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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墨痕齋時,蘭臺是滿心雀躍且緊張的,又想一邊美滋滋地放首好運來又害怕自己難擔重任。
詩人們的墨魂啊,文墨凝魂因愛而生,多麼夢幻美好;他們品茗清談對酒當歌,自己就在旁邊優哉遊哉如坐春風,多麼令人心生嚮往。
但是,這一切都在一個月之內碎成了渣渣。
蘭臺看著現實中雞飛狗跳的墨痕齋,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在飛快的死亡。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咕……”
“太白!”
哦,這是李白又喝多了撒酒瘋掉廣廈的湖裡了吧,酒量不好就不能少喝兩口嗎?
正巧泛舟湖上的杜牧撐著竹篙經過,出於對前輩的尊敬把魂撈了上來,卯足了勁兒一扔,嗖地從蘭臺頭頂略過,好巧不巧地砸在了李商隱身上。
“抱歉。”
嗯……語氣毫無波動,聽不出絲毫歉意呢。
一大隻胖橘也嗖地從蘭臺頭頂上飛過去,緊接著陸游“嗒嗒嗒”地從她身邊跑過去,還邊跑邊喊著:“菟菟菟菟菟菟——”
李清照被撞了一下,晃了幾晃扭頭怒懟:“抱著你的貓溺死吧!”
蘭臺抱著僅剩兩根的胡蘿蔔,面無表情地往廚房走。
蘇轍坐著小馬紮戳在廚房門口,一手青團一手遊戲,膝蓋上還放著一盒。
唔,應該是蘇軾怕他弟弟在屋子裡發黴,所以特地把他拖出來的吧。
但是他在屋裡打遊戲和他在屋外打遊戲有什麼區別嗎?難道是為了給他曬曬太陽,好讓他多長几朵蘑菇出來炒菜嗎?!
要不是蘇軾的弟控屬性壓過了他的吃貨屬性,蘭臺會毫不懷疑他就是有這種想法。
“誒?蘭臺你來了。”打完一把遊戲的蘇轍抬頭看見她,從盒子裡撿起一個青團繼續啃。
“嗯。子由你哥呢?”
“在廚房裡研究新菜式。”蘇轍腿有些麻,換了個坐姿和她繼續聊,“蘭臺找哥哥有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隨便一問。”蘭臺說著,順手就把兩根胡蘿蔔藏進了袖子裡,還反覆確認了不會被看出來後方才推門。
“……”蘭臺,我不傻好麼?
蘭臺一進門,就看見了蘇軾和盤子裡的魚大眼瞪小眼,滿腦門兒寫的都是“怎麼做更好吃”。
而在蘇軾身後,孟浩然遍尋不得的韓愈正坐在蒲團上與周公幽會。就是不知道周公會不會拿出白菜砸他一身。
畢竟他都快栽進菜筐裡了。
“呀,蘭臺來了啊。”聽見她的腳步聲,蘇軾終於結束了和魚的瞪眼大賽,扭了頭笑吟吟地看著她。然後在看見韓愈時驚訝道:“退之怎麼都睡進菜裡了?快快快,蘭臺搭把手,把他拉出來。”
“額……東坡,你認真的?”韓老師的起床氣……
“嗷!”
蘇東坡,卒於韓愈的戒尺之下,享年九百八十三歲。
蘭臺把胡蘿蔔藏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回到蘭臺小築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孟浩然坐在蘭臺小築的假山上,捧著書咬著筆頂著腦袋上嗡嗡飛舞的蚊子在那裡苦思冥想。
小孟大寶貝你清醒一點啊!再待下去你就要被蚊子吃掉了!
蘭臺當然是拖不動他的,而且也不敢拖,畢竟小孟是團寵,萬一讓別的魂看見她可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沒辦法,蘭臺只能敲開了竹萱閣的門,請了正在刷地毯的王維把喂蚊子的孟浩然拖了回去。
至於拖回去以後會怎麼樣那可不關她的事了。
蘭臺毫無心理負擔地踏進蘭臺小築。
“嗯?魯直?”
靠!魯直?!
“蘭臺回來了?”黃庭堅抱著香爐坐在椅子上,看見她進門對她微微揚了笑,一雙貓眼亮晶晶的。
蘭臺撲過去把博山爐抱在懷裡:“魯直你別想了,我是不會同意你拿博山爐來調香的!”
“蘭臺你先別急著拒絕嘛,我剛跟博山爐商量好了,他已經同意我用他調香了。”
“……魯直,我承認我是傻了點兒,可你也不能拿這麼低階的謊話來騙我吧。”蘭臺把博山爐扒拉出來一點兒,拍了兩下把裡面的灰拍出來,博山爐立馬“噗”地噴出一股白煙,呼起那些香灰,糊了一人一魂滿臉。
“……”
蘭臺抹開臉上的灰,一臉生無可戀:“魯直,以後禁止你和東坡靠近博山爐。”
黃庭堅失望且不死心地離開了,蘭臺把博山爐放回去,翻開點卯冊清點魂數。
除了柳永、辛棄疾、上官婉兒外,大家都點卯了。當然代簽的也算。
蘭臺看著永遠少三個名字的點卯冊,煩躁地撓了撓快禿掉的頭。
七哥也就算了,另外兩個魂怎麼天天不回齋就知道在外面浪,她真的很想跟韓老師借了戒尺打他們一頓……哦,對了,她打不過來著。
蘭臺痛苦地認了命。
“蘭臺,吃飯了——”蘇軾的聲音遙遙傳來。
蘭臺立馬狂奔了出去。
十幾個魂坐在長桌前品嚐著東坡大廚的手藝,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蘭臺飛快地扒著飯,環視一大圈發現少了個魂後,把嘴裡的飯嚼嚼嚥下去,扭頭問旁邊的蘇軾:“王總呢?怎麼沒來吃飯?”
“哦,Jeff在房間裡工作呢,估計一時半會兒弄不完了。”
“嗯?這個月底我不是給大家放了兩天假嗎?怎麼王總還在工作?”
“小蘭臺你知道的還是太少啊,在他這種人的概念裡,是沒有放假休沐這個詞的。你不是還說過Jeff是什麼大宋工作狂嗎?”蘇軾笑著在她頭上拍了一下,“不過蘭臺放心,他的飯我早就給他留好了,一會兒我就給他送過去。”
蘭臺默默地盯了他兩秒,幽幽開口:“東坡,要不我還是把你和王總安排在一個房間吧。”省得你天天往過跑。
工作時倆魂放一塊兒會消耗掉額外的體力,住一間房應該沒問題了吧。
蘭臺夾了一塊紅燒肉心想著。
晚餐結束後,蘇軾端著飯擠開了王安石的房門。
王安石埋在一堆書裡,戴著眼鏡噼裡啪啦地敲著鍵盤。
“Jeff,過來吃飯了。”蘇軾走到桌邊喊了一聲。
“不餓,你自己吃吧。”王安石頭也不抬,眼鏡鏡面上反射著幽幽的藍光。
“魂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哪有不吃飯的道理。”他放下盤子走過去,胳膊肘支在書上歪著身子看著王安石,“王總,再忙也要吃飯啊。”
“不吃。”他懶得跟蘇軾起口舌之爭,手指在滑鼠上點了兩下,開啟了另一個頁面。
“Jeff。”蘇軾不開心地鼓了腮,伸手把王安石鼻樑上的眼鏡摘了下來。
眼前突然模糊的王安石一愣,抬頭看向他。
“我可是特地給你留了飯,你怎麼能這麼不領情。”蘇軾擺出一張委屈臉湊過去,“工作就這麼重要嗎?吃完飯又不是不能繼續。”
他離得太近,以至於王安石只能看見他深色的眸裡亮晶晶的光。
被盯了一會兒,王安石終於撇開臉,合上電腦站了起來。
蘇軾的手在背後悄摸地比了個耶,笑吟吟地跟著他坐下,不安分地伸手攏了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膀處蹭蹭:“王總果然善解人意體察民情。”
“撒手,我今天沒精力跟你鬧。”
“我知道我知道。”蘇軾再蹭幾下,放開他坐回自己位置上,端著下巴看著他吃飯。
王安石瞥他一眼:“你不回去?”
“等你睡了我就回去。”蘇軾彎著眉眼笑吟吟道。
“……隨你。”
蘇軾更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
蘭臺第二天來墨痕齋點卯,驚訝地發現今天蘇軾的名字竟然簽在了王安石的後面。
他今日起這麼早的嗎?
蘭臺揉揉惺忪的睡眼再仔細一瞅,這才發現上面籤的是“子瞻”二字,且看這個字跡,怎麼看都像是王安石的風格。
嗬——蘭臺倒吸一口涼氣:不會吧,東坡他竟然……
守了王安石半夜的蘇軾打了兩個噴嚏,翻了個身捲了卷被子繼續熟睡著。
點卯回來的王安石看他一眼,關上床頭的窗戶,坐回電腦前開始了新一輪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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