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地精的文明與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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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特·奔馬，維莉的眷者，遙遠的來客，終於能與汝單獨談談了。”

財富之都內，商業與財富女神的高階祭司魯道夫·舒爾茨宅邸，獨屬於祭司的小型神殿裡。

祭司與蘭特單獨會面的一開始，就雙眼冒出金光，整個大廳響起了恢弘的聲音，昭示著是商業與財富女神假借祭司親自開口。

“陛……下”蘭特一下子慌了神，女神口中的遙遠來客，肯定不只是說他是從奔馬平原來的。

“有些事情在正神面前即不算秘密，也不算大事，維莉的眷者，無需擔憂”女神的意思很明白了，你穿越這點小事壓根不重要，神也不在意。

明白了意思的蘭特趕緊俯身致謝，小心說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財富女神赫爾雅萊娜作為少數仍然活躍的古神，信徒遍及整個大陸，幾乎全所有的城市裡都有商業神殿，並且這位女神雖然是一頭龍成神，但卻是一位古神，與生命之神露科亞、大地母神蓋美特拉處於一個級別，遠高於一般的龍神、魔獸神或者人神。如此的神明親自降臨，讓蘭特有些受寵若驚。

“魔爐乃財富之基，如今汝擁有了建造魔爐的權利，就是擁有了發行貨幣的權利！”女神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蘭特為之一顫。

“發行貨幣？”

“是的，發行貨幣。”女神點了點頭，“現在整個金幣的體系，都是建立在魔爐之上的，魔爐在一定時間內產生的魔力總量，在其建造之初就已經確定了，而世間文明用於生產和創造的魔力主要源自於魔爐。

貨幣服務於魔力的流通，故而魔爐被確定為貨幣的錨，商業神殿根據世間魔爐的總數調配金幣的總量，再由能操控魔爐的文明發行自己的貨幣。”

“所以，商業與財富神殿其實是這個世界的央行？”蘭特在心裡默唸了一句。

“就是汝想的那樣，然而現在汝能夠獨立生產和安裝魔爐，如果不能及時發行新的貨幣就會因為短時間產生大批高階，造成貨幣的通縮。

反之汝在短時間內大造魔爐，並依據新造的魔爐無節制地發行貨幣，將造成惡性通脹”女神頓了頓，“汝肯定能理解通脹和通縮這兩個簡單詞彙的含義吧？”

商業女神的說法重新整理了蘭特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原本他以為本世界的貨幣被魔法貴族壟斷，然而今天突然得知，這個世界居然有著全球性質的央行和財政體系。

然而與蘭特的家鄉大相徑庭的是，這個世界的貨幣流通不以統治者的意願為轉移，而是以正神意志的名義，根據魔力的流動而調整資金流通。

蘭特略作思考，感覺到了不對，趕緊問到：“我能理解通脹和通縮，但是在人類帝國裡，出現過這兩種現象？”

既然人類無法制造魔爐，根據財富女神的意思，人類並不能真正的製造貨幣，僅僅是把現成的金幣改鑄成神皇頭像而已。

“人類帝國沒有，但是以前地精幹過，當年他們仗著自己能造魔爐，開始不斷髮放魔爐債券，然後用債券進行再擔保和融資，不斷加槓桿，製造了海量的金融衍生品，利息還不上了還回購債券，他們甚至打算滿世界製造魔爐呢！”女神的語氣逐漸繃不住了，顯然對此事的心裡陰影極大。

蘭特聽著劇情，好像這套路很熟悉呀，果然資本的特性不管遇到了哪個種族、哪個世界，都差不多呀。

可是想到這裡，蘭特又覺得有些不對：“陛下，我對於歷史有一點好奇，既然是金融衍生品和債卷，也不應該影響金幣的價值呀？畢竟這顆星球上的金子總量不是固定的嗎？金幣和魔爐總量都固定，怎麼會有貨幣貶值呢？”

“汝說到了關鍵：這顆星球，”女神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人類幾百年前就能竄梭星空，地精文明都能自造魔爐了，還不能星際採礦？”

“啊，這……”雖然蘭特不知道原理，但他表示大受震撼。

“他們從星空中採集了天量的重金屬，並鑄造成各種金幣、債券、衍生品代幣，地精們的傳奇機械師都有資格建造魔爐，於是圍繞他們的幾大家族開始發行各種金融產品，地精的帝國也不得不發行各種建設債、股票和金融產品，吸納各個家族的金融產品。”

“經過了不到200年，整個地精文明的金融秩序岌岌可危，與之對應的是，魔爐的泛濫帶來魔網不可抑制的潮汐波動，恨不得整個世界都要為他們的貪念而遭毀滅。”

所以地精是一個金融帝國是吧？蘭特的內心裡不斷翻滾，趕緊繼續問下去：“然後呢？”

女神的語氣從激烈變得平靜：“然後他們被魔網詛咒了，大量的魔爐脫離了魔網，那幾個地精投資家族持有的海量金幣、債券、金融衍生品一下子造成了全球惡性通脹，光處理多出來的貨幣就花了快一百年！”

“哎？超發了貨幣還能處理呢？”蘭特瞬間來了興趣，想學習一下古神的先進經驗，“咱這個世界，怎麼處理多出來的貨幣和債券呀？”

“龍族不是喜歡收集金幣麼，都放出去直接搶，啊不，是回收多餘貨幣，當年龍族成員也多，高階以上的2000多頭直接散出去，就這還找了快一百年呢。”

“好！簡單高效，副作用低！”蘭特不自覺的捧了一句，終於明白為什麼龍族能當財富女神了，有了大片的武力保障，收集財富確實一把好手。

從財富女神的話裡，蘭特品味出了另一層意思，那就是這個世界上帝國、文明、城市和家族只不過是魔力的經手人，而非所有者。帝國可以透過稅收、財政工具間接的控制魔力的流動，卻無法真正的掌控魔力。

附身在高階祭司身上的財富女神看蘭特差不多明白財富與魔爐的關係了，就趕緊說道：“所以，才有今日與汝會面，吾執掌財富與商業，為世界供應充足的貨幣本身就是職責，但也得把惡性通脹和通縮扼殺在搖籃裡。”

很明顯，女神這裡所說的扼殺，是物理意義的扼殺，於是蘭特趕緊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