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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妙花在樓上的配電室拉下電閘斷電的時機很關鍵,周文在拐角不能說話,就讓千惠子帶著耳麥下樓,等到她說到:“ 趕快把金子裝回箱子,千萬別丟了。”的時候,就是妙花拉閘的時刻。周文就利用一般人在瞬間黑暗帶來的短暫失明的時候,和張曉平暴起發難。別人會失明周文和張曉平可不會,即使也有短暫的不適,靠著他們超人的感知也不會失手。槍法和身手就更不用說了。在傭兵團要論身法速度,周文和張曉平還要比妙花略勝一籌。

剩下的事就簡單了,當妙花重新拉上電閘,整個地下室再次被光亮覆蓋的時候,日本天津永金銀行的金庫就像是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美麗少女一樣,除了靜靜地等待最後的命運,已無任何反抗和掙扎的餘地。

……

周文和妙花同時撥開上下兩個鎖蓋,露出形狀不同的兩個鎖眼出來,一個是人字形,一個是十字形。分別把兩把比手指還粗的鑰匙插入鎖眼,一個順時針一個逆時針同時扭動,就聽見“咔嗒”一聲機械鬆開的聲音。

周文哪怕是兩世為人,也從來沒見銀行金庫的樣子,更不要說搶了。這時也按耐不住激動緊張的心情,和同樣表情的妙花對望一樣,深深吸了口氣,就轉動了兩個鎖眼之間的一個把手。又是“咔嗒”的響聲傳來,這下週文不再猶豫,直接就用力推一退。兩道20厘米厚的厚重鋼門無聲無息地從中間向兩邊分開。

等到千惠子熟門熟路地把金庫燈開啟時,沒有看見金光刺眼,只見左邊擺放著十個帶鎖釦的手提箱子,右邊則是個鐵架子,架子上都是一沓沓的現鈔。大多數是日元,只有少數的美金和英鎊,還有法國法郎和德國馬克,甚至周文還發現有少量的比利時法郎。架子下三層都是一封一封捆好的現大洋和銀票。

看樣子美金和英鎊大多數都拿來今天交易了。但是怎麼沒見到金子呢?周文的眼睛不禁轉向了左邊的八個皮箱。

這時千惠子走了過去,把還沒上鎖的皮箱挨個兒開啟,只見一片金光終於如期而至。千惠子笑盈盈說道:“大人,你們來得真是時候,這些金子都是過幾天就要運回日本去的,總共有400公斤的金條。連上面準備交易的現鈔一共有15萬美金;8萬英鎊;9萬德國馬克;2萬法國法郎和1萬比利時法郎;還有150萬日元和2萬銀元的現大洋和價值60萬大洋的銀票。”

千惠子是永金銀行的二把手,金庫庫存資料自然清清楚楚。

眾人現在都已經麻木了,反正他們只是覺得這次收穫很大就是,但是這些錢和金子到底值多少錢,值多少現大洋,都沒什麼概念。

周文卻是心裡樂開了花,他心裡還是能換算出個大概的數字。400公斤黃金價值30多萬美金,8萬英鎊價值28萬多美金,德國馬克和那些法郎加一起大概4萬多美金。日元現在還算是比較堅挺的貨幣,價值和中國銀元相當,150萬日元和60萬大洋價值50多萬美金。

“麻麻批,殺人放火金腰帶,搶銀行最來得快。老子現在也是百萬富翁了,而且還是百萬美金,不是什麼大洋。”周文心裡感慨道。這次收穫一百多萬美金,傭兵團幾年內都不會缺資金了。當然也算是為九一八事件出了口惡氣,但是還沒完,在周文的心裡,這才是對付日本人的開始,以後還要來日方長。

那個大島義倉本來是留作後手的,現在當然不能留了。在田伯光給他上了點兒小手段後,他當場就承認了當年因為垂涎千惠子的美色,秘密告發千惠子丈夫走私的卑劣行為,於是在田伯光溫柔耐心地手把手教授下,千惠子親自用槍打死了大島義倉。這也就當做千惠子的投名狀了。

這時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且還依然下著濛濛細雨。之前妙花早已經通知了在街對面和銀行隔壁的屋子裡隨時準備接應的隊員們,並讓趙義他們把車開了過來,下面的事就是搬運了。

黑夜之中的旭街上,一輛沒有開燈,帶著車篷的卡車把永金銀行的大門遮掩得嚴絲合縫,不斷有人提著箱子揹著揹包從銀行進進出出,僅僅十分鐘後,這輛卡車就開了出去。不多時,銀行裡又走出四個人,上了路邊的一輛黑色龐蒂克小橋車。只聽汽車發動機一陣轟鳴,小轎車冒著青煙瞬間就消失在旭街的雨霧之中。

