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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時間一晃便是三日過去。
有些人的命卻已永遠留在了三日之前。
劫殺徐家老爺的劫匪雖然都是集體消失了,但徐家老爺在城內自家宅子中被劫殺的死訊,終究還是紙包不住火,逐漸在城內傳播了開來。
一時間,臨淵城也變得風聲鶴唳,一些自詡有些錢財的富庶,都是人人自危。
而這一切,似已與楚歌這個隨手滅了劫匪頭子的深水巨鱷無關。
...
楚家密室之內,盞盞油燈將室內照得通透。
楚歌正以一把剪刀修剪金紙,而後佐以一旁彩色的蠟箋、冷金、泥金、白銀、硃砂等,在紙上加繪出奇異的圖案。
過去三日裡,他已經將付威的皮處理好。
就等著接下來其他材料準備就緒,便可製造出皮影紙人。
不過現在,他還打算以雕花剪紙的技藝,為自己製作一張帶有增強力量功效的符紙圖騰——獸力紙符。
尋常的剪紙,材料可以是竹紙、宣紙。
但製作獸力紙符,最好是以金紙或是特殊鞣製的獸皮紙為最佳。
各類紙張,都對異力有不同的適應力,繼而達到不同的效果。
如金紙更為堅韌且耐熱耐用,一般都充當承載異力的核心,耐久而不易損毀。
如今他已是換血境,境界逐漸穩固,體內骨髓中的血也已隨著近幾天的食補加快到了後期,實力大進。
但考慮到那天地香火教潛在敵人鐵牌外使的威脅,楚歌覺得還是要準備多重護身的手段,獸力符紙便是底牌之一。
獸力符紙非但對基礎符紙的材料有要求,更需要虎骨粉、巨蟒血、象牙粉以及巨鯨油等極其昂貴珍稀的材料,研製出特殊的墨汁繪圖,方可製作出能承載異力的媒介。
單是收集這些材料,楚歌就花了一年半的時間。
暫時,他甚至都沒能力直接剪出這種力符,而是根據五茅山奇功書冊上的圖案,以雕花木刻技藝剪出。
雕花木刻即是用刀在紙上,摹仿版畫刻出來。
經過三日的嘗試,中途楚歌已經失敗過好幾次,浪費了不少的材料,到如今,他已逐漸找到了一些感覺。
隨著鋒銳的刀子在金紙上劃過,一條曲折連貫的剪紙線條,逐漸被劃拉出。
與此同時,楚歌另一隻手分心二用,以蘸滿特殊墨汁的小筆線上條上迅速掠過,進行第一層墨汁附著。
“這操作倒是麻煩得很,若是能讓巧匠打造一支類似鋼筆,卻又極其尖銳可劃破金紙的特殊工筆,也許我製作異力紙符的成功率和效率都會有提升......”
楚歌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旋即繼續全神貫注的製作。
...
與此同時,縣城一眾衙役在經過對徐家劫殺案一番深入調查後,根據種種線索猜測,逐漸追查到近來流竄至城外的金槍十三匪身上。
縣城衙門內。
城尉田有濟坐在主座上,瀏覽了一番徐家案情彙報後,眉頭微擰,沉聲道。
“金槍十三匪,這一眾人本是從西異之地那邊流竄過來的馬匪,被朝廷追繳,卻被天地香火教發展為打家劫舍的手套,提供庇護。
這群匪徒,前些陣子在城外劫掠行商,就已顯露了蹤跡。
只是他們都非常狡猾,本官都沒能第一時間確定他們的身份。
看來,他們已與附近的天火教據點取得了聯絡,那處據點,本官本是打算待鎮邪司調遣高手來,就將他們一網打盡,沒想到......他們已如此猖獗!”
