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繁華背後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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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陳慕武的希望落了空,他還是小瞧了《申報》如今的影響力。
在這個除了聽戲、打麻將、抽大煙、逛妓院,沒有其他娛樂專案的年代裡,衣食無憂的上層社會中的人們在空閒時間裡,不是造人,就是看報。
作為全國發行量第一大報,別說是《申報》第十版的一則豆腐塊新聞,就連第二十二版角落裡的廣告,都有許多人會逐字逐句讀完。
元旦三天假期結束,一月四號早上,陳慕武才剛一到辦公室,同事們就紛紛上前詢問討論會的事情。
“哎,老陳,難怪喊你元旦那天去天蟾舞臺看《狸貓換太子》,你說那天你騰不出功夫來,原來是去工部局露臉啦!”
“我的錯我的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這是某甲,兩人同年從交通部鄌山大學畢業,又一起進入到兩路鐵路管理局,因而關係也比較親近,講起話來沒大沒小。
“漢臣兄,昨日讀報,見君之灼灼風采,實是長我國人之威風,滅彼洋人之傲氣,佩服,佩服!”
“某乙兄,見笑了,見笑了。”
這是某乙,一個鬍子都已經開始變白的老頭兒,張口閉口稱呼他為兄,讓陳慕武很是尷尬。
現在的稱呼禮節很繁瑣,兩個人之間不論年紀大小都互稱為“兄”,看上去像是很親近,但其實卻是關係最疏遠的一種表現。
“陳工程師,內人的妹妹近日從江佇老家來了仩海,找時間我在杏花樓擺上一桌,介紹你們互相認識認識?”
其間還夾雜著渾水摸魚,想趁機給陳慕武介紹老婆成為連襟的某丙。
這倒不是看上了他的科學素養,而是早就垂涎他背後陳家的家世。
好不容易應付完一個辦公室裡的同僚,英國籍總工程師又讓秘書把陳慕武喊到他的辦公室裡,和這個聲名鵲起的年青人見了個面。
自己下屬裡出了一個能和愛因斯坦侃侃而談的人,讓這位大腹便便的總工程師在昨天某位銀行經理家裡主辦的沙龍中掙足了臉面,女主人也對他青眼有加。
他和陳慕武說了幾句客套鼓勵的話,還動用自己的許可權,給這個年青人多發了三個月的工資作為獎金。
這也算是一種……因禍得福?
……
張·今年才三歲·十年後會住進赫德路上的愛丁頓公寓,和陳慕武成為鄰居·自始至終都住在淪陷區的皇軍順民·替小䒤本瘋狂鼓吹大東亞共榮的文化漢奸·被漢奸胡蘭成PUA又始亂終棄的戀愛腦·在後世擁有無數小布林喬亞擁躉·愛玲女士在未來曾經說過:“出名要趁早。”
沒讀過她的作品,陳慕武對張女士的人品不作評價,但他很不認同她說的這句話,因為他顯然還沒習慣突然出名的滋味。
在單位裡被當成稀有動物圍觀了一整天,猶如天籟的放工鈴聲剛一響起,陳慕武就飛也似地逃離了辦公室。
好不容易從火車北站擠上了一輛五路有軌電車,之所以用“擠”這個字,是因為無論冬夏寒暑,電車車廂內總是像沙丁魚罐頭一樣人擠人人挨人。
後世總有被小說電視劇洗腦的偽小資產階級,總是稱讚民囯有多好多好,民囯仩海是遠東第一大都市,堪比英國的倫敦、美國的紐約,交通方便,電車線路四通八達吧啦吧啦的。
陳慕武真的想把這幫腦袋不知道進了多少水的十三點們,打包拎到他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裡看一看,真實的景象究竟是什麼樣子。
等車的時候,大家還都是客客氣氣的紳士小姐。
及至電車一到站,大家就不論男女老幼,立刻丟掉了風度,爭先恐後地往電車上擠,誰也不甘示弱。
不幸落在後面的,就只能或攀或縛在車門內外的把手上——電車車門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絕對關閉不上的。
陳慕武偶爾會很合理地懷疑,後世印度火車那樣一節更比六節強的載客方式,其實是如今租界裡這些個維持治安的紅頭阿三們,從仩海灘把擠電車的精髓帶回國並據此發揚光大的。
五路電車穿過老垃圾橋,沿著㑜江路一直開到了日昇樓,陳慕武在此處下了車,等待換乘十二路。
在這裡等車的空檔,他的視線總是會落到先施、永安這兩家百貨公司身上。
這兩家分別位於大馬路㑜江路十字路口西北、西南兩角分庭抗禮打擂臺的公司,可以稱得上是十里洋場中的標誌性建築:氣派的歐式大樓,玻璃櫥窗裡幾天一換的展品,彩色的霓虹燈營造出一種夢幻的氣氛,穿西裝打領帶的公子先生挽著披裘皮踩高跟的小姐太太,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然而,在霓虹燈光亮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裡,隱藏著比兩家公司顧客人數更多的乞討者。
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全仰仗著偶爾遇到的發了善心的老爺太太們扔在地上的幾枚銅板小洋,才能勉強維持接下來幾天之中的生活。
“鐺、鐺、鐺……”
十二路電車進站之後,又是一陣拼死拼活的擁擠,陳慕武才擠上了電車,在門口處尋得一個位置落腳。
在這種市中心的站點,根本不奢求電車上有座位,只要能上車,就要念一句阿彌陀佛。
一直坐到戈登路,下車後再步行一里多地,經過兩個路口,陳慕武才走到自家房子所在的西摩路。
這公共交通一點兒也不方便嘛!下了車還要讓我步行這麼久!他心想。
可陳慕武完全忽視了一點,那就是自己家住在租界中的富人區,和仩海灘最大的私家花園哈同花園做鄰居,是租界裡一等一的鬧中取靜的地方,怎麼能容許電車不分白天黑夜“鐺鐺鐺”地經過呢?
別的鄰居出門,一概都是小轎車或是搭洋車,只有他這麼個毛頭小職員,每天早出晚歸地和別人擠電車。
沒錯,這個讓普朗克同情、引起盧瑟福共鳴的“貧窮”的中囯人陳慕武,其實生在一個富庶之家。
不然他也不能花一百塊錢買個打字機,卻一點兒也不心疼——那可花掉了他小半個月的工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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