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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赤陽天,蘇流月捧著一本書,坐在院子裡那棵大愧樹的樹蔭下,甚是閒適地看著。
耳邊傳來陣陣蟬鳴,帶著熱意的風偶爾撲面而來,樹下的女子卻彷彿絲毫不受影響,蔥白的指間在微黃的書頁上輕輕摩挲。
一旁的爾安急得眼睛都要紅了,然而看自家姑娘這巍然不動的樣子,她便是憋了滿腹的話語,也不敢說出來。
也是奇了怪了,自從兩天前姑娘醒來後,給人的感覺就完全變了個樣。
明明今天這件事,最在意焦急的應該是姑娘才對!
爾安正有些焦躁不安地看向院子門外,一道微沙微啞的女聲突然響起,“爾思那丫頭,不是說去拿些送茶的點心過來?怎的這麼久還沒回來?”
聲音不疾不徐,平淡無波,卻讓本就做賊心虛的爾安身子微微一顫,張了張嘴道:“她……她大抵是……”
還沒等她絞盡腦汁地想出一個藉口來,不遠處就傳來爾思咋咋呼呼的聲音——
“不好了!姑娘!不好了!鄭家……鄭家真的來退婚了!”
不遠處,一個臉龐微圓、臉色漲得通紅的小丫頭火燒屁股一般跑進了院子裡,狠狠地跺了跺腳道:“姑娘,你猜怎麼著?鄭家二房那些人一來到咱們家,就說要與姑娘退婚,還說……還說姑娘不配嫁進他們鄭家。
他們這麼說就算了,誰料他們緊接著便提出,要讓四姑娘代替姑娘嫁進鄭家,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們不要姑娘,反而要一個姨娘出的庶女,這不是妥妥地在打姑娘的臉嗎?這讓姑娘以後……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我就說四姑娘先前一直慫恿姑娘嫌棄鄭九郎,還像只哈巴狗一樣討好鄭家的十三姑娘,沒安什麼好心!
這般離譜的要求,老爺和夫人竟也應了,這是明擺著欺負姑娘沒有親孃心疼,隨意糟蹋姑娘啊……”
見這丫頭越說越激動,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蘇流月眉頭微蹙,抬起手輕揉眉心,淡聲打斷她的話,“好了,我不是說了,今兒前院發生的事情,你們一律不許打聽,你怎麼私自跑去偷聽了?”
爾思嗓子一噎,只是心裡的悲憤之情還在不住翻滾倒騰,忍不住道:“可是,姑娘……”
“行了。”
蘇流月再次打斷她的話,這次的語氣重了些。
她早就猜到這兩個丫頭不會乖乖聽話,事實上,在她接手這個身體前,這兩個丫頭跟著被繼母養得刁蠻任性的原主,行事向來不過腦子,無法無天。
她來了這兩天,一直壓制著她們,已是讓她們的行動收斂了許多,否則,今天爾思就不會只是跑去偷聽這麼簡單了。
不過,這兩個丫頭對原主的忠心倒是無可置疑,單憑這一點,蘇流月還是覺得可以好好調教一下的。
“事已至此,你說再多也沒用,管好自己、少惹沒必要的麻煩才是最要緊的。”
蘇流月身上那股隱隱的、不容置疑的氣場讓滿肚子怨念的爾思一時說不出什麼來,好一會兒,才紅著眼圈,低聲嘟囔,“姑娘怎麼一點都不急,鄭家這樣做,是要徹底毀掉姑娘的名聲啊!
姑娘明明只是犯了一點小錯,為了那點小錯,姑娘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了,鄭家竟然還耿耿於懷,實在是……實在是沒一點大家風範!”
蘇流月不禁扯了扯嘴角,抬起手輕輕觸了觸脖頸間的白色紗布。
為了那個所謂的小錯,原主都賠上一條命了。
如今,也許只有她們,才會覺得那是一件小事!
