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意料之外的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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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重新吹好、並在某些易碎部位重點加固過的電子衍射管,才被再次送回到了實驗室當中。
陳慕武和德布羅意小心翼翼地把各種裝置都裝進衍射管裡,做好密封措施,又連線好那臺真空泵。
等機器運作起來之後,就又陷入了長達四五個小時的等待過程當中。
當然,這一次的實驗完全就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沒再出現任何的意外情況。
漫長的等待時間,終於讓整個系統中的真空度已經降到了足夠低的數值。
陳慕武把提前預熱好的電子槍,調整到了預設的位置上,然後又啟動加速電極,再移開擋在感光底片前的那塊鋁板,讓透過準直、加速和衍射後的電子,射向早就準備好了的照相底片上。
緊接著就立刻斷掉電子槍的電源,然後再拆開儀器取出底片,送入暗房之內,用顯影液對底片進行顯影。
幾個小時的準備工作,就只為了拍這麼一張照相底片。
當然,只要能在底片上顯示出他想要的結果,那麼花費的時間也就物超所值了。
然而,進入暗室前,陳慕武有多志得意滿,走出暗室之後,他就有多懷疑人生。
底片上顯示出來的圖案,和他預想當中的完全不同。
明暗相間的同心圓環並沒有出現,只是出現了一個各項分佈得很均勻的實心圓,其中只在某一個位置顏色更深一些,那是電子束入射的角度,因為有些電子沒和金單質薄膜發生衍射,而是直接穿透了金箔。
如果陳慕武不知道實驗中應該出現的結果,那麼他就只能宣佈實驗失敗,自己的理論是錯誤的。
但正因為他知道實驗結果,所以在面對並沒顯露真身的衍射圖圖案,他就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總不能是因為自己穿越到了一個物理規則和定律,和上輩子完全不同的世界了吧!
德布羅意倒是非常樂觀,如果只做了一次實驗,就能得到滿意的結果,那麼物理學就應該是一門非常輕鬆的學科才對。
不死心的陳慕武決定再試一次,他為儀器更換了新的一張照相底片,然後就又是漫長的幾個小時等待。
可惜,這次的結果依然是照舊,又是一團黑乎乎的實心圓。
兩次實驗,已經花費了兩個人整整一天的時間。
第二次結束的時候,甚至早就已經超過了卡文迪許實驗室規定的六點下班時間。
但因為他們這個實驗一經開始就不能中斷,所以這次並沒有人催促著他們趕快收工回家。
陳慕武十分鬱悶地回到了布朗太太的家裡,他又把實驗資料仔仔細細地在紙上反覆驗算了好幾遍,無論是加速電壓,還是金箔的厚度,都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他就是找不到,這兩次實驗,到底失敗在了哪裡。
狄拉克雖然不善言辭,性格有些孤僻,但不代表著他不會察言觀色。
看到自己室友難得低氣壓一次,狄拉克敲了敲陳慕武房間的門,上前搭話道:“陳,你今天是怎麼了?”
陳慕武把狄拉克迎進了屋子,有些病急亂投醫地把今天實驗中遇到的問題,連同自己的驗算,簡單地同他講了一遍。
他也沒指望狄拉克能給出什麼解決方案,只不過就是憋在心裡不吐不快,找個人說說話罷了。
但沒想到一席話聽罷,狄拉克也皺著眉頭,拿著那張寫滿過程的紙,起身走到床邊思考。
良久之後,他給出了一個門外漢般的答案:“陳,我雖然不知道電子是不是一種波,但是如果真是一種波的話,我看了你的計算步驟,上面是沒有問題的。那麼現在得不到你想要實驗現象,我想可能就只有兩種原因了,第一是證明了電子不是一種波,而第二,伱說有沒有可能,是你的照相底片出了問題。”
狄拉克所說的第一點原因,陳慕武想都沒想,就直接給他排除掉了。
但是照相底片麼?他又能出什麼問題?難道提前曝光了?
不像,因為整個實驗都是在避光的條件下進行的。
對啊!
陳慕武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是想到了問題究竟出現在了哪裡。
因為玻璃同樣也是一種介質,衍射後的電子在打到感光材料上之前,還是要穿過一層玻璃的。
難道說,是因為這個被他忽略的玻璃厚度,對電子在造成了一定的散射,才導致出現了這種現象嗎?
陳慕武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明天再到實驗室裡試一試便知。
這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狄拉克僅用了一炷香的工夫,就注意到了自己之前從沒注意到的地方。
第二天,陳慕武又找了一塊比較薄的玻璃板,在上面塗抹了感光材料。
放入衍射管中,再次重複實驗,得到的實驗結果雖然還是實心圓,但是似乎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衍射條紋的痕跡。
看來這次應該算是找對了方向。
看到實驗有了進展,德布羅意忍不住稱讚道:“陳,你真是個天才,這才過了一個晚上,你就能想出來改進的辦法了。”
被他這麼一誇,陳慕武有些尷尬:“不是我,是我昨天回去之後,和狄拉克講了講實驗遇到的困難,然後這些都是他給出來的靈感。”
雖然身邊這個法國人看自己舍友有些不滿,但他總歸是要實話實說。
德布羅意還是對這個人帶有偏見:“沒想到,電線杆子也有思考問題的能力。”
聊了幾句之後,兩個人繼續改進實驗,玻璃板的厚度越來越薄,顯像後形成的圖樣就越來越有衍射圖案的味道。
其實實驗做到這裡,就已經能夠證明電子是一種波了。
但陳慕武和德布羅意還是不滿足,於是他們乾脆定做了一種更薄的玻璃板——反正這個法國貴族有的是錢,只為了能拍攝到最清晰的電子衍射圖樣,用以證明電子波動性的正確。
終於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們終於成功了。
陳慕武生怕這個薄如蟬翼的玻璃板會因為一不小心而破碎掉,所以在衍射圖案漸漸地在顯影液裡出現之後,他沒有拿著照片去報喜,而是乾脆直接把自己的導師盧瑟福給喊到了實驗室中來。
從陳慕武幾個月前提出這個理論,到玻爾為新理論奔走呼號,再到眼前的照片上終於出現了一如X射線在晶體中衍射後得到的同樣的圖案。
這終於能讓盧瑟福相信,電子確實也是一種波。
老師誇了陳慕武幾句,然後把陳慕武單獨叫出了實驗室,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和他有話要說。
但陳慕武又覺得盧瑟福把自己叫出去純屬是無用功,因為他嗓門那麼大,隔著一扇薄薄的木門,和不隔應該也沒什麼區別。
“主任,還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陳,你有沒有去法國的簽證?”
