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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顧君若,韓牧都驚了,“斬立決可以這麼輕易的判?”
他有些不太確定的看向顧君若,有些蠢蠢欲動,“孫大光幾個是初犯,雖然冒犯了本官,但罪不至死,可陳璜和田豐兩個卻是罪行累累,直接砍了也行……”
顧君若:“……行什麼行?”
見趙主簿看過來,顧君若就收斂脾氣,努力擠出笑容,態度溫和的道:“縣令大人,按照律令,判案是要有真憑實據和犯人口供,證人證詞的。”
韓牧:“已經有真憑實據了呀,本縣親眼看見他們打劫的,本縣就是證人,哦,還有老孫頭他們,他們都可以作證,你也來作證,齊全了。”
顧君若:“……然後上報給府衙和刑部,由刑部複核無誤後才可執行。”
見韓牧張嘴就要說話,她忙道:“至少得過審,就算真憑實據,你要定罪總也得審過犯人吧?”
她點了點自己面前的紙,“不然口供怎麼寫,上報核對的文書怎麼寫?”
韓牧便拿起驚堂木一拍,“把人押上來。”
衙役們看向趙主簿。
韓牧就轉著手中的驚堂木道:“怎麼,我說的話不管用,得趙主簿說才算是吧?”
突然被提到的趙主簿忙道:“自然不是,大人吩咐沒聽到嗎,還不快去!”
衙役們忙去提人。
六人很快被押進來,他們手上還綁著繩子,連條鏈子都沒換,敷衍得很。
韓牧皺了皺眉,拍著驚堂木道:“說吧。”
堂下跪著的六人都沉默。
韓牧見他們如此不給他面子,氣得狠狠一拍驚堂木,“說不出來,還是不想說?要不要小爺我幫你們回憶回憶?”
趙主簿忙道:“大人,這樣的小事哪用得著您動手,直接動用大刑就是。”
韓牧瞥了他一眼道:“動不動就用大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冤枉他們,他們屈打成招呢,我偏不用。”
趙主簿:……
顧君若提醒道:“劫匪雖殘暴不忍,但總不可能天生冷情冷性,大人何不請他們家眷來感悟他們?”
韓牧這才想起老孫頭和三寶還在他手裡呢。
他衝小北一揮手,“去把老孫頭祖孫兩個找來。”
跪著的孫大光挪了挪身子,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看著韓牧。
老孫頭和三寶被衙役當做韓牧他們的隨行人員,一併被安排在後院裡。
老孫頭也乖巧,帶著三寶躲在一旁,儘量不引人注意,想著能混兩天飯吃也是好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打劫的人會是新縣令,更沒想到新縣令和縣令夫人為人善良,不抓他們祖孫也就算了,還給他們吃的。
於是為了活命,老孫頭決定臉皮厚一點兒,帶著孫子躲在縣衙後院,想著能多留一天是一天。
實在沒想到,一天都沒過,他們就被帶到了大堂上。
老孫頭拉著孫子跪在地上,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韓牧玩著手中的驚堂木,衝他抬了抬下巴,“老孫頭,你這兩個兒子和侄子嘴硬得很,你勸勸他們?早點兒招供,他們輕鬆,小爺我也輕鬆,不然惹惱了小爺,真用起刑來,吃虧的可不是我。”
老孫頭連連稱是,膝行上前對著他兒子的腦袋就是一下,很大聲的罵道:“你老實回大人的話,早與你說過再餓也不能打劫,你都餓得走不動道了,能打得著什麼?”
“果然了吧,遇到了英武厲害的大人,人家一招就把你們四個打趴下了,你還敢嘴硬,是不是還想叫大人打你一頓?”老孫頭道:“你這哪裡是為自己討打,簡直是為我和三寶討打,你要是再不老實交代,乾脆叫大人打死我和三寶好了。”
韓牧被他拍馬屁拍得還挺舒服,抬手道:“老丈多慮了,像我這樣的好人怎會對老人孩子下手?”
老孫頭:……大人,我在勸人啊。
趙主簿也不由看了韓牧一眼,覺得要憑這個得到口供有點兒玄,恐怕還是得用刑。
誰知道孫大光突然就淚流滿面,仰頭“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韓牧和顧君若齊齊嚇了一跳,戰略性往後一仰靠在了椅子上。
筆尖的墨水差點兒滴落,顧君若忙將筆放下,就聽孫大光眼淚鼻涕齊流的大哭道:“大人,我們是要打劫,卻沒想害人性命,只求能得一個饅頭吃,保住一條命而已。”
抱著驚堂木縮在椅子上的韓牧一聽,不由的冷哼一聲,一拍驚堂木道:“騙鬼呢,當時你們攔住我們分明是想殺人搶東西,當本官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聾的嗎?”
還想把他和顧君若抓去賣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一想到此處,韓牧怒火便又騰的一下冒起來,手有點兒癢,想打人了怎麼辦?
孫大光一邊哭一邊道:“這都是陳璜和田豐的意思,我等並不願如此,只是他們強橫,我們要是不聽他們的,會被他們殺了的。”
“你們四個人還怕他們兩個人?”韓牧一拍驚堂木,“還不老實招待。”
“是真的啊,小的不敢隱瞞,他,他……”孫大光小心翼翼的看了陳璜一眼,小聲道:“他殺過人,我們肯定打不過他。”
此話一出,韓牧和顧君若臉色一沉,連趙主簿臉色都變了,一眾人厭惡的看向陳璜,“你還真殺過人?”
陳璜冷笑的看著他們,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從韓牧身上滑到顧君若臉上,黏在她身上道:“殺人算什麼,要不是爺爺我沒吃飽飯,就憑你們也想抓住我?不過娘子這樣的顏色殺了可惜,相比於死,你有更好的去處。”
韓牧啪的一聲砸下驚堂木,起身走到顧君若桌前擋住陳璜的目光。
見顧君若臉色青白,而韓牧也被他激怒,他便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半晌,臉上的笑容突然收起來,眼神怨恨的盯著他們道:“說我殺人,這世道難道不殺嗎,你們這些富貴之人殺的人還少嗎?”
說罷,他衝著韓牧身後的顧君若就衝去,衙役們見狀立即撲上來要攔住,韓牧哪裡會等他們動手,直接抬腳當胸便是一腳,將人踢飛出去嗎,他還不解氣,上前便踩住他的胸口,臉色冷凝,“欺軟怕硬的東西,你敢對著我來嗎?打你的是我,抓你的人也是我,現在踩著你的人也是我!”
“你!”陳璜怨恨的等著韓牧,用力掙扎了一下,發現掙扎不掉,便瞪著眼怒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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