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們可能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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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絲特緊閉著眼睛，伽諾恩釋放的強光讓她也無法視物。

但她早已用“殺戮追蹤”鎖定了希爾梅莉亞的位置，即便感官捕捉不到，她依然能掌握對方的位置，她再次瞄準希爾梅莉亞擲出瞭解體刀鋒。

這時希爾梅莉亞胸前的吊墜閃動了一下，她動用了母神之淚令自己開始分裂繁殖。

她的身體驟然膨脹，然後一前一後地分裂開來。

她刻意控制了分裂，令自己燃燒的面板隨著增生和分裂轉移到了分裂出來的分身上。

分裂脫出的母體向後，藏在分身後面，藉助陰影擋住了審判聖光。

解體刀鋒刺中她作為盾牌的分身，瞬間將解體。

希爾梅莉亞閉著眼睛急退出去，在身前召喚出深淵之門。

她要召喚一隻和自己簽訂契約的中等惡魔，隨便什麼都行，只要能掩護她支撐哪怕片刻。

她需要時間，需要集結更多兵力，需要逃脫……

陰影突然罩住了她，希爾梅莉亞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召喚還沒有成功，但卻有什麼東西擋在了她前面。

危機感讓她睜開眼睛，她看到了一個長著翅膀手持長劍的人影背對著伽諾恩釋放的審判聖光。

熾白色的光芒將那個人的輪廓勾勒出來，恍惚間她看到了曾經那個為征伐深淵而來的熾天使，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她用母神之淚引誘了那個天使。

長劍忽然刺入了她的胸膛，劇痛彷彿要將她徹底撕裂。

強光平息下來，希爾梅莉亞終於能完全睜開眼睛看清對方了。

攻擊她的居然是薩莉爾，她的天使血統讓她能勉強適應伽諾恩釋放的審判聖光，她看著希爾梅莉亞在那裡垂死掙扎，便從貞娜的背後拔出了“審判日”，在希爾梅莉亞努力避開伽諾恩和安格絲特的連續攻擊後，伺機一劍刺穿了對方。

“審判日”閃動起了金色的流光，希爾梅莉亞身為魅魔的血激發了這把聖劍的排斥反應，讓希爾梅莉亞感到灼痛難耐。

隨後，薩莉爾伸出手，搶過了希爾梅莉亞胸前掛著的吊墜。

薩莉爾能感應到自己和這件神器之間的關聯，她試著使用母神之淚。

希爾梅莉亞用母神之淚封印了她的天使血脈，令她的魅魔血脈覺醒，而現在，她又重新啟用了自己的天使血脈。

薩莉爾的外表開始變化，背上的翅膀生長出潔白的羽翼，額外的兩對翅膀也生長出來。一頭長髮由黑色轉為耀眼的金色，深紫色的眼睛也散發出太陽的金色光芒，她體內那股龐大的魔力隨著她的形態變化而開始轉變了屬性，強大的聖光之力讓她的翅膀熠熠生輝。

希爾梅莉亞這個時候居然笑了起來，帶著鮮血從她的口中溢位。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繼續當一個天使了？”她語帶嘲諷地說道。

“這是我的一部分。”薩莉爾冷漠地握緊了劍柄，“審判日”隨之啟用。

希爾梅莉亞沒再反抗，她並非全無還手之力，但反抗沒有意義，她已經在劫難逃了。

“沒想到我最後會死在自己女兒手裡，呵呵，殺得一點不手軟，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可不要忘記了，你身上一直流著我的血，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希爾梅莉亞盯著薩莉爾氣若游絲地說道。

“流著什麼樣的血我已經無所謂了，我的出生是被你操縱的，你休想繼續操縱我剩下的人生！”薩莉爾向“審判日”注入力量，金色的長劍纏繞起天火，“不管是你，還是天堂山！！”

熾烈的天火完全包裹住了希爾梅莉亞，耀眼的光芒將周圍照得一片慘白，不亞於伽諾恩親自施展的“審判”。

希爾梅莉亞閉上眼睛，隨即被白光徹底吞沒。

當天火熄滅的時候，希爾梅莉亞已經徹底消失了。

薩莉爾一揮長劍，纏繞在上面的聖光能量化為的金色的塵粒灑落，在周圍飛舞。

“你本可以吞噬她的。”伽諾恩出聲向薩莉爾搭話。

他沒有阻止薩莉爾殺掉希爾梅莉亞，留著這頭大惡魔

“我不是為這個而來的。”薩莉爾只輕聲回了這麼一句。

她抬起臉，長出一口氣。她已經當不成天使了，但也並不想像惡魔那樣過活，她只是為了擺脫希爾梅莉亞的血脈束縛，和身世做個了斷才來的。

“哈哈，終於！”看到希爾梅莉亞死亡的安格絲特長舒了一口氣。

她能感覺到，隨著希爾梅莉亞的死亡，一直束縛著她的契約也消失了。

隨著戰鬥結束，貞娜也鬆了口氣。

她回過神來，脫下手甲檢查被次神器燙傷的手，試著在手裡召喚聖光為自己療傷。

聖光在手上浮現的時候她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她發現自己對聖光的感應，好像明顯變強烈了一些。