蘇流月雖然只是來了這裡兩天,但多虧她全盤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很快便清楚了原主如今的處境。
這件事,還得從這個陌生的朝代說起。
一年多前,大燕朝駐守北邊的北庭大都護周嘯坤突然起事,帶著叛軍一路殺往大燕朝的都城燕京,而前朝因為皇室無能,朝堂腐朽,早已是引得民怨沸騰,周嘯坤這一起事,竟是猶如天助。
天翻地覆只在一瞬之間,不過一年時間,那尊貴的皇位就換了個人坐,大燕改為了大慶,燕京改為了新京,舊朝的達官顯貴頃刻間彷彿激流上漂浮的葉子,有那些個腦子清醒又有手段的,已是抓緊時間用盡手段,企圖在新朝站穩腳跟了。
其中,原來大燕最為顯赫的五大家中吊車尾的鄭家反應最快,不僅立刻向新皇表了忠心,還把自己家中被譽為燕京第一美人的三姑娘送進了宮中,那三姑娘手段了得,不過幾個月就懷上了龍子,加封貴妃,鄭家也因此扶搖直上,聖眷優渥。
五大家尤且如此,更別說其他一些小門小戶,更是鉚足勁兒不願意被淘汰下去了。
其實,按照以往改朝換代的經驗,為了維持朝堂的正常運轉,也為了讓自己不至於一開始就背上一個暴君的名聲,新皇對大部分舊臣都是以招安籠絡為主,但重點部門的官員,以及和舊朝皇室沾親帶故的臣子,必定是要換的,尤其是戶部,這種掌管戶籍財經的地兒。
不湊巧的是,原主的父親蘇唯禮正是戶部郎中,官居正五品。
蘇唯禮本就出身寒門,在朝裡沒什麼根基,若是真的被清洗出去了,換到清水衙門,或是下放到窮鄉僻壤,這輩子仕途就斷送了,情急之下,他盯上了最早在新朝站穩腳跟的鄭家。
蘇唯禮擇日便備了厚禮拜訪鄭家,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那之後,兩家人一來二去,很快便敲定了原主和鄭家二房庶出九郎君的親事。
原本,一切都進展得頗為順利,只是沒想到,自小就被繼母養得無知任性、心比天高的原主竟在自家庶妹的挑撥下,日益嫌棄起了自家未婚夫君的出身,最終釀成了大禍——四天前,在鄭家的宴席上,原主私下裡和自己的侍婢大肆埋怨自己的未婚夫婿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子,一個小小的軍中校尉,竟也敢攀附她這個文官清流家庭出身的嫡長女!剛好被來參加宴席的其他賓客聽見了。
這可不得了!
區區寒門的蘇家竟然這般不知好歹地嫌棄起了鄭家這個傳聞,頓時如狂風過境,不過半天就傳遍了新京。
鄭家自是氣壞了,如今朝中可不缺向他們搖尾巴示好的人,他們大發慈悲願意給蘇家一個機會,蘇家不感激就算了,竟還放任他們姑娘出來噁心他們,當下大發雷霆。
氣急敗壞的蘇唯禮只能先把原主帶回家,誰料當晚,原主就被人發現在自己房裡懸樑自盡。
再醒來時,掌管這個身體的人,就成了因公殉職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世界的蘇流月。
真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好讓人無語的一個處境。
便是兩天過去了,蘇流月想起那些事情,還是忍不住扶額。
爾安見蘇流月一直不說話,以為她還在介懷這件事,連忙打斷爾思的話,道:“你快別說了,姑娘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這幾天心情明顯好一些了。
你都不知道,那天……那天,奴婢見到懸掛在房樑上的姑娘時,魂都險些沒了!”
爾思立刻也想到了那天驚悚的一幕,吶吶地閉上了嘴。
蘇流月靜默片刻,卻是輕笑一聲,嗓音微淡,“你們理應是最瞭解你們姑娘的,在你們看來,你們姑娘是這般輕易就尋死覓活的人嗎?”
有些事情,她初來乍到,不好計較,卻不代表她一點也沒有察覺。
爾思和爾安一愣。
姑娘這是什麼話?說得好像事不關己似的?
不過……事情發生後,她們確實也覺得有些奇怪,以她們姑娘的性子,別說會自縊了,便是羞愧也是不太可能的!
當初老爺把姑娘從鄭家強行帶離時,姑娘可還在那裡大聲嚷嚷她哪一句話說錯了呢!
但姑娘自縊的時候,她們被盛怒的夫人喚了過去一通斥罵,姑娘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也著實不清楚。
兩個侍婢一臉猶豫,剛想問什麼,外頭就突然響起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蘇流月,我不是說過,今天你無論如何都不許踏足前院一步?!你讓你的侍婢偷偷跑來前院,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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