一旁呈上宗卷的年輕衙役遲疑道,“大人,屬下懷疑這金槍十三匪已經潛逃。
據屬下調查,這數日以來,城內外再無行商走販被十三匪騷擾,彷彿他們都一時間偃旗息鼓了,這不符合他們往日作風。”
田有濟冷哼笑道,“狗改不了吃屎,他們入城做了大案,心虛躲避,但最多藏一陣子,肚子餓了就又會出來。”
他話語一頓,想到近來其他城鎮傳來的訊息,沉聲道,“天地香火教近些年愈發猖狂,最近不少城鎮的富家商賈都遭了殃,本官懷疑,他們很可能將有新的動作。
你去通知一下城內各大富家商賈,近來要多請些護院,嚴加防範,儘量不要出城。”
“是!”衙役轉身,顯露出一張焦黃面龐,赫然是曾與楚歌交易靈魚的小秦。
田有濟看著小秦離去,雙眼中閃爍冷芒,心內也在權衡,若是此時率人殺向天地香火教據點,剿滅這群瘋子,將會有多少傷亡。
“還得看鎮邪司那邊,會派來多少高手才行啊......胡兄那邊,我也得走一趟了。”
半晌,屋內響起一聲嘆息。
如今大周愈見混亂勢頹,各地的三教九流、牛鬼蛇神齊出。
鎮邪司內,聽聞也是內鬥激烈,未必會重視臨淵城這區區一個小城啊。
...
楚家,噴灑了一些除味香料的密室內。
一個重達兩千斤的石缸,驟然被楚歌狠狠甩飛開來,震盪空氣發出‘嗚嗚’嘯聲,擠壓得四周空氣充滿壓抑。
在甩出石缸的剎那,楚歌屈膝一個彈射狂衝而出,似猛虎下山,氣勢如虹。
一個眨眼,他已身影先到預判的落點,猛然身軀如猛虎直立,雙臂發力舉起,開聲吐氣之間,背部肌肉宛如一個發脹虯結而起的麵糰般隆起,剛猛無匹,賁出一張猙獰鬼面。
臥虎功乃橫練功,這一瞬間楚歌氣血搬運,便如人立而起的猛虎,力大無窮。
“蓬!——”
地面震顫,灰塵微揚。
楚歌身軀一晃,都無需卸力,背部貼著的一張宛如符籙般的剪紙圖案微微一顫,其上色彩各異的紋路似在閃光,附著在紙符上的異力,形成了一股奇異的力量融入他的身軀,令他強行硬接下這飛衝落下的沉重石缸。
重達兩千斤的石缸,習武之人達到換血境,也是能隨便舉起來的。
難的卻是石缸在高速飛落的過程中,強行將其接下。
這種速度攜帶的衝擊力,可不是舉起區區兩千斤重量能比擬的。
楚歌吐出一口氣,“隆”地一聲放下石碾子。
“使用獸力紙符後,我的力量大概增強了足有八成!維持時間......大概十息。”
楚歌細細感受,察覺到源自背後的紙符力量消退,他撕下背後的一張符紙打量。
察覺灌注在紙符中的異力大概消耗了一縷,肉痛之餘,心中也是有所判斷。
“看來......使用一次就會消耗一縷異力,能維持大概十息時間。
這應該不是紙符的效果極限,而是我的技藝極限......”
這符紙,正是他近兩日才製作出的獸力紙符。
紙符的圖案很是複雜,是一頭虎頭龍尾象身的奇異圖騰,根根鬚發俱在,肌肉線條和紋理都纖毫畢現,象徵著力量。
以楚歌目前的剪紙工藝,也只能使用木刻技藝才能剪出此紙符,因此也算不得是一張好的紙符,功效和使用次數都有限。
不過,藉助這獸力紙符作為媒介,他也算是能提前借用異力的力量,增強自身實力。
“就是不知與那鐵牌外使的所謂異力秘術相比,孰強孰弱?”
楚歌思忖著,重新貼上紙符,穿上衣物,走出密室。
“少爺,大小姐寄來了信件和一包東西!另外,縣衙門的秦差役來訪!”
管家福伯見著楚歌走出密室的身影,立即持著一封信和一個包裹上前稟告。
他知曉,小少爺等這一封回信,是等了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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