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統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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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遇襲數分鐘前，村子的中心，法師的家。

一張茶桌，伽諾恩和法師相對而坐。

伽諾恩依舊是那副半獸人的模樣，坐在對面的法師則是戴著頭巾蒙著臉。

法師並沒有伽諾恩等太久，不到十分鐘，她便察覺到了屋子外的訪客，早早結束了授課讓學徒將伽諾恩請了進來。

看到伽諾恩帶來的卷軸，法師顯得很高興，表示願意支付高價收購。

但當伽諾恩提出希望對方教授自己法術的時候，對方卻顯出了幾分為難。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找上我拜師，不過很遺憾，我目前還沒有收新學徒的打算。我收的那些孩子，他們基本都是走投無路的，我幫他們算是行一點善事。至於你，恕我直言，你看起來應該不缺自立的本事。”法師伸手給伽諾恩倒茶，語氣相當沉穩。

“真的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嗎？我是真心想在法師的道路上更精進一步的。”伽諾恩裝出一副懇求的模樣來。

“你看起來有獸人的血統，為什麼要選擇成為法師呢？”法師問道。

“是啊，如您所見，我是半獸人。您也覺得獸人的血統會影響我作為法師的天賦嗎？”伽諾恩嘆了口氣，作出煩惱的樣子。

“事實正是如此。獸人和巨人一樣都是與戰神有著淵源的眷屬種族，雖然不及巨人，但也是蒙受了一點恩澤，主神的賜福總是吝嗇的，受到了一個主神的賜福，就很難得到其他主神的承認。

可以說獸人除了成為戰士，其他神賜職業都是很難發展的。但相對的，他們天生強大的體魄，卻讓他們天生擁有成為戰士的資質，你應該妥善地利用你的血統。”法師提出了建議。

“我來自元素聯邦，一座原本屬於獸人和蠻族人的，稱為流風島的土地。”伽諾恩說出這個設定的同時，觀察法師的反應。

法師眼神一滯：“流風島？”

“您知道那個地方？”伽諾恩問。

“嗯。”法師只是簡單應了聲。

“元素聯邦，是法師的聯邦，以法師為尊。剛開始嘗試這條路的時候，我也曾打算放棄過。但是後來，我在聯邦聽說了一個冠著獸人姓氏的大法師，叫做……”伽諾恩頓了頓，“阿曼達·斧丘。”

“……”法師當場陷入了沉默。

“我專程回故鄉打聽過，這位大法師竟然有著獸人血統，這給了我追求夢想的勇氣。我也曾經想要拜訪她，只可惜，她早就離開了元素聯邦。”伽諾恩說。

“你到底知道多少她的情況呢？”法師突然盯著伽諾恩的眼睛問。

“我只聽說她可能去了西方，準備探尋遺蹟。”伽諾恩回答，“我被術法學院開除之後，也選擇成了探險家到這裡混跡，但我還沒有放棄。”

“你既然知道這麼多，那應該……已經猜到了？”法師這次乾脆明牌了。

“莫非，您真的是？”伽諾恩立刻伸長脖子。

“對，我就是阿曼達，流風島的阿曼達。”法師乾脆地承認了。

“居然真的讓我遇上了您，這就是命運的指引吧。”伽諾恩感慨道。

他用一個編撰的身份劇本引出話題，阿曼達居然這麼快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順利到這種地步，也多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進一步試探的問題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確認了對方便是阿曼達，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對方跟朵蘭斯洛妮還有龍升之巢的關係。

但伽諾恩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現在對方看起來還沒有那麼戒備，但若是突然提出這種他的人設不該知道的情報，肯定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我也沒想到，我的經歷竟然能鼓舞到人。但我並不覺得你跟著我的腳步成為法師是正確的，我也曾想要成為強大的法師證明自己，可惜……”阿曼達說著嘆了口氣。

“您可是已經成了超凡境界的法師了，您的天賦並沒有受到很嚴重的影響。”伽諾恩說。

“但這並沒有什麼意義。”阿曼達看著伽諾恩說道，“血統的束縛遠比你想象得要強，不僅僅是成為法師的天賦，還有世俗的成見。”

“我以為你不是個會輕易認命的人啊。”伽諾恩攤手。

在聽說過阿曼達的過往經歷後，阿曼達給他留下了一個相當勵志的形象。

但見到聊了幾句之後，他卻發現對方對於自己的混血身份顯得多少有些消極。

這讓伽諾恩聯想到了朵蘭斯洛妮，那頭半龍也對自己的血統顯出了消極的態度。

這一刻他竟從面前的阿曼達身上，看到了朵蘭斯洛妮的影子。

伽諾恩很確信，阿曼達和朵蘭斯洛妮在這件事交換過意見，朵蘭斯洛妮針對自己血統的態度，或許正是受了阿曼達的影響。

“這不是認命或者不認命的問題，這只是一個現實，從我們這些混血出生開始就無法忽視的現實。”阿曼達平靜地回答，“這麼說吧，你擁有一半的獸人血統，在法師這條路上涉及得也不深，你現在還年輕，現在重新選擇成為一名戰士，可能更適合一些。回到故土去吧，至少在那裡你的血統並不會受到歧視，不會像我，一處真正的歸處都找不到。”

“我覺得，您說得有一定道理，這確實是難以忽視的現實。”伽諾恩說著話鋒一轉，“我並不覺得它值得影響我自己想追求的活法。”

因為是半獸人，所以就只能回到獸人和蠻族人的故土上生活，這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憋屈。

他自己穿越了一個世界變成了一條龍，一條世人眼中的惡龍，這個身份給了他力量，也曾給他帶來一些束縛。

但他依然還是按照自己想法過活，他並不在乎一條龍在這個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的，這些都與他無關。

“別人可不一定是這麼想的。”阿曼達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覺得沒必要遷就他人的愚蠢。有人說三道四，那就讓他閉嘴。”伽諾恩回答。

“你很年輕，也很有趣。”阿曼達打量著伽諾恩，“這樣吧，我雖然不打算再專門收你這樣的學徒，但如果你要來聽課，我不介意。你可以選擇住在這座村子裡，也可以隨時到沙曼城找到我的學生。”

注意到對方對自己產生一點興趣，伽諾恩開始思考是否該問些問題打探點情報。

就在這時，一聲呼喚在他腦海中閃過：“伽諾恩……”

“安雅？”伽諾恩下意識地應答。

但這一次，他沒有得到安雅的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