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太上老君煉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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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武覺得,上了年紀的老布拉格,像是那個不停念著緊箍咒的煩人的唐僧。
因為直到他轉身離開自己的實驗室時,嘴裡仍然保持著絮絮叨叨的狀態。
把老布拉格送走以後,奧本海默又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裡面摸出來一封回信,遞給陳慕武。
寫這封信的,當然就是陳博士在萊頓大學內的頭號迷弟,一心決定要為低溫物理學事業奮鬥終生的仁科芳雄。
仁科芳雄在回信中的遣詞造句頗為正式,體現出對在物理學上對自己幫助和提攜頗多的陳慕武滿滿的尊敬。
他同時還向陳慕武彙報了,自己在萊頓大學研究金屬鉈超導過程進行的並不順利。
但是讀到了陳博士的一番鼓勵,自己一定會堅持下去,絕對不會放棄,直到探索出鉈金屬的超導特性為止!
讀了這封回信之後,陳慕武才發覺自己給他去的那封信是有多麼中二。
用平成廢物的口吻寫信,那多多少少是對明治男兒有些不尊重了。
估計當時讀到信的仁科芳雄也覺得彆扭,只不過出於對陳慕武尊重,他沒在回信當中說出來而已。
除了這封回信,奧本海默還捎來了萊頓大學低溫物理實驗室主任基瑟姆的口信。
他能理解陳慕武為什麼會購買液氫。
雖然氫氣的液化溫度比最低的氣體氦氣高上那麼幾開爾文,製冷效果沒有液氦那麼好。
但是因為氫氣比較容易製備,不像氦氣基本上只存在於空氣當中。
所以液氫的價格,相應地也要比液氦的價格低上許多。
只是他不買液氦買液氫也就罷了,為什麼在買液氫的同時,還要買比液氫沸點還要高上幾十開爾文的液氮?
要知道,現在人們找到的超導臨界溫度最高的金屬單質,也只不過是鉛的7.2卡爾文。
七十多開爾文的液氮,對做超導實驗來說,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啊!
而如果只是把液氮當做是一種降溫介質的話,那麼只比液氮高几個開爾文的液態空氣,應該是一個更加實惠的選擇才對。
剛剛聽老布拉格說,陳慕武被荷蘭人給坑了一大筆錢,奧本海默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他在轉述的最後,還不忘吐槽:“這幫荷蘭人真是偽善,他們明明從這次交易裡賺了很多錢,但是偏偏還要假惺惺地裝出一副替我們著想,為我們省錢的樣子來。我相信陳老師您點名買液氮而不是液態空氣,自然有您的道理,只不過是他們腦子笨,想不明白罷了。”
想不明白吧?想不明白就對了!
我只是懷念當初在近代物理實驗室裡偷偷用液氮凍香蕉吃的美好時光,想要重新回味一下,不行嘛!
其實陳慕武哪有什麼道理,他根本也沒想著用液氮怎麼樣,這只不過是他的一種障眼法。
如果這次被派去買器材的不是奧本海默,而是仁科芳雄的話,他甚至都還想再買點液氧。
假如不買這些掩人耳目的東西,只是大量購買液氫,等到陳慕武從液氫裡面蒸餾出氘之後,估計基瑟姆也會更加懷疑,是不是這個陳博士,早就知道氘這種氫的同位素存在了?
不然他點名道姓地只買走那麼多液氫幹什麼?
“好了羅伯特,別去想那麼多,接下來,我們就該認真做實驗了。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把煙給徹底戒掉。每次到實驗室裡來,別說香菸了,連火柴也不能帶進來一根。”
戴維-法拉第實驗室是一個很玄學的地方,在這裡陳慕武不得不小心謹慎。
將近四十年前的1886年,杜瓦爵士已經有過前科。
他在這裡曾經把液氧和液態乙烯混合到了一起,直接在實驗室裡引發了一場震驚倫敦的大爆炸。
幸虧杜瓦爵士福大命大造化大,躲過一劫,否則他根本就活不到成功液化氫氣的那一天。
而液態氫的威力,比液態乙烯還要大上幾倍。
如果說在卡文迪許實驗室、法國巴黎鐳學研究員那種存在放射性輻射的環境下做實驗,是一種慢性自殺。
那麼在存在有液氫的戴維-法拉第實驗室裡麵點火抽菸,就絕對是一條能瞬間超度自己昇天的捷徑。
而且還是精神肉體雙重昇天,發射空間站的那個長征五號火箭裡,裝的不就正是液氫這種東西麼!
