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一封訂婚宴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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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日。
離開天侓後的第二天夜裡,我們在揚子江北岸的浦車站下了火車。
無論是在美國、在歐洲還是在仩海,即使是坐臥車,長途火車的滋味也都不是那麼好受。
萬幸的是,在中囯,鐵路沿線的小吃美食,要比那個食物荒漠英國好吃的多。
而且勝在價格便宜,只要你有錢,就能隨時隨地在火車停靠車站的時候,從月臺上小商販的手裡,買到足夠多而且異常美味的食物。
據陳博士所言,我們此次南下的路線,基本上和中囯古代一位叫做Ch'ienLung的皇帝南下巡遊的路線相吻合。
這位皇帝可能是中囯最著名的一位美食家,他在視察他治下人民生活情況的同時,也在各地吃了數不勝數的小吃。
因而這一路上,我們在火車站月臺上看到的小吃,有很多都打著這位皇帝之後稱讚不絕的廣告。
但陳博士又告訴我,他們的這些廣告基本上都是牽強附會,因為皇帝不可能吃過那麼多小吃。
這就好像西方很多人喜歡舉例子,說某某某道菜是莎士比亞作品中出現過的美食。
但其實你翻開莎士比亞全集,也並不能從中找到這麼一道菜——只不過沒有人會閒著沒事去閱讀莎士比亞,所以也就沒人會去考證這位皇帝是否吃過這道小吃。
陳博士還說,因為我們是一路南下,所以這個地方美食傳說的主人公都是這位皇帝。
假如我們沒有南下而是向西行進的話,故事的主角可能就要換成和維多利亞女王幾乎同時代的一位皇太后,Tz'uHsi了。
從浦車站下了火車,我們僱了兩個運送行李的挑夫,馬不停蹄地走到火車站附近的碼頭,在這裡登船渡過了揚子江。
揚子江是中囯境內第一大第一長的河流。
遖京是位於揚子江畔的一座城市,也是揚子江流域僅次於仩海的第二大城市。
我們沒有在此地多做停留,過江之後就到達了遖京車站,在這裡又坐上了和前序列車相接駁的晚間列車。
今天再在火車上叮叮噹噹的折騰一晚上,等明天睜開眼之後,我們就將達到陳博士萬里返鄉歸程的最後一站,全中囯乃至全遠東最大的城市,仩海。
……
雖然在臨離開天侓的時候,陳慕武被突然出現在站臺上的一組不速之客嚇了一跳。
但在看見馬裕藻和葉企孫一行人之後,他就立刻洞察到了,這兩個人來到天侓的目的是什麼。
身邊的奧本海默,還有奉軍的軍人,正在從卡車的車斗裡向下搬著他們兩個人的行李。
陳慕武就在這一刻也打定好主意,回家的這個旅程中,在天侓停留了兩天,已經在自己的計劃之外。
這次不論他們說什麼,他也絕對不會再折返向北去邶京了。
陳慕武先是囑咐奧本海默,讓他和那個軍人一起把隨身攜帶的行李搬到車廂裡去。
然後他才從車斗中跳了下來,笑呵呵地朝幾位老熟人走去。
互相打招呼問候之後,果然就像陳慕武猜測的那樣,他們幾個到天侓來,就是為了能邀請陳慕武去邶京講學。
除了認識的兩位故人馬裕藻和葉企孫,陳慕武還在介紹之後,認識了酀京大學的校長斯圖爾特和他的助手兼秘書,傅涇波。
陳慕武完全沒想到,自己回國還能驚動這麼一個人。
邶京的情形遠比天侓複雜的多。
後者只有一所南開大學,但是前者作為中囯的首都,教育資源也是一等一的豐富。
光今天派代表來天侓的就是三所大學,人沒來的還有那麼幾所。
就算是在每所大學只做一場演講,加到一起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只要答應了去邶京,就要在那邊兜兜轉轉最少半個禮拜到一個星期。
陳慕武實在是不想再帶著一堆行李折騰一趟了。
如果早就決定要去邶京的話,他也不會提前在奉天和瑞典王儲一行分別,因為瑞典使團來到中國後的第一站就是邶京。
歷史上,因為這是第一個對中囯古代文化感興趣的外國元首訪華,邶京的故宮博物院還專門為瑞典王儲解封了一批稀有的文物,供他老人家把玩鑑賞。
瑞典王儲在邶京如何受到歡迎,那是北洋政府和邶京各界學者的事情,陳慕武鞭長莫及。
可從離開英國劍橋大學開始,陳慕武已經在路上度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個時間就算不乘坐較快的火車,換做從法國馬賽港乘船,都差不多能抵達仩海了。