因為當初從國內來歐洲,輪船的終點站是馬賽港,所以陳慕武曾經短暫地擁有過法國及其殖民地的簽證。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他那張臨時簽證早已經失效。
雖然不知道盧瑟福忽然問這件事是什麼意思,但陳慕武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反正現在已經做出了實驗結果,那你這幾天就先離開實驗室一趟,去倫敦的兩國領事館內,把這兩個國家的簽證辦妥。四月份,你要跟我去歐洲大陸一趟,我們去參加索爾維會議。”
怎麼又是索爾維會議?
陳慕武疑惑地問道:“主任,為什麼我也要去?你不是說這次的會議問題是有關金屬電導率嗎?我在這方面,還沒有什麼想法。”
“這次他們邀請你,不是為了讓你去讀論文、發言,只是你最近實在是太出名了,洛倫茲教授專門給也寄來了一張邀請函,並給我寫信說,歐洲的同行們,也都想見見你。我想,和他們見上一面,對你來說應該也沒有什麼壞處。
而且,你來到英國已經一年了,只在倫敦和劍橋兩個地方到處跑,即使是假期也沒去過別的地方。這樣不好,卡皮察不也是天天說什麼‘不會休息的人就不會工作’嗎,借這個機會,我帶你去歐洲度度假。”
其實盧瑟福沒說的一點是,來自戰勝國比利時的索爾維國際物理化學研究所,作為會議的主辦方,不管是大前年的第三屆索爾維會議,還是今年的第四屆,都沒考慮邀請任何一個德國科學家參會,而德國物理學家能佔現在物理學界的半壁江山,這就導致了參會人數銳減了不少。
說著話,盧瑟福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來一個信封,遞給了陳慕武:“喏,這就是你的邀請函,你拿上它,說不定辦簽證是需要用到。”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理由!
明明上次之前,盧瑟福還問他去不去,如果他要去的話,就以帶研究生過去的名義,把陳慕武給帶過去。
但是這一個多月之後,自己卻得到了一個印著他名字的邀請函。
發現了一顆新行星的力度,居然有這麼大嗎?
不過陳慕武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索爾維好像是比利時人,那個索爾維會議的地址,應該也是在比利時才對。
“主任,我還需不需要辦一張比利時的簽證?”
“陳,沒這個必要,比利時對從法國入境的外國人,沒有額外的簽證要求。你抓緊時間,別把這件事給耽誤了。”
盧瑟福往前走了沒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叮囑他道:“對了,你這個衍射實驗既然已經做成功了,那麼別忘了先給《自然》雜誌寫一封快訊,先把初步的結果發表在上面。”
“是,主任。”
這是盧瑟福第一次提醒陳慕武這麼做,估計是因為這次的實驗,在他的眼裡意義重大,千萬不能被別人搶先發表。
關於這次的索爾維會議,既然人家已經把邀請函都寄來了,陳慕武覺得反正是公費旅遊,走一遭就走一遭。
他回到實驗室裡,和德布羅意打個招呼,說自己要去倫敦辦簽證,所以明天要離開一兩天。
“你是說,索爾維會議?”
德布羅意之所以會把他的興趣從歷史學科轉移到物理上來,就是因為他的大哥曾經參加過1911年的那次第一屆索爾維會議,還帶回家了不少的會議資料。
年少的他正是因為翻看了那些會議資料,才慢慢對物理感了興趣。
現在聽說新一屆索爾維會議又要開始了,德布羅意也想親自去現場長長見識。
“沒錯,”陳慕武揚了揚手裡那張寫有自己名字的邀請函,“這上面說是今年的4月24號開始。”
德布羅意嘆了口氣:“唉,陳,真羨慕你,說實話,我也想去,但是根本就沒人邀請我。”
“盧瑟福主任曾經和我說過,他能帶幾個研究生一起去參加這次會議。我想,你不如給你的老師朗之萬寫封信?說不定,他能有辦法帶你去參會。”
朗之萬在洛倫茲去世之後,接任了索爾維會議主席一職,並組織召開過兩次會議。
而且他作為當今法國最頂尖的幾個物理學家之一,想要安排德布羅意進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那我就給老師寫一封信,試試看。”德布羅意很高興,“哦對了,陳,我剛剛隔著實驗室的門聽見,盧瑟福爵士要你去辦法國簽證?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我派我的僕人陪你一起去,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麼忙。”
陳慕武覺得可能沒什麼必要,但既然對方執意如此,那再推脫就有些卻之不恭了。
陳慕武帶著全套的資料,坐著火車來到倫敦的法國駐英大使館。
他還是小瞧了法國貴族的力量,德布羅意的那個僕人,只不過是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簽證工作人員就很快送上來了辦好的簽證。
他甚至沒檢查陳慕武的任何證件,連六先令的工本費似乎都忘了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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