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求於他就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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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認識的人多了，也只是看上一眼，就繼續向左繼續踏上臺階。

鞠過躬，放下花，又站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

返程路上，沒有再看到痛哭的人。

——

回去途中，唐媽媽一反來時的沉默。

“晴晴，你爸爸的事，昨天半夜我已經全都安排好了。”

“有件事情，媽媽要提前和你說聲對不起。”

唐媽媽停頓一下，剛要張口淚又湧出來，只慌張的拿手擦掉，繼續說：“你爸爸那邊的款項沒有回收，欠了很多工人的錢，只能轉讓公司的股份給別人。”

“只是，因為公司欠下很多債務，出手又急，你林勇叔叔找的人壓了價。”

“最後是張氏的總裁接手公司，但還不夠，所以我做主賣掉家裡的車，還有，我們現在住的別墅……”

唐媽媽拉著唐沐晴的手，抬頭說道：“李哥，你放心，你的工資我已經預留出來，按照市場價賠償，一會兒給你結算。”

前方開著車的司機也啞著嗓子張口：“嫂子，不用，我們相識這麼多年，現在唐氏有難，我也不是非要……”

唐媽媽開口打斷：“那也不能虧了你，你聽我的，不要推，我還有些事要交……要和晴晴說。”

“晴晴，你也放心，你後面一年學費，媽媽都已經留出來了，夠用的，只是不能再和之前計劃的一樣送你出國。”

“媽媽，沒事的，在國內讀也一樣！只是媽媽，後面我們住哪？”

唐媽媽沉默一瞬，“今早我已經給你舅舅打過電話了，他家在你學校附近，後面等你不住校的時候，假期就去他們那借住一下，只是你要忍一下。”

“媽媽，那你呢？”

“……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回鄉下住一段時間，開解開解心情。”

車裡的空氣一直沉默到回到別墅。

——

次日一早就有人來了。

昨天下午唐媽媽已經和接手的人交接完畢，錢也交給了公司的律師及財務，讓他們打到工人賬上。

唐沐晴看著裡裡外外的人要搬東西，心裡十分難受。

父親不在了，她要堅強，還有母親在等她安慰，她……

想到這裡，唐沐晴轉回樓上，敲了敲父母從前臥室的門。

叩……叩叩……

半天沒有聲響。

唐沐晴又敲了敲，將耳朵也貼到房門上，還是靜悄悄。

她等不及，直接轉動把手開門。

“媽媽！媽！！！”

房間內的樣子讓她齜牙欲裂。

從前漂亮的水晶吊頂上拴著一條絲巾，而她媽媽……

唐沐晴狠狠推開門，門板‘咣噹’一聲撞到牆上。

她奔過去抱住媽媽的腿想將她放下來。

但她沒什麼力氣，抱不下來，只能使著所有力氣往上推著。

口中放聲大喊：“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樓下搬運的工人聽到呼聲，急忙奔上樓。

看到室內情況，迅速幫唐沐晴將人放下來，唐沐晴拼命將曾學過的心臟復甦、人工呼吸等等能急救的措施都用一遍。

可唐媽媽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最後是工人強行制止她。

一來搬運東西就遇到這種事，工人們臉色不好，但沒有說什麼讓人氣憤的話，略略勸勸她就先退了出去。

起初，唐沐晴還充耳不聞，持續在搶救動作。

但隨著時間推移，所有招數都試過之後，她慢慢軟下身子，伏在唐媽媽身上放聲大哭。

哭到最後，已經說不出話了。

前一天下午，媽媽跟她講了所有家裡的東西收納。

她只以為是父親不在後，她突然沒人說話的孤獨。

後面，唐沐晴在床頭看到母親的遺書，上面一條一條已經給她列好自己身後事要怎麼做。

唐沐晴不知道，怎麼會有女人能這麼狠心？

父親是不在了，可是還有她啊！

——

再次回到極樂園，這次墓碑前站著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知道，投資是父親自己的決定，可她怎麼也擺不平心態。

媽媽說的那個深夜帶來投資方案的下屬，她知道，是顧彥禮。

如果顧彥禮當初對她示好的時候她接受了，如果顧彥禮沒有遞上那個方案，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她沒有辦法不恨自己，不恨顧彥禮。

僅兩天的時間，她先是失去父親，又接著失去了母親。

以後，她真的只是孤身一人。

她收拾好家裡剩餘的東西，用盡身上幾乎全部現金，租下一個三居室存放三個月。

只提個行李箱回到學校。

坐在寢室桌子前，她感覺整個人都很麻木。

但就在腦子中一遍又一遍的過這兩天的事情。

她不信她爸爸是自殺！

可是看守所那種地方誰能下手呢？

還有顧彥禮，要順著他找到幕後黑手。

電話在桌子上震動，響了停，停了響。

她終於分給它一個眼神。

看見是個陌生的號碼，就也不再理會，任它響著。

她在這頭思考著。

電話那頭，傅以辰助理何卓不知道作何表情。

三爺交代下的任務完不成。

敲門聲響了起來。

“三爺”

傅以辰從堆滿檔案的辦公桌前抬頭。

何卓拿著手機進入，“您給的那個號碼聯絡不上，不知……”

傅以辰偏過頭，“那就這樣吧，你先去做別的事。”

他本來想，那晚是他沒能剋制得住。

而且她又確實很對他的胃口，雖然沒聯絡方式，但找個人對他來說，其實也不費什麼力氣。

但現在聯絡不上……

既然這女孩是有求於他，總會再次找機會和他相遇的。

——

唐沐晴和導員請了一週假期。

哪也沒去，在寢室躺了五天。

事實上，她也沒地方去。

媽媽留下的信裡說，提前給過舅舅一筆錢，是她大學後面一年半里的學費加生活費，還讓他在寒暑假時照顧自己。

可舅媽那人……

實在不想和她打交道。

她外公家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舅舅耳根軟，而這舅媽的思想比老一輩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著想著，唐沐晴的思維又飄到幾天前的那晚。

傅三爺……

本來是想請他幫忙的，哪怕是借一筆錢暫時讓父親的公司週轉下，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只是現在，父母都不在了，而她，也不需要這些。

那麼他們應該也就沒有再度產生交集的機會。

床頭的電話震動。

唐沐晴翻身微微看一眼，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