結果他現在仍然漂泊在旅途當中,陳慕武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能早點回到自己家裡去。
但是從邶京到訪天侓的眾人,不知道陳慕武的心中所想。
沒去南開大學就在火車站站臺上遇到了正主,於是大家紛紛展開攻勢,邀請他去各自代表的學校辦講座。
和陳慕武關係最不熟的斯圖爾特,企圖用金錢來“誘惑”陳慕武。
他覺得自己開出了一個不容拒絕的高價,一個星期大洋一千圓。
殊不知陳慕武只是在天侓待了兩天,南開大學的張伯苓校長,就準備了五百塊銀圓的束脩。
斯圖爾特雖然號稱是一箇中囯通,給出的價格也還算合理,但多少還是帶著一點美國人的傲慢。
而葉企孫則是開始給陳慕武畫起了餅。
或許他以為陳慕武這次回國是要留在國內,於是就邀請陳慕武和他一起去建設清華大學的物理系,給國家培養新一代的物理學人才。
他還說在清華大學裡也發現了一個物理學的好苗子,一個來自茳蘇常孰的王姓學生。
一聽到好苗子,陳慕武立刻來了興趣。
還是葉企孫最懂自己,知道他目前最想要的是什麼。
可是葉企孫手下培養出來的物理學人才實在是太多,就算是給出了姓氏和籍貫的兩個條件,陳慕武也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誰。
這次他是真的有心想要跟著葉企孫去邶京的清華大學看一看,但是看著已經搬上車的行李,和一邊看著行李一邊坐在車上盯著自己的奧本海默,陳慕武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直等待最後的也是和陳慕武關係極為親近的馬裕藻,最後一個走上前。
他知道邶大不如清華和酀大有錢,給不出那麼多的報酬,也做不出一起建設實驗室的許諾。
但是又想到校長蔣夢麟在自己辦公室是那樣的拜託自己,馬裕藻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
一沒有錢二沒有技術的他,思前想後決定打感情牌。
馬裕藻拉著陳慕武的手,說了半天家常,回顧三年以前,他在邶大講學時,住在馬家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到最後他才拋下一句極具殺傷力的話,說家裡的孩子也很想念他。
馬裕藻不說這句話還好,但是當他說完之後,讓陳慕武突然意識到,這邶京是萬萬去不得。
過了這麼幾年,當初馬家的幾個小孩,到現在都已經過了豆蔻的年齡,變成了二八佳人。
他老陳是個馬上就要結婚的人,可不能再給自己惹上一身風流債。
雖然現在的這個民囯,講究的就是“真名士自風流”,可陳慕武還是不想讓以後的營銷號,給自己編排各種桃色新聞。
剛好這時候,天侓東站的站臺上,響起了發車前的準備鈴聲。
但因為陳慕武是坐著奉軍的軍車來到站臺的,不論是火車站的工作人員還是火車上的司乘人員,都不敢再擺出往常那樣對著乘客頤指氣使的姿態。
有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詢問陳慕武現在是否可以開車。
陳慕武畢竟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絕對不願看到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整車旅客都不能準點到達自己的目的地,所以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工作人員算是給陳慕武解了個圍,讓他找到了一個脫身的藉口。
他只能很抱歉地通知從邶京三所大學而來的四個人,自己這次是去不了邶京講學了。
好在返程的時候,他還將在邶京路過,如果那時候有機會的話,一定會接受大家的邀請。
在竄上車之前,陳慕武還給葉企孫留下了一張寫有自己家在仩海住址的小紙條,請他通知那位王姓學生,如果他放暑假回家,有機會的話,請到自己的家裡來一趟。
反正常孰離著仩海又不遠,雖然不通火車,但去仩海的途徑還是很方便的。
說完這些話,站在車門口的陳慕武就向這幾位揮手告別。
他突然很想冒出一句,別了,司徒……
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列車員關閉了車廂的車門,火車準點駛離了天侓東站。
他陳慕武,主打的就是一個不給別人添麻煩。
直到下了火車過了長江,陳慕武才趁著候車的工夫,在江對岸的遖京車站郵電局,給家裡面掛了個電話,通知自己第二天早上就會到仩海的訊息。
