最嚴厲的懲罰,沒有哪一個學子敢承受。
聽到韓度這話,有些學子是真正的害怕起來。
“可是,學生的學問的確是要比幾位師兄差太多,若是去了之後名落孫山,豈不是給書院丟臉......”這學子說話的時候唯唯諾諾的,根本就不敢抬眼面對韓度,一副一點驚嚇都受不得的樣子。
韓度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厲聲責備他,反而語氣緩和下了,微笑道:“人這一輩子,失敗不可怕,可怕是你們失敗一次之後便自我放棄,再也沒有繼續前行的勇氣。參加春闈而已,你們怕什麼?即便是這次名落孫山,那你們也算是親身經歷過春闈了,等到下一次去考豈不是更加胸有成竹?”
“至於書院的名聲......”韓度冷笑了幾聲,才說道:“如果書院的名聲會因為你們一次名落孫山而一蹶不振的話?那這樣的書院也沒有價值,還不如早日關門的好。”
韓度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卻讓在場的所有學子心裡升騰起一股暖意。原本對書院不讓他們參加春闈的不滿,也在這暖意當中如同冰雪消融般瓦解的無影無蹤。
最後,韓度甚至用力的揮舞著手臂,大吼起來:“你們還年輕,有書院給你們做後盾,你們怕什麼?你們就應該什麼都不怕,勇敢的去搏、去拼。春闈又如何?技不如人又如何?既然你們知道技不如人,那就趁現在去學,能學多少學多少,拼盡全力在春闈當中將其他人斬落馬下,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
“好......”一眾學子胸膛被熱血脹滿,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他們的心情,只能夠一個勁的叫好。
等人滿腔激動的學子慢慢平復下來,韓度又毫不留情的潑上冷水,“光叫好沒用!”
說著,韓度停頓下話,視線慢慢的將所有人掃視一圈,見所有人都不敢和自己對視,才說道:“如果就以你們現在的水準去參加春闈,名落孫山就是你們的結局。想要金榜題名,那是在白日做夢。”
“先,先生,那為何還要學生等都去參加春闈?”有人大著膽子問道。
韓度沒有回答他,只是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面向所有人說道:“你們不要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事實就如此,如果你們就以現在這樣去參加春闈,你們的確幾乎不可能考中。不過我既然讓你們都去考春闈,那自然不會是故意讓你們去丟人的。從明日起,你們所有人從早上開始便來到這裡,我要向你們授課。”
授課?所有學子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韓度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要知道韓度在書院裡,可從來就沒有教授過四書五經,現在突然說要授課,讓他們應對春闈,這不免讓所有人都疑惑起來。
可是既然韓度已經說了,他們再疑惑也只有聽從的份兒。
韓度說完之後,便遣散了眾人。連想要韓度給出個解釋的方孝孺,都被韓度給幾句話忽悠開。
一路行色匆匆,韓度來到東宮。
聽到韓度求見,朱標意外了一下,隨後才讓人傳韓度進來。
聽到韓度來了,朱標也不準備繼續批閱奏摺了,正好趁此機會休息一下。將奏摺放在面前的長案上,朱標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著。
韓度走進來,見過禮節之後。
朱標笑著問道:“你可是好久都沒來本宮這裡了,這次是為了什麼?”
朱標沒有主動站起,而是繼續坐著喝茶。雖然他是君,而韓度是臣,這副模樣並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在韓度的感受卻是不同,要知道在自己同意妹子嫁給他之前。這傢伙見到自己的時候,可從來都是死皮賴臉的貼上來的,像牛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現在倒好,這才剛剛鬆口。朱標就老婆都還沒有娶進房,大舅哥就被扔出牆了?
