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那迷一樣的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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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車上四個人同時臉色大變。
第一個是我!
我沒帶過勞力士,哪怕曾經是個藍碼,更不可能具備分辨勞力士真假的意識;
第二個是他,他就像是讓人坑了一樣,滿臉尷尬,轉頭看向我的那一刻,充滿了憤怒;
第三個,是他總與其嘀嘀咕咕那個佤族小夥子,佤族小夥子怒視著他;
第四個,是阿姆。
“哥剛,你說這個表,是假的?”
軍官當即說道:“肯定是假的,我這個才是真的。”
他解開袖口將手腕亮了出來,手腕上,一塊金光閃閃的金錶正掛在那兒,就是錶鏈有點長。
“這是老喬賞的,就之前比武大聯歡,我們營拿了個第三,在沒拿到第一一百萬的情況下,得了這麼一塊表。”
“拿到這塊表之後,我是天天拿著看,它長什麼模樣我太知道了,你再看看你那個,看看那個英文字母,明顯有和我這塊表不一樣的地方。”
“能不能是不同型號?”
“咱們倆的表,除了細節不太一樣,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麼?”
兩個小夥圍著軍官看了半天,還相互說著:“這個字母的確有點不一樣……”
“這回看明白了吧?”
“下次啊,別傻乎乎的和人家換東西,我聽說這種假表在雲南最多幾百塊。”
“不過你們村寨也沒什麼值錢的,算不上什麼損失。”
那一刻,我讓兩個小夥和阿姆盯的臉頰發燙,最關鍵的是,我怎麼知道園區大老闆看似豪氣的隨手拋來一塊勞力士竟然是假的!
“走吧,走吧。”
軍官在推推搡搡中,將他們倆推上了車,然後衝村寨門口喊了一句:“開門!”的緬語,於那群綠皮兵緩緩開啟村寨大門的一刻,第一輛綠色皮卡十分順利的開出去時,我已經握好了拳頭。
我琢磨著,只要下了車就免不了一場惡鬥,這倆小子還不得在綠皮兵消失的那一刻直接衝我掄起農村大拳頭啊?
那個村寨可是人家的地盤,但凡打起來,很可能一擁而上的就是一幫人,這種情況和我當初當藍碼去農村要賬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等一下!”
就在我們乘坐的這臺車即將要透過村寨大門那一秒,之前的那個軍官奔跑著向寨門衝了過來,沒關車窗的司機一腳剎車將車踩停在了村寨門口後,我扭頭眼睜睜看著那名軍官追上了這臺車。
他氣喘吁吁的問了一句:“剛才是不是有個聾啞人?”
一車人竟然沒有一個說話的。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明顯的恐懼!
軍官再次開口說道:“說話啊,是不是有個聾啞人!”
那些我聽不懂的話語從軍官嘴裡說出來的瞬間,車上的所有人都轉過了頭,似乎都很抗拒這份工作,而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擔憂,彷彿在害怕發生什麼。
下一秒,滿眼憤怒的阿姆突然站了起來,伸出食指指著我說道:“他,他就是那個聾啞人!”
阿姆滿臉怒火、狀若雌虎,顯然是已經知道了這塊表的出處源自哪裡,當她故意當著我的面用中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那名軍官都愣了一下,軍官好像都無法理解這個女人怎麼突然說起了中文。
而我無法理解的,則是知道了這一切之後,阿姆的價值觀。
她可是從一開始就聽懂了他對其兒子所說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要求,當時聽不懂緬語的只有我一個。在那種情況下,這個女人竟然不覺著有人找她兒子殺人是十分危險的行為,反而在這塊表被人識破以後,將所有怒火都爆發了出來。
這得是多麼混亂的三觀才能造就出這樣一個女人?