家裡人早就知道陳慕武要回國,但是一直都不知道他回國的具體日期,直到接到他的長途電話為止。
陳慕武之所以做這麼一出,主要是害怕自己的二哥。
他每取得一些成就,二哥總是要用當下最新潮的方式,登報,來昭告天下。
陳慕武清楚地記得,自己在接受到邶大的講學邀請的第二天,滬上最大的《申報》上,就刊登了自己二哥花錢買的一條自己將要去講學的訊息。
估計在國外的這些年,報紙上肯定也刊登過不少有關他的各種訊息。
如果這次也在離開天侓的時候,就提前告知自己回家的日期,陳慕武覺得自己二哥也免不了登報。
到時候走出火車站,迎接他的就肯定是各種手拿本子和筆,背後還跟著攝影師的滬上大小報的記者了。
陳慕武天生不愛熱鬧,他覺得這種場景還是少一點比較好。
但就算他沒提前通知,二哥也沒把這個訊息提前登報,但第二天早上走出仩海北站的出站口,除了來接站的二哥,陳慕武還是看到了老熟人。
趙君豪,《申報》記者,1923年元旦愛因斯坦工部局演講,和幾天之後滄洲飯店的採訪,陳慕武曾經見過他兩次。
《益世報》上刊登著陳慕武抵津的全部行程,而《申報》館又在天侓有記者。
他們從新聞上推斷出了陳慕武大致的回家日期,然後就派他的老熟人趙君豪,每天在北站守株待兔。
雖然少小離家老大回的陳慕武在相貌和穿著打扮上,和幾年前相比可能會有些變化。
但他的二哥陳慕平是江迺路上的一個銀行家,也算是十里洋場當中的一號人物。
只需要看到陳慕平接的是誰,就知道誰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陳慕武。
於是就在陳慕平跑向出站口外,和他三弟擁抱落淚噓寒問暖的時候——他倒是沒驚訝陳慕武還帶回來了一個外國人,因為大哥曾經去歐洲參加過小弟的一個頒獎典禮,說在國外陳慕武很受外國人的歡迎,交了不少的朋友——趙君豪也悄然湊了上去。
他不打算破壞親人相見的這個時刻,而是想等這哥兒倆互相問候完,準備上車的時候,再上前看能不能採訪幾句。
陳慕武早就看到了趙君豪,接受記者採訪這件事,他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
西方的哪一個國家他……過?
陳慕武很不想讓趙君豪在《申報》上刊登這條新聞,昭告全仩海,他本人已經衣錦還鄉。
自己這次的返家之旅,本來就時間緊任務重,不想讓很多人在得知這件事之後登門拜訪,說些沒有什麼意義的客套恭維話。
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1927年,山雨欲來,仩海的形勢更加複雜。
租界內外忽然就湧入了很多人,分屬於各種不同的派別。
陳慕武做出這種舉動,也是在亂世之中一種明哲保身的辦法。
他和趙君豪保證,只要別在《申報》上刊登自己返滬的新聞,等之後他就會接受趙大記者的獨家專訪。
這兩條訊息孰輕孰重,趙君豪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報導陳慕武返滬,那充其量只不過是一條外勤。
但是如果能像之前在滄洲飯店那次,對陳慕武再做一個獨家專訪,那就是一條大新聞了。
這兩則新聞能從報館那邊領到的報酬,也完全不一樣。
於是趙君豪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這件事,《申報》上也根本就沒出現陳慕武回仩海的這條訊息。
雖然趙君豪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決不食言,但滬上的報紙絕不只有他們這一家。
第二天,這條訊息就出現在了今年七月三號才在香粉弄創刊的滬上四大小報之一的《福爾摩斯報》上。
至於訊息來源是誰……
正忙著遊說陳老太太放棄自己的產業,跟著自己一起去歐洲的陳慕武,被不斷送來的邀請函和名片搞得不厭其煩,只能在家裡面稱病不出,說自己自歐洲回來之後,就開始水土不服。
大家都知道,陳慕武是在裝病。
可對方已經表現出了這種態度,那也不便再厚著臉皮繼續騷擾下去了。
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上流社會人物。
直到又有不開眼的人,送來了一封訂婚宴的請柬。
看到上面寫著的一對新人的姓名之後,在家裡躲了好幾天的陳慕武,終於打算出門去看一場樂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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