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麼能打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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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正堂。
聚集到這裡的張家眾人,看著突然變得的年輕的張隨,也都是滿心的驚訝。
不過卻是不像張榮那麼頭鐵。
而是乖巧的沒有詢問。
“嗯?!”
張隨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在自己這些兒孫後代的身上掃了一遍。
隨即立刻便皺起了眉頭。
“世虎呢?他為何沒來?”
其實要真算起來,張家的人丁也並不算是興旺。
自他開始,目前下面已經傳到了第四代。
包括他自己在內,每一代都是單傳。
再加上他們媳婦。
整個張家,總共也就不到十口子人。
而他口中的世虎。
便是張家的第四代。
也就是他的重孫子,張世虎。
“這……”
聽到張隨的詢問,其他張家眾人對視了一眼,全都面露為難之色,張了張嘴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那個重孫媳婦更是眼圈一紅,背過身開始抹起了眼淚。
張隨見此,頓時心裡咯噔一下,湧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世虎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張隨問完,見到眾人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頓時忍不住重重地一拍桌子,怒聲說道:“說話啊!你們一個個的,全都啞巴了不成?!”
“噗通噗通!”
見到老爺子動怒,張家眾人被嚇得趕忙齊齊跪倒在地。
張榮更是連聲勸道:“爹,您莫要如此激動,世虎他沒出什麼大事,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張隨瞪著他喝道:“說!”
“就是,就是他昨晚在酒樓做工的時候,被人給平白無故的打了一頓!”
張榮硬著頭皮,有些無奈的說道:“如今還躺在家中,傷的下不來床。”
“被打了?!”
張隨聽到這話,頓時便是勃然大怒。
他繼承了前身的身體和記憶,自然也同樣繼承了前身的感情。
這可是自己的親重孫子啊!
如今卻被人給打的下不了床,他如何能不感到憤怒!
“世虎傷的如何?可有找大夫診斷過?”
張隨怒聲問道:“還有,可知道打人的是誰?”
“世虎傷的不算太重,已經找大夫來看過了,大夫說在床上靜養兩日便可!”
“至於打人者……”
張榮說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張潮。
張潮亦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者了。
但在兩個長輩面前,依舊是大氣不敢喘一口。
察覺到張榮的目光之後,便趕忙接過話頭,老老實實的說道。
“回耶耶,不是一個人打的,而是一群人!”
“只是聽酒樓掌櫃的說,其中有一個領頭的,名叫程處默,乃是宿國公家的大兒子。”
“就是他先動的手!”
“宿國公?!”
張隨微微皺起眉頭:“程咬金?!”
如今的程咬金,封號還是宿國公。
等到李世民稱帝之後,才會改封盧國公。
“長安縣衙怎麼說?”
張隨問道:“可有懲治打人者?”
張榮聞言苦笑一聲:“爹,那可是國公之子,長安縣衙又如何敢管?”
“砰!”
張隨重重的一拍扶手,怒聲說道:“國公之子又如何?國公之子便可隨意打人了?”
“耶耶就不信了,這長安之地,天子腳下,還沒了王法不成了?!”
說罷,他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朝著外面走去。
張家眾人看的一愣。
張榮趕忙問道:“爹,您要幹什麼去?”
“去宿國公府,找程咬金!”
張隨頭也不回的說道:“打了我重孫子,便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今日他要不給我個說法,耶耶非得吊死在他們家門口不可!”
“爹!不可啊!”
“那可是國公,咱們小家小戶的,如何能夠招惹的起?!”
聽到這話,張家眾人頓時嚇了一跳。
張榮和張潮二人趕忙追了過去,想將張隨給攔下。
可他們這一個六十多歲,一個四十多歲,全都老胳膊老腿的人了。
又如何能快的過張隨這龍精虎猛之軀的腳步。
父子二人互相攙扶著,氣喘吁吁的追到門口。
卻早已沒了張隨的身影。
……
朱雀大街。
宿國公府。
張隨剛一路打聽著來到門前。
便看到大門嘎吱一聲開啟。
一名五大三粗的少年,領著兩名隨從,牽著一匹十分高大的黑色駿馬,從府內走了出來。
“我爹回來,若是問起來,便告訴他,我今日與世子殿下一起狩獵去了!”
少年囑咐了門房一聲。
一躍跳上駿馬,一甩馬鞭,剛要離去。
突然一道白鬚白髮的身影橫在駿馬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就你叫程處默啊?”
“籲~!”
少年,也就是程處默一驚,趕忙猛的一拉韁繩。
“唏律律~!”
駿馬一個急停,抬起前蹄,發出一聲嘶鳴。
隨即幾乎是擦著張隨的鼻尖落了下來。
程處默嚇的一腦門的冷汗,看著身前的張隨,怒聲說道:“你這老頭找死不成,連本公子的馬都敢攔?!”
“你就是程處默?!”
張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便是你昨日在西城的酒樓裡,打了我重孫子?!”
“你是說,酒樓那個店小二?”
一聽這話,程處默哪裡還能不知道。
這老頭是找事來了啊!
他當即從馬上跳了下來,五大三粗的身體在張隨面前一橫。
微微抬起下巴,俯視著他道:“打了,如何?!”
張隨聞言,微微眯起眼睛。
“為何打他?”
“他不過區區一個打雜的,竟也敢對本公子不敬!”
程處默滿臉不以為意地說道:“難道不該打嗎?!”
“我明白了!”
張隨點了點頭。
隨即抬起胳膊,毫無徵兆的一個大鼻鬥抽在了他的臉上。
“啪!”
