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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以後,周文終於第一次浮出了水面,他取下氧氣面罩,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眼睛朝身後看去。遠方那個曾經巨大無比的鋼鐵怪物,現在已經在一片火海中漸漸沉淪,即使隔著幾公里遠的距離,還能看見出雲號在江面上高高翹起的艦首,它的後半部分已經消失在了滾滾長江之中。
“滾你馬的蛋,見你們的天照大神去吧!”周文興奮得大叫起來,在空中向著那艘無聲哀鳴著的戰艦揮舞著拳頭,此時他胸中的鬱郁一掃而空,只覺無限歡心舒暢,眼中卻是流下淚來。
他繼續嘶啞著嗓子高聲喊道:“猴仔,你看到了嗎?我的勇士們,你們看到了嗎?這是屬於你們的光榮,屬於你們的榮耀,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
周文此時已經忘記了冰冷的江水早已順著破損的潛水服浸透了他的身體,忘記了不遠處還有日軍炮艇的探照燈在氣急敗壞地搜尋著可惡的潛入者,他只想痛痛快快地發洩心中的快意,想告慰猴仔他們6個敢死隊員的在天之靈。
我們成功了,我們把不可一世的日軍出雲號戰列巡洋艦炸沉了,我們雖然無法改變歷史程序,但是我們可以書寫歷史的某個片段,我們可以讓侵略者痛徹心扉。
興奮過後,周文漸漸冷靜下來,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現在就近上岸已經不可能了,岸邊上的日軍巡邏隊的手電光預示著這一帶的岸邊都被日軍控制了,甚至還聽到有狼狗的叫聲。而且這一帶都是日軍控制區,被發現就難以脫身。
這時,遠處的日軍炮艇的馬達聲再次傳來,周文深吸一口氣,又套上氧氣面罩,潛入了黑暗的江水之中。
再次進入幾十米深的水中後,周文開始感到刺骨的寒氣正在侵蝕著身體,他估計這個層面的水溫應該在5度以下。沒了潛水服的保暖,即使以他超人的體質,在這種溫度下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何況他現在的體力和精神經過幾個小時的緊張和戰鬥後,也到了一個極限。
等到日軍炮艇再次走遠後,周文又趕緊浮出水面,現在氧氣瓶的氧氣已經不多了,要留到關鍵時候再用。
這時他才發現穿著潛水服游泳是多麼吃力的一件事,背上的氧氣瓶也感覺越來越沉重,就像背上壓了個人,丟下也不可能,但是要游出日軍的控制區起碼還有二十幾公里遠,自己能堅持到嗎?
周文這下後悔沒有帶點巧克力什麼的補充下體力,就是一顆糖也好啊!
算了,遊吧。
就這樣,周文不斷潛水躲避日軍炮艇的搜尋,又不斷在水面上艱難地划著水。
“奧運會上那些1500米游泳比賽的冠軍也不如自己吧?這是游出了馬拉松的感覺。”
周文機械般的揮動手臂,腦袋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身體的熱量已經降低到了一個危險的界限,他只能默默地調整著呼吸,氣勁鏡的雄厚內息已經基本枯竭。
現在,實際上在驅動他肢體的力量來自於胸口佛珠上緩緩輸入的般若之氣,現在的般若之氣就像個忠心耿耿守衛,一團團地護在他的胸口,讓他的心臟依然保持著活力和熱量。
此時他已經游出了十幾公里遠,但是那些日軍炮艇依然沒有放棄,還在像飢餓的豺狼一般紅著眼四處搜尋,岸邊上依然有日軍的動靜傳來。
“你妹啊!還有完沒完,不就是炸了一艘巡洋艦嗎?怎麼你們這些小鬼子就跟死了親孃一樣,還特麼的全軍出動了。”周文心中忿忿不平地罵道。
他也不想想,把日軍第三艦隊的旗艦給弄沉了,按照小鬼子那種摳了腚眼兒還要放到嘴裡吸兩口的摳門德行,可不就等於是殺了他們老孃麼。
周文估計岸邊上的日軍起碼要出動上千人才可能完全控制住十幾公里長的江邊地區,而且還不知道前方還會有多少?算了,繼續遊吧。
要知道他現在是逆流而上,如果稍有懈怠就會被水流帶回去,簡直就是想休息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周文已經實在遊不動了,雙手和雙腿都感覺不是自己的,雙臂肌肉的痠痛變成了撕裂般的疼痛,整個身體都虛弱無力,這還是他兩世為人以來第一次出現這麼糟糕的情況。
現在必須上岸了,不然萬一昏迷過去,不說會不會沉底被淹死,就是飄在水面上也要被日軍炮艇發現。
主意已定,周文於是奮力把背上氧氣已經所剩無幾的氧氣瓶解開,鼓起最後的一絲氣力,向著岸邊游去……
……
“那些海軍都是無能的蠢蛋,居然被人潛入把軍艦炸沉了。他們拿著比我們高的軍餉,吃著比我們好的伙食,平時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看不起我們陸軍,現在他們這些蠢貨統統都應該切腹自盡。”
日軍第九師團的一個曹長正在忿忿不平地咒罵那些該死的海軍,是他們的無能讓帝國蒙羞,是他們的愚蠢讓自己的分隊不得不在半夜揉著沒有睡醒的眼睛,來這該死的、寒冷的江邊搜尋那個更加該死的潛入者。
他帶領著半個分隊6個人的巡邏隊已經在這片江邊遊蕩了幾個小時,但還是沒接到收隊的命令。兩天前的大敗已經讓手下士兵們怨聲載道,他們抱怨這次到中國來沒有獲得臆想中的榮耀和功勳,就連順便發點小財的夢想也變得遙不可及。
而現在,連睡個好覺也變成了奢望,還要為那些笨蛋海軍去擦屁股。
不一會兒,他們又一次來到之前已經巡視過3次的一片樹林前,仔細觀察著地面的情況。
還別說,這個日軍曹長雖然滿腹的怨氣,但是基本職業素質還是有的,他知道這片區域就只有這個小樹林容易藏人,所以每次巡邏到這裡的時候,都讓手下士兵打起精神來仔細搜查。
日軍曹長還是個有經驗的老手,他並沒有帶隊進入樹林,而是圍著樹林的邊沿用手電仔細觀察地上的情況。
凡走過,必有痕跡。這句話在這一刻再次得到了驗證。
在他仔細的搜尋下,就在地上發現了一串水漬還有溼淋淋的腳印,從江邊一直延伸到樹林裡。這個曹長馬上就意識到樹林裡有人,而且很可能就是那個潛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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