倘若液氫在戴維-法拉第實驗室裡爆炸,說不定第一個掌握把人送上太空技術的國家,就不是蘇連而會變成英國。
第一個進入到太空的人,也不是尤里·加加林,而是他陳慕武了。
當然,這並不能改變蘇連是第一個把活人送上太空的國家這個事實。
也不能改變加加林是第一個進入到太空的活人這個事實。
“陳老師,這點不用你說,我也明白!離開萊頓大學的時候,他們已經和我交待得清清楚楚,我絲毫不敢怠慢。”
奧本海默或許曾經是個煙鬼,但當他進入卡文迪許實驗室,並得知陳慕武不抽菸而且厭惡聞到菸草的氣味,就已經慢慢減少了抽菸的頻率和次數。
即使陳慕武這次不說,他也有很強的自制力來自覺遵守戒菸這件事了。
在實驗室門外以及走廊上,都貼滿了“禁止吸菸”的標識之後,陳慕武和奧本海默兩個人又把那臺已經拆封的製冷裝置,從箱子裡輕輕地抬到了專門為其搭建的一個實驗臺上。
仔仔細細檢查一遍,陳慕武發現老布拉格說的對也不對。
這臺機器上面確實有林德公司的銘牌不假,但已經被萊頓大學低溫物理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給改裝過了。
別人收他一個改裝費用,應該算不上什麼中間商賺差價吧。
老布拉格話語裡的惡意滿滿,大概是他作為一個英國人,對那些和他們打了幾百年仗的荷蘭人一種偏見。
按照陳慕武當初在萊頓參觀訪問時學到的操作流程,再對照隨機器附贈的操作說明,把這臺機器組裝好。
再加入製冷劑啟動電源,透過層層冷卻,確實能把溫度降低不少。
想要到達一開爾文左右的極低溫環境,也完全沒有問題。
不過陳慕武現在不太需要把溫度降到那麼低。
他現在只需要把液氫轉移到實驗容器當中,然後再讓實驗的環境溫度維持在大概20開爾文到22開爾文之間就足夠。
這個溫度區間,能使沸點較高的氘氣和氘代氫氣仍然保持液體狀態,而液態氫氣則由於達到沸點,會變成氣體被蒸發掉。
一直保持這個溫度,重複蒸發這個步驟,就能使液體當中的液氫含量逐漸減少。
相應地,液態氘(D)和液態氘代氫(HD)的含量,就也跟著逐漸增加。
當氘的濃度增加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在這種混合氣體的譜線當中,觀測到氘的光譜了。
由於氘原子比氫原子多了一箇中子,利用原子光譜的公式進行簡單計算,就能氘原子的巴耳末譜線,會在氫原子譜線的基礎上發生藍移,波長的改變數,在0.1奈米到0.2奈米之間。
這個藍移的量雖然很小,但是在分光計裡觀察到,完全沒有問題。
說白了,從液氫裡分離出氘氣這個實驗除了保持低溫環境、小心謹慎避免發生爆炸之外,就是一個慢工出細活的過程。
雖然將近每七千個氫原子裡面才有一個氘原子,但只要有耐心,就能得到最終想要的結果。
陳慕武當然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是奧本海默不知道。
在他的視角下,陳老師好像是在恣意揮霍自己歷盡千辛萬苦,從荷蘭買回來的這些個液態氣體。
縱使奧本海默對陳慕武再怎麼無條件信任,他也不能對老師的這種“浪費”行為視而不見。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師,您之前在萊頓的時候,不是說要做低溫物理學實驗,研究金屬的超導特性嗎?
“可是現在我不太明白您這是在做什麼。如果把這些不多的液態氫氣都蒸發掉的話,那我們還能拿什麼做介質來獲得更低的溫度?”