聲音脆響。
張隨這一巴掌沒敢用太大的力氣。
畢竟他只是來討要說法的,可不是來殺人的。
但即便如此。
程處默還是被抽得原地轉了一圈。
捂著瞬間紅腫起來的臉頰,整個人都懵了。
“大膽!”
“放肆!”
“我家公子可是宿國公長子,你竟敢打他?!”
“公子被人打了!快去叫人!將家中的人全都叫出來。”
一旁的隨從和門房看到這一幕,卻是直接炸開了鍋。
直接跳腳罵了起來。
“老子的歲數,比他耶耶都大,他也敢這般跟我說話!”
張隨一臉淡淡的說道:“難道便不該打嗎?!”
“入娘~!你找死!”
回過神來的程處默,也是頓時勃然大怒。
隨即也不等家中的幫手出來,直接便是一拳朝著張隨的胸口砸去。
程處默惱怒之下,這一拳已然是用了全力。
他從小便跟隨父親程咬金習武,打熬身體。
這一拳下去,莫說一個老者。
便是一個身強體壯之人,怕是都難以承受。
然而張隨面對這迎面襲來的凌冽拳風,卻是壓根不閃不避。
待到等到拳頭快要碰到胸口的那一瞬間。
他才猛然一蹬地面,整個人直接朝後飛出去了三四丈的距離。
接著又“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連著打了十幾個滾才停了下來。
這……
一旁的行人和隨從頓時目瞪口呆。
程處默看著自己的拳頭,也是直接傻了眼。
一拳將一個大活人,打飛出去五六丈遠。
這得是多大的力氣,才能夠做到?!
自己何時有了這種神力?!
而且最關鍵的是!
自己剛才,也沒感覺打中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噗~!”
張隨披頭散髮的趴在地上,張嘴噴出一口血霧,顫巍巍的朝著一旁的行人伸出手,一臉虛弱的哀嚎了起來。
“救,救命啊!宿,宿國公家的公子打人了!老,老夫這個八十歲的老人,要,要被他給活活打死啦!”
“誰,誰來救救老夫!”
一旁的行人們看著這一幕,頓時便譁然聲四起。
“這宿國公家的公子也太兇殘了吧!”
“是啊!對一個老人,也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這位真有八十歲麼?我看著不像啊!”
“你說的這叫何話?!沒有八十歲,便可動手打人了嗎?!”
“莫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看他面色紅潤,看起來不太像是有八十歲!”
“確實如此,以在下看來,六十歲還差不多。”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
張榮和張潮這對父子,也終於是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
待看到張隨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還有他面前的那一攤血跡。
兩人頓時便嚇了一跳。
趕忙衝了過去,跪在張隨身旁,一臉驚慌的叫道。
“爹!爹你這是怎麼了?!”
“耶耶,耶耶你別嚇我啊!”
事實勝於雄辯!
眾人看著一個同樣滿頭白髮,和另一個髮絲灰白了大半的老者,跪在張隨身邊,叫他爹和耶耶。
頓時也相信了張隨真的有八十歲的說法。
隨即再次紛紛指責起了程處默來。
“太過分了!”
“怎麼能打老人呢?!”
“而且還是如此仗朝之年的老者!”
“簡直有辱斯文!”
“這宿國公家的人,也太過霸道了!”
“將他送去官府!”
“對!送官府嚴辦!”
人類向來都是會偏向弱勢群體的。
更何況這可是年過八十的人瑞啊!
便是皇帝見了,也得小心謹慎地對待著。
你卻敢下如此的狠手?!
簡直膽大妄為!
“我,我……”
到了此時,程處默也開始有些慌了起來。
面對眾人的指責,他很想開口反駁。
卻也找不到反駁的藉口。
他心中頓時有些苦澀了起來。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天生神力,還會隔山打牛啊!
他要是知道的話,方才說什麼,也不會全力出手啊!
……
就在一眾行人為張隨打抱不平。
圍著宿國公府門口,朝著程處默討要說法的時候。
另一邊。
秦王府。
李世民將麾下一眾文臣武將招了過來,正在議事。
如今天下各路軍閥勢力,已經近乎被全部掃平。
朝中形勢開始變得有些嚴峻。
而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也都蠢蠢欲動起來。
開始聯合在一起,明裡暗裡地打壓起了秦王一系的勢力。
李世民頓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這幾日來,幾乎日日都與眾人商議該如何解決此事。
但礙於李淵的偏袒,眾人卻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正在氣氛一片凝重之時。
屋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呼喝聲。
“來人止步!”
“秦王正在議事,未有允許,不可入內!”
“這位將軍,在下乃是宿國公府內的管事,有萬分火急之事,要稟報於國公大人!”
“還望將軍能通融通融,幫在下前去通報一番!”
守在門外的李世民近衛剛想說話。
屋內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讓他進來吧!”
“是!”
近衛恭敬的應了一聲。
隨即便側開了身子,給那位宿國公家的管事,讓開了道路。
管事小跑著來到屋內,也顧不得去跟李世民,還有一眾國公官員們行禮。
目光焦急的搜尋一圈,待找到程咬金的身影后。
便立刻急匆匆的說道:“老爺,家中出了禍事!大公子失手之下,一拳將一位年過八十的老丈給打飛了五六丈遠,那老丈當場便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那些圍觀的百姓們已經報了官,此刻正堵著咱們國公府的大門,逼著要讓縣衙來的人,將大公子給帶回去嚴懲呢!”
“什麼?!”
宿國公程咬金聞言,面色頓時大變。
他直接從桌案後一躍而起,三兩步上前,一把扯住了管事的衣領。
鬚髮張起,瞪大牛眼怒視著他。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爾母婢也,一拳將人打飛五六丈?!”
“你特麼在這兒跟我唱曲兒呢?!”
“他老子我打人都飛不了這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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