朱標見韓度不說話,忽然好似後知後覺的醒悟到什麼,乾笑一聲掩飾一下,連忙吩咐道:“來人,上茶。”
“謝殿下。”韓度拱手一拜,將謝字咬的很重。
朱標乾咳兩聲,故意裝作不知的問道:“你還沒有說,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呢?儘管說,只要本宮能夠幫的上忙的地方,不要客氣。”
韓度也拿朱標無可奈何,不好和他計較太多,便將剛才的事情放到一邊,先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才好。
“是這樣的。”韓度放下茶杯,一五一十的說道:“臣想要請殿下給臣一些,記載天下各府各縣基本情況的奏摺。不需要太過重要的,涉及到軍備秘密的更加不要,就只需要上報人口、當地風土人情之類的。”
聽到韓度說想要天下各府各縣的奏摺的時候,朱標心裡還咯噔一下,想知道韓度想要幹嘛。朱標倒是沒有他爹那麼多疑,只是也絕對韓度一個侯爺,找這些東西有些不妥。不過在聽了韓度的解釋之後,朱標倒是放下心來。
拍著胸口,大方的說道:“小事而已,不過是一些奏摺。王鉞,你帶鎮海侯去找這些奏摺。”
韓度聽到朱標如此大方,立時站起來抱拳道:“謝太子殿下,臣用完之後,如數歸還。”
朱標連忙伸手虛按幾下,笑道:“韓度,咱們之間你不用如此客氣。這不過是些並不重要的奏摺,你要是覺得有用拿去便是,不用還了。”
眼看著韓景雲就快要和朱標大婚了,對韓度的態度又比以往要更加親切一層。而且父皇也專門叮囑過他,讓他將韓度歸附在身邊。
韓度跟著少監王鉞一起來到一處庫房。
王鉞紛紛人開啟門,回頭朝韓度笑道:“也就是侯爺眼光獨到,覺得這些東西還有用處。這些東西堆在這裡,已經許久都無人問津了,要是再過幾年,恐怕就只有燒掉。侯爺儘管拿,想拿多少拿多少,即便是全部搬走也行,也算是幫了奴婢一個大忙。侯爺帶人來沒有?若是沒有,不如讓奴婢派人給侯爺送過去?”
王鉞對韓度極為的客氣,甚至話裡話外都帶著巴結討好的意思。不討好不行啊,現在誰不知道眼前這位侯爺的妹子,就快要成為太子妃了?而韓景雲這個太子妃,可不是太子自己擅作主張定的,而是皇上和皇后欽定的,只要韓景雲不犯大逆不道的錯,她就鐵板釘釘是將來的皇后,即便是朱標以後另有新歡,也不可能動搖韓景雲的位置。等到將來成了皇后,那就是真正的後宮之主,他王鉞將來即便是在皇爺身邊伺候,不也要歸皇后管著嗎?
王鉞雖然是一個宦官,不過身形卻是極為魁梧,除了身高矮了韓度一點之外,橫身簡直快要有連個韓度這麼寬了。若是拿去他一身宦官袍服,穿上甲冑說他是武將都有人信。而且他長相方正,滿臉陽剛,和印象中太監尖嘴猴腮的陰冷完全不同。
韓度初見的時候,心裡浮現幾分奇怪。不過轉念想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朱標性子仁厚,自然喜歡類似的人跟在身邊。真要是有個滿臉陰冷成天想著如何算計人的,恐怕根本就被朱標看不上,更別說是帶在身邊了。
“那就有勞公公。”見有如此好事,韓度自然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
揮手扇了扇眼前灰塵,這庫房的確是太久沒有人來過了。僅僅是開門一股微風吹進去,便捲起漫天的灰塵。這不知道是有多久,沒有人來打理過。
“侯爺,這裡塵土太大,還是退出去吧。要不侯爺先回去,奴婢安排人將這裡清理一下,明日便給侯爺送去如何?”王鉞一邊用拂塵幫忙驅趕著灰塵,一邊貼心的為韓度建議。
韓度即便是屏住呼吸,也不免感受到鼻腔裡面一股塵土嗆鼻的滋味,順勢一步退了出來。來到空氣潔淨出,大口大口的深吸了幾下。
“那就有勞公公了,不過不用送到我家裡,直接送到皇家書院吧。”
王鉞雖然身在東宮,對於京城內發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自然明白書院在哪裡。點頭笑道:“好,那明日奴婢便派人將這些奏摺送到書院。”
韓度緩過氣來,一步貼身靠近王鉞,手腕一番,一疊寶鈔已經出現在手裡,兩手親切的握住王鉞的手。
王鉞感受到手裡的異物,一下子怔住,似乎沒有想到韓度會這樣做。詫異的問道:“侯爺,這是何意?”
韓度微微一笑,解釋道:“一點心意,勞煩公公這麼多,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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