“我幫你治療一下吧。”伽諾恩開口道，準備將自己轉化成生命守護巨龍的形態。

“沒關係，我能處理。”貞娜說著看向別處，抬手指向倒在地上的其他惡魔，“這些該怎麼處理？”

基本上所有的惡魔都在剛剛的戰鬥被殺了，要麼就是瀕死，伽諾恩發動的“審判”對中低等的惡魔可以說是當場致命的。

看起來還能動彈的，只有希爾梅莉亞的半龍女兒們，龍族的血統賦予了她們超出普通惡魔的生命力。

白龍薩蒂亞從昏迷中悠悠轉醒，她撲向伽諾恩的時候被伽諾恩咬住脖子甩脫出去，差點當場喪命，然後又吃了一發“審判”權能的天火灼燒，全身上下疼痛不已。

但她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解脫感，和安格絲特一樣，束縛著她的惡魔契約消失。

“母親……死了！”她顫巍巍地支撐起龍形的身體。

其他半龍侍女重傷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她們也感覺到身上的契約消失了。

奴役著她們的母親希爾梅莉亞死了，這麼說來……她們自由了？

但此刻她們並沒有任何喜悅，反而感到茫然。

她們自出生開始便作為希爾梅莉亞的工具，依附著希爾梅莉亞活著，她們也只懂得這種被奴役的活法，自由對她們來說是一種完全陌生的存在。

而且，對她們來說，危機還未消失。

龐大的黑影籠罩住了薩蒂亞。

薩蒂亞驟然清醒，她起身抬頭，看到了紅龍那雙熔岩色的眼睛。

伽諾恩的成長程度已經接近上古龍，即便在這宮殿裡稍微縮小了一點體型，僅有成年階段又只有部分真龍血統的薩蒂亞在他面前，只需要一隻爪子就能死死按在地上。

根本無需伽諾恩釋放龍威，薩蒂亞就在極度的恐懼中顫抖起來，她已經被這頭紅龍打怕了，沒了希爾梅莉亞的契約強迫和催眠術的作用，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她是一點戰意都沒有了。

“我投降！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饒我一命！”薩蒂亞乾脆趴了下去，“我是被強迫的！”

其他倒在地上的侍女也朝伽諾恩投來了乞求的眼神，對她們來說比起死亡，被奴役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因為她們早已習慣。

伽諾恩思考了一會兒，轉向薩莉爾：“薩莉爾，你的深淵之門，可以把她們也帶走嗎？”

希爾梅莉亞的半龍女兒，都有相當程度的戰鬥力。如今希爾梅莉亞已死，如果她們願意為了活命轉而和伽諾恩簽訂契約的話，伽諾恩當然願意收編她們。

但只有薩莉爾有能力帶走她們，薩莉爾可以順著塔樓的契約，以這份契約為錨固定座標，從這裡開啟回到無盡之塔的深淵之門。

薩莉爾看著這些和自己有著相同出身的“妹妹”，倘若當初她被留在深淵，大概她也變得跟她們一樣。

她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帶她們離開深淵去看看。

這並非單純地出於同情，如今的她不得不思考作為一個半天使半惡魔的存在該如何活下去，觀察她們，也可以作為一種參考。

“我盡力試試。”薩莉爾回答。

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一部分和希爾梅莉亞簽訂契約的惡魔察覺到了領主的死亡。

“失去了統領者這裡要大亂了，很快就有不怕死的惡魔匯聚過來的。我們在深淵不能久留，抓緊時間搜刮一下就走吧，回頭再好好分贓。”安格絲特從體內拔出了幻影刃，收回到解體刀鋒中，對伽諾恩揮揮手。

伽諾恩盯著她。

安格絲特和他對視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行行，這裡搜刮到的寶貝都歸你！”

“把報酬給我。”伽諾恩變成人形，朝安格絲特伸出手。

安格絲特意識到不把解體刀鋒交出來的話，伽諾恩可能就不會帶她離開深淵了。

“真是的，這我還能給你賒賬不成？”安格絲特沒有辦法，將解體刀鋒扔給了伽諾恩。

“很好。”伽諾恩檢查了一遍手裡的神器。

接下來，只需要再搜刮一下希爾梅莉亞的宮殿就可以走了，一個深淵領主不可能沒有點有價值的積蓄。

就在這時，一道機械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很抱歉打擾您，我主。”

石頭從無盡之塔用通訊功能和他建立起了聯絡。

“我們正準備回去，發生什麼情況了嗎？”伽諾恩問。

“請您儘快迴歸，我們可能有麻煩了。”石頭認真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