……

北寧鐵路是指晚清末年開始修建的瀋陽至北平的鐵路線,1912年全線通車,稱京奉鐵路。1928年6月北京改稱北平,遂改稱平奉鐵路。同年12月奉天省改稱遼寧省,1929年4月該路改稱北寧鐵路。

北寧鐵路修建時就考慮到當時北方沿海各港口的貨運運輸困難,就沿著遼東灣和渤海灣一路修建到天津塘沽,然後才一個90度轉彎,直接通到北平。可以說北寧鐵路就是關內直通東北各省的唯一條運輸大動脈。而楊村車站就是天津通往北平的第一站。

楊村本是一個十幾戶人家的一個小村子,自從修建了火車站後,人口開始漸漸增多,到現在已經發展成為一個常住人口數千的大鎮。

這時,在楊村鎮的一家叫昌運客棧的一個二層樓房間裡,許大成取下了戴在頭上的耳機,關閉了桌上的電臺,嘴裡長呼一口氣道:“太好了,書生髮報來說他們已經出了天津城,大概一個小時就能趕到。大柱,叫兄弟們準備吧,把所有的負重揹包都清空了帶上,這次東西有點兒多。”

原來周文他們這次帶了兩部電臺出來,一部帶去天津,一部留在楊村,就是為了方便兩邊隨時聯絡通氣。現在傭兵團基本人人都學會了收發報,而且用的密碼還是周用賓專門編寫的傭兵團內部的通訊密碼。

站在他旁邊早就急等訊息的孫大柱聽到後也是神情振奮,怕手叫好道:“太棒了,我就說書生出馬就沒有辦不了的的事兒。哎……大成,書生他們到底是去弄啥事兒能不能給俺說說……”

許大成馬上就板著個臉說道:“大柱,你又忘了書生之前宣佈的紀律了?不該問的就別問。書生早就說了,不是不相信你們,而是這事兒有點兒大,除了直接參加行動的人員,其他人都不能去打聽。到了該說的時候,他自然就會對你們說。不過我倒是提醒你,三娃他們回來後你也別盯著他問,你這是逼著自家兄弟犯紀律,到時候讓兄弟們難做人。”

孫大柱臉色一緊,想起上次在許昌犯了錯誤的結果,趕緊悄悄吐了下舌頭,下樓準備去了。

許大成現在已經成熟穩重多了,雖然還會時不時騷包一下,但那是性格使然。但遇到大事兒的時候,已經學會冷靜和思考。而且他知道周文讓他負責接應就是把一干行動人員的後路交給了他,以前這個角色都是交給高小山的,說明周文看到了他的成熟和進步。所以他也時刻提醒著自己,要對得起周文的這份信任。

晚上9點鐘,一大一小兩輛車開到了距離北寧線楊村火車站不遠的一處樹林裡停下。早就在樹林裡等候著的許大成趕緊迎了上去,看見小車上下來的那張熟悉的面孔,不禁眼圈發紅,上前一把抱住說道:”阿文,終於回來了,怎麼樣,兄弟們都好吧?”

周文知道自己這個發小的性情,別看他好像一天到晚大咧咧的性格,其實最是重情重義。許大成和別的兄弟不一樣,他沒有任何生存方面的壓力,也沒有什麼要改變自己生活的內在因素。只要他願意,就是回家翹著腳閒著,這一輩子都會過著別人奮鬥一輩子都不見得能過上的富貴日子。

在他心中,加入傭兵團也好,上戰場打仗也好,其實都沒別的心思,也沒過多的訴求,之前就是想和周文做一輩子的兄弟。他只想跟在好兄弟身邊,有快樂一起分享,有煩惱一起分擔。現在他更是已經徹底融入了傭兵團,對這個團隊有了感情和不捨,和兄弟們已經親如一家,自然而然把自己視作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的想法很簡單,我需要兄弟們,兄弟們也需要我。

所以他看見周文的第一句話就是先問人,而不是問事。

周文心裡暖洋洋地感受著好友的關心,笑眯眯地拍拍許大成的後背,然後摟著他的脖子轉身,指著身後站著的妙花等人說道:”兄弟們好不好,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許大成喜滋滋地上前就要和妙花擁抱,卻被妙花一臉膩歪地推開道:“去去去,不要跟著書生學壞,我是和尚,不興這個。” 旁邊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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