事已至此,陳慕武只能和他的好學生講實話:“羅伯特,在你去荷蘭的這段時間裡,我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金屬在極低溫環境下突然喪失電阻這個超導特性,看上去確實很美。但我認為,它和我的新想法相比,還是差著點兒意思。
“所以我打算換個研究方向,不過請你放心,你從荷蘭帶回來的這些儀器還有液態氣體,對我來說十分重要。你的這趟旅程,並不是徒勞無功地白跑一趟。”
最後一段話是陳慕武臨時加上去的,因為他看到奧本海默的情緒正在飛速低落下去。
任誰帶著一堆那麼危險的東西跋山涉水,結果剛一回到實驗室,就被突然告知沒什麼用了,都不會開心。
近一年以來,奧本海默還是第一次有些不能接受陳慕武的這個說法。
他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那,陳老師,您現在是在做些什麼研究?”
“你聽說過同位素這個東西嗎?自從前年年底,我和布萊克特在卡文迪許實驗室裡發現了氧的第一種同位素氧-17之後,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一種元素的同位素沒有被發現,這種元素,就是元素週期表上的第一位,氫。”
“所以說,您是在尋找氫的同位素嗎?現在這個低溫蒸餾實驗,就是在做這件事?”
“沒錯,在等你從荷蘭回來的這段時間裡,我曾經利用德拜模型進行過一個簡單的計算,算出來的結果是,重同位素組成分子的沸點,應該比輕同位素的略高。
“如果是換做其他元素的話,我還會考慮它的同位素和其本尊相比,應該是重還是輕。
“但是對於氫元素,就完全沒有這種煩惱了。
“因為氫原子再減去一個原子質量單位的話,就什麼也不會剩,所以如果氫也存在同位素的話,其質量一定會比氫的重,相應沸點也就更高一些。”
“我明白了,您是打算透過反覆蒸餾,看最終會不會仍然剩下些液體存在,對嗎?如果剩下的話,就能說明氫的同位素存在?”
“用不著那麼麻煩,只需要偶爾從剩下的液體裡取出一些,觀察其光譜,說不定就能透過新的譜線找到重氫的存在了。
“觀察氫原子光譜這個實驗,我想哈佛大學總應該教過你怎麼做吧?”
陳慕武覺得不能像布萊克特那樣,派奧本海默獨自完成實驗,也不能讓他像個甩手掌櫃的那樣,什麼都不做。
還是應該給這位好學生上上強度,讓他也增加一些實驗的參與感。
免得這個刺兒頭天天無所事事,圍在他身邊問東問西。
說不定哪天,觀察著實驗儀器的自己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套出來什麼不該說的話出來。
激將法果然有用。
“陳老師,您真會開玩笑,我承認我的動手能力是有些差勁,當初要不是您,我也絕對進不了卡文迪許實驗室。但使用分光計觀測光譜我都不會的話,我也沒臉再留在您身邊。
“不過,您就真的確信,一定能從液氫裡面發現這種重氫同位素嗎?而且就算找到了重氫,它又能有什麼用?”
能有什麼用?
好像是沒什麼大用,只不過就是能帶你刷一個區區諾貝爾化學獎而已。
老默啊老默,你怎麼就不懂為師的一片良苦用心呢?
而且等以後有了迴旋加速器,還能用氘核轟擊鉬靶,得到被化學家們找了八十多年的那個極其神秘的四十三號元素。
元素週期表上都已經排到九十二號鈾元素了,但中間總是空著那麼一個位置也不叫個事兒,對吧?
奧本海默還是從善如流地在實驗室裡支起了分光計,時刻準備觀測產物的光譜。
而陳慕武仍然像往常一樣,盯著儀器裡液氫的蒸發過程。
他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守在煉丹爐旁的太上老君,而奧本海默就是兜率宮裡那個扇扇子的小道童。
只可惜爐子裡裝的不是能上天入地的弼馬溫,而是氫。
今天本來寫了半天有關五卅的東西,但想來想去,為了這本書能活得長久一些,還是決定不寫了,只能讓作者和主角選擇性遺忘掉這件事,於是刪刪減減改了半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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