軍官對我勾了勾手:“你,下車。”
我扭頭左右看了看,內心在狂跳,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局面。
此刻,他的瞳孔正在放大,很明顯在擔憂我這個‘騾子’會不會是讓人發現了真正身份,同時,也錯愕的看著阿姆,滿臉都是那份被人突然搞亂計劃之後的措手不及。
我則慢慢起身,在狐疑中挪動著腳步走到了車邊,都不等我往下跳,那個軍官一把將我拽了下去,而後衝著門口喊道:“走吧!”乾淨利落。
我回頭看著,看著皮卡車後鬥處三個一直盯著我的人,看著他們離我遠去,並在汽車拐彎後消失在叢林裡。
這是誰也無法阻止的一刻,那些佤族根本沒有能力拒絕綠皮兵的要求,我也一樣。
他們不能揭穿我聾啞人的身份,否則,就是夥同我一起鬨騙這些綠皮兵;
我也不能張嘴說話,我們所有人幾乎都在一個莫名其妙的謊言中,形成了完整閉環!
一個自作自受的閉環!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老人家那句‘說實話永遠是代價最小的’是什麼意思。
“走啊。”
軍官衝我喊了一句,在我最沒心思看他的時候。
我完全想不到這種事情竟然來的如此突然,我還在防備皮卡進入村落之後的事情,卻發現自己連回去的資格都沒有了。
“嗨,我都忘了,你還是個聾子。”
他走到我身邊用手一抓我胳膊,我才反應過來似的回頭,這回軍官連話都不說了,拉著我往前走。
一路上,因為我身上的佤族服裝,沒人多看我哪怕一眼;
而我這雙眼睛像是才長出來一樣,完全不夠用了。
我看見了茅草屋的發電機在轟隆作響;
我看見了一群軍官在屋外烤肉、飲酒;
我看見了有人在擦槍、有人站在木桶旁邊用毛巾擦拭身體……
唯獨沒看見往後的路該通向何方。
他把我領到了一間非常普通的茅草屋外,指了指門口的掃把,緊接著拿來以後好像又忘了‘聾’這個事實說道:“打掃,會不會?”
我其實跟聾差不多,畢竟他說的緬語我也聽不懂。
給這名軍官急得,撓著好幾天沒洗過的頭髮思考了良久,將我拉近了茅草屋裡,親自給我演示了一遍。
他先簡單用掃帚掃了掃地,然後用抹布擦了兩下桌子,等這兩下比劃完,又指了指我,問:“你明白沒?”
這傻子也能看懂了,緊接著我趕緊接過了麻布,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回頭衝他笑了笑。
他很滿意的:“對,對對對對!”一聲,接著將我手裡的麻布搶走,扔在了桌子上,領著我從這間茅草裡走了出去,到了整個村寨的最裡面。
這兒有幾間瓦房,蓋得很氣派,他想盡一切辦法想讓我明白的說道:“你,每天早上六點,過來打掃一遍。”
“晚上太陽下山以前再打掃一遍……”
我倆正說著,之前見過的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回來了,進屋就氣呼呼的往椅子上一座,滿臉的不情願:“我不幹了!”
“你,說你呢!”
“明天就把你們將軍叫來,告訴他,我不幹了,讓他崩了我吧。”
“這兒要什麼什麼沒有,他一張嘴就跟我說必須產出純度必須達到90%以上的冰,拿我當變戲法的了?”
“我是廚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懂不懂?”
軍官聽完又看了我一眼,用生硬的中文回應著:“你說的這些,我們做不了主,但是可以幫你轉達。”
“那就去轉達啊!”
說完,他又指著我說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找人看著我?”
軍官立即解釋:“這是我們找來幫您收拾房間的,他是個聾子,還不會說話,比較安全。”
“一群傻逼。”
我看著軍官憤怒的眼神,又瞧了一眼對面憤怒的男人,默默的低下了頭。
我好像知道這名軍官為什麼把我留下了,也明白了之前他為什麼說軍官開始關注‘聾啞人’這個字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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