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惡龍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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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帝國邊境的一座村莊正在熊熊燃燒，到處都瀰漫著焦臭的氣息。

“倖存”的十幾名村民被集中到一片空地上，各個都抱頭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沒有人為自己還活著感到慶幸，甚至有人在想，也許在這場災厄降臨的瞬間被殺死還比較幸運一些。

在他們的上方，一頭接近成年的藍龍正垂下腦袋，用金黃色的雙眼注視著他們。

根本無需藍龍釋放龍威，光是那種迫近的死亡，就足夠壓垮他們的精神了。

“沒意思，你們真的很沒意思。”那頭藍龍用失望的語氣說道，“只會像牛羊一樣被宰殺，連一點像樣的反應都沒有。像你們這種渺小的兩腳生物，憑什麼遍佈這座大陸？”

他轉動毒蛇般的雙眼掃視過一圈，突然鎖定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緊緊抱著一個小孩將其護在身下，似乎是他的兒子。

藍龍想到了什麼主意，獰笑著伸出爪子，以這隻巨大爪子不相稱的精細和靈巧捏住那個男人提了起來。

男人失聲驚呼，懷裡的小孩也大聲哭喊。

隨後男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放開了懷裡的孩子，猛地將他推下去，避免他被藍龍一起抓起來。

那小孩哭喊著伸手想拉回自己的父親，男人心一狠用腳蹬開了他。

但藍龍顯然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放開了男人，轉而將孩子提了起來。

“不！！”男人嘶吼，竟然紅著眼朝藍龍衝過去。

藍龍抬起另一隻前爪，竟然沒有當場將他拍扁，而是一彈指節將男人輕而易舉地擊倒在地。

“打個賭吧，人類。”藍龍獰笑著，突然將那小孩隨手朝旁邊一座燃燒的民居一扔，任其從坍塌的屋頂掉進建築裡頭，孩子的身影瞬間被濃煙吞沒，“如果你能——”

他話沒說完，男人已經瘋了一般地衝向了那間屋子，頂著門框噴出的火舌跳了進去。

藍龍似乎顯得有一點掃興，轉向剩下的村民，繼續說道：“打個賭吧，人類，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那個人能從裡頭抱著他的幼崽活著回到這裡來，我就放過你們所有人。”

村民們面面相覷，對視之間，許多人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在這種情況下，實在很難期待一頭惡龍會信守承諾，但這已經是他們唯一可以寄託的希望了。

所有人都抬起臉注視火場，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連火焰灼燒木頭的每一次爆裂聲都牽動著他們的心。

一分鐘過去，已經有一半的人眼裡再次被絕望籠罩，這樣的高溫和濃煙，有多少人進去之後還有機會摸索出來？

兩分鐘過去，火勢更加兇猛，好些人失聲痛哭起來，藍龍在一旁欣賞著這些人類的反應，饒有興致。

忽然間，幾乎被燒得炭化的木質窗框破碎開來，身上被點燃的男人抱著一條沾了水的毯子飛身衝出了火場，在地上翻滾，令身上的火焰熄滅。

他懷中的毯子裡發出了一陣驚魂未定的哭聲，他的孩子竟然還活著！

村民們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人們喜極而泣相擁在一起，此刻從火場衝出的男人對他們來說無疑是英雄中的英雄。

但很快有人冷靜下來，轉頭去看藍龍的臉色，擔心惱羞成怒的惡龍不僅會撕毀約定，還會用更加痛苦的方式送他們上路。

逃出火場的男人抱著小孩也看到藍龍，他根本來不及為救出孩子高興，情況沒有任何改變，此刻的藍龍只要一張嘴就能殺死他們。

“勇敢的人類，你可以走了。”藍龍居然笑了起來，這笑容在一頭惡龍的臉上，顯得無比詭異。

男人一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抱起孩子就沿著村道往村口跑。

剩下的村民如釋重負地笑了，看起來藍龍真的對人類的勇氣抱有某種欣賞。

維持著那副詭異的笑臉，藍龍轉向了剩下的村民：“至於你們，我會信守承諾……”

他刻意停頓片刻，繼續說道：“一個不留，全都殺掉。”

村民們的聲音像是被剪刀切斷了一般陷入了死寂，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冰封了一般。

“哦，我說的條件是他活著‘回到這裡來’，可他現在直接跑走了。”藍龍爪子在這片空地上點了點，“我還以為以你們的智力，應該能理解得過來的，居然沒一個人提醒他。”

彷彿從天堂墜落到深淵，絕望像一座大山那樣再次籠罩下來，忽然有人失聲尖叫起來。

藍龍發出刺耳的大笑，猛地張開嘴。

一陣電閃雷鳴，叉狀的閃電從他口中一閃而出，瞬間擊斃了現場的所有村民，一股焦臭味瞬間瀰漫開來。

此時，男人抱著自己的孩子已經逃到了村口，後頭傳來了慘叫聲，但他不敢回頭。

“爸爸……”兒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懷中傳來。

“沒事的……”

男人剛準備說出一句“爸爸會帶你逃出去”，就聽到兒子繼續說道：“龍……飛過來了！”

男人突然理解過來，淚水猛地冒了出來。

他抱緊孩子跪下來，最後只輕聲說了句：“馬上就結束了。”

一道雷電擊落下來，令父子二人瞬間殞命。

藍龍降落下來，來了一句：“理所當然地，你們也算是輸了，你應該聽完規則的。”

玩了這麼一局他心情變得好多了，稍微變一點花樣的話，這場虐殺其實還挺有趣的，唯一的問題就是人類太脆弱了，死得太快。

尤其是他們的閃電吐息還會瞬間擊斃這些弱小的生物，讓他們只是抽搐那麼一下就當場死了。

這讓他少有地有點羨慕其他龍類的吐息，至少那些吐息能讓獵物稍微掙扎一下。

對於人類展現的勇敢他並不在意，感性如人類，也不是所有人會對勇敢保衛巢穴的螞蟻表達敬意的。

人類，是無法期待龍有和他們一樣的道德觀和價值觀的。

這時，一道聲音冷冷傳了過來：“你的遊戲可真無聊透頂。”

年輕藍龍轉過頭，一頭稍微年長一些，看起來已經成年的藍龍飛了過來。

“偵察完了？”年輕藍龍問。

“很快就有騎士團趕到，該走了。”成年藍龍回答。

“正好可以尋點刺激！”年輕藍龍來了興致。

“閉嘴，宗主本來就是拿我們試探，別自己蠢到去當試驗品！”成年藍龍命令道。

“那再找些地方逛逛，最好再找個聚落，我現在興致正高！”年輕藍龍說著自顧自振翅